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予酒
“老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闭上眼的东方明镜沉着声说着，比起少师与王这种称呼，东方明镜更习惯以师生相称。
见东方明镜依旧保持着逃离朝歌城之前的叫法称呼着自己，比干的神情也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距离你回到朝歌的昏迷时间是十四天无疑，但算上之前实则有两个半月的时间。”
“两个半月？！”
东方明镜猛然睁开眼，虽说因为梦境与记忆的复杂化导致天慧的能力有些下降，但还是推测出在自己遇袭过后一定出了什么事导致了本该很早抵达朝歌的队伍晚上了数月。
对于东方明镜的惊讶比干也是在意料之中，随后便将在东方明镜晕倒过后所发生的事情缓缓道出。
在东方明镜晕倒过后闻仲与帝乙便将其转移到了马车内歇息，但是仅仅只过去了一个时辰朝歌城外的山脉就爆发了兽潮。
无数异兽发疯似的冲散着军队，一些没有攻击性的异兽倒还不惧，但是当时朝着周围四散开来的异兽几乎都是凶狠无比的存在。
击退与阻拦，整顿与清理，让本该数日就能抵达的数百里山路变得异常的艰辛。
比干缓缓道来的故事实在是有太多凑巧的地方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这位叔叔不会轻易地骗自己，说不定东方明镜还会认为这只不过是比干从酒楼里听来的故事。
思考间脑海中闪过白色狐狸的身影，但是东方明镜并不认为这会是那只人畜无害的白狐能够做到的。
在临走前还特意检查过对方的身体，无论从外观还是神态，除了有些许灵性以外基本上就是普普通通的白色狐狸，根本没有异兽志所描写的那么神乎其神。
虽说起初的确对那只白狐通人性这点的确有过一丝怀疑，但在离开时明显的去激怒对方，然后自己还能躲过攻击这点就能抵消这份猜疑。
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如果对方真是异兽级别的狐狸，当时的爪击就不可能被自己躲过。
“那父上呢，父上如何了？”
将重心转移到了帝乙身上，虽说与自己这个父亲并未有过太多接触，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自己的父亲。
比干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寂但很快就消失了，随即笑了笑将柑橘放在了东方明镜的手上缓缓起身。
“帝上的身体还算硬朗，寿王殿下你若是想见帝上随时都可以前往帝宫......”
【比干孤身一人离去的背影让你有些在意，但更多的是对昏迷期间这两个半月的事情而感到疑惑，于是你决定明天进宫见一见帝乙。】
【次日，你在宫女的指引下成功见到了在书房阅读着什么的帝乙，面对已经有些花白头发的帝乙，你发现有太多的话无从开口。】
【你的出现让帝乙放下了手上的竹简，简单的对视中你察觉到了一丝欣慰，不解的情绪在你的心中蔓延，但直到离去也只是相互寒暄了两句。】
【离开了帝宫的你有太多问题，在走出偌大帝宫的那一刻，你意外的想要去散散心，于是重新骑上逍遥的你离开了朝歌前往了过往常去的山崖。】
第十章 无法达成的约定
醒来时的朝歌已然是秋日，目光所及处是漫山遍野的红艳。
坐在悬崖边上的东方明镜眺望着山下的帝城，落下的残阳与飘零的红枫，东方明镜分不清这片红色究竟是谁映照着谁。
“江山艳丽，英雄迟暮......”
东方明镜的心里有些落寂，白天帝乙那不似从前神俊的脸依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开始帝乙的眼里失去了神采，兴许是自己的母亲化作玄鸟回归高天的那一日吧。
短短八年，自己那
基本上没见过几面的父亲就已经老去了太多太多......
不知为何，东方明镜忽然希望时间能够过的慢些，慢到自己能够多看看自己的那个父亲，将他的身影永远的留在记忆深处。
每到这个时候，东方明镜都喜欢喝酒。
起初是因为好几次差点死在外面，只能喝着酒壮胆。再然后是因为东海的冬天太过于寒冷，只能借着酒来暖身。
而现在，东方明镜忽然能够理解李白笔下那份借酒消愁愁更愁的心情......
一葫芦酒下肚，眼神中有三分微醺，七分清澈。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山崖，只需要轻轻斜视就能够看见那玉盘状的圆月。
如果不是才疏学浅，东方明镜倒也想作诗一首，但是最后也只能苦笑着摇头作罢。
一头栽倒在地，东方明镜看着满天星空有些倦了，原本一口气灌下去的酒劲也在一瞬间反了上来，就这样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在梦里，东方明镜又一次见到了那座只手便可摘星的高塔，只不过这次并没有烧遍朝歌的火焰，有的只有百家安宁祥和的夜景。
“大王？”
从未听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体本能的朝着后方看去......
