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药王 第258章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筷子夹起大阪烧直接咬了一口，看起来与刚刚那位优雅的中年男士截然不同。

他的表情充满了回忆，但是最后却是洒脱一笑。

“如何？”

“很美味~不过比起我的妻子还是差了一点~当然，只是一点点而已~”

说完之后他却是再次笑出声来，随后摆了摆手。

“抱歉~抱歉~老板，我并不是说您做的不好吃，单论味道肯定是您做的更好，不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眼前这位像是邻家大叔一样的‘菜月昴’努力解释的样子，蓝司却是感觉无比奇怪，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与刚刚的菜月昴相似却又截然不同，这他怎么可能不奇怪？

至于对方说自己妻子做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蓝司倒是丝毫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也在试着将感情融入料理之中，有人比自己更先也并不奇怪。

而另一边的菜月昴在说完之后也是斟酌着开了口。

“老板，你这里有清酒吗？”

“有的。”

手里端着酒杯，菜月某看着酒杯中的自己，表情充满了回忆，同时身上也开始出现与之前那位相似的气息，那是一种人到暮年对往事充满眷恋的样子……

“我不是能够统一世界的男人，但是刚刚的故事的确令我心潮澎湃，作为交换，我将我的故事也告诉您好了，不过恐怕没有刚刚那个有趣，毕竟……我是一个逃跑者。”

充满回忆的表情开始有些苦涩，但是涌入咽喉的酒液却是似乎将它扶平了一些。

“逃避或许可耻，但是有用……”

说出这番话的是‘菜月昴’在蓝司看来更加的成熟了，但同时也是更加激起了蓝司的好奇心，料理已经完成的他就像曾经学校内的自己面对老师时一样无比渴望从对方的身上获得自己想要获得的东西……

第三十六章 第三位！

寂静的小店之中，手中捏着酒杯的莱月昴看似与之前那一位差不多，但是他的眼神截然不同，更多的是回忆与温柔，反倒是没有任何骄傲的感觉。

“我是一个懦弱的男人，我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我只想和我爱的……以及爱我的人在一起，仅此而已……”

如果说之前那位‘莱月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龙傲天一样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则像是一位普通的邻居大叔一般，吃着料理的同时对方不断的说着自己的老婆到底多贤惠，女儿‘丝碧卡’是多么可爱，儿子‘利格鲁’虽然调皮但是很顾家，还有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

说的蓝司差点没有忍不住拿出‘樱’的照片告诉对方自家的樱是多么懂事，不仅知道帮自己的忙，而且还很粘着自己，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同时‘幽’虽然不会说话，但却也总是关心自己，不仅在自己热的时候帮自己降温，还会帮自己清理身上的汗渍，是自己的好帮手；同时刚刚加入‘契’虽然看起来有些死板，但是学习态度十分认真，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彻底融入了自己的身后，明明之前还要自己教，但是现在基本已经接过家务了……

好吧，最后蓝司还是没有忍住，不仅拿出了‘樱’的照片，还把‘幽’抱到了餐厅里，‘契’自然也不会落下，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呆在旁边等着蓝司下命令。

不过性格认真的她听到蓝司这样夸自己也是忍不住脸红的低着脑袋。

原本单纯向蓝司撒狗粮顺便晒儿子和女儿的莱月昴听到蓝司的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后却是无比热情的和蓝司‘杠’了起来。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两个蠢爸爸在互相比谁的女儿可爱一样。

哪怕是‘契’也忍不住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两人却是聊得十分开心。

如果说之前与那位‘莱月昴’相处他就是一位标准的倾听者，听着一位功勋卓著的老者回忆着自己的前半生，他是一位‘倾听者’。

但是这一次他却像是一位参与者一样，与对方畅所欲言，对方身上有着一种与之前那只高高在上截然不同的亲近感。

但是时间的流逝永远是那么快，二人大笑着勾肩搭背，但是却好像被摁下了暂停键一般，‘莱月昴’突然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

