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湮
“嗯，我考虑好了。”史尔特尔小姐点点头，回答。“现在的我挺好的，没有必要更改。多点脾气喜好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太糟糕的事。只不过我以后可能会给你添点麻烦，还得劳烦你包涵一二了，泊尔塞福涅。”
她看见罗德岛的少女博士稍稍颔首。
“斯卡蒂呢？她……现在怎样了。”
“那位来自阿戈尔的深海猎人在一个半小时前签订了罗德岛的入职协议。现在正在临时医疗部门里接受入职体检。不出意外，再过几个小时，她便是罗德岛制药的一员。”泊尔塞福涅抬起手，从抽屉里拿起一份已经处理完毕的文书递给史尔特尔。
“目前正在负责体检的是华法琳。以她的老练，想来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所有的规定流程——以及我知道斯卡蒂在这片大地上不能够流血。这件事我已经通知华法琳，并收到了她的确认回应。”
史尔特尔小姐刚准备插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好吧，华法琳并不是什么不知轻重的蠢家伙，既然获得了特别叮嘱，那么她便必然会履行职责且不出差错。毕竟性格归性格，那家伙的职业素养在泰拉上可是确实无误的拔尖一流。
于是她将顺手接过来的文件又放到了一边。
“我猜她肯定不是无条件地加入罗德岛的，是吗？”
“是。”少女博士点头承认，毫不迟疑。“我帮她建立起了陆地生物应当有的认知。然后和她谈成了一笔交易，她可以为罗德岛制药效力。甚至可以引介一些其它的深海猎人。但作为代偿，她要求待在你身边。”
“你这就把我卖了？”史尔特尔，稍稍后仰。
“我现在过去杀了她也是来得及的。”泊尔塞福涅的回应快速而简洁。“她终究只是一个稍显强壮的凡物。我杀她最多需要七秒钟。”
“……开个玩笑。”于是某人举手投降。
“嗯，我也是在开玩笑。”罗德岛的少女博士朝某人微笑。“史尔特尔，你在罗德岛制药内必然，也必须是精英干员。否则其它精英干员都得自觉降级去位。而既然是精英干员，那就肯定要有配合作战的小队。”
“所以斯卡蒂是我手下的第一个干员？”
“不，第一个确认的是霜星。”泊尔塞福涅摇了摇头。“第二个是塔露拉，斯卡蒂是第三个被我放到名单上的人。同时，还有两份待审核的申请分别来自W和普罗旺斯。”
“为什么会有普罗旺斯？”
“大概是因为她觉得你救了她一命。当然，原本还有炎客。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考虑他，所以我驳回了他的申请——需要订正吗？”泊尔塞福涅递过了另一份文件。
“不需要，这样很好。”史尔特尔小姐摇了摇头。虽说结识的朋友挺多，但她果然还是不怎么希望自己身边冒出一个需要经常见面的异性生物——她想了想，把普罗旺斯的名字也从名单上划掉。对于这只大尾巴狼她了解得其实不多，所以姑且还是不太早地做出决断。
“这样就行。”她把文件又还了回去。“那我这只小队主要用来做什么呢？”
“你自己来决定怎么用，在罗德岛的行政评级上，你和我，以及凯尔希，阿米娅都是平级的。当然，对外的主事人是阿米娅。你现在的身份是巴别塔的旧人，在巴别塔解散后成为传奇佣兵‘火巨人王’的史尔特尔。当然，这同时也是你的干员名——或者你更希望直接用原名来作为代号？”
“这个你看着办就好。”史尔特尔小姐摆了摆手。“你打算怎么处理切尔诺伯格？这毕竟还是乌萨斯的城市，罗德岛制药可没法直接强占。”
“我当然有办法。”泊尔塞福涅点点头，也不避讳史尔特尔，就这么直接从飞来的无人机手中拿了一套更加适合战斗的猎装换上——她系扣子的时候有些麻烦，于是史尔特尔小姐便过去帮她换上。
这很正常，因为泊尔塞福涅的胸围上调了三个尺码。身高也抬升了二十厘米和史尔特尔大致相当。这种事史尔特尔小姐见怪不怪，因为无论是她还是泊尔塞福涅，想要改变自己的外貌和体征都是简便轻松的事项。
所以，泊尔塞福涅从不纠结自己的鳗鱼身材。因为对她来说，赘肉真的就只是赘肉。
“乌萨斯并不死心，它们在谈判桌上拿我没有办法。所以肯定会直接动手，用武力来继续维持切尔诺伯格的统治。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现在它们已经能够确认你的另一个身份‘焚烬恶魔’并未对这座城市有着额外的关注。所以，它们会有几次军事行动。”
“我打算歼灭掉它们。杀光它们的每一次尝试，直到他们将我所需要的那个人选推送到台前为止——当然，这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哪一个我？”史尔特尔小姐微微歪过头。“你开口的话，我可以将乌萨斯所有的现役集团军全都毁灭掉喔。”
“需要身为罗德岛干员的那个你，史尔特尔。”然而泊尔塞福涅只是微微摇头。“我不太明白过去的你在离开巴别塔后为什么要分割自己的身份，隐瞒自己的真正实力。想必你有你自己的原因，也不需要和我说。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够继续掩人耳目。”
“为什……因为斯卡蒂？”史尔特尔，立刻就联想到了最近的变化。
“不是她，而是她的敌人。”泊尔塞福涅解释道。“她在海中有强大的敌人，她在地上也有强大的敌人。”
“那是一个教团。一个……崇拜海与天空中寄宿之物的教团。”
“斯卡蒂称它们为——星嬗隐修会。”
第一百零六节·姑且去打个合约……
“星嬗隐修会？那是什么？”——史尔特尔并不记得在前世彼界的游玩过程中，有接触过这种事物。她感觉这似乎并不是泰拉原著的设定，因为她翻过斯卡蒂的人设档案。内中虽然绝大多数与‘大海’相关的内容都有些语焉不详，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地上教团过度活跃的迹象。
