作者：阿卡姆日报
“别听他胡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去召集你的人手，让他们尽快来此集合，如果幸运的话，明儿一早你们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了。”
“二位，我能问问这是要干什么吗？”
尖牙用手指向小屋的窗户说：“自从歇脚镇沦陷后，贝瑞萨就一直都在探查。她发现兽人在歇脚镇建立了一处简陋的营地，以此为中心开始劫掠周围的一切。
“他们在森林中开辟出了一条连接歇脚镇和垃圾堆的运输道路，我们得知，明天早些时候，一支从垃圾堆出发的运输队会将一些货物送往歇脚镇。”
加拉哈德明白过来，“你们想要袭击运输队。”
“没错。”尖牙点点头，“我们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只是兽人的运输队人数太多，你的人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点。”
“运输队有多少人？”
贝瑞萨接话回答说：“一般会有七八个地精守卫，两只豺狼人，一个熊地精和一些座狼。算上杂工，最多不会超过十五人。”
加拉哈德在心中评估着双方人数上的差距，算上尖牙和贝瑞萨，他这边可以战斗的人也有十个左右，不过他们的装备十分简陋，这称不上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我这就去召集人手。”只是加拉哈德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那就这么定了。”贝瑞萨拍拍桌子，“年轻人，我们等候你的到来。”
……
加拉哈德回到领地时已是黑夜，他在距离草药园很远的位置被一队巡逻的精灵拦下。
在经历昨晚的夜袭后，领地的精灵们加强了周边地区的警戒，巡逻人数也翻了一倍。
“兄弟。”一名巡林客朝加拉哈德说，“长老们要你去圣所，他们有事商谈。”
年轻的剑客点点头，然后询问道：“我的人一切安好？”
另一位巡林客回答道：“放心，兄弟，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做什么。”
“那就好。”
加拉哈德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抓紧脚步赶往圣所。事实上，想要带人离开，他也必须得到长老们的同意，不然一些精灵会将其视为逃跑。
这会儿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内部的矛盾，堡垒往往最先从内部攻破，在敌人袭来之前，精灵们必须团结一心。
加拉哈德刚刚进入圣地，两名德鲁伊便上前来带路。这次会面并没有在此前的议事大厅，而是被安排在了哈缪尔的房间中。
在场的除去妮特丽外，还有萨利，奈特耶姆，阿尔波西和特诺瓦里。看众精灵脸上的表情，他们似乎已经作出了什么决定。
伤势严重的哈缪尔面容憔悴，就连说话都相当费力，不过他依旧坚持坐着和加拉哈德交谈。
“我们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亚尔夫海姆选择你作为尼加尔斯的接任者。”
加拉哈德这一次没有说俏皮话，他知道这场匆忙的会议决定着未来的诸多事情，也决定着这地方所有人性命。
哈缪尔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很快就又说道：“但叶之主自有他的考量。那么现在……”
德鲁伊的目光投向圣地守卫队长，特诺瓦里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加拉哈德跟前，递出一瓶药水来。
“这是利拉迪斯调配的解药。”妮特丽急忙解释道，“可以解除你体内的毒素。”
这一连串举动的寓意已经再明白不过，野精灵们终于放下了他们的姿态。
加拉哈德伸手接过药剂，他察觉到特诺瓦里脸上的不甘，圣地守卫队长高声道：“这不会改变什么，人类，我会继续盯着你们。”
特诺瓦里确保自己的声音能够让在场的每一个听见，很明显他的举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其他精灵的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
阿尔波西更是攥紧拳头，直接起身，好在萨利及时拦下了他，不然这位巡林客必定会上去狠揍圣地守卫队长。
“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你为了自己的族人，我也一样。在这场生死存亡的危机解除之前，我们或许应该站在同一阵线。”
所有人精灵都认为加拉哈德会反唇相讥，没料到这个在议会上出言不逊的年轻人竟然做出了让步。
这无疑让特诺瓦里看起来就像一个小丑。阿尔波西忍不住发出轻笑，他明白自己不该笑，这只会加重分裂，但他还是忍不住。
“回来，特诺瓦里！”哈缪尔怒道，“坐下，你的愚蠢让我震惊！别再说什么这是为了部族的荣耀了。