“时间到了啊~”

“……”

面对蓝司的沉默，莱月昴却是大笑着拍了拍蓝司的肩膀，随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干掉，这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也是逐渐变得柔和下来。

“无需在意，我早就已经活的够久了，能够与自己所爱的人度过一生，我……无怨无悔！”

对于曾经的他来说与蕾姆的离开的确是横在心中的一根刺，但是当他与蕾姆一同度过千难万阻，当自己牵着儿子，看着挚爱的妻子抱着女儿时……他便再也不后悔了。

正如他所说，他也许是一个懦夫，但是他无怨无悔，因为他至少完成了一个承诺，那就是给了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对方应有的幸福。

逃避也许可耻，但是至少有用。

面带微笑的对着蓝司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眼前的料理，又或者纯粹是因为和蓝司聊天令他十分开心，不过随后他却是又说出了一番令蓝司在意的话。

“利格鲁是个要强但却认真的孩子，他会照顾好家里人的，丝碧卡很聪明，我也相信她能帮助自己的哥哥，但是唯独‘蕾姆’我放心不下，说起来惭愧，我之前还曾庆幸过我能够先她一步……”

说道这里，他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此时对方才真正像是一位寿终正寝的老人，但是还没等蓝司开口，对方便再次接了上去。

“如果……如果‘蕾姆’来的话，就拜托老板您为她做上一份‘大阪烧’好了，毕竟我总是说她做的和我印象不太一样，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告诉她，实际上她做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大阪烧’，所以她恐怕一直不愿服气吧~”

看着对方脸上那纯真的笑容，甚至让蓝司感觉眼前并不是一位看起来人到中年但实际上里面却装着苍老灵魂的存在，反倒像是一位青葱少年一样，那种对于自己暗恋对象的恶作剧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他还是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老板……谢谢您，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之后对方便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开。

“客人满意度：82%”

“获得道具：欲望的碎片X1”

与之前相似的结局，但是蓝司却是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联想到这一次的任务名称‘七宗罪’这个恶俗无比的名字，再联系上两位‘菜月昴’都给了自己‘欲望的碎片’，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这一次是不是需要接待七位‘菜月昴’？

“叮~”

铃声再次响起，店门被推开，但是走入门内的人却是令蓝司愣住了。

之前两位客人都是‘中年’，但是这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位少年。

可明明是一名少年，但是对方的身上却散发着死寂般的气息，甚至让蓝司感觉对方似乎已经心死了了。

但是就在蓝司产生这种失礼的想法时，另一边的‘菜月昴’则是眯着眼睛看向蓝司，随后不自觉的吐出一口气。

‘还好……不是那个女人。’

想起那个穿着丧服的妖艳女子，他就感觉不寒而栗。

没错，正是传说中的‘强欲魔女·艾姬多娜’，虽说与对方的交易令自己完成了所有希望完成的事情，但是与对方交易的过程可不轻松，不断体验各种意想不到的死亡……哪怕是他也感觉身心俱疲。

可是自己既没有‘死亡回溯’，也没有遇见那位魔女，那么就是说——————自己终于已经死了吗？

一般来说正常人在面对死亡时哪怕不畏惧，也会有其他情绪，但是他却截然不同，他是无比的平静。

既不像第一位‘菜月昴’一样对于自己的人生无比满意，也不像是第二位‘菜月昴’一样对于曾经的人生充满眷念，他只是平静……平静的等待着早就已经到来的死亡。

第三十七章 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爱的人，又怎么可能爱着别人？

不得不说对方那平静的双眼让蓝司感觉无比诡异，但是想起之前的‘菜月昴’，蓝司还是选择主动搭话。

“客人，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想吃的？……有蛋黄酱就好了。”

这一次不是蓝司主动开口，但是对方却又提到了‘蛋黄酱’，这令蓝司感觉无比奇怪，为什么对方会对‘蛋黄酱’有着这样的执念？

而就在蓝司准备离开却取食材的时候，原本坐在那里的菜月昴却是突然开口。

“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对方的话让蓝司感觉无比奇怪，但他面对对方的问题还是给予了回应，只是摇了摇头，随后才躬身离开。

