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予酒
王兄，我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魔女了，我能保护好你的，就像你保护我一样！”
摩根不断的说着，东方明镜相信，在这个故事中处于三位一体的她，又能够前往星之内海的能力。
但是，就连东方明镜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
不被世界记录，不被星之内海接纳，似乎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归宿，而现在唯一能够容纳灵魂的躯壳也快要抵达极限。
“摩根，看着我。”
斩钉截铁的话让慌乱中的摩根冷静了下来，就像是宠物一样，无比听话的对上了那双看着自己的绿宝石。
在那双眼睛中，摩根看见了属于他的过去，属于他的经历。
不被世界记录，只要分别到达一定的时间，有关东方明镜的记忆都会被消除甚至替代成有关骑士王的传说。
不被星之内海承认，如果不是东方明镜主动离开，那象征着灵魂的光芒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星之内海所吸收。
一切的一切都超乎了摩根的常识，但又无比的合理......
“人造人，只要能造出足够多的躯体提供给王兄你，是不是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担心身体了？”
摩根咬着牙，哪怕是习惯了魔女的冷酷，在听到了重视之人即将离去的消息，也无法得到平静。
东方明镜笑了，同样也像刚才摩根那样轻轻的将身子压了下去。
冰凉的额头触碰到了温暖的东西，摩根原本复杂的心情在一瞬间安定了下来。
距离很近很近，是摩根从未幻想过的距离。只需要自己稍稍用力，就可以用嘴唇够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的脸上。
但是......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摩根，我想在最后一刻，能够作为一个人，作为你们感到自豪的兄长死去......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所以摩根，请不要为伤心了好吗，因为你还记得我不是吗？”
摩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无法去思考，无法去做出回答，但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人造人的存在的确能够满足更换躯体的要求，但是那样，自己所敬爱的王兄还是那个王兄吗？
那不就成了，和梅林那样，货真价实的非人了吗？
“我，不会忘记王兄你的......永远......”
摩根吐露着心声，因为爱他，所以必须要去接受这样的结局。
作为一个人死去，作为自己所敬爱的王兄迎来结局。
不是非人的怪物，不是人造的怪物，而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以不列颠王储的身份，迎来落幕......
王兄他，果然是完美的啊......
摩根看着东方明镜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平静，而在保持了这种注视良久之后，摩根才缓缓的将隐藏在身后的手缓缓抬起。
在用魔法取物的那一瞬间，两滴液体分别落入了两个试管之中，随后被小心翼翼的收在了与侵刃黄金一同安放着的金色盒子内。
“不会忘记你的，绝对！”
......
古堡外，金色的身影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铁门，过去与噩梦依旧在少女的脑海中浮现，梅林不在了，能够确认的，只有自己的，那位王兄......
就在将兜帽压住呆毛，完全遮住象征王室的金发转身离去的同时，撞上了一个高出许多的身体。
本能性的想要无视，但少女忽然想到，过去那个篝火旁，男子讲述的品德。
“抱歉。”
在成王以前随口就能说出的两个字，少女没有想过成王以后会这么难说出口。
名为王的枷锁依旧让少女迷茫，甚至有些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没关系的莉雅，果然只要你想，你还是做得到的嘛。”
如沐清风般的话语从面前传出，阿尔托莉雅被兜帽遮住的神情突然一滞，但并没有立马抬起头。
“不进去坐坐吗？虽然只装了一个房间，但这地方对于我和美露莘两个人来说还挺大的。”
东方明镜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刺入阿尔托莉雅的心里，在选王之日过后，听从了梅林的意见将摩根与东方明镜遣离了王庭，并且没有安排任何一个骑士与女仆前往侍奉。
这样的自己，是何等的不懂人心？！
“王兄......我想向你询问有关师......梅林的事情。”
“梅林啊......他的确欺骗了你。”
东方明镜没有隐瞒，也没有选择添油加醋，只是找了家偏僻的酒馆，寻了个鲜为人知的角落，向阿尔托莉雅诉说着，他所知晓的，有关梅林的一切。
贤者，魔术师，英雄塑造者，玩弄人心的欺诈师，谎话与真话难以分辨的梦魔......
