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予酒
“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不是指去见泽尔里奇，而是前往大陆。
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要求你做事，至少这一次，算我求你了......”
莱妮丝的身段放得很低，低到让东方明镜在此刻的莱妮丝身上，看不到一点过去的影子。
几乎是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让东方明镜分不清楚此刻的莱妮丝究竟是在装腔作势还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想法。
“很抱歉莱妮丝小姐，关于带你去这件事，请原谅我无法达成。”
手，最终还是从莱妮丝的头上被抽了出来，注视着眼前低下头的莱妮丝，东方明镜并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用思想魔术在脑内构建了与魃的联系方式，并让她将美露莘她们率先带离这里。
单独留下的东方明镜静静的等待着莱妮丝的发泄，毕竟，其实就连东方明镜也不敢保证此行的安全性。
更别提在确保自己活着，不让美露莘孤注一掷的前提下，还要保护莱妮丝不是受到刻意的伤害。
但，莱妮丝并没有表现得如同刚才那样情绪崩溃，反而是在得到了拒绝的回应过后，便再度回到了最初那般波澜不惊的神情。
“行吧，我知道了。别让时钟塔的车子等太久，还有这里的魔力残余也记得收拾干净。
我想，米哈伊尔你应该不想因为收尾工作不够好，而在美露莘她们面前出尽洋相吧？”
无比熟悉的阴阳怪气，甚至在话语中包含了明目张胆的要挟。
但看着转身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的莱妮丝，东方明镜不知为何却感觉到了一丝的落寞。
是错觉吗？
东方明镜试想，这或许并非是错觉，而是此刻的莱妮丝正在试图掩饰什么。
但，离开的视线无法再去看清楚内心的情感，能够得到的只有逐渐走向机场外的背影，孤身一人......
在轻叹一声过后，东方明镜还是跟上了莱妮丝的步伐。
就在刚才，自己的确在心中产生过同意莱妮丝的请求，让她随着自己一起前往大陆，指不定能够充当自己的说客来解决一些能够规避的麻烦。
只是，东方明镜不敢去冒这个险。
将莱妮丝与自己一起置身于冲突当中，拥有着超越寻常魔术师力量的自己，尚可从中脱身，但莱妮丝呢？
莱妮丝的年纪毕竟不像美露莘那般倒反天罡，尽管不得不去承认对于将自己收养并给予身份的莱妮丝，有着一定的好感。
但现在的东方明镜已经分不清楚究竟自己对她们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暗示，将莱妮丝以及奥尔加玛丽说成比较趁手的工具，但真正到了需要舍弃的时候，自己又能够想自我催眠那般轻松做到吗？
在走出机场的同时停下脚步，车窗内不断挥动着手招呼着自己的藤丸立香与露西娅，让东方明镜再度的调节起了有些繁杂的情绪。
而从伦敦的国际机场，前往隐藏在伦敦博物馆之中的时钟塔，路途并不遥远。
美露莘久违的没有因为无事发生而睡着，藤丸立香与露西娅出乎预料的没有任何的嬉闹。
一切似乎都透露着诡异，但东方明镜清楚，真正的原因是自己与莱妮丝之间的沉默，导致了当下整个车间内的氛围充斥了不安。
“我说，会不会有些太过了？其实只需要那家伙跟着我，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美露莘的出声并没有打破车内的寂静，心灵魔术的构造，其实只需要心意相同就能够产生联系。
眺望着窗外的东方明镜沉默着，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美露莘的问题。
而得不到回答的美露莘，则是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从未像过去叽叽喳喳说些东方明镜什么的莱妮丝，停止了继续询问的想法。
然而，对魔力无比熟悉的莱妮丝，自然也察觉到了那空气中向着后方座位上流动的魔力。
他们在说些什么，要去做些什么，莱妮丝已经不想在意。
燃烧着的瞳孔已经不需要东方明镜或者韦伯用特质的药水来压制，但是现在的自己，依旧无法振兴埃尔梅罗，也依旧无法帮上东方明镜的任何忙。
只是，在此刻完全翻脸后的现在之下，注视着不断靠近时钟塔的目光中，却有着属于莱妮丝的小小心思。
那便是在东方明镜一行人离开过后，将埃尔梅罗家的大大小小事情，留给已经十分成熟的韦伯·维尔维特，又或者说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反正自己这位义兄忙着教室里的事情就已经够忙了，多一个家族的上下打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在这之下，则是想要在东方明镜等人前往大陆之后，独自一人追上他的步伐。
魔眼列车时，自己走了。
冬木圣杯战争，自己走了。
现在东方明镜要走了，螺旋馆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无论如何这一次自己都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那片土地的危险程度，绝对不能让他乱来。
况且......