“我也不知道。”泊尔塞福涅回答——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会出自她的口中。
“我只知道星的意思是星象，嬗的意思的变化。星嬗隐修会是一个以观测星象变化并加以探讨研究的学术组织——至少在两百年前，是这样的。”
变转了身姿的少女博士伸了个懒腰，或许是因为没有穿着里衣的缘故，她的身材稍微有些活力地蹦跳——她注意到史尔特尔小姐并未因此而受到额外的吸引。于是她便在心底暗自记下，然后领着史尔特尔小姐走向这座临时办公室外侧的地方。
这里是一栋楼，一座大厦，两人从大厦的中间层走向顶端。
“三百年前，维多利亚的一位星象学者建立了这个学会——那时候它还被称作是星嬗研究学会。由一批兴趣相投的学者所组成，并且结构松散。创始人在十年后过世，然后他的一位学徒继承了他的领导位置。”
“两百七十年前，维多利亚和拉特兰之间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一些感染者被认为和卡兹戴尔间存在某种不透明关系而受到指控。而最终，他们被以行使巫术的罪名处死。并引发了维多利亚境内的一次猎巫行动——星嬗研究学会受到打压，但是不严重。新任会长为了保全学会而选择信奉拉特兰的教义。学会也就此改名为隐修会。”
越过楼梯，风逐渐变得喧嚣。有大量的无人机在楼外盘旋，隐约构筑出繁复交错的符文图样。
两人继续往上走。
“两百四十四年前，猎巫行动的余波终了。一些旧事情开始被反攻倒算。但那时的隐修会会长并未把握住这个机会——他们没能够重新变得兴旺。反而是被逐出维多利亚，不得不另寻落脚——它们被打散，或者说开枝散叶。核心人员前往哥伦比亚以及伊比利亚。而其它的分支则去了莱塔尼亚，萨尔贡，炎等各个国家。”
“隐修会在那时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因为那时候的星嬗隐修会依旧只是一个研究星象变化的学术组织。他们没有财富，没有战士，甚至没有严格的秩序约束——他们只是作为被放逐者，找个缘由抱在一起簇拥取暖。而若是不出意外……”
“这个隐修会很快就会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甚至不会出现在纸质的资料上。”史尔特尔接着她的话，补了一句。“所以它们会出现在这个时代，是因为一个意外，一个预料之外的变数。”
“对，一场意外。”泊尔塞福涅点了点头。
“两百零七年前，伊比利亚的隐修会成员中出了一位……有点天赋的会长。她用了几年时间便统合了被放逐者们，建立起了一个稳固的商贸势力。在伊比利亚的显贵家族以及当地教会内都发展出了一些根基。或许再过一点时间，她甚至能够以外族人的身份成为伊比利亚那块封闭之地的贵族领主。”
史尔特尔小姐觉得这个‘有点天赋’中的‘有点’，大概是和泊尔塞福涅自己比较所以才算是个有点——她撇了撇嘴，听到了飞行器从远至近的声音。显而易见，泊尔塞福涅准备好了交通工具，而现在无人机群正在筹备补给以及安排清洁工作。
“但是她失败……或者说放弃了。一些目前还找不到记载，但深海猎人判断那应当是某种禁忌文献的事物吸引了她。她停止了商业扩张，将自己花费数年经营来的一切人脉和财富用来重建隐修会。然后——”
泊尔塞福涅推开了顶层的门。
“在两百年前，伊比利亚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那是一场在阿戈尔们的记载里和传说中的‘大静谧’同格的可怕灾害。所有的相关文献，记录，事迹，已经被全数抹除。但我翻阅了伊比利亚那段时间的农业产出和商贸金额。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伊比利亚在那件事发生的期间。死掉了十分之七的总人口。”
“而从那以后，阿戈尔的猎人们便在全泰拉范围内拼尽全力地追杀一切星嬗隐修会的有关人员。无论有辜还是无辜，只要祖上和隐修会成员沾边，那么猎人们便会将它们全家上下全部杀掉，连一只宠物兽亲都不会留下。而这样的追杀，持续了整整一百年。”
门打开，已然准备妥当的运输机蓄势待发。泊尔塞福涅拉开门，但史尔特尔小姐却先她一步登上驾驶舱。并调整好各项飞行参数让这架器具能够运作如常。
“我猜你准备飞行器以及改变外貌绝对不是没理由的吧，泊尔塞福涅。”
“嗯。”以战士模样行走的少女博士微微点头，自然地走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登上。
“切尔诺伯格内有乌萨斯的特工。十二个人，九个已经是我的部下，剩下三个中一个我打算在下午处理掉。剩余两个则是我故意留下的破绽——我需要乌萨斯知道‘火巨人王’的存在。知道罗德岛制药参与了这次行动但却又混有了我这种身份不明的隐秘力量。这能够对它们造成诱导的作用，同时，也是挑衅和警告。”
“你就不怕乌萨斯恼羞成怒，当场发动一场战争？”史尔特尔小姐稍稍汇集了一下感知，并不困难地感应到了两道直接的视线，以及一处源石技艺所构筑而成的探测术法。
她发动了飞行器，控制着这座旋翼机关脱离大楼顶层。她随手接过泊尔塞福涅递过来的PRTS终端。打开后先是关掉那刷屏的欢迎邮件，并在切换至战术模式后看到一副地图在自己的视网膜上成像。
“据我所知，乌萨斯现在急需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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