“呕......”
猛然惊醒的东方明镜朝着一边吐了出来，虽说喜欢喝酒，但是基本上不怎么会喝，只知道往嘴巴里送便叫喝酒。
强忍着眩晕感坐起身，出现在身边的是熟悉的白色身影。
“原来是你啊......我都快忘了我是来找你的了......”
将坐在面前的白狐抱起，刚想要上前蹭蹭就被两只爪子推开。意识到自己身上一身酒味的东方明镜也是笑了笑重新将白狐放下。
就这样对视了许久，久到东方明镜都不清楚为什么要看只狐狸看那么久，最后还是笑了笑用手轻轻摸摸对方的脑袋。
“我说了会回来的，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如果有旁人在此一定会认为此时对着狐狸说话的东方明镜是傻子，但白狐轻轻用偷蹭掌心的举动还是让东方明镜有些欣慰。
尽管白狐不可能开口说话......
【这一夜，你与白狐说了许多许多。从你混入士卒营，再到险些被人杀死，你能感觉到每到这里白狐的身躯都会颤动一下，只当是正常的肌肉反应你也并没有在意。】
【就这样说道了太阳微微升起，你才发现白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蜷缩在你的怀里睡着了。你并没有选择打扰它的睡眠，在可行动范围内准备起了早上的干粮。】
【烤肉与面食的香味让白狐从睡梦中苏醒，你看着它迷茫的眼神分给了它一半的干粮。早在你发现它时，你就将它当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
“行了，我该走了，再不离开我老师要罚我抄一百遍礼艺了。”
将死死拉住衣服的白狐强行放在了地上，起身的同时还不忘留下一点肉干给白狐。
看着坐在地上垂下耳朵的白狐，东方明镜也是感觉到它的落寂。
重新走回篝火旁摸了摸白狐的脑袋，趁着白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迅速骑上了逍遥。
“我会找时间来看你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随着东方明镜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林间，还是同样的位置，从树上落下一道娇小的人影。
“姐姐，我就说这三殿下命大吧，那天得亏我拦着姐姐你出这轩辕坟，要是擅自把人家帝乙的队伍扬了，女娲娘娘指不定就会吧姐姐你的名额划掉，那喜儿修炼这么久又有什么意义。”
“......”
胡喜媚小心翼翼的用余光打量着身旁不断摇晃着尾巴的白狐，嘴角逐渐上扬。
“姐姐，小玉经常说男人的嘴里吐不出真话，你觉得这寿王殿下真的会遵守约定吗？
会啊......那喜儿只好选不会了！如果到时候姐姐输了就要让喜儿抱着睡一晚上！我输了......让姐姐抱一晚上怎么样？！”
【你回到了寿王府开始了一天的练习，但还没等你学习太久，比干的到来给了你一道措不及防的命令。】
【因为已经快要到了划分封地的年纪，被立为寿王的你需要学习有关诸侯治理地区的知识，在前往封地之前不许出城。】
【你想要争夺一天的时间将这个消息传达给早上还约定好的白狐，但是士兵将寿王府封禁的程度远远高出你的想象。】
【于是，你向比干提议搬去帝宫里儿时的寝宫，比干也是欣然同意了。】
【15岁：你在深宫中不断加深着学习有关治理天下百姓的知识，尽管这对你来说十分的容易，但比起像是诸侯王的学识更加像是帝王之法。】
【16岁：你的身体几乎定型，与帝乙有着几分相似的你时常让照顾你的侍女们面带羞红，而对帝
王之法了熟于心的你也是有了外出的权利。】
【你在母亲曾经提起的百花园踱步，起初在母亲离开的那几年你时常来这里思念母亲。可是自从封王过后便远离了帝宫，但这片百花园依旧如同记忆中那样盛开着，仿佛永远不会凋谢。】
【你在花园之中遇见了带领着众臣赏花的帝乙，比起记忆里前两年见面时的模样，如今的帝乙走路已经有些轻浮，这让你不由得担心起帝乙的身体。】
【你刚想上前问候就看见了一旁的阁楼龙柱不断开裂，在阁楼即将倾塌的时候，你举起了水池中的假山将其断裂处接上。而你托梁换柱的行为得到了帝乙身边的众多大臣认同，帝乙也在此时像早有预谋般的开口。】
“寿王天资聪慧，如今更是力能搬山，托梁换柱。比起太子，寿王倒是更有能力担当起商汤大业......”