在蓝司看来眼前这位‘菜月昴’整个人平静的可怕，就仿佛并不像人类一样，同时说话也没有条例，但这完全是因为他不了解对方的经历。

第一位‘菜月昴’正如蓝司所想，简直就是保准的龙傲天模板，大开后宫，统一大陆；第二位虽然逃避了自己的职责，但是却找到了自己需要守护的人，虽然眷念，但却至少是个正常人。

但是眼前这第三位‘菜月昴’却已经无法用正常人这个词汇来形容他了。

在‘圣域’之中被强欲魔女诱导的他做出了一个看似理所当然但却又无比疯狂的决定——————与强欲魔女合作。

不同于‘博爱党’的第一位‘菜月昴’，也不同于第二位‘菜月昴’为了蕾姆而逃跑的，他希望艾米莉亚能够成为国王，也希望之前昏迷的蕾姆能够苏醒过来，所以他在发现自己无论多少次死亡回档都无法解决问题时遇到了‘强欲魔女’，并且与对方达成了契约。

‘我帮你完成你的愿望，而你成为我的人。’

姣好的面容，优雅的姿态，完美的礼仪，就如同地狱之中的彼岸花一样迷人，面对对方的‘表白’，大多数人也许会乐不思蜀，但是‘菜月昴’却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因为一见钟情这种无聊的理由找上自己，但是……为了拯救大家，他愿意牺牲自己！

毫无疑问‘强欲魔女’完成了自己的契约，在面对打算与被摧毁的禁书库同存亡的‘碧翠丝’，菜月昴强行将对方带走挽救了她死亡的命运；罗斯瓦尔从最初对于菜月昴的利用，也因为他不断利用死亡回档能力帮助艾米莉亚一步步靠近王位从而对他越发尊敬，二人成为了‘共犯’；拉姆因为罗斯瓦尔态度的变化，原本与菜月昴之间宛如姐弟一般虽然吵闹但却真实的感情逐渐消失，她变成了完美的女仆对于菜月昴言听计从；在此期间帮助菲鲁特与罗姆爷逃到了商业都市，令‘剑圣’的内心崩溃，最后利用自己的死亡回档不断深入对方的内心彻底将他变成了自己的‘挚友’……毕竟通过一次次的死亡他已经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了；至于艾米莉亚虽然没有在‘圣域’之中完成蜕变，但是却在菜月昴的帮助下顺利夺下王位，不过这并不奇怪，艾米莉亚是完美的代言人，‘剑圣’是最强的剑与盾，而他利用自己的死亡获得了无数的情报，是躲在二人之后的无形之手，同时为了计划他更是雇佣了曾经差点杀死他的‘猎肠者’让对方成为暗处的匕首扫清一切阻碍！

拥有如此豪华阵容的菜月昴能够帮助艾米莉亚夺下王位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的。

最后利用国王可以使用的‘龙血’将蕾姆酒醒……

这一切看似完美，毕竟所有人都活着，但真的是这样吗？

失去了禁书库的碧翠丝变成了行尸走肉，罗斯瓦尔因为他看似正确但却畸形的方式失去了完成愿望的机会，拉姆变成了完美的女仆，但是却又变得无比陌生，‘剑圣’的内心彻底被挖掉一块变得残缺不全，艾米莉亚看似成为了国王，但是却没有任何改变，甚至可以说只要有菜月昴的支持谁都可以成为国王，她……不过是傀儡罢了，甚至连蕾姆醒来之后看着性格大变的家人与同伴们也不知所措。

如果只是这样，那无论怎么说一切都还有补救的机会，也许这不算‘happy end’，但是至少可以算是‘ture end’，可是菜月昴通过无数次的死亡并且与‘魔女’的交易获得了对方的智慧，几乎通关时却是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自己！

