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哇~好恐怖。难道我会被狙击?不对,想确实收拾我就应该要用轰炸才对?”
弗兰切斯卡面对没丝毫打趣意思的法迪乌斯,只像个听到玩笑话的孩子般轻声笑着。
即使理解对方的话不只是单纯的威胁,她依然兴奋到脸颊略微泛红。
“不过,或许这样也好。陪你们玩玩,对我来说也是其中一种选项喔!我压根就没爱国心,再说我根本不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呢!”
“……”
由于这番话听起来不像开玩笑,法迪乌斯让魔力流窜全身的同时悄悄观察对方态度。
看穿法迪乌斯提高警戒,弗兰切斯卡刻意毫无防备,在沙发上翻来滚去。
“听说过去你们在清剿灵修会和巫毒教死了不少人,还参与了针对一位失控玛雅神灵的讨伐?最后还是靠着一位来自墨西哥的外援帮忙,才勉强平息了事态,你们流血奋战的时候真是关系到一个国家存亡的紧要关头呢,正义的…英雄们?
所以,玩乐时果然还是要像这回的圣杯战争一样豪华才行!啊~光想像我就兴奋起来了!美利坚合众国与美少女魔术师的对决!真不错!”
“一点也不好。而且,请你别有凭个人就能战胜我国这种不自量力的想法。我听说实际上你过去也曾两次被机关『消除』吧?”
“对喔,嗯!被消除了被消除了!还挺痛的耶,以量取胜果然可怕~”
弗兰切斯卡满不在乎地提起自身曾被这个国家收拾掉一事。
看向眼充满着谜团和危险性的少女,法迪乌斯脸色阴沉。
“……我实在无法理解。不论是历时数十年后,再度与你联手的政府的考量,还是和渴望消灭你存在的政府联手的你的神经。”
“这不过是代表你的上司认同我的实力,而我也不在乎那些细枝末节,就只是这样而已吧?再说我早就习惯肉体被杀害了。”
“习惯被杀害?我自认很清楚你的存在方式,但这发言还是令人难以置信。”
“肉体被杀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绝望。说到底,能在真正意义上杀死我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哎,虽然杀死过我肉体的人不少,但能让我无言以对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她似乎在缅怀过往般仰望虚空,接着边笑边发出叽叽声地磨牙。
“我想想喔,首先是基修亚那位老先生吧?再来是享乐主义的圣杰曼、存活于悠久的童话魔女……啊,现在已经是『曾经存活』于悠久了吧?还有就是千年城的两位吸血鬼……以及那些埋葬机关的老家伙……最后就是我的魔术师父们了吧……”
即使是精通魔术世界的深渊之最的法迪乌斯,听到都觉得「在开什么玩笑?」的名字与单词接连堆砌出来。然而,最后从弗兰切斯卡口中跑出的绰号,听起来才令法迪乌斯感到分外强烈。
“对喔!还有她!伤痛之赤(sacrlet)!”
“……在本人面前提到会被杀的。”
男人的眼角抽了抽,这个名称是地位远高过法迪乌斯与其师父朗格尔的天才人偶师,也是钟塔最厉害的魔术师之一所拥有的,包含了污蔑与敬畏之意的特殊别称。在某种程度上,该别称在隶属钟塔的魔术师之间很有名,同时也是被视为绝对禁忌的词汇。
最终获得王冠之位──抵达「冠位(Grand)」的女魔术师荣获钟塔所赐予的,应该说是称号的「颜色」。然而,她既没得到自己渴望的「青」之称号,也没能抵达三原色的「赤」,仅获得勉强算相近的颜色,不过──
她异常厌恶这个被人挖苦而获授的绰号,据说在她面前如此称呼她的人,毫无例外都会被杀。
法迪乌斯很清楚。
这并非单纯的传闻,而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不,不过……如果是弗兰切斯卡小姐,就算在本人面前也会提吧……
或许是推测出法迪乌斯的想法,弗兰切斯卡哈哈大笑。
“嗯,我也不例外喔,在本人面前提起后,被杀死好几次呢!”
