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单向的一方通行 第1166章

已经知晓事情真相到这种程度的一方通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说得出这种话？

“你明白，事情的情况究竟有多严重吗？”

连双眼都缓缓跳动，自始至终都没表露过什么感情变化的存在，它瞪大双眼地看向第一位。

“所有人的生活都是虚假的！不管是你，还是我！就连你和我能存在于此都是被别人决定好了的事实，我们的一切都是别人安排好了的生活，没有任何人能拥有真正的自我！”

“你究竟明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明明你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明明你手中的一切都是被捏造出来的！”

“仔细想想吧，假如说你真的能真正操控属于自己的人生，从头自己来做决定的话，你真的会做出胡乱屠杀一万多名克隆人，来让自己变强这种扯淡的事情吗？不可能吧？那是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没有逻辑性的，你是被别人安排着，被迫做这种事情的！”

“所以呢。”

“…？”

因为一方通行的话，顿时令得它忍不住愣在了原地。

“所以…还有什么所以的？这不是很简单的结论吗？”

犹如恨铁不成钢一般地，它大声吼道。

“当然是去改变这种人生啊！把你的身份交给我，让我来替你改变所有的世界，这样一来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都能够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由自己来做决定——”

“因为自己觉得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所以就同样也觉得，其他人的人生和努力都是虚假的吗？”

这是一场言语和概念上的较量。

而面对着比所有的世界观更早诞生，拥有着凌驾于一切之上力量的存在，一方通行，反而是轻而易举地打断了它的话。

如果说一开始不理解对方行动理由的话还姑且会感到恐惧吧。

但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一旦弄清楚了对方的动机后，第一位，便算是彻底看透了眼前的这个存在。

哪怕它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造物主。

“也许就像你说的一样，整个世界都是虚构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故事吧。”

他想起了最开始遇见泷林时对方所说的话。

自己和初音未来都不过是外界中某本小说的角色或是音乐软件中的程序，它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全都只是虚构的人生。

“所以那又怎么样？”

一方通行根本不对此感到丝毫的迷茫。

“就算这真的是别人强行安排好的过程，对于我来说，这就是现实。”

“我不会逃避它，更不会否认它，是我做的事情那就是我做过的，而我也会好好地背负着这种过去，继续活下去。”

“…你是认真的吗？”

眼前的存在根本无法理解第一位的这种思想。

“你这么做，就相当于断送了所有人的未来，没错，你自己或许并不怎么在意这一切，那其他人呢？他们就应该度过这种被别人提前安排好的人生吗？难道其他世界的所有人，就都该像你一样当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吗？！”

“你好像压根就没理解我。”

“？！”

“我从一开始的时候啊，就没有想过你这些无聊的意图。”

一方通行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无聊了起来，可能，是对于眼前这名所谓的造物主感到失望了吧。

“我在乎的只有当下的事实，既然我活在现在，那就该好好地去面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就算真的如你所说的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构的，但既然发生了，我就会去接受它…接受属于我的现实。”

“倒不如说，连自己的现实都接受不了甚至妄图去否认这一切的人，才是真正没什么胆量的家伙吧？”

“…真是难以置信。”

它似乎很是气愤，就连语气也都阴沉了起来。

“我活了这么久，所有的可能性都已经考虑过了，所有的人也都见识过了，你居然就选择了这种…最没有智商的选项吗？”

“要这么说的话，你不也是一样吗？”

反过来，第一位进而用它所说的话来回击。

“你明明都活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多没有智商的话来啊。”

最终。

一切的可能性都被否决。

彻底清楚与眼前这名人类的交谈是不可能的之后，所谓的造物主，拥有着被污秽「邪眼」的存在便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就只能我亲自动手了。”

“…哼。”

“我会把你杀了，然后夺走你身为「主角」的身份，重新去改写这个虚伪的世界！”

“在你那么做以前，我想你更应该察觉到一件事情才对。”

第一位随意地拍了拍手，不禁流露出一副嘲讽的笑意。

“你一直都想要让自己不被别人操控，可你真的做到了吗？”

“毕竟，按照你的说法，就连你现在说的这一切，所做的这一系列的计划，也都不过只是别人早就安排好的而已吧。”