有夸奖，也有贬低，但在阿尔托莉雅的耳边所出现的，是货真价实的现实。
并且，与梅林不同的是，自己的王兄并不会因为一个人得罪了自己而选择记恨，就事论事的行为，让阿尔托莉雅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敬重。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不过现在的梅林，应该正在做着和他息息相关的梦。”
阿尔托莉雅品尝小麦饮料的动作在此刻停了下来，关于让自己深夜独自一人外出的噩梦，现在也有了答案。
不过，做出了那样行为的梅林，没有被自己的王兄杀死......
阿尔托莉雅继续将饮料送入口中，接着遮住大半张脸的杯子，偷偷打量着对面时不时冲自己微笑的身影。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涌出。
“哥哥，能和我讲一讲，有关你和美露莘小姐的事情吗？”
兴许是在外面的缘故，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像先前那样称呼自己，有些意外，但东方明镜还是放下了手上的麦茶笑道。
“我和美露莘的故事？那要从你刚出生那会不久讲起......”
【你和阿尔托莉雅讲了许多许多，这是你第一次和别人讲述如此之多有关你的故事。逐渐忘我的你并没有察觉到阿尔托莉雅越发仰慕的眼神，因为在你看来，你所做的所有，都不过是力所能及的事情。】
【借助这次机会，你向阿尔托莉雅传递了若要为王，先学做人的道理，而阿尔托莉雅也是不出意外的向你询问了有关如何成为人的问题。】
【面对阿尔托莉雅的询问，你笑了笑，告诉她人的存在不应该被身份，被规则所圈定，只有自己在不断的选择中，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项，关于未来，才有无限的可能......】
【你与阿尔托莉雅说了许多，直到阿尔托莉雅彻底扛不住小麦饮料带来的副作用而倒下时，你才坐到了她的身边让她稍微靠着舒服一点。】
【你看着阿尔托莉雅安静的睡脸，想到了不久前梅林说过的圣枪与伏提庚，你决定在生命迎来最后一刻前，为阿尔托莉雅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不去成为梅林预言中的那个人......】
ps：大家好积极（哭）所以，六千字奉上！码字机才不短呢！（抱手）
第十九章 告别的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你将阿尔托莉雅送回了王庭，作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你，无比熟悉王庭的任何一处角落，轻车熟路的便找到了阿尔托莉雅所居住的房间。】
【你为阿尔托莉雅盖上了被子，就像兄长应该做到的那样。同样，你注意到这个十分简洁的房间边上，摆放着的非凡之剑。】
誓约胜利之剑，是与石中剑完全不同的神造兵装，是初代圣剑使所使用的圣剑。
在传说中，只要握住，王就不会死去，充满神秘的王者之剑。
“圣剑与圣枪吗......”
一个停止肉体，一个固化精神，让持有着这两个兵装的“王”逐渐变成名为“王”的道具。
尽管如今的梅林已经在自己与摩根的联合下，陷入了无法抵达现实的幻术当中，但世界线的收束，没有人比东方明镜更加清楚。
轻轻的将房门合上，没有因为那把王者之剑而逗留。
失去了石中剑的阿尔托莉雅必须要有一把证明自己的武器，守护世界的
圣剑无碍，唯有圣枪，充满了变数。
“看起来，是时候去找伏提庚聊一聊了啊......”