为了拯救所有人，他不惜与魔女交易，将死亡当成捷径，在此期间他对死亡已经麻木，甚至为了讨别人的开心而用死亡去搞清楚当他的天气。

对于他来说‘死亡’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本身没有什么，但是菜月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死亡回溯’到底是如何发动的，以及那位看似与他合作愉快的魔女究竟是否会背叛他？

毫无疑问当初与菜月昴相间并且说出‘希望对方变成自己的人’的魔女的确对菜月昴充满好奇。

在不断的死亡之中挣扎，并且渴求着希望的样子实在是无比耀眼，即使是她也希望将对方从‘嫉妒魔女’的手中夺走将他变成自己的私有物。

但是当菜月昴已经彻底习惯死亡，并且对自己的死亡麻木不仁时，他在对方的眼中又是如何呢？

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爱的人，又怎么可能爱着别人？

就好像失去了光泽的宝石一般，不过是一块特殊点的石头罢了……

没有任何交流，他便被抛弃了，而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也已经出现在蓝司的小店之中。

与‘死亡回溯’截然不同的地点，以及潜意识之中得到的讯息，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失去了‘死亡回溯’的能力，自己……彻底死亡了。

与之前两位菜月昴‘寿终正寝’不同，他属于突然的死亡，可是他却……无比平静。

失去了对于死亡畏惧的他哪怕得知自己已经真的彻底死去时也是一如既往，就好像自己接下来迎接的不是永眠，而只是出门买了包泡面一样普通。

此时的他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唯一的想法就是回顾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在确定了所有人都活下来之后只是猛地吐出一口气，就好像‘任务’已经完成了一样。

此时的他是否还是人类这个问题，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清楚……

第三十八章 ‘辛苦你了’‘谢谢！谢谢……’

此时蓝司眼前的这第三位‘莱月昴’的人生就如同为了他人活着。

最初的他之所以愿意牺牲，那是因为他爱着所有人！

无论是艾米莉亚还是蕾姆都是如此，一位是自己仰慕的人，一位是支撑着自己的人，可是随着不断的死亡，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遗忘了死亡的数字时他的人性也随之磨灭，剩下的只有执念。

而当他的执念达成时，他的人生便也失去了意义……

闻着不断传入鼻腔之中的香气，他不自觉的感觉鼻子一酸，原本无神的双眼似乎也恢复了一些光彩。

明明还是一个少年，但浑身充满暮气的他却是缓缓开口

“老板……”

第一位‘莱月昴’是向蓝司炫耀，炫耀自己的后宫，炫耀自己的功绩；第二位‘菜月昴’则是单纯的倾诉，他在回忆自己的一生；而这第三位‘菜月昴’看起来依然表情平静，但是却不自觉的会瞄向蓝司，似乎……在寻求肯定。

不断的死亡，不断的重生，自己付出了无数次的生命，他不曾后悔，但是他却也渴望着得到肯定，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终于即将陷入永眠时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因为他早已习惯了死亡，甚至对他来说现在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必要了，他————已经拯救所有人了。

看着虽然表情无比平静，但是声音微微颤抖的‘菜月昴’，蓝司也是有些好奇。

“有什么事情吗？”

“您……相信人可以死而复生吗？”

当‘菜月昴’说出这番话时他的第一反应也就是对方难道说希望能够死而复生？可是疑惑归疑惑，对方的问题他倒是略知一二。

“我认识阎魔大王手下的辅佐官，还有狱卒，根据对方的说法如果肉身保持完好，那么是有复活的可能性，但是……十分困难，而且地狱的鬼差们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

原本‘菜月昴’是打算在说自己的事情之前向蓝司解释‘死亡回归’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蓝司却是突然提到这个，他的第一反应就是。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对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就是说我死了之后反倒是回家了？’

但是随后他却是了解了蓝司的意思，却是摇了摇头。

“不，店长，您误会我了，我……并未想过复活，毕竟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