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路奚宁摇摇头：“即便我呆满剩余时间，不是靠自己呆下来的，想必也不会提高太多副本评价，收入与付出不成正比，算了吧。”
“嗯……也行，”范肖点点头：“你自己决定。”
“那就回见吧。”
路奚宁轻微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在原地。
离开得很干脆。
毕竟回去后马上就能再见到，简短的道别而已，没必要搞得太过庄重。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独自留下来的范肖，朝前走了几步。
然后动用“血族”操控自身血液涌出了一些，飞向了躺在地上的七位老人的尸体。
下一秒，血液化作汹涌的烈焰，一口气点燃了所有尸体。
范肖静静地看着尸体被不断焚化，最后只有些许骨架留了下来。
他接着动用“无尘之盾”，将七具骨架碾碎，制作成了骨灰。
最后，他从储物空间拿出了一叠袋子，取出其中七个，将骨灰分别装入了七个袋子里。
他打算等到副本关闭后，就前往外面的世界，为这七位老人举行一场海葬。
好让她们都能漂洋过海，返回自己的故乡。
也算是落叶归根。
……
接下来的四天，范肖一直呆在驳杂空间里，陪伴着包括颜可可在内的36位小女孩。
他陪她们聊天。
也陪她们玩各种小游戏。
小女孩们对他的依赖，逐渐加重着分量。
因为没有了危险的缘故，范肖回归了正常的作息。
白天陪小女孩们玩耍，晚上则陪她们一起睡觉。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让他颇感意外的事情。
——颜可可能够看见实体化之后的范柒柒。
而和颜可可连接在一起的其他小女孩们，也能看见。
只不过她们看见的是模糊的身影，并不如颜可可那般清晰。
“不愧是处在精神系顶级的A级灵能，在精神力还不是很强的时候，就能捕捉到柒柒的身影了。”
范肖在心里感叹了句。
“范肖，范肖，她们都好可爱，好可爱啊……”
范柒柒扯着范肖的袖子，非常兴奋地说道。
杀戮天使拥有在射程范围内，瞬移到任何位置的能力。
所以即便小天使没被颜可可“连接”，她也能通过范肖为媒介，直接入侵到这片精神空间。
“范肖，我好想撕碎她们啊……嘿嘿……”
范柒柒不停拽着范肖，提出要求。
另一边，被小天使盯着的颜可可，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弱声弱气道：“范、范哥哥，她……好可怕……她是你的什么人？”
“算是女儿吧。”
范肖回道。
“啊？”颜可可一愣：“范哥哥你……结婚了？”
“不，说谁结了婚才能有女儿？”
范肖蹲下身，将范柒柒拉到自己身前。
他一边替小萝莉整理着额前的头发，一边继续说道：“她叫范柒柒，是精神生命，状态跟你们倒是颇为相似。”
“她……她好暴虐……”
颜可可有点害怕地说道。
范肖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
“嗯……只能很轻微地，感知到一点。”
颜可可想要靠近范肖，但又害怕一直盯着自己猛看的范柒柒。
一时间，她的脸上露出了非常纠结的神色。
还好小天使的现界时间很快归零，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颜可可这才靠近了范肖，提醒道：“范哥哥，副本……副本半个小时后，就会关闭了。”
“嗯。”范肖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你要走了吗？”
颜可可低声问了句。
问话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范肖，默默地咬紧了嘴唇。
最终，她鼓起勇气，赶在了范肖回答问题前说道：“范哥哥能留下来陪我们吗？大家……大家都很喜欢你。”
范肖笑着问道：“那可可你呢？”
“我……我也喜欢你……”
颜可可低着头说道。
她还是不敢抬头对上范肖的视线，大概是害怕被范肖看到软弱的一面吧。
玩家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副本，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她的请求，从一开始就苍白无力，这一点她也知道。
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范肖伸出双手，抚上女孩的两侧脸颊，把她的脑袋抬了起来，让她和自己对上了视线。