第十一章 帝乙最后的所赠之物
【帝乙向着众臣表达了想要立你为太子的想法，这使你十分惶恐，但看见帝乙那坚毅的目光，你还是将收回成命的话咽了下去。】
【原本因为你出色的行为而有些动人的众臣并没有顺利的同意帝乙的话，反而是将自古立长世袭的道理摆在了明面。而你知道，在这群大臣里，基本上都是殷子启的人。】
【就在帝乙想要出声训斥时，比干与闻仲的携手到来抚平了帝乙积蓄已久的怒气，而那群大臣也是纷纷低头。】
“太师，宰相，你们来的正好。方才寿王救驾有功，孤大喜，想要将太子之位让给寿王担当，不知道你们有何想法？”
象征着一文一武的比干与闻仲，哪怕是太子派的大臣也只能沉默不语。
随着比干的开口，东方明镜赫然意识到迄今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被安排好了的，包括自己会偷摸着去远征东夷。
“从我再度担任少师开始便记录了三位殿下的成长经历，而寿王殿下无论是在学识上面还是在对各方面的理解上面总是能给我许多惊喜。
与其说是立长立嫡，倒不如说寿王殿下是天命所归。想必闻太师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说话间，比干看向了身侧始终沉默不语的闻仲，而东方明镜也是注意到了闻仲从刚刚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上。
良久，闻仲才缓缓开口。
“紫气聚顶，神形内敛，不骄不傲，天命所归也当如此。”
【有闻仲与比干的开口你成为太子只是时间问题，尽管你还想要和帝乙说些什么，但还是被比干带着离开了帝宫。】
【次日，刚刚天明你就收到了来自帝宫内的召见，再度踏入帝宫，一路上众臣的巴结让你浑然不适，于是你加快了前往大殿的脚步。】
【大殿之上，朝中重臣纷纷立于两端，而在中央站着的子启与子衍让你自觉的站在了子衍的身侧，你能清楚的察觉到来自微子启记恨的目光。】
【太子一事有了定夺，你跪谢帝乙时注意到，帝乙的脸上有些释然与欣慰，仿佛完成了积攒多年的心愿一般。】
【恰逢同日夜空有流星划过天空直至陈塘关，众多大臣逐渐认为你是天命所归，纷纷以书信示好。】
【17岁：成为太子的你依旧有着禁足令在身，但是殷子启与殷子衍一同前往封地的事情让你有些在意，因为现在离开朝歌有些为时过早。】
【你曾不止一次提出前往帝宫面见帝乙的想法，但是都被比干拒绝，并告诉你什么时候将六艺与帝王之术倒背如流时才能够有前往帝宫的资格。】
【你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在面对比干时还是你做出了妥协，有着天慧的你倒背如流基本上算不着什么事。】
【年关将至，早就通过了比干考试的你能够做到随心出入寿王府，但帝宫与城外依旧无法进出。】
【被比干告知年关大宴时就能够进宫见到帝乙，所以你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到来。】
大雪盖过了朝歌，不染一丝尘埃的白色让东方明镜想起了未曾履行约定的白狐。
“不知道它会不会恨我......”
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强行突破并不在话下，甚至东方明镜有自信除非闻太师亲自出手否则这种事情易如反掌。
但是自己毕竟是当今太子，有太多的顾虑需要去在意......
“太子殿下，宰相说您要是准备好了就自行前去帝宫，需要我们一同陪您吗？”
侍女的话打断了东方明镜的思绪，缓缓从躺椅上坐起的同时摆了摆手。
只是轻轻吹动了口哨，从院落后方飞驰而来的白马就出现在了眼前。抚摸着历经八年依旧雪白的毛发，东方明镜的心中也是有着万千感慨。
而逍遥也是用脑袋蹭了蹭脸颊，将其顶上了马背。
高堂金砖，虽说大多数酒宴都是以记忆的形式保留在脑海中，但在帝宫里设宴，这还是头一回。
【酒宴的开展让你有些意外，因为一年前还有些步履轻浮的帝乙此时容光焕发，甚至就连有些浑浊的双眼都变得无比的清澈。】
【酒宴过后，你与帝乙一同走在走廊之中，沉默没有话语，但是你却没有一丝反感，反倒是十分珍惜这样独处的时光。】
【你与帝乙同时抬头看去，又是一轮圆月升起，而这一次帝乙却打破了平静。】
“你该离开了子受，去院子里看看你母亲吧，孤稍微有些倦了。”
东方明镜没有移动身子，就这样站在帝乙的身侧望着他没有行动。
不知为何，脑海中有些预感，如果今天选择了离开，后面就再也见不到帝乙了......
就这样再度沉默了许久，帝乙才缓缓抬了抬手再度说道，“对了，孤托人锻造了一把剑，这些年也没给过你什么，听比干和闻仲说，你对兵器独有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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