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药王 第680章

“欢迎光临。”

蓝司一丝不苟的对着门的方向打了个招呼，而推门而入的男人似乎也不自觉的愣了一下。

对方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头顶戴着一顶看上去虽然有些破旧但却保存完好的礼帽，手里拄着一柄文明杖。

虽说脸上有一道略显狰狞的疤痕，但配上对方脸上那一道道时间勾勒出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并不显狰狞，只是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而且对方似乎有些奇怪，在进入店内之后一直不断用眼神打量他，直到他开口之后才单手拄着文明杖将头顶的礼帽以及身上的西装外套取下挂在一旁的衣架之上。

“请给我来一杯红茶，谢谢。”

声音就如同对方的外貌一样，古板之中却透露出一股威严，很明显是一位久居高位之人。

蓝司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客人居然这么简单只是点了一道红茶，但对他来说却反倒是最好的选项，毕竟他最擅长制作的料理是烤肉，而最擅长制作的饮料则是红茶。

“请您稍等。”

说完之后他便久违的去厨房之中去取泡制红茶所需要的工具和茶叶了。

往常这些事情都是由契代劳的，但今天对方被铃喊去神社帮忙了，蓝司也是久违的体验了一把全程亲自动手的感觉。

看着蓝司一丝不苟的将茶具和茶叶端来自己面前，并且开始小心谨慎的操作，对方的视线也是不自觉的从蓝司的脸上移开转而观察起了蓝司泡茶的手法。

很明显对于红茶本身他是很讲究的，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一杯简单的红茶之中却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

最初的他出生贫寒，别说是红茶了，有一杯干净的水便知足了，对于这些‘有钱人的玩意’他也是不屑一顾，但是直到了那个改变他人生的人出现为止……

第五十八章 记忆中的味道（5/5）

看着眼前飘着渺渺青烟的茶杯，陷入了回忆之中的老人终于从回忆之中惊醒，他一脸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忍不住感叹人一上了年龄之后总是喜欢不自觉的回忆往事，就连他也无法免俗，不过他倒是不讨厌就是了。

不过当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蓝司，却是轻咳一声。

“咳~老板，你也过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突然受到邀请的蓝司也是有些猝不及防，毕竟眼前的老人给他的感觉应该是个性格严肃的人，这类客人他不是第一次遇见，他们往往要求十分严格，并且讨厌陌生人打搅自己。

蓝司自认看人的眼光还不错，应该不会看错。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早已身居高位的他即使是总统与他会面时往往也会保持着尊敬的态度，而他也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并非他不喜欢露出温柔的一面，只是单纯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允许他这么做，作为一家财团的主人无数人希望能够借助他的力量往上爬，所以他便用这种方式来阻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往往只有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才会展现出自己的另一面。

但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却不知道为何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亲近感……他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看着蓝司一丝不苟的冲泡着红茶时的表情他也是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对对方有异样的好感也许正是因为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

‘不，这只是臆想而已，对方早已离开了，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带着爽朗的笑容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将自己看来不太靠谱的想法甩出脑海，但对方还是选择了邀请蓝司，毕竟哪怕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他却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面对眼前这个令自己不自觉有好感的神秘的年轻人，他自然也是忍不住想与对方聊聊，至少搞清楚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司并不知道眼前老人奇怪的想法，但他依然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在一丝不苟的将茶杯递到对方面前时蓝司也是坐在了对方对面的椅子上。

看着蓝司即使是给自己倒茶依然无比认真的样子，对方也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但随后当他看到蓝司居然将一小杯牛奶都倒进了茶杯之中后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搅拌的时候更是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会心的笑声。

毕竟对方看起来比自己年轻时都要魁梧的多，但却仿佛小孩子一样喜欢在喝红茶时添牛奶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只是这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却又再次凝滞下来最后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

看着眼前缓缓飘起青烟的茶杯，他也是忍不住回忆起曾经的过往。

在他的人生之中他喝红茶的次数实际上并不多，年轻时在世界各国旅行，仿佛无根浮萍一般，那时有一口干净的水喝便已经值得庆幸了，哪来的机会喝红茶？

后来……后来他则是喜欢上了咖啡，因为咖啡的苦涩可以让他提起精神。

但喝的不多不代表他不喜欢红茶，甚至可以说他对于红茶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坚持，只不过最初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泡不出自己记忆之中的味道，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手艺问题，为了不混淆自己记忆之中的味道自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喝过红茶。

后来独自一人前往美洲大陆，在经历了九死一生后侥幸发现了油田并以此发家成为了全国闻名的大型财团之后他也曾邀请过世界知名的厨师亲自为自己泡茶。

不得不说那红茶十分美味，那是他从未品尝过的味道，但他依然感觉不对劲，那与自己记忆之中的味道不一样。

当时的他怀疑可能是过的时间太久导致他忘记了那‘这辈子品尝过最美味红茶’的味道，又或者只是单纯自己记错了，毕竟那天他们所喝的红茶也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只是自己小弟不知道从哪‘借’来的便宜货。