并说道：“好，我答应你了。”
第143章 童话镇
范肖的话，让颜可可怔住了。
怔了好五六秒后，小女孩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问道：“范哥哥……真的要留下来？”
“不是你让我留下来的吗？”范肖问道：“怎么自己还疑惑上了？”
“可是……玩家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很久啊？”
颜可可提醒道：“不去新的副本，会被游戏惩罚的。”
玩家超过一定时间，一直不去新的副本的话，确实会被游戏惩罚，被传送进高危副本里。
范肖自然知道这一点。
只听他说道：“时空车票的‘回程’，其实非常的灵活。”
“如果我从自己的世界分区出发去副本，通关副本后，‘回程’就是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如果我从别的世界分区去副本，‘回程’则有两种选择，既可以选择回到出发地点车站，也可以选择直接回归自己原本的世界分区。”
“所以我留在这里陪你们，是可以实现的。”
范肖笑了笑，继续道：“只要从这里出发去副本，每次通关完副本后，再回到这里就好了。”
“可是……范哥哥你在原本的世界，也有家人吧？就这么和他们分开……”
颜可可摇摇头：“这怎么可以？”
“你替我考虑这么多干什么？”
范肖笑着问道：“你到底是想要我留下来？还是想要我走？”
“我……我也不知道。”
颜可可小脸上写满了纠结。
范肖突然提醒道：“其实，也有个双赢的方法。”
“什么？”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我的世界分区。”
范肖说道：“这个副本是精神性质的副本，应该没有场地的要求吧？幻象在任何地方，应该都可以展开才对。”
“范哥哥，做不到的。”
颜可可摇摇头，语气失落道：“副本虽然是我的精神空间，但这片空间，已经被游戏固化成望乡镇的幻境了，它不受我的支配，我能支配的地方，只有这里，我……我离不开这个地方。”
小女孩给他详细地解释了一下现状。
范肖很快理解过来——颜可可相当于被锚定在望乡镇的废墟上了。
她的精神空间被进化游戏干涉，成为了副本后，变得空前强大，能够实现一座小镇规模的精神幻象、精神暗示、虚假意识创造。
能够杀D级、甚至C级玩家于无形之中。
但这份“强大”并不是她自己的。
她无法控制。
她相当于被自己那部分不受控制的精神空间，锚定在了这个地方，无法离开。
当然，就算可以离开，她也不能离开。
因为早在十几年前，她就在物理意义上死亡了。
现在的她因为和副本融合，才能够留存下来。
离开了副本后，她是否还能以纯粹的精神体存在，可得打个问号了。
认知到这一点后，范肖叹了口气，并无太多意外。
颜可可的事情不好解决，他一开始就有所预料了。
范肖接着问道：“这个副本不受你的控制，是因为‘规则’如此，还是说，你受限于自身的精神力，无法去干涉这种规模的幻境？”
换成其他副本BOSS，他肯定不会问这种问题。
副本是进化游戏创造的，副本BOSS相当于被雇佣来的员工，自然不能完全控制副本，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望乡镇的幻境的不同，它是建立在颜可可的A级灵能“妄想之国”这一基础上的，进化游戏相当于只提供了“燃料”。
按照常理来说，颜可可的灵能造物，自然受到她的操控。
“应该是受限于精神力吧？”
颜可可想了想，指着驳杂空间的边缘说道：“我……我尝试过突破边缘，入侵到望乡镇的幻境里，但……外面太硬了，我进不去。”
“缺少‘燃料’么……”范肖说道：“没关系，这一点交给我来做。”
“……”颜可可善意地提醒道：“范哥哥，你的精神力……不是很强。”
“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范肖笑道：“这个问题暂时揭过吧，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
“等你入侵到望乡镇的幻境后，在占据它的过程中，会不会发生冲突？这个副本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比如说……崩溃掉？”
“如果它真的崩溃掉了，你会不会因此消失？”
他脑袋里浮现了当初“灭国”直接炸掉祭祀岛的画面。
被炸掉的可不单纯是岛屿，那里的副本空间直接崩溃掉了。
副本……也是可以被毁灭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