弗兰切斯卡放声大笑完后,有点不高兴地鼓起脸颊。
“唉,真的很惨呢。那家伙呀,实在缠人又阴险,破坏人家的工房后还把自己中意的魔术用具搜刮殆尽,而且她要是反过来被我杀死的话,每次都是人偶人偶人偶!根本找不到正体,而且,那些人偶受到致命伤后就会启动设置在体内的自爆装置,再杀我一次,算起来的话,差不多被杀了三十次左右,我就只好拜托那女人的家人来居中调解,但……”
或许弗兰切斯卡也和那个「家人」间出过什么事,因此才叹气后摇头。
“结果最后我又被杀了一次,当时还被威胁说『别再到我面前让我看见那扭曲的魔术回路』!于是我才有了新的生命和现在这具身体。”
尽管弗兰切斯卡恢复笑脸,露出媚惑笑容地说着「如何?」并扭动身躯,但法迪乌斯连眉毛都不挑一下便抛出自己的疑问。
“你大概是在三年前换成这具身体的吧。当时高层提议要雇用『她』时,你坚决反对的原因就是源自于此吗?”
“嗯,这也是原因之一啦……但她无论如何都会拒绝吧?她只会做能配合自己兴趣的事,而且出身的家系好像也是比起金钱,更重视感兴趣与否。对了,如果委托她『要不要试着制作让英灵获得肉身的人偶?』搞不好就会帮忙呢。”
聊完眼下与圣杯战争并无直接牵扯的魔术师们的事后,笑容忽然自弗兰切斯卡脸上消失,接着在沙发上伸腿后猛力起身。
“嘿咻……客人都到齐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要不要再等等,那座【巴别塔】就快建成了。”
法迪乌斯面露犹豫,似乎对那提到的东西很是在意。
弗兰切斯卡瞥了一眼自信满满的法迪乌斯,露出有别于原先充满天真无邪气质的笑容,挂起老成而妖艳的微笑后开口。
“人类能重现的魔术也好,你们追寻的奇迹和权柄也好。不过啊,渴求超越人类极限的东西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我如此坚信。”
而紧接着,弗兰切斯卡眯起眼眸,俏脸上满是嘲弄的色彩。
“但同时,我也相信会愚昧地去挑战那道障壁就是人类的本质。
——弱小和无知不是人类生存的原罪,傲慢才是!”
接着,她轻轻阖起双眼。
仿佛让思绪奔驰在即将开始的「庆典」的将来。
高空之上,宛如战舰般的空中要塞在主人的驱使下,悄然驶向「庆典」的舞台。
第七十四章 异星神的战败羞辱
昏黄的沙漠之上,机车轰鸣,宛如防护罩般的狂风化作屏障,将四周扬起的沙尘摊开,仿佛一条怒龙在茫茫的沙海中穿行。
一片迷蒙中,数根闪烁着乌黑色金属光泽的尾刺破土而出,迅疾穿插向那疾驰的哈雷重巡。
后座上的小艾收缩眼瞳,左手按住身下的哈雷重巡,使得机车的速度骤降,同时扬起右手,暗红的闪电向前聚合劈击。
雷光跃动,数根砸下的尾刺焦黑一片,并在半空中不受控制地乱颤,以远远偏离目标的轨迹栽向地面,同时一股混杂着焦糊味的肉香,在四周弥漫开来。
“轰隆!”
然而,尖锐的嘶鸣转瞬回荡,道路前方的沙堆突然陷落,数只三四米高,通体黝黑的巨大沙蝎跃出深坑,举着两对硕大的前螯砸向这闯入它们领地的外来者。
小艾眉心微微蹙起,右手掌中聚合出一柄红黑色的光剑向前挥扫,绵密的剑网将路径上的数只杀蝎轻松分割成均匀的碎块。
仿佛后知后觉般,反应过来的萨麦尔紧握刹车,一个甩尾急停,使得身下的哈雷重巡险之又险地停靠在了沙坑的边缘。
没等机车停稳,小艾便从后车座上跳下,快步走向几只沙蝎的残骸前,从满地的碎块翻出几块颜色更深的头部甲壳,扔给身后的萨麦尔。
一眼瞥过,萨麦尔看向上面明显的刻痕,微微蹙眉。
“吸收魔力的符文?它们有点像是人为转化的低级魔兽。”
“像是特意布置在沙漠外围的哨兵。或许,我们已经暴露了。”
小艾丢下甲壳,拍了拍手,幽幽看向前方
弥漫的沙尘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急速接近。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不如……”
萨麦尔目光掠过身边的沙蝎碎块,摩挲着下巴,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
一旁的小艾看向脚下的沙坑,会意点头。
~~~~
“噫?人呢?”