“等那些叛徒腐化大橡树，腐化我们所有人，让我们成为哈卡的奴隶，荣耀就将永远不复存在。他说得对，我们必须站在一起，这就是叶之主选中他的原因！”
加拉哈德喝下药剂，说：“我得带我的人离开一段时间，明天夜里我们会回来的。”
“你们去哪儿？”萨利问，语气中并未有质问之意。
“袭击兽人的运输队。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得到一些像样武器。”加拉哈德直言道，“现在武器撑不过兽人的几下劈砍，我们还没有合适的护甲，这样子根本拿不下垃圾堆。”
萨利提醒道：“眼下还有比垃圾堆更严峻的情况。”
“我知道。彩羽帮势必会趁此机会加重腐化。所以我想问你们能撑多久？”
“最多一个月。”妮特丽说，“也许要不了一个月，圣树就会被腐化。”
时间紧迫。加拉哈德心想。一个星期之内他必须拿下兽人垃圾堆，然后才能腾出手处理精灵这边的事情。
“你们有什么计划吗？”他向精灵们询问。
妮特丽点点头说：“拿下最后一个树灵沃尔丹，如此一来，哈卡的邪恶力量就无法腐化圣树。”
那些被腐化的树灵相当于是哈卡力量的增幅器，只有通过他们，哈卡才能对圣树进行腐化。
加拉哈德明白精灵想要孤注一掷地进攻腐化树灵沃尔丹的所在，只有如此，他们才能争得一线生机。
“给我一点儿时间。”加拉哈德求道，“等我拿下垃圾堆，拿到该拿的，我会帮你们对付沃尔丹的。”
精灵们互相看了看，这大概和他们想要的不一样。
“加拉哈德……”妮特丽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年轻的剑客力争说：“我会拿下垃圾堆，带回足够物资。你们的战士需要补给和更好的装备，我们也一样。如果现在就匆忙进攻只会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我说过了，他不会和我们一块战斗的，他是个外族……”特诺瓦里冷声道。
“闭嘴，特诺瓦里。”哈缪尔用最后的力气呵斥道，“我们时间不多，加拉哈德。”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连夜出发。只要你们肯相信我，我会带回物资，到时候，就算彩羽帮想要和我们打消耗战，我们至少不用在食物上发愁。”
“要是垃圾堆没有那么多的食物呢？”萨利问。
这自然也是在场所有精灵都担心的，也是加拉哈德没法保证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拿下垃圾堆会不会得不偿失。
“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去袭击兽人运输队的原因，我需要情报，你们最好也如此，现在彩羽帮的动向十分重要。”
突然，妮特丽感慨起来，“睿智的尼加尔斯啊，他料到了会发生这一切，他为我们做好了准备。”
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加拉哈德很快意识过来，他记得在初次见到树人时，他将栖息在他身上的动物都派遣了出去。
“那些动物。”他脱口而出。
妮特丽笑着看向加拉哈德，说：“是的，那些动物，它们是尼加尔斯的朋友，也是他的林中密探，它们必定被派去做侦察了。”
“看来尼加尔斯的立场很明确。”哈缪尔呼出一口长气，疼痛折磨让他冷汗直冒，“那就如此吧。”
第六十七章 混乱的内部
处理完精灵这一边。加拉哈德马不停蹄地赶往自己的小屋。他到的时候正好撞上轮到守卫的希特里克和菲恩。
三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就在加拉哈德想要进屋时。希特里克却朝他走来，他抽出铁剑想要交还给加拉哈德。
见到这一举动，年轻的剑客问道：“这是干什么？”
希特里克面容严肃，回话说：“我向你道歉，我不该如此傲慢地去挑战你。我不配使用这把剑，它属于你。”
加拉哈德并未接过武器，诚恳地说道：“你比我更需要它。别把这个当成是我在戏弄你，你是一位出色的战士，希特里克。好马配好鞍，这把武器在你手上会大有作为。”
希特里克沉吟片刻说：“我还不够优秀。”
“那就带着这把剑继续在战场上磨练自己吧。你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为了防止自己的同伴又说出什么傻话，菲恩赶忙插话道：“当然当然，正如你所说，阁下。没有什么地方能比战场更适合磨练技巧了。我想你一定急着想要去见治安官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话，菲恩就拉着希特里克走到一旁，好给加拉哈德让出路来。
等这位年轻的剑客走远，菲恩向自己的同伴质问道：“你是什么毛病？他给你剑，你就收下，干嘛非得还回去？”
“我说过了，我配不上这把剑。”希特里克的语气中充满失落，“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沮丧过。我输得很彻底，他本应该杀了我。”
“那他得过我这一关。”菲恩心虚地说道。他想起决斗时的场景，那年轻人的剑术又快又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救下希特里克的命，至少上一次他失败了。
