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单向的一方通行 第851章

“嗯嗯，那倒是也不坏啊！”

梅林哈哈大笑了起来。

“比起单纯的战斗，我觉得，能够一睹无数世界的风景什么的才是更好的选择吧？哎呀~要是我也能像你们一样那么自由就好了呢！”

但比起梅林，坐在他身边的安娜却是更加若有所思地思考起了这一切。

正因为，在这无数个夜晚，她都有暗自去找一方通行，听闻他所说的那些世界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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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最后一个夜晚了吧。

学园都市的第一位，在这种时候也仍然独自一人地待在天台上。

楼下的那群家伙们也都吃完饭了，收拾碗筷的声音也已经结束，大概也都入睡了才对。

…本该是这样吧。

“都快凌晨了，小鬼还不上床，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他头也没回，却已经知晓有谁来到这里了。

啪嗒。

安娜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一方通行转过了身，与那紫发少女的双眼互相对视在了一起。

“该讲的我都讲过了，已经没什么好讲的了，所以你就赶紧给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能不能，请你再讲述最后的一个故事呢？”

只是听过了一方通行在其他世界的经历，还仍然无法让安娜就此释怀。

所以，少女在这最后的夜晚，说出了她一直都埋藏在心中的疑问点。

“这一次，我想听一听，关于你这个人的故事。”

第六百二十五章 决战前夜

起初，在一方通行听到安娜的话时，表现出的反而是一副怪异的表情。

“稍微适可而止…我这种家伙的生活有什么可在意的？”

用着略显不耐烦的语气，第一位继续说道。

“无非就是吃了睡，起来继续干活而已，和大部分人类没什么区别…喂，你是神话里的英雄还是神明之一吧？既然如此，我这种普通人类的一生，又有什么是值得你去在意的？”

“…这样呀。”

听了刚才这一番话后，不管是谁都能看出来，一方通行不打算透露自己的过去。

但安娜在得到了这种回应后，反而轻松地笑了起来。

她早就已经料到，会得到这样子的答复了。

“既然你不打算说属于你的故事…那就让我来说一下，关于我的故事吧。”

我还没悲哀到需要死小鬼来给我讲故事——这句话，本该在一瞬间就脱口而出的才对。

但一方通行却没有这么做。

原因是，他在看到安娜此时的眼神后，便将这句话重新咽了回去。

现在的安娜，在她脸上所表露出来的，是一种满是快乐的表情。

似乎，是在为了自己能够回忆这份过去的记忆而感到开心。

“…以前。”

那是对于这位少女来说，无论如何都难以取代的，最为欢喜的记忆。

“我与我最爱的两个姐姐，一起生活在一座岛屿上。”

“两个人都是超凡级别的女神，我…也是和她们较为相似的存在。”

“三个人一起生活在快乐而又寂静的世界之中，没有什么纠纷与苦恼，我们有着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也爱着心中的人类。”

“…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会讨厌人类。”

既喜欢人类，又讨厌人类。

不。

一方通行明白，她所想说的不是这么肤浅的意思。

“我所讨厌的，其实…应该是被人类们发现自己的身份这件事吧？”

她笑着说出了这句话——以苦笑去说。

在安娜脸上所浮现的是那么无奈，又疲惫的笑容。

就像是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很多次的事情一样。

“与其说是讨厌着人类，倒不如说是害怕被人类…用那样的目光所看待。”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喜欢着人类们，因为，这座名为乌鲁克的城市，给予了我确切的温暖与温馨。”

那是安娜在自己的经历中完全不同的体会。

印象之中，自己就应该是会被人类所排斥，所厌恶的存在。

…但在这乌鲁克之中却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人们并不会在意自己那非人的身份，即使是这样的自己，大家也都能好好地接受，好好地容纳自己的存在…

但是，果然…自己是不能够接受这一切的。

身份为怪物般的自己，所需要迎接的命运，果然是不能改变的。

“我…是为了击杀戈尔贡才存在于此的，一旦杀掉戈尔贡的话，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使命也就会彻底结束，这是我曾经所想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不一样。”

“我会为了乌鲁克的人民们而战，我会为了他们所有人的安全，即使将自己——”

