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蔻
於单打量了下战船的规模说:“那你的扈从,要从船上下来。”
战船所携带的人数是有限的,像卫青现在乘坐的这艘,满打满算一千人就差不多了,抛去约定的八百扈从和仆从,最多也就再带二百人,不用担心出现卫青在战船里面藏人,到时候翻脸的情况。
双方又对协议进行了一系列的讨价还价,夜深了,就点起蜡烛,用羊皮纸写成了文字,最后双方才按上了彼此的手印。
签订完协议,卫青见於单几次欲言又止问:“小王子似乎还有话要说?”
於单道:“冠军侯,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总感觉你对我兄妹二人,并没有那么深的敌意?”
“如果是呢?”
“是的话,我就想问下原因了。”於单可不相信卫青是英雄惜英雄。
他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如果说卫青算是英雄倒也说得过去,至于自己吗?即便在匈奴勇士,都不足以称之为草原上的雄鹰,卫青又怎么可能多看自己一眼?
卫青依靠着太师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说:“原因其实我已经说过了,你早晚会投降的。
现在没必要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情况吧?倒不如说,先给彼此留个好印象,日后大家同为汉臣,也能相互扶持。”
第二十六章:你这人还真是贱啊
於单不相信,他不明白为什么卫青笃定自己会投降:“理由呢?就因为冠军侯自信能在战场上,抓到我?
即便我真被你生擒了去,只要单于愿意自然能再将我赎回去,为何就一定要投降汉朝?”
“或许到那一天,单于并不远将你赎回去,甚至还希望你死!?”
卫青看到脸上表情逐渐凝重的於单,摇手指向遥远的北方分析道:“现在你们匈奴的单于是你的父亲军臣,军臣单于从老上单于手里接过匈奴已经有二十年了。
当年那个叱咤草原的雄鹰,如今翅膀的羽毛,已经不在像原来那么丰满,锐利的爪子也已经开始老化,如刀一般的鹰眸变得浑浊,不知道还能再熬多少年?三年还是五年?还是十年?
等军臣单于死后,单于的位子按理说应该有小王子你来继承,不过小王子自己想想,到时候你的叔叔伊稚斜如果抢夺单于之位的话,就凭借你手的威望,有没有机会跟他争一争?”
於单听到卫青的一番分析后,眯起双眼声音森寒的说:“冠军侯,你这是挑拨我与王叔的关系啊。”
“哈哈哈,我是不是在挑拨离间,相信小王子内心会清楚的。四年前匈奴单于发兵长安,结果在关键时刻突然退去,究竟是因为什么,这点小王子应该比我要清楚吧?”
於单沉默了,卫青戳到了他的要害。
四年前匈奴单于冒着被汉军围杀的风险,仓皇退兵,正是因为后方不稳,出现了叛乱者。虽然叛乱的并不是伊稚斜,但却跟伊稚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草原上“兄友弟恭”的情况,简直不要太常见,如果现在伊稚斜有足够的能力干掉军臣单于,早就动手了,哪儿还会等到军臣老死?
匈奴草原上,匈奴单于之下,为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
其中左贤王的地位很特殊,有点类似于汉朝的太子,而右贤王则是匈奴右部地位最高的王,位于诸王之上。
现任的左贤王已经进入暮年,肯定会死在军臣单于之前,等左贤王死后,下一任左贤王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匈奴的继承人。
卫青给於单将酒碗里的酒斟满,随后继续道:“我记得伊稚斜应该是左谷蠡王,是没有机会继承左贤王的位置了,那如果伊稚斜志在匈奴单于的位置,日后必将有一战。
当然了如果於单王子,志不在匈奴单于之位,只是想做个寻常的王,又不担心日后伊稚斜斩草除根,那做个安乐王倒也也不错。
不过还是要小心,万一,我是说万一,那天匈奴与汉朝再度开战,到那时候已经继承单于之位的伊稚斜,想要借刀杀人,命小王子打先锋,碰上了我率领的汉军,指不定依旧会出现,我之前提到的那一幕。”
“兄长...”旁边的阙嘉福紧张的看着於单,甚至都忘记了美酒的滋味。
前些日於单自动请缨,当时的阙嘉福还不理解,按照如今几个兄弟的情况,兄长於单明明最有机会继承左贤王之位,为何还要冒着风险前来跟汉朝人谈判。
现在听到卫青的分析后,终于明白了,这是於单在给自己造势,赢得各大部落的认可。
否则真有一天,像卫青所说的那样父亲死后,伊稚斜想要夺取单于之位,各大部落必然会群起响应,到那时候整个草原,恐怕就真没有他们兄妹落脚之地了。
匈奴人对汉人残忍,对自己人更残忍。
匈奴可没有仁义礼智信孝这些道德观念!