莱妮丝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后视镜中看向窗外的东方明镜，退出时钟塔以及埃尔梅罗家族的虽然能够做到不让他树起两边的敌人，但这也让他失去了魔术教会的庇佑。
兴许，在必要的时候，借助埃尔梅罗家继承人的身份，能够再某个时间点起到一点点的作用。
这是独属于莱妮丝的心思，是任由东方明镜离开后的任性。
但，分别的次数比起莱妮丝所想的还要迅速，仅仅只是刚刚下车，东方明镜便起身向着自己以及美露莘进行了道别。
莱妮丝知道，东方明镜是要去找那隐藏在阿尔比恩灵墓当中的魔道元帅，而那样的接触，很明显不是自己能够触及的。
“不先去和义兄报道吗？他听说你把吉尔伽美什揍了一顿可是高兴到一晚上没有睡觉，关于圣杯的情报不先去和他说说吗？”
莱妮丝的话语很轻，在此刻，莱妮丝还是尽可能的想要去展现自己的柔和而非锋芒。
看着眼前发出邀请的莱妮丝，东方明镜只是摇了摇头。
“老师那边有天体科的大小姐以及美露莘陪着，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本该是召远坂凛进去问话，不过因为我的原因，这个人选从远坂凛变成了我。
也就是说，莱妮丝小姐，我非去不可。”
注视着东方明镜离去的背影，莱妮丝不清楚还要这样看多少次，此刻的内心居然破天荒的产生了一些柔弱。
意识到这点的莱妮丝还是选择了转过身不在去看那离去的背影，将这份作为埃尔梅罗家领导人的自己，不应该出现的柔弱完全的隐藏起来。
至少在现在，在还没有离开埃尔梅罗家的现在，这份柔弱不能被家族里的那群老东西发现。
而与此同时，代替远坂凛接受来自时钟塔拷问的东方明镜，因为泽尔里奇的指定见面而跳过了所有君主的询问。
在一一与各个君主擦肩而过的当下，东方明镜并没有看见埃尔梅罗二世的身影。
即使知道埃尔梅罗二世和这些君主不对付，但在这样一个因为第三法的闪现，从而证实了抵达根源是可行的当下。
就连天体科的君主马里斯比利都是一脸凝重的盯着自己，作为现代科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被大多数君主孤立也不是没有原因。
推开厚重的大门，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白发老者端坐在木制的椅子上。
在他的面前似乎有本记录着什么的书，但东方明镜却被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并没有任何变化的泽尔里奇深深的吸引。
“观测多元时间线，这就是第二法的真实模样吗？”
良久，东方明镜率先打破了密室中的沉默。
这里是阿尔比恩灵墓的中心，是头颅以及尾部都要有些距离的，名为心脏的位置。
尽管已经死去不知道多少岁月，但阿尔比恩的心跳就如同沉重的钟声不断的敲击在脑海当中，当做出询问的东方明镜烦躁不堪。
“那个叫做美露莘的少女挺有意思的，说起来亚瑟王居然会是一个女孩子吗，故去的英灵居然凭借着人偶得以绕过世界的规则行走在现代......”
伴随着轻笑的话语回荡在整间密室，幽暗的烛火为坐在墙边翻动着书籍页面的泽尔里奇增添了些许的神秘。
而早就从埃尔梅罗二世口中得知第二法真相的东方明镜，自然能够清楚泽尔里奇说出这些的原因，是为了以此情报为要挟。
但是......