片刻,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装扮酷似阿拉伯行商的身影,来到交战地带,疑惑地四处张望。
沙坑之下的萨麦尔目光扫过,眼皮一跳。
而碎石旁,身披光学迷彩的小艾,则悄悄地站起身,冲着那背对着她的「阿拉伯行商」扬起左手,指尖弥漫生凝的红黑色闪电形成特殊的牵引力场,出其不意地将目标牢牢束缚在原地。
“别动!”
小艾随即从藏身处一跃而出,将右手中的光剑架在「阿拉伯行商」的脖子上,冷声逼问。
“你是谁?隶属于哪一个组织?还有没有同伙?”
“这个嘛……”
罩袍下的声音清脆而悦耳,「阿拉伯行商」扭头看向身后,唇角上挑,露出愉悦的弧度。
“你猜!”
话音坠地的瞬间,那站立在面前的身影轰然爆开,化作一团白雾弥漫。
替身咒术?!
视线被浓雾遮挡,小艾意识到不对,脸色骤变,下意识挪动脚步,想要抽身脱离这片不利的环境。
“嗖嗖嗖嗖!”
然而,在她做出反应的刹那,数道尖锐的破空声袭来,一枚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红黑色光弹精准地点射向她的关节和心脏。
阴炁弹,北欧传承的卢恩魔术。
具体的形式是用手指着对象,通过魔力和咒言从而诅咒他、可破坏其健康状态。严格来说,这种令对象身体活动能力低下的诅咒,是一种非杀伤性魔术。显然对方并没有直接干掉目标的打算。
毕竟,即便是非杀伤性的诅咒魔术,但魔力密度如果足够高,其威力也足以媲美子弹,造成致命的后果。
不过,想要凭借这么简单的手段,制服那位最优秀的阿尔托莉雅亚种,明显不太可能。
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小艾当即稳住心神,手中的红黑色光剑斜斩横劈,迅疾如风,将一枚枚袭来的阴炁弹尽数击碎。
“10点钟方向,700米!”、
此刻,回荡在耳畔的提醒让小艾精神一震,她当即激荡体内魔力,在周身形成一道暗红色的闪电圈层,随后身体如离弦之箭般,裹挟着红光和沙尘,朝着目标方向急速弹射。
萨麦尔从沙坑之中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土,遥望前方沙丘后的某个位置。
阴炁弹的使用条件之一,是瞄准狙击视界内对象,所以又称为Gandr击。
也就是说,袭击者距离战场并不远。
根据那人的魔力反应和所采用的咒术来看,对手只是个半吊子的魔术师,凭借小艾的实力,足够应付。
不过,他来了一手引蛇出洞。对面就来了一手将计就计。
居然想到提前派个魔术替身来试探,真是实力不高,心眼不少。
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萨麦尔微微侧目,眼眸瞥过沙地上不知何时多出的几道浅浅的脚印,猛地向后转身,曲指抓握向那片蠕动的空气,嘴角上挑。
“抓到你了!”
然而,入手之间的一阵柔软和冰凉触感,使得古蛇的表情,不由微微一抽。
“啊~~!”
几乎在同一时间,高亢的尖叫在耳畔炸响。
“变态!人渣!色情狂!去死去死去死!”
两条流溢着星光的白皙手臂,胡乱向前抓挠,让萨麦尔不禁联想到了被踩到尾巴的猫。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那张半透明的脸。
有着尖尖的耳朵,肌肤是有机的天鹅绒的感觉,湿润又冷却而干爽。头发以剪成长条的彩虹薄膜照片作为参考,金属的发带上有纸束一样的东西装饰在后脑勺上。
“玛丽?”
萨麦尔一把抓住那对着他乱抓乱挠的一双手,错愕地看向眼前浑然不似地球人的异星少女。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线和称呼,异星少女下意识睁开宿有银河的眼眸,打量起眼前的身影。
随着那双熟悉的蛇类竖瞳映入眼眸,少女不由恍然停手。
“萨麦尔?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萨麦尔翻了个白眼,看向面前的奥尔加玛丽,没好气地轻哼。
“顺便提醒一下,我好歹也是你的监护人和教父,麻烦给点尊重好不好?”
“所以,你就是这么监护的?”
奥尔加玛丽幽幽看向按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手,咯吱吱磨牙,脸色不由黑了下来。
“咳咳……”
萨麦尔回味过来,一阵干咳,连忙松开了那只手,思绪急速转动,开口为自己的形象找补。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不声不响地摸上来搞偷袭?我总不能只挨打不还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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