但无论缘由为何，至少从那天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喝过红茶了。

今天不知不觉的点了红茶，直到现在他都感觉有些奇怪，但最后却并没有改口，毕竟也许这就是他最后的遗憾吧……

心情极为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一杯可以说是‘朴素’的红茶，最后还是默默将其端起。

因为已经摆放了一段时间的原因茶液的温度偏低一些，但对于他现在的年龄来算却刚刚好，毕竟热茶实在是有些‘刺激’。

带着牛奶特殊甜味的茶叶缓缓流入胃中，让他在感觉原本有些寒意的胃也是稍稍变暖一些。

这红茶比曾经喝过的任何一杯都要美味，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些陌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明明是如此的美味，但那略显浑浊的泪水却是不自觉的从眼角。

泪水打湿了对方的眼帘，视野变得模糊，他看着眼前缓缓抬起头的年轻人，不知道为何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脸。

“乔纳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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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街道的清晨无比潮湿，一处略显破旧的房间内闪烁着昏暗的烛光。

在这个年代电灯刚刚出现没有多久，甚至连电都还未真正意义上的普及，有钱人也许已经开始使用，但是对于生活在食尸鬼街这条被伦敦市民刻意忽视的贫民窟中的人来说却是‘传说中的存在’，想要在夜晚照明的话连煤油灯一般都不舍得使用，而是选择使用更加廉价的蜡烛。

此时坐在略显破旧矮桌一侧的罗伯特·E·O·史比特瓦根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虽然满脸稚气比自己小了快5岁但无比耀眼的年轻人。

看着对方稍显笨拙的用嘴咬着绷带，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乔纳森……先生，我来帮您包扎吧？”

说出这番话时他的语气有些微妙，毕竟对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人用敬语，他实在是不太习惯，更别说对方手臂上的伤还是自己弄出来的。

但即使感觉再古怪他也依然硬着头皮开口了，毕竟他是真的被对方所折服了。

不是对方强大的力量，而是被对方的精神所折服了……

第五十九章 污秽不堪的世界之中太过耀眼的光

罗伯特·E·O·史比特瓦根，曾经是一位出生于英国乡村的普通少年，不过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家人，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在家乡长大，继承父母那所剩无几的财产然后再在这里平凡的度过自己的一生，但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仿佛天生有着冒险之血的少年会选择离开家乡。

没有人知道他最初为何会选择离开，是因为不甘自己那平凡的命运，又或者只是单纯想要离开那个伤心地再或者两者兼有之，总之年纪轻轻的他便带着所剩无几的财产来到了一处港口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虽说在同龄人之中身材还算强壮，但面对成年人时却是毫无优势，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加入了当地的流氓团体，但他却并不满足于此，反倒是成为了某艘船的水手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冒险之旅。

通过这艘船他前往了世界各地。

他去过美洲，在那里他见到了无数的稀有动物；后来也曾去过亚洲，那里有无数奇怪植物，当然还有那个神秘的国度与美味的食物；当然也曾遭遇过恐怖的龙卷风，他永远无法忘记加勒比海上的狂放暴雨与劫后余生的喜悦……

虽然年纪轻轻，但他便经历了许多人一辈子无法经历的事情，而这些经历也赋予了他强壮的身体、坚韧的精神以及看透世态炎凉的眼睛。

从小混迹于底层的他见过太多的丑恶，最初的热血也早已被浇灭，他只是冷漠的旁观着一切。

当一场海上冒险结束之后他选择了暂时停下脚步，毕竟之前的冒险令他身心俱疲。

本就是无根浮萍的他在再次踏上祖国大地之后巧合的遇到了曾经的同伴，也许是他现在身上强者的气息，再或者是当初对方的心狠手辣令对方不自觉的再次发出了邀请，而他也顺利加入了对方所在的帮派。

依靠自己的实力与智慧他顺利成为了帮派的头目，但他对此也丝毫不在意，毕竟这段经历在他的人生之中实在是太过‘普通’。

只是他从未想过自己只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手下在食尸鬼街巡逻看看有没有误入其中的‘肥羊’时却是遇到了改变自己一生的男人。

不同于食尸鬼街上人们那破旧与肮脏的衣服，一身并不华丽但却整齐的衣着却让对方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

特别是看到对方那稚嫩的面孔时他更是忍不住发出了不屑的笑声，甚至还与自己的同伴们调笑起来。

‘看，又是某个不知世事的小少爷。’

不过调笑归调笑，他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对方，毕竟对方的装扮简直就像是在脸上写着‘快来抢我’一般，面对送到自己面前的钱袋他可不会推走。

只是对方的反应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对方强壮的身体一眼就能看到，但对于对方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人害怕，毕竟不管看上去再强壮也无法改变对方是个‘小少爷’的事实，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拿出匕首对方就会吓得将钱全都掏出来，到时候再慢慢调戏对方。

只可惜他们猜到看开头却并未猜到结尾。

对方的确是个‘小少爷’，但却有着远超他们想象的坚定意志。

明明在看到他们掏出的武器时对方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但随后对方的双眼却又在转瞬之间变得坚毅起来，此时的对方看上去就仿佛一位踏上了角斗场的斗士一般。