“冠军侯多虑了。”於单将卫青为自己斟满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说:“这是天神赐予我的试炼,如果连这都过不去,又何来的资格继承单于之位。
反倒是冠军侯,据我对汉人的了解,汉人讲究一个长幼有序,你骤然爬到冠军侯的位置,肯定有许多人看你不顺眼吧?就不担心惨遭小人之手?”
卫青笑了,笑得很肆意,精通心理学的他,很清楚当於单开始转移话题时,说明内心已经开始担忧不已,这颗担忧的种子种下去,就会不停的生根发芽。
如果於单知道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回去后就提刀把伊稚斜给剁了,那未来五年内,汉朝就能安枕无忧了,可惜这也只能想想而已,於单没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份能力。
不过他只要时刻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反正卫青根本没奢望过兵不血刃的解决匈奴,终究还是要有一场血战的。
“看来小王子是喝醉了,不如在船舱中休息一晚,明天再陪小王子逛逛汉人的城市,如果时间急迫,要回匈奴王庭,也能早早出发,不至于耽误了行程。”
看着卫青自信的表情,於单没有拒绝,他撕下一条羊腿站起来道:“还望冠军侯派人领路。”
“林仲,你来安排小王子和公主去休息。”
阙嘉福扭头拒绝说:“不用,我还没喝够呢。”
卫青笑道:“也好,夜长的很,我留下陪公主痛饮。”
阙嘉福看着於单被林仲带进船舱里后,一把抓向卫青的衣领,早有防备的卫青身体往后一扬,避过阙嘉福的魔爪说:“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公主自重。”
“你们汉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卫青一脸无辜的表情:“公主此话怎讲,卫青可是一心为了小王子着想。”
阙嘉福这种在卫青看来,就属于那种胸不大还无脑的人,空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如果是行走江湖的游侠,必然能闯出一番名声来,可惜胜在帝王家,最后的结局往往会沦落为他人手里的工具。
当然卫青可不会因为这样,就对阙嘉福心怀怜悯。
这样的女人手里,指不定沾染了多少汉人的血,草原上的匈奴,从呱呱落地算上,有几个是真干净的?
“好一个为了兄长着想,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匈奴内部分裂,你们汉人好乘虚而入!”
面对阙嘉福的质问,卫青丝毫不掩饰的承认说:“对呀,如果你们能打出狗脑子来,最后就此灭亡,那我会带着全家老小去你们的坟头跳舞,顺便还会敬上一杯酒。”
卫青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做出个贱贱的表情,自从加入建章营骑后,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能够毫不掩饰的挤兑人。
如果不是考虑到阙嘉福无法理解,甚至还会教她什么叫坟头种树、骨灰拌饭。
“你...你!”
卫青身体往后一扬,随后两条腿搭在桌子上,身体一摇一晃,嘲讽道:“怎么了?是不是很想宰了我,但又没机会动手?就是这种表情,我很喜欢,看的人心情畅快。”
阙嘉福被卫青气的整个人都处于暴走的边缘,如果不是考虑到对方有位神秘莫测的高手保护,这时候恐怕早就扑上去要跟卫青拼个你死我活了。
她也知道,卫青这是捏准了自己肯定拿他没办法,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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