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湮
“我，我立刻去喊医疗小组！史尔特尔姐姐还没走远，我这就喊她来帮忙！”
她刚要起身，但却被凯尔希伸手抓住，就像是她之前抓住史尔特尔的衣角一般，凯尔希的手指虽然已经完全用不出力气，但她却不敢挣脱。
“不，不史尔，特尔。”凯尔希一边说话，一边大口地吸着气。“华法琳，华，华法琳。”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联系华法琳……博士！？”小兔子的声音，从惊恐化作惊喜。
因为她看到泊尔塞福涅无声地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这里交给我就好。”紫发的博士，在出现的瞬间便夺走了这里所有的恐惧和慌张。她走到凯尔希身边，伸出手，从指间弹出的细针连续不断地刺入了几处在炎国被称作穴位的人体秘处。
症状在一瞬间便被缓解，以源石技艺为内核，这看上去像是针灸的医疗术在这一刻发挥出了堪比某点十年前都市神医文主角一般的神奇效用。伴随着一声悠长得简直像是唱歌一样的呼吸，凯尔希身上的痉挛和神经失控终于被强制性地停住。
“泊尔塞福涅……”凯尔希的脸色，白得可怕。看着少女博士的目光，十分复杂。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是一个善良的人。”总是会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地方的泊尔塞福涅，说着大言不惭的话。“我最喜欢做好事了。”
这话也就阿米娅这只小兔子会信以为真。
“太好了！博士……呜，刚刚医生她……”小兔子捧着胸口，满脸庆幸。但立刻又在泊尔塞福涅抬手的示意中捂住嘴，不再吵闹。
凯尔希下意识地想要去抓史尔特尔小姐送她的礼盒——她的手只勉强抬起一半。
“你，想要做什么……”无力反抗的猞猁小姐，努力地想要张牙舞爪。
“我说了，我在做好事。”然而泊尔塞福涅已经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不再看她。“有一件坏消息要告诉你。那便是你得休假了，我施的针最多只能够拖延半小时。而半小时后你就得进ICU。”
“你体内的脏器损毁得很严重，需要一些特效药——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药。以及你体内的血也要全部换掉。而这最终所指向的结果，便是你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躺在ICU的病床上——这手术的难度很高，即便是在本舰，也几乎没人能够不出差错地做到。”
“除了我。”她淡淡地回答，嘴角却莫名地挂起一抹微笑。
“我会让你躺倒身体彻底恢复为止的。”
…………………………
史尔特尔小姐闭上眼睛，努力地平复着自己跃动的心绪。几分钟前所发生的事实在是让她有些受到惊吓，哪怕已经远离了事件旋涡，那澎湃的心情也在思绪中起伏，久久不能够平复。
那真的是凯尔希吗？——应该是。
那凯尔希真的转性了吗？——有可……不，绝无可能！
——一定发生了一些特殊的事，一些我所不知道的，预料之外的事。
——或许这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也有可能，是凯尔希找到了一副合适的伪装。
她轻轻按着自己的胸口，思考着，斟酌着，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在缺乏外力推动时，在一天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而且彻底的改变。尤其是凯尔希这种活得久，见得多的家伙。除了特蕾西亚以外，她甚至都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够扰动这只猞猁的心跳。
一定有问题——她想到。
而当她获得了这样的结论之后，她心中的情感波澜便也悄无声地沉默。
于是她便轻呼了一口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一只嘴臭猞猁，没有必要放那么多精力在那家伙身上。
她决定先去完成泊尔塞福涅所交待的实验计划。
第一百一十六节·今天是个好日子
很久以前，深秋的某一天。
伴随着一次讨伐失控邪神，盘踞在大地深处之异种的委托结束。于黄昏时分，剑对着坐在篝火旁休息的少女发出祝福。
——“生日快乐，史尔特尔。”
少女给篝火添柴的动作稍稍一僵。
“……今天？为什么？”她皱了皱眉。“据我所知，干员档案上记录的史尔特尔生日是一月二十二日。而现在距离那一天还有数个月的漫长时光。”
“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莱万汀。”
——“没有弄错。”剑回答。
——“因为今天，是你的意志在这片大地上最初苏醒的那一天。”
“我？”少女稍稍一愕，然后哑然失笑。“原来这也算是我的生日吗？唔，也是。谢谢你的祝福，莱万汀。有你在身边，我一直都很快乐。”
——“但你似乎并不是非常快乐，白天的工作有不顺心的地方吗？”
“不，并不是。”少女站起身，看向外侧的遥远大地——荒原之上，黄昏之下，遥远的繁荣城邦因恶神的死去而彻夜欢唱。
“我只是在想……”
“作为死之新生，也作为新生之死。此世的我降生的这一天，不也同样是彼世的我死去的那一天吗？我还记得那火焰的温度，那呛人的浓烟。无力的四肢，无人救助的绝望……我都还记得啊。”
“呐，莱万汀。既然我的生日，也是我的死日。那么……”
她侧过头，倾斜着向后仰望。绯色的眼眸中，有着不加抑制的感伤。
“我应当为自己准备一曲欢乐颂？”
“还是一首悼念诗？”
……………………………………
史尔特尔小姐抵达了泊尔塞福涅所指示的那处区域。远离切尔诺伯格，也远离正在往这个方向驶来的罗德岛——来自PRTS的远程通讯很快就变得模糊不清。因为源石天灾已经在她的上空酝酿，汇集。
实验的目的，是尝试在感知不到任何气息的前提下，是否能够做到单人的入梦。
为此，泊尔塞福涅计算出了一场规模不大，但对凡物依旧致命的天灾爆发区域。而在这源石风暴所织就的旋涡中，史尔特尔小姐便能够在不受外力干涉的前提下步入梦里。
梦，梦界之旅。
距离源石风暴爆发的时间，还有一段不小的空隙。
这是正常的误差，无需在意。
而在风暴生成的前夕，一处在荒原上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映入了炎发萨卡兹的眼中。
不是什么古代的城市，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废弃了几十年的观察站罢了。这种措施在泰拉这片大地上非常常见。而它们往往会在经历了一次天灾之后便被废弃。
固定在地面的工事，是无法抵御源化反应的侵蚀的。从古至今，泰拉上的住民在面对天灾袭击的时候能够采取的手段从来就只有迁徙。
于是她往那边飞，飞到遗迹的上方，降下，朽坏的金属门在她面前无声破裂，而她随即看到了观察站内的残损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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