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予酒
意识宛若浮萍般在虚无中漂浮,无处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等待着的是无尽的黑暗。
【梦境加载完成,导入个体中......】
【时间:公元前1094年】
【地点:朝歌】
【0岁:你出生了,没有过多的哭闹,睁开眼看见的是抱住自己的华服女子,至于你的父亲只是草草的看了你一眼便离开了大殿。你被赋予了全新的名字“子受”】
【1岁:比起寻常孩童,一岁的你已经有了能够表达自己想法的能力,并且已经能够在幽静的院落里进行小范围的跑步,对此你的母亲时常担忧你的安危。】
【2岁:你比同龄人成长的都要迅速,如今的你已经能够做到分辨危险,但对于这幽静院落之外的世界也愈发向往。】
【3岁:你在母亲的呵护下茁壮成长着,尽管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但是为了陪伴母亲你并没有和母亲提起过你想要外出的想法。】
【4岁:你在母亲的帮助下开始尝试接触最简单的六艺,对此你也表露出十分积极的状态,只不过你发现你母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5岁:你在母亲的指导下已经了解了除了御,射以外其余四艺的基础学识,你向母亲询问为何不将剩下两艺教予自己时,母亲只是轻轻抚摸着你的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6岁:一日,你被母亲告知可以随着侍女外出,尽管舍不得母亲,但对于外界事物的好奇使你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半日的尽兴让你甩掉了侍女朝着母亲所在的庭院跑去,想要将所见所闻分享给同样没有外出过的母亲。可是当你到达庭院时却看不见母亲的身影,只有不常用的古井上堵着一个六人合抱的青铜巨鼎.......】
第三章 梦境中的叔侄与师生
跪坐在地皮上的东方明镜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不仅仅是因为这堵住井口的青铜巨鼎,还有那从零到有凭空多出的六年记忆。
“殿下!殿下!”
侍女急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无论是周围弥漫着花香的空气还是由远到近的脚步声,一切种种都仿佛在告诉东方明镜这并非是梦,而是现实。
子受是我,东方明镜是我,米哈伊尔是我.......
我,是谁?
疑问犹如潮水般袭来,东方明镜陷入了混乱。
幽静深宫里的六年记忆并非虚假,名为东方明镜的十七年人生也同样如此......
“不对.......”
在脑海中梳理着两种不同的记忆,优先级最高的必然是时间最为长久的一方,东方明镜赫然意识到在记忆中断之前是2003年的伦敦,随后才连接上名为子受的记忆。
是了,是梦。
在短暂的思考后便疏通了所有的记忆,并得到了一个结论: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
现实与虚幻两个不同的侧面东方明镜无法去
证实,但是在抬头看到那压住井口的时候,胸口那抑制不住的悲伤瞬间倾泻而出。
尽管知晓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皆为泡影之梦,但是这份情感容不得半点虚假。
无视了侍女的惊呼,东方明镜缓缓站起身走向了青铜巨鼎的井边,上面篆刻的甲骨文以及雕刻看起来十分的不凡。
“等一等殿下!我马上喊人来抬,还请殿下不要伤了金贵之躯。”
相较于先前带着自己外出的年轻侍女,这一次开口的是常伴在母亲身边有些上了年纪的宫女。
没有理会宫女的话,此时东方明镜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确认自己的母亲是否真的.......
那六年里母亲对自己的关怀让东方明镜想起了早已忘记面容的母亲,所以即使知道这不过是泡影之梦,也依然在心中祈祷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
还没等东方明镜将手搭上青铜巨鼎,一只手便握住了手腕打断了想要触碰青铜鼎的举动。
【你顺着手臂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你的身侧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太阳的阴影遮住了男子的面容,但是你的直觉告诉你,那是你这六年来从未见过一次的父亲。】
【你拼命的想要挣脱开束缚,可是那张巨大的手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量死死地将你的手固定在无法触碰到青铜鼎的位置。】
【你的挣扎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碍于身份没有任何人为你说话,哪怕是是从小将你带大的宫女对此也是闭口不言。】
【所有人都知道这口鼎的来历是什么,也知道那个鼎之下,井之中的人是何许......】
“帝上,殿下还小,不如将其交予在下?”