很早以前就从摩根的口中得知了伏提庚想要对圣枪进行拔锚，让神代重新回到地表。
但并不拥有必须要去拯救人类的理由，所以一直将这样的未来交给印象中的那名男性的亚瑟王。
时至今日，每当东方明镜想起梅林和尤瑟制作出来的赤龙是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女孩子这点，都有些感叹究竟是谁的恶趣味，要将这样的命运加持在一个少女身上。
走出王庭的同时望向了后方偌大的城堡，哪怕和阿尔托莉雅说了许多，东方明镜也不认为她所坚持的理想之国会得到建立。
至少，在如今神代离去的当下，那样的国度，必然无法实现。
“一个让每个人都能露出笑容的国度吗......”
可笑又愚蠢的理想，但东方明镜不得不承认，这份理想是阿尔托莉雅所坚定的道路，是属于她自己的愿望，无法轻易的改变。
有关这一切东方明镜都无从诉说，哪怕是千里眼，也无法看见那样的未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城堡上收回了视线，踱步走向属于自己的住所时，东方明镜忽然间感到了一丝轻松。
自己所能做到的，或许也只有让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愚蠢的妹妹，稍微轻松一点吧......
“你的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还没等东方明镜反应，清冷且高傲的声音便在耳畔响了起来。
抬头看去，古堡的大门前，白发的妖精正抱着手注视着自己，脸上的不高兴似乎都可以将空气冻结。
“我去找了下摩根，去问问关于舞会筹备的事情。”
谎言，货真价实的谎言。
或许是和梅林打交道太久，东方明镜也能像梅林那样面不改色的说谎。
但是，这份谎言之下，是隐藏着身体即将支离破碎的现实，是不想让眼前之人为自己担心的真相。
“只是舞会而已，白天说不好吗？而且，我明明感知到你的存在，醒来却看不见你的人......”
美露莘逐渐垂下的手握紧了拳头，那份内心的彷徨在漆黑的夜里轻易的浮现。
看见这一幕的东方明镜笑了笑，如同妖精一般美丽的少女，高傲，但又无比的脆弱。
果然，真正美丽的事物，是要拥有情感的双眼才能够看见的啊......
“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谁期待你回来啊！反正很快我就会离开这里，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刚刚说出的话很快得到了回应，伴随着训斥，还有着摔开铁门离去的背影。
逐渐远去的美露莘再快步中被风吹动着银色的长发，月光仿佛一直都为止亲近，不断的在她的身上落下光辉。
东方明镜笑着，原本想要快速上前的动作也逐渐收了回去，就这样看着那个银色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是啊，我也很快就会离开了啊......”
蹲守在房间里的美露莘静静的等待着什么，夜晚的寒冷让她不由的用棉被裹紧了自己。
炉心发出的警告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自己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就在刚才，她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自己的肉体被当作桥梁，成为了某个人将某个物品拔出的契机，而最终，那个物品依旧回到了原本的样子，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当睁开眼的那一刻，心中就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空洞留在了胸口。
他，会来吗？
美露莘这样的思考着，并不期待着。
在选择中徘徊，美露莘咬着牙不断压抑着内心的挣扎，甚至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明知道必须离开还要和东方明镜贴的如此之近。
明明只需要像过去那样分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度过这对于龙来说只是眨眼时间的一年，参加那场一点也不期待的舞会，就能够坦然处之的离开这个地表。
小小的身躯缩在了一起，在最后，为整个房间施加了禁锢。
选择最终还是有了决定，为了他也好，也为了自己，都不要踏出那情感的最后一步。
昨晚这一切的美露莘无力的躺在床上，眺望着那个没有自己允许根本无法推开的大门。
“没错，我可是最强的龙，只是斩断区区人类的情感什么的，怎么可能难得了我？！”
将情绪深埋在心底，同样深埋的，还有无法将其一同带去星之内海，抓不住那个人的自责。
与此同时，在美露莘门口驻足许久的东方明镜还是放下了抬起的手走向了隔壁的房间。
关于美露莘所想要表达的想法，东方明镜从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都会因为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自
己进行偷袭。
但，随着真正约定好的那一天到来前，东方明镜试想，也是时候真正的让美露莘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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