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過的中二少年
在话语中包裹着回忆、包裹着情感,即使语气淡淡、表情也难受的僵硬起来,可流露出来的真实,却隔着一张门板,传入了浅田真一的心底。
“我……因为昨天的事情,一直思考着,一直烦恼着,上课听不进去,读书也学不到东西。”
“你离开那家面店之后,我的状态就变得十分奇怪。明明什么都没有缺,但就是觉得身体好空;明明没有生病,但就是提不起劲。”
“明明没有迷路,但就是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我认为要把这个状态解决,才能恢复到以前的自己,小测验就在眼前,不能再这么混乱下去了。”
“我想赶紧找到解答,但不管怎么绞尽脑汁思考,我都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那份让人不知所措的迷茫到底是什么……”
“我想去问浅田同学,可是我发现,你跟昨天离开的时候一样,一副不愿和我多谈的样子,是不是我惹你生气?既然这样,那就只能靠自己努力…… ”
“但果然,我还是很笨。连自己的想法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去解读题目的想法……”
“这样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承认失败的结果是伤害他人的话,那我获得胜利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了去把父亲、文乃、浅田同学你,还有大家都伤害一次吗?”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明明以前不会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明明以前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感情都不会去在意的。”
“现在脑袋却跟糨糊一样,越想越乱,越想越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好似小孩子在对着长者泣诉一般,绪方的嗓音变得尖细,感觉像是要哭了,可是却没有眼泪;好像是在压抑,却又有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就是……这样……浅田同学,这就是我的理由……”
一只手紧紧压住柔软的胸口,难受的闭上眼睛,她深呼吸一口气,艰难地道。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告诉我什么是正确答案。”
浴室内依旧安静,水珠滴落的声音几近可闻。
突然喀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还把头抵在门上的绪方理珠没反应过来,顺着力道向前倾,却撞到了一个温热中还带点水气的胸膛上,顿时愣愣地瞪大眼睛。
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同时,温和自信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当然可以。毕竟,我是妳的教育者同伴。
第六十二章 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教育者……同伴?”绪方不明所以的问。
“这是古桥新想的名词。我既是妳们的教育者,也是三人学习小组的同伴……不管是哪个身份,我都有为妳解开疑惑的义务。”
浅田嘴角轻勾,看着身前那娇小柔弱的身影,目光中闪过一丝慈爱。
没错,就像哥哥看着妹妹,就像老师看着学生一般的慈爱。
他在此刻,真的将自己当成一名老师,对正为人生感到迷茫的学生进行心理咨询。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解开学生对人生、对感情、对思绪的疑惑,是他这名教师应有的义务与责任。
即使双方年龄相差不到数月,但绪方在这方面宛如稚子般纯净通透,所以才会如此困惑、如此痛苦的烦恼着——浅田自认,他有那个资格去指导她。
应该说,不是他不行。因为他是导致绪方出现问题的元凶,一切的起因都在他身上。
解铃还需系铃人,唯有他亲自破除绪方理珠心中的迷雾,这名单纯至极的少女才能找到迷宫的出口,才能迈开脚步,继续前行下去。
所以,他也打开了门,不顾上半身还裸着,胸膛正与绪方的额头亲密接触,一脸正色地开口道。
“『灿灿日光里,融融春意酣。芳心何事乱,簌簌樱花残』……绪方,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是和歌吗?”绪方疑惑地问,然后小小的挣扎起来,耳根渐渐发红,“还有,浅田同学,你先放开我,穿上衣服再说……“
浅田双手一压她的肩膀,将反抗给压了下去:“放心,很快就说完了。我都不害羞了妳害羞什么?”
“不是那个问题啊!总、总觉得现在这个姿势,有点不妙……”
绪方不敢乱动,因为她怕不小心把浅田下半身唯一的遮挡物——浴巾给晃下来,但保持这样的姿势,对方的胸膛和刚洗完澡的清香又让她头晕目眩,这对从来没有和男性如此亲密接触过的绪方,实在太过刺激了。
心脏令人慌乱的急速跳动着,血液全都聚集在脸部,身体僵硬到仿佛变成了硬度十的碳同素异形体。她满脸通红的靠在浅田的胸膛上,听着他轻微和缓的心跳声,感觉一秒都像一小时一样漫长。
浅田不愿放弃谈话的好时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继续说道。
“这是日本和歌三十六歌仙中,纪有则所写的和歌之一。主旨是说在这晴朗的春日里,因为樱花恣意绽放后,仍旧一如既往的凋零,让我也跟着心烦意乱了起来。”
“原来如此……”脑袋完全没办法思考,绪方只能这样呆呆地回答,“所以呢?”
“有人看见樱花凋零,会心烦意乱;有人发现寒梅盛开,会振奋欣喜;有人听见秋蝉鸣叫,会悲叹怜悯;有人轻捧夏日波光,会奔放热情。”
“我们活着,不仅仅是活着。
不论是环境,亦或人事物,都会对我们的心境造成影响,一滴水、一飞叶,或悲春伤秋、或欣喜若狂。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之中,简单的事物都会变得复杂;所以我们拿笔写下,让复杂的心变得简单。
绪方,刚刚那首和歌难吗? ”
他突然问,沉浸在他温和平静的嗓音中的绪方反射性回答。
“我听不懂,他为什么要写成那种样子?”
浅田却笑道:“但他本身的想法太过复杂,为了简单到大家都能懂,所以才写成那种样子。”
绪方皱起眉头,浅田这么一说,她也从害羞中跳脱出来,很快就能冷静下脑袋思考。
“这就简单了吗?我还是不知道看着樱花凋落为什么会心烦意乱,花期结束凋谢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果然,我不擅长这方面的事——”
“我也不知道喔。”
“诶?”从浅田怀中抬起头,绪方理珠惊讶的看向他。
浅田只是对她笑了笑,坦诚地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妳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心烦意乱。”
“我不知道,为什么妳会因为这种小事而苦恼到现在。”
“我不知道,为什么妳的学习状态会变得如此差劲。”
“我也不知道,妳的心意是什么,妳的感情是什么,妳想要知道什么,妳所祈愿的解答又是什么样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妳一样。妳认为我也不擅长分析心理学与人类行为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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