“不是嘛？没胆量的下三滥。”

轰隆——！！！

一道无与伦比的激光，从第一位的身旁扫射了过去。

面前的存在睁大眼睛，那只眼睛正闪烁着血一般的猩红色。

“我会彻底杀了你…！”

于是，其全身都随之溶解。

作为一切造物主的无名存在，彻底化作为一个纯黑色的，犹如人形般的怪物。

“啧…真是麻烦。”

虽然嘴上对这家伙疯狂地轰炸了一番，但一方通行知道，单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敌不过眼前的存在。

漆黑的身影笔直地朝自己袭来。

在一系列的武器都起不到用场的情况下，自己唯一能够利用的，便只有一直以来所依赖的能力。

咚——！！

第一位将手臂挡在身前，正面抗下了对方的一击。

然而，才第一击就使得作为绝对能力者力量的紫色雷霆消散殆尽。

漆黑身影猛地撞在一方通行的身体上，使得整个空间都随之扭曲。

它是原始之水的化身，自然也意味着，它能够接纳一切物质的力量。

这世界上没有东西能抵挡得住它的侵袭。

轰！！

第一位的反射，随之失去了效果。

他被对方犹如树叶般拍飞，可一方通行却并不会因此而停下。

转瞬间，周围空间的矢量便直接陷入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嗡——

数不尽的旋涡在黑色身影的周身展开。

通过逆向操纵空间，他直接缩短了双方的距离。

原先有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在第一位的操纵之下，一瞬间便回归至零。

他握紧五根手指，把风压缩成等离子，再将等离子与中子也进行高强度的压缩。

化作为闪烁着雷霆光彩的闪耀之拳。

“就凭这种东西，也想敌得过我吗？”

然而面前的存在甚至都没有正面看一方通行的拳头一眼。

任由对方的一击打在自己的胸口，它的身躯化作为数不尽的黑色细水。

由水，再转变为黑沙。

这些黑沙化作为球形，转瞬便将第一位的身体包覆在了其中。

一方通行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地就被困住。

然而，当他观察到黑沙内部的结构后，便顿时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啧，没有厚度也没有质量，完全就是反维度的空间？”

换言之，在这黑暗的世界内并不存在所谓的维度与次元一说。

无法找到时间与空间，更无法找到实质存在的所有方向。

无法操纵方向的话，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就根本无法发挥效果。

更甚者，他还感觉到身体各个部位所传来的反应。

就像是全身都开始变化为黑沙一样。

而在外面的存在，则是随之要吞噬一切。

“只要把你完全吞没，我就能彻底取代你了。”

——轰！！

但在那以前，压倒性的力量便先一步爆发而出。

翅膀。

某种不存在丝毫色泽的翼，无视于空间与时间不存在的结界，一击便撕裂开了对方所布置的黑沙结界。

转瞬间，那无色的翅膀便染上了纯黑的色泽。

轰！！

一方通行一脚踹开已经失去效果的黑沙之牢，直接来到了敌人的面前。

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支撑着他缓缓前进。

“…哼。”

黑色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背后展开一对黑色羽翼，一方通行一口气冲到了敌人的面前，却是抓了个空。

只见。

两人所战斗的棋盘，直接化作为无穷宇宙所笼罩着的星空之地。

“在这下面的，就是所有的世界观，所有的宇宙。”

就像是两人凭空在虚无中行走一样。

黑色的身影笔直地朝他靠近。

“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所有的世界都毁灭掉，你自己做好觉悟吧。”

一方通行稍微沉默了一下，接着。

——他一步便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黑色的身影微微眯起眼睛，以光年单位朝后退开，可第一位却抓住了这种机会。

两人一口气跨越了将近数十亿个不可观测的宇宙范围。

背后挥舞着庞大的黑翼，一方通行感觉，这对翅膀已经渐渐失去了单一的限制。

它绝不再只是区区一百米以上的黑翼这么简单了。

“原来如此…把杀意这种概念延伸到极致，就能做到这种效果吗？但这样你以为就能胜得过我了吗？”

“你搞错了。”

一方通行紧跟在它身后。

“我从来没说过，这就是属于我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