就在东方明镜为刚刚突然跳过的那一段记忆感到恍惚时,在视线的末端走来一位锦服男子说出了在场的第一句话。
“不会吧?宰相居然愿意指导三殿下!”
随着男子的躬身请愿,周围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但大多数都是在讨论先前男子所说的话。
东方明镜注意到在抓住自己的华服男子身后还有两个比自己大出不少的男孩,同样身穿华服的他们脸色似乎并不好看。
像是做出了妥协似的,华服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后就甩开了东方明镜的手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那一刻,东方明镜察觉到不再背光的男子脸上有着些许无奈与悲伤。
【男子离开了庭院,现场只剩下先前开口的锦服男子笑眯眯的看着你,随着他的靠近,你不由的向后退了退。】
【你的退后并没有让锦服男子露出意外的神情,反而是从袖口中掏出了一颗糖丸状的东西放在了手心伸向了你的方向。】
“三殿下,若是信任在下的话,还请将这个服下。这样一来你我便不仅是叔侄,更是师生。”
【锦服男子的话让你有些错愕,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被称呼为三殿下,可是一直与母亲呆在深宫里的你从未听母亲提起过关于兄长的事情。】
【但锦服男子的话并没有勾起你一丝兴趣,转身一把抱住青铜鼎的同时奋力的想要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抬起,但还没发力便被弹了开来。】
【你注意到了青铜鼎上刻有些许神蕴的甲骨文,似乎是拥有固定的刻印一般让你无法接近。】
【正当你一筹莫展的时候,先前被你无视掉的锦服男子依旧笑着再度重复了先前的话题,你在犹豫过后还是从他的手中接过了糖丸。】
记忆稍纵即逝,这一次并没有最初炸裂的疼痛与恍惚,看着手中在太阳光下泛起彩色的糖丸东方明镜还是一口气吞了下去。
苦涩感在一瞬间于口腔里爆发,艰难的咽下后取而代之的是蔓延到全身经脉里的清凉。
那种感觉就像是将尘封已久的齿轮重新洗刷了一般,东方明镜只觉得无论心情还是身体都到达了一个难以言喻的状态。
“真是让人意外,清心丹的苦涩就连我都不能一口气将其咽下,三殿下倒是给我了不少惊喜。”
锦服男子的棒读并没有让东方明镜有一丝欣喜,既然他将这个药丸在这个时候递给自己,那么绝对有一定的作用。
再次将手握住青铜鼎的两脚,这一次并没有任何阻拦,十分顺利的就将其举起然后丢在了一旁。
朝着井底看去,幽暗的井壁没有任何新添的痕迹.......
锦服男子抽搐着眼角的看着被随意丢在一旁的巨鼎。
如果不是他知晓这个鼎有着足足千钧重,恐怕还真以为这个鼎十分轻易的就能被人举起。
“子受斗胆,敢问先生名讳?”
东方明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让锦服男子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并未传授任何礼艺方面的知识,但是东方明镜却做的格外标准和优雅。
稍微沉思了一下,锦服男子还是笑着将手合拢作揖。
“在下比干,三殿
下愿意可唤我先生,又或者直呼宰相即可。”
第四章 玄鸟的遗愿
【你知晓了比干的名讳,并从他的口中你知晓了关于你其余两个兄长的事情。】
【比起你那两个从未见过面的兄长,你更在意你的母亲的去向。】
【比干看出了你的不解,用手指了指方才压在井上的青铜鼎说道:“三殿下不妨看看鼎上可否刻有什么讯息?”】
【你遵从比干的指引再度将青铜鼎举了起来摆放端正,你突然意识到举鼎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太轻松了?】
东方明镜看着沾满泥土的双手陷入了沉思,在此之前并没有使用这么大力量的机会,可是现在的的确确是将那看起来十分重的青铜鼎来回举动。
是因为时代的强化?
东方明镜有些不解,但还是顺着比干的指引依旧朝着青铜鼎的方向看去。
有着在朝歌帝城生活六年的记忆以及母亲教予自己知识,甲骨文在此时并不难认。
【你从青铜鼎上读取了仿佛刻意留下的讯息,但是让你意外的是,信息上的口吻看起来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话。】
“黄昏时分,孤在帝宫等你。”
黄昏?帝宫?