“是你叫我来的，而我，也不是来和你讲条件的，Mr·泽尔里奇。”
面对泽尔里奇，东方明镜并没有任何的慌乱，眼眸中闪烁的流光能够知晓眼前之人的生平。
但，这并不是让东方明镜妥协的理由。
因为有着要守护的人，所以不能被人以此要挟，即使付出这条性命，以目前人类的战力，泽尔里奇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威胁到美露莘的存在。
只是，强硬的话语并没有让泽尔里奇愤怒，而是在合上那不知道记录
着什么的书本后大笑了起来。
对于为何会变成这样，东方明镜也有个大致的猜想，只是没等东方明镜开口，泽尔里奇便出乎预料的主动开口。
“米哈伊尔，独立于世界内的外来者。你说的没错，你确实不是来和我讲条件的，而是我，来和你讲条件的。”
在话语间，泽尔里奇的身前从地面升起了一整套圆桌的会议设施，在示意东方明镜做到对面的同时，泽尔里奇也顺势开口。
“在此之前，我观测了众多的世界，但无一例外都会陷入灭亡的死胡同。
你在威尔士引发的异象，在魔眼列车上杀死异端的魔术师哈特雷斯，以及在冬木切断了即将抵达根源的第三之法。
这些足以让全世界魔术师都疯狂的举动，由我帮你把这些情报压了下来，即使是他们那些君主，也只是知道你参与了不久前的圣杯战争，而不知道其中真正的过程。”
“所以呢？如果是谜语人的话，还请恕我不多打扰了。”
东方明镜没有因为泽尔里奇的身份而退缩，反正都是要退出时钟塔，踩一踩这个领导人也不是不行。
“你的未来我无法通过第二法去观测，但是我能够与你同行。当然，我会保证你能拥有你想要的一切物质条件，而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将道路延申下去就行了。”
东方明镜所存在的只有这个世界，然而除了这个世界的未来不可视外，其余能够观测到的只有破灭。
泽尔里奇想赌，赌这个世界会因为东方明镜而解决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的蜘蛛，去赌在他的带领下能够让人类突破这个会因为资源匮乏而死亡的星球。
“我还有一个条件，承认莱妮丝为正式君主继任人，并且恢复埃尔梅罗家在时钟塔内的话语权。”
东方明镜的话让泽尔里奇有些难看，毕竟自己只是个观察者，挂个名的情况下其实并未干涉太多下方的活动。
“不能达成的话，我不敢保证未来的那批君主还是现在的这批。我想你应该不太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时钟塔，因为一次合作没有达成而面临和螺旋馆一样的洗牌吧？”
转身欲走的东方明镜丢下了早就想好的话语，在处理完螺旋馆过后，如果能够活着回来。
那便将莱妮丝给予自己的帮助，尽全力的让她在时钟塔站住脚，哪怕，那样会让整个时钟塔洗牌。
但对于只要结果，不需要在乎过程的东方明镜来说，自己本就不是时钟塔的人，又何须在意时钟塔的损失？
几乎将错过这家就没有下家的话摆在了明面，即使始终贯彻着不去干涉的想法的泽尔里奇，也不得不为了自己去破例一次。
“让埃尔梅罗家族再次拥有话语权并不困难，韦伯那孩子所拥有的天赋也就在老夫之下。
但是，米哈伊尔，你要知道莱妮丝作为继承人只有十六岁，最少还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进行时钟塔的考核。
除非......她有一个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丈夫成为君主。”
泽尔里奇的话如同回旋镖一样打在了将手放在把手上的东方明镜身上，转头看向一脸微笑的泽尔里奇。
关于他打的算盘，哪怕是心思并不在这上面的东方明镜，都有些咂舌。
“不就是想用这层身份将我套在时钟塔里吗，如果我能够解决完螺旋馆还不被通缉成为异端魔术师的话，回来当你这君主又有何妨？”
第三章 莱妮丝：我愿意
与此同时的莱妮丝，正与奥尔加玛丽共同坐在现代科的休息室当中。
相较于更加年幼的奥尔加玛丽，莱妮丝更加能够分清楚自己对东方明镜的情感究竟是什么。
但究竟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呢，莱妮丝试想，或许是第一次让东方明镜离开自己的身边，前往魔眼列车上的那次开始吧。
回忆往昔，刚将东方明镜带回埃尔梅罗家的时候，他才同自己差不多高，而如今三年过后，他已经没有了过往因为营养不良的瘦弱，变得十分的成熟。
那时的他并没有想要离开自己的想法，始终留在自己身边的过往，哪怕是现在来看都已经习以为常。
但正是这样的习以为常，导致了自己忽略了不知从何时就已经将他看作了，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存在。
未婚夫并非是为了保护他的一个虚假名号，这只不过是一个契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私心......
“还在看保密协议吗？我记得他说他是去找宝石翁来着，这种东西说不定他已经在宝石翁那边写过了，只等着他什么时候想离开就离开了。”
奥尔加玛丽的话让莱妮丝将从档案袋中抽出的协议重新放了回去，看着坐在对面品尝着红茶的奥尔加玛丽，莱妮丝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那你呢，他也说过不会带上除了美露莘她以外的任何
人。作为跟屁虫的你，同样要和他分开。”
“那又怎样，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我能做到的只有不去给他添麻烦，而不是去死缠烂打。”
奥尔加玛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于莱妮丝的话语，脸上有着只有对眼前之人的嘲笑。
无论是奥尔加玛丽还是莱妮丝，都清楚自己对东方明镜来说不过是比较熟悉的对象，但自己对他，则是另一个情感。
对莱妮丝来说，被自己所调教到完美的东方明镜，拥有着现代贵族都无法比拟的礼仪与知识。
他所能够展现出来的，是就连自己也会为之动容的细腻与温柔，是比起埃尔梅罗二世，更加适合当作兄长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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