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254章

　　然而这一次，泊尔塞福涅却没有再回答她。

　　【她来不了，她没有资格抵达这里】——超越知觉的明悟出现在内心深处，而她立刻便接受了这一项结果。

　　泊尔塞福涅，现在派不上用场。

　　那么，该怎么办？

　　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属于自己的力量，自然要用自己的方式来驾驭。

　　于是，少女看向了树上离她最近的那一枚果实。而伴随着她的注意力趋向集中，那果实的轮廓，也在门扉的彼侧不断放大。

　　她看到了黑暗，她看到了火焰。

　　她看到了战争，她看到了世界的枯萎和孤独的王。

　　她看见天地如同棋盘一般在她的眼中显现。而于某个让她本能般地就投放注意力于其上的方位所在，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形象。

　　残垣断壁之间有着手工的神殿，而于神殿深处，黑衣遮眼的女性正静默祈祷。

　　——是防火女！

　　——是……黑暗之魂！

　　…………………………

　　战锤是迟早要去滴，设定也是不会吃滴。

　　唔……在这里稍微寻求一下场外援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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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节·成长的烦恼

　　世界于她眼中，纤毫毕现。

　　【黑暗之魂……果然，一直以来的推论是正确的。】

　　【一个我参与，而又未尝趋向完美的梦界，其成为我下一次抵达梦界的可能性会大幅度的上涨。而若是我的理解和认知都没有差错，那么我一周……不，六天后的下一次入梦，将会再度抵达洛斯里克的大地之上。】

　　史尔特尔小姐心想道，她的意志在这片土地上巡游——泊尔塞福涅的才能终究不是无上限的。在梦界探索的领域上，自己的发言权要大于她。

　　毕竟，这是属于自己的力量。哪怕承诺了要分享，那也是属于自己的力量。

　　【我能够做些什么呢？】

　　少女心想道，她知道自己现在没可能穿过那世界之间的门扉——过不去就是过不去，没有过一半或者扔一小部分过去的道理。因为这是一个量子，是一个普朗克长度。只有与或者非之间的零一决断而不存在零点五的中间选项，时间没到，自己便只能够站在门的这一边。

　　【我至少能够看看？】

　　她想，视线先是汇集在防火女的身上——这位黑衣华裙的女性只是安静地跪坐在篝火之前，静默无声，双手安静地放在她自己的膝上——防火女现在应当是在祈祷，就是不知道祈祷的对象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能够触碰她吗？】

　　史尔特尔小姐伸出手，试图触碰防火女的衣角——然而在触碰的念头化作实质之前却又猛地停住。并未将这一决断实体化。

　　【不行，我不应当拿防火女来做实验——我可不是那种会拿自家妹子试招的坏东西。而且接触的优先级也应当在观察之下。】

　　【先看看我能够看到些什么吧。】

　　她偏移视线，开始打量这处手工制成的神殿——这仍旧处于罪业之都的遗址内部。而这座神殿原本的模样是一座宽阔的会堂。

　　神殿之外，幽暗之中有着烈火燃烧。

　　她能够看到砖石的拼接处，痕迹还很新鲜，应当在不久前才被法术或者肉体所塑造。将视角拉升，内视图便化作了俯视图。她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在看一张动态的立体地图，只要自己想，自己可以看到这片区域的任何一个地方。

　　【真有趣，明明隔着梦界的阻碍。光将无法投射到我的眼睛上而声音也无法通过介质进行传播……不对，我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眼和耳的概念……原来如此，并不是世人所知晓的常规感官，而是某种超越概念描述的感知么。】

　　【我能够看到物体的内部吗？】

　　她试图关注一块砖，但却并没能够成功地获取横截面的数据。然而她将视线偏移到一块因高热烧蚀而呈现蜂窝结构的碳石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勉强还能够看得清蜂窝内部的构造。

　　【分辨率不足。】

　　【我现在还无法直接进行微米级别的观测，直接注视分子键更是不现实……但这说明这份力量还有开发的余地。】

　　史尔特尔，虽然现在没有头但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她继续对周遭的环境进行观测，检视，罪业之都遗迹的全图随即呈现在她的眼中——她找到了自己和巨人王尤姆的交战区域，并发现那里的余火还未彻底烧尽。

　　【距离我离开洛斯里克时应该没多久……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七天或许是一个比较妥当的数据。】

　　【我记得……世界间的时间流速从来都是不确定的。而且，我在进行连续梦界探索的时候，似乎从来都没有遇到降临在为时已晚的时间点上这种展开过。】

　　【这其中也存在着某种运作机制吗？还是说和泊尔塞福涅预想的那样，这份异界探索之力有着唯心的特点。而其所唯的心，就是我的心？】

　　心中浮现出了些许疑惑，她姑且记下，自己倒是不慌不忙。反正出去后自然可以借助泊尔塞福涅的智慧进行参谋。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将探索的数据和范围尽可能地扩大。

　　她看了眼依旧一无所觉的防火女，自身的意志随即从这里抽离——她在中途折返了好几次，并确定没有出现‘防火女在自己离开后突然抬起头，困惑地看着自己消失的方向’这种烂俗的情报丢失桥段后安稳地离开。然后，抵达地上。

　　地上。

　　罪业之都的地上，仍旧是寻常而且普通的地表。因为火炎只是渐熄，而非接近扑灭的微弱黯淡——秩序依旧存在于这片大地之上。但在阴暗的角落之中，腐朽的黑暗却也显露出了滋生的征兆。

　　她看见坟地的深处开始躁动不安，一些死灵——姑且还只是死灵，而非杀都杀不死的不死人，在荒废的坟场内苏醒。并且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她看见动物正在死去，看见森林的深处开始腐朽，而灌木和池沼间嘈杂地窃窃私语。

　　她看见太阳的光辉逐渐衰微，隐约甚至可以辨察出阳光深处那被辉光所遮掩的黑色圆环。

　　她看见深渊的泥在大地的边界翻涌，扭曲，并且阻碍她将目光投射到更遥远的地方去。

　　黑暗之魂的世界，是天圆地方的位面，而不是尊重牛顿的球形星体。

　　而她在结束观看之后，稍稍地聆听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声音。

　　大地没有低鸣，那只是一片死寂。

　　天空没有轻语，那只有一片空虚。

　　但在那之外，苦恼的众生心头却萦绕着阴云——所有人都知道大厦将倾，所有人都知晓必须有所决断。然而理智和情绪向来无法达成一致，而也并不是所有的个体，都将世界的延续看作唯一的存在意义。

　　她听见了市井中民众的阵阵低语——王国和教会之间的战争已然停滞。因为传火已经迫在眉睫，而不愿意战斗的士兵自然也就阻碍了战争的延续。

　　据说有一场和会即将召开。

　　据说洛斯里克的王子们愿意做出让步，从王室的旁支中选取一位公主，送她到白教之中成为骑士。在作为人质和顺从的象征的同时，也向教宗宣誓为其效力。

　　据说教宗沙力万愿意接受这份和平。不仅会退让出相应的步伐，承认双王子统治权的同时从洛斯里克的边境高墙退兵。而他甚至愿意放出消息，只要公主经过了骑士的考验，那他甚至允许公主在成为合格的骑士后带着卫队回到她出生的那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