东方明镜有些拿捏不住这句话的意思,而比干则是十分耐心的分析起了内容。
“帝上的意思是喊你黄昏的时候前往帝宫,但是这个帝宫并非是这大的帝宫,而是帝上独有的寝宫。”
东方明镜突然意识到从外出的那一刻自己就被人设了局,而那所谓的父亲与这毛遂自荐的太师都是这场局的布控者。
“帝上?”
“就是当今人世之主,通俗的来说是你的父亲。”
比干的解释让东方明镜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关于那血脉相连的感觉他不会感知错误。
但是让东方明镜有些在意的是,尽管这具身体有太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但大多都处于封印状态,就像是被一把大锁锁了起来,只差一把钥匙将其打开。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东方明镜有些期待未来的发展,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母亲的踪迹。
【距离黄昏时刻还有些时辰,尽管你十分的想要立马见到母亲,但是比干始终坚持着让你遵守帝乙定下的规则。】
【闲来无事,比干尝试性的将六艺的知识传授给你,但是都被你一一回答。于是,比干同母亲一样将御,射之法隐藏,将其余四艺的更高一阶段的知识传授于你。】
【黄昏时分,比干与你从教学的状态中退出,尽管对新接受的知识有些生疏,但比干依旧认为你的聪慧已经远超同龄人。】
【你觉醒了固有天赋“天慧(A+)”:天生的聪慧使你能够在接触到未录入的知识时也能够很快融会贯通,哪怕是只看过一遍的东西也能过目不忘。】
“天慧?过目不忘?”
走在朱红色长廊的东方明镜从玄妙的状态中退出,脑海中多出的讯息让东方明镜略感意外。
但还没等东方明镜过多的去思考这个平添增加的天赋,随着眼前朱墙金瓦的转移,宏伟的帝宫就出现在了眼前。
【比干向你介绍了帝宫的用途是平日帝乙处理国事或者办公时所呆的地方,而此行的目的地则是在帝宫后方的单独寝宫。】
【有着比干的指引你很快便抵达了帝乙的寝宫,相较于帝宫的金碧辉煌,帝乙的寝宫则比较简洁。】
【你在比干的示意下独自走入寝宫,在进入其中的那一刻,你仿佛穿过了某种结界一般,但你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床榻上没有移开。】
“看起来,你并没让孤失望。”
“孩儿,见过父亲。”
中年男性的开口让东方明镜下意识的躬身行礼,即使眼前的帝乙并未穿着白天的那副行头,但他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威慑还是让东方明镜有些退缩。
“子受,不必这么多礼,在这里他只是你的父亲......”
床榻幕帘后传来的虚弱声让东方明镜想要上前,但帝乙的冷眼还是让东方明镜站在了原地没有说话。
见东方明镜没有任何动静,幕帘后伸出的手像是在摸索着什么,而帝乙也是握了上去。
“帝后,你病的严重,别太担心晚辈的事。”
远远站在一边的东方明镜看见了紧紧握住帝乙的那只手,尽管有些枯瘦,但东方明镜一眼就看出那只手的主人是自己仅仅分别一天的母亲。
“子羡,我没有时间了,让我见见受儿好吗?”
幕帘后发出的声音让帝乙那仿佛不会被任何情感左右的脸变得惆怅起来,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后还是挥着手示意东方明镜靠近。
握住那只枯瘦的手,东方明镜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也许是回忆起了曾被螺旋馆一把火烧毁的过去,记忆中的母亲也是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
“受儿
啊,受儿啊.......妈妈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你要好好从你父亲的手中接过朝歌的未来。
要好好吃饭,不要熬夜办公,更不要沉迷女色,照顾好自己......”
关切的话不断从幕帘的后方传出,即使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帝乙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就这样说了好多好多,从简单的衣食住行,再到未来所有年龄段的规划,甚至就连婚事都有了安排。
此时的东方明镜早已泣不成声,他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是什么时候。而现在,再一次对自己说出这段话的人也即将远离自己。
随着幕帘后的声音愈发衰弱,原本紧握着东方明镜的手也是在此时松了下来,并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开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东方明镜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一声啼鸣从幕帘后传出,随后一只身形如燕,尾羽琉彩的飞鸟从中飞出。
冲出房门的东方明镜死死地盯着天空喃喃自语:“母亲她,是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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