因为变化实在是太大的缘故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只可惜随后双方发生战斗后对方的表现却证明了他的双眼并未看错，只可惜证明他猜测的代价也许便是他的生命。

即使被自己的同伴偷袭差点失去四根手指，对方依然一拳将其击倒，当他使出自己从一位魔术师那里学会的绝技，使用嵌着刀片的帽子进行偷袭时对方也毫不犹豫的用手臂挡下了帽子，并趁着自己因为的手而兴奋露出的那一瞬间的破绽一脚狠狠的踹中了自己。

腹部强烈的疼痛感以及脸上那来自对方的温暖血液之中他模糊的双瞳看到的一双满是怒气的双眼，那汹涌的怒火之下他甚至感觉对方能够一拳打碎自己的脑袋，但令他吃惊的是对方并未追击，只是一脸淡漠的将嵌在手臂上满是刀刃的帽子缓缓摘下。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在双方开战之前对方曾经说过一番话，一番在他看来简直如同笑话一般的话。

“我是为了守护我的父亲，我的家才来到这里，如果能够为了守护他们，别说是手指，即使是我的生命，我也愿意牺牲！”

当时他只觉得这不过是对方在说大话罢了，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对方所说的并非大话，毕竟对方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但同时他却又有一种强烈的异样感，因为对方一拳便击晕了自己的同伴，以腿比手更强大的力量而言，对方那饱含怒意的一脚自己就算没有被对方踹的内出血至少也不应该只有一点点疼痛。

“砰！！”

被踹飞的他狠狠的落在地上溅起了无数的雪花。

但与此同时昏暗的街道之中却是露出一个个人影。

他们那冷漠的眼神配上手中致命的武器，都足以说明他们来者不善。

可就在一场生死之战即将爆发时，史比特瓦根却是强撑着坐起身来。

他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捂着依然疼痛的腹部，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依然稚嫩的年轻人，大声制止了自己的部下。

在部下的搀扶以及对方警惕的目光之中他再次站起，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

他需要再次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刚刚明明可以杀了我？为什么没有下手？”

“我是为了保护我的父亲与家才来的这里，而你也有自己的家人，我一想到如果在这里杀了你，那么你的家人应该也会感到悲伤吧？”

何等天真的话！

满身泥泞的在社会底层摸打滚爬十来年的史比特瓦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

只是这嘲讽的表情并未维持多久便彻底崩溃，他一脸无奈的捂着自己的脸。

此时的他似乎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自觉的注意对方了。

也许正是因为早已被这污秽不堪的世界所染黑，所以在见到拥有如此高洁精神的存在时他才感到本能的不适，甚至试图去毁灭它，但是真正的与它接触时，他却又发现即使是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它所吸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吧？

嘲讽的表情最后变成了无奈的叹息声。

“这就是所谓的‘绅士’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明明只要一声令下对方就将命殒当场，但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挥下手，同时再次开口。

“我们放弃了，你这身衣服虽然值钱，但拿下你我的部下恐怕损失的更多，根据你刚刚所说的话，你应该是有什么不得不来食尸鬼街做的事情吧？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做个交易吧！”

虽然他内心已经放弃了与对方为敌的打算，但是很明显即使是身为首领的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部下放过即将到手的好处，所以他不得不编一个足以说服他们的理由。

生活在食尸鬼街的人无疑都是在外界无法生存下去的家伙，对于他们来说生存下去便需要拼尽一切，在必要的时候赌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无不可，但在头脑还算清醒的情况下如果能够不用赌上性命便能活下去又有谁想死呢？

刚刚对方一个人便击败了数名好手，甚至包括他们的首领，如果真的想要拿下对方恐怕会有不小的牺牲。

虽说他们人多势众，但谁又能保证那个牺牲掉的不是自己呢？

所以他们在听到自家首领说的话时也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毕竟那双不断滴着鲜血的手臂实在是太过恐怖并且充满了威慑力。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他们也是不自觉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的首领。

居然能够兵不血刃的拿到好处，不愧是他们的首领！

当然这些人里也有一根筋的家伙，但在同伴的解释之下他们也终于知道了自家首领的‘良苦用心’，原本略显骚乱的人群也是不自觉的再次恢复了安静。

而另一边的史比特瓦根自然也听到了身后手下们所说的话，在发现了他们的选择之后他也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毕竟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他们的首领便足以说明他的实力与智慧，但问题在于他毕竟来的时间还短，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控制他们，既然能够忽悠成功那自然是最好的。

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让眼前这位年轻人同意了。

此时的他需要维持在部下面前的威严，自然不可能服软，毕竟这里正如其名‘食尸鬼街’。

生活在这里的人，但同时也是食尸鬼，一旦他露出软弱的一面，那么很有可能被自己的部下所撕碎，所以他必须维持自己的人设。

他唯一能做到便是抬起头用尽量诚恳的目光试图让对方相信自己。

只是自己刚刚还带着手下打算抢劫对方，对方真的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吗？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真的放下了护在身前的双拳，他扫视了一圈包围着自己的敌人，随后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