为了掩饰心虚，他又快速补道：“我知道输给这样一个年轻人让你心里很不好受，但一场输赢并不能够决定什么。”
“不，我在意的不是这个。依照北地人的传统，他应该杀了我，好让我带着荣耀去见战斗之主。”
“见鬼，伙计，你被北地人驱逐了，别再说这些胡话了。打起精神来，今晚上还长着呐，我可不想一晚上都对着你这个死人脸。”
希特里克望着加拉哈德离去的方向，菲恩的话渐渐消失，他脑中唯一那头漆黑的野兽。
…
加拉哈德推门而进，他看到不大的屋里挤满了人，女人和小孩居多，还有一些是老人。
治安官正在向他们分发食物，据他的话讲，这些人都是在歇脚镇沦陷后被迫逃进森林避难的。
他们的脸上有着流民特有的麻木和不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显得十分不合理，可事实就是如此。
这些人麻木的听从安排，又因为他人大声说话而受到惊吓。
治安官注意到了加拉哈德的到来，便将手中的活交于身边的一个女人，然后快步来到加拉哈德身边。
“你上哪儿去了？”他问。
“多伊何阿尔德海姆呢？”
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让治安官有些不悦，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在屋子的另一边用餐，你再不回来的话，我们就打算去问精灵。”
“我有事和你们说，来吧。”
治安官本还想再抱怨几句，但加拉哈德已转身朝门口走去，他只得快步跟上。
二人来到小屋的侧面，战士们收拾出了一块空地用来训练和用餐。
多伊和阿尔德海姆正和那些战士围坐在一起吃饭，治安官过去把他们两人叫了出来。
人一齐，加拉哈德便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计划。其他人听完后陷入沉思，阿尔德海姆最先问道：“那俩人可靠吗？”
“我相信他们。”加拉哈德语气肯定。
治安官的重点不在这上面，他在脑中推敲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可以一试。”他突然宣布说，“虽然我们在人数和装备上有劣势，但如果是突然袭击的话，赢面还是有的。”
见治安官如此说，加拉哈德便问道：“你的人需要多少时间准备？”
“随时都能出发。”治安官说。
“很好，那就招集人手，我们连夜赶路。”
阿尔德海姆担忧地问道：“精灵那边怎么办？我不觉得他们会让我们大摇大摆地离开。”
“别担心，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拦着我们。”
多伊在这时比划起来，她想要跟着一块去。
加拉哈德看向女孩，说：“你得留在这儿，我不能让你再出事了。”
女孩没有再争辩，她明白自己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在经历被罗娜尔挟持后，她对加拉哈德的态度大为改观。
这个男人在那时没有抛弃自己，即便他会说他只是需要她作为先知存在，不过多伊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是在真正关心她的安危。
…
同一时间，巡林客的训练场。
萨利一脸凝重地坐在空地上，他抬头望着璀璨的星空，心思却全不在这上面。
他的导师来到他身边，点上烟斗坐下，发问道：“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闷在心里可不像你的作风。”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看起来让你很苦恼。我猜你不同意德鲁伊的决定。”
萨利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他确实没法认同德鲁伊的决定。失去树人尼加尔斯的保护，腐化就会越发猖獗，等到所有战士都身中诅咒，那一切就都太迟了。
“叶之主在上，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认可特诺瓦里的主张。”
巡林客首领为自己感到羞耻，他很清楚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愚蠢。幸运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位经验老道的长者。
阿尔波西平静地问道：“你有多久没有来这里训练了？”
萨利想了想回到：“我不记得了，应该有一段日子了，太多的事情。就算现在我射不中一个靶子，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这就是了。”阿尔波西说，“我们缺少好的箭矢，缺少武器，缺少铠甲。贸然地进攻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只会带来不必要的死亡。
“我敢说彩羽帮的叛徒早有准备，他们正等着我们上门呐。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