她那满是觉悟的话语，却是进而被眼前之人停了下来。

一方通行抬起手，示意她不需要再说下去了。

“…事先说好，我压根就不在意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学园都市的第一位正用着一种接近于漫不经心，但却并不是如此的语气来与安娜对话。

“不管你是哪路子的神明也好，还是历史上哪个有名的英雄也罢，那些都与我无关，至于你的身份不是人类？狗屁，那又和老子我有什么关系啊？”

“啊…！”

“你自己才是，在作为一个战士，作为一个所谓的神话里的英雄之前，你该不会还没认识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吧？”

这并不是夸赞。

而是一种贬低般的语气。

一方通行从围墙边站了起来，冷冽地看着眼前的安娜。

“现在的你，至少在我的面前，就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鬼而已。”

“这样的死小鬼居然妄想在我的面前谈什么牺牲和身份之类深奥的事情？开什么狗屁玩笑，就像我说的一样，给我好好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一连串如咒骂般的话，令得安娜不禁愣在了原地。

但是，她知道的。

这番话语虽然听起来十分的恶毒，可其中所蕴含的意思却也是十分单纯。

——在认识到自己是一名英雄之前，更要认识清楚自己，还是一个女孩子而已。

无论自己有着怎样的经历与觉悟，作为一个女孩子而言，安娜…就应该去体会身为一个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而不是一天到晚，总是想着什么人类不人类，怪物不怪物的事情。

在一方通行的眼里，一切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这是我随便说的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听压根就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资格去说你就是了。”

第一位直接用双手枕在脑后，重新躺在了一边的围墙边上。

许久过后，安娜才算是彻底醒悟了过来。

“…至今为止，在这乌鲁克内的每个晚上我都有来好好地找过你。”

“你也为我讲述了各式各样地方的故事，并且，那位老婆婆的眼睛…也是被你治好的吧？”

明明是个小鬼话还真多…

面对那一连串扑过来的问题，一方通行万分不耐烦地摆了下手。

“…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赶紧消失。”

安娜不再多说些什么，她只是温柔地笑着，朝后退去。

“…谢谢你，变相去对别人温柔的人。”

过了大概三十秒左右，身后才算是彻底变得清净了下来。

一方通行转过了身，看着那只有自己一个人待着的天台，不悦地撇了撇嘴。

安娜有着被人们视为怪物，人们都畏惧她的这种经历。

…一方通行，又何尝不是呢？

正因为两人都有着十分相似的过去，所以，第一位才明白，这样的事情不该是一个长相只能算是小女孩的小鬼应该去有的想法。

什么为了乌鲁克这座城市而战，做好必死的觉悟之类的玩意——这种动不动就想着牺牲的想法，实在是扯到爆了。

在作为一个所谓的英雄之前，首先，这家伙应该先作为一名普通的小鬼来体验生活才对。

而不是去抱有这么沉重的思绪。

不过…安娜能够被这座城市的人们所喜爱，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一段全新的，还算不错的回忆。

这比起当时的自己而言，要好得多。

回过神来，乌鲁克夜晚的风则是微微地吹在身边。

而在这天台之上，却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尽管如此，一方通行也仍然不感到悲凉。

第一位站在这天台之上，看着夜空中的明月。

如鸽血般艳丽的红色双眼中，反射着明月皎洁的光辉。

“真是到了不管哪一个世界，也都一点也不会闲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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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深夜。

然后，在这接近于凌晨的时刻。

两道人影汇聚一堂。

“明日，将会是吾母对乌鲁克发起最终进攻的时间。”

金固仰望着月色，低声说着。

拥有着恩奇都身体的他，在这月光之下反而变得更加美丽。

“乌鲁克的人们会就此迎来绝灭的时刻，这也是一切终焉的开始。”

“…不用激动，傻子也都能看得出来，明天绝不可能这么顺利吧？”

——！！他本能地瞪大眼睛，看向了身边的该隐。

“别激动，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该隐站在金固的一边，即使身边这个人浑身的危险气场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他也仍然面不改色。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给那个女神加上圣杯这种道具以后，就能打得赢那个叫一方通行的家伙？”

“别痴人说梦了，这纯粹就是连白日梦都算不上的狗屁想法。”

就算加上全新的魔兽大军，就算加上恢复完毕的戈尔贡，以及圣杯全部力量的加持——

也绝对赢不了那个白发红眼的人类。

就连金固自己也都清楚着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