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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吃完披萨就坐在我旁边,可能是觉得抹抹嘴直接走了不太好意思。”
“我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起来,等关系热络了,聊到的话题也变多了,像是喜欢的食物、家族的修行、擅长的东西……小孩子嘛,成为朋友很快的,一直到宴会结束,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在那之后呢,有空也会一起出来玩。”
“挺不容易的。”
“嗯,确实不容易,能随便出来的机会很少,琴是跟家里说认识了一个剑术很好的朋友,想要找对方请教,她父母就会允许她出来。”
“我那时候还小,由母亲说情,对我交什么朋友不太干涉,但后来就不行了。”
顾白从优菈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落寂。
没等他开口,优菈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经常去天使的馈赠吧?”
“嗯。”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那家店的老板,叫迪卢克,那时还是个红头发的小孩,不爱说话,比我们大一些。”
“琴和他认识,还跟我介绍过,但我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打断一下,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什么?”
“你好像对谁都爱搭不理的。”
“差不多吧。”优菈无所谓地说道,“从小到大,那些贵公子、富商的儿子、骑士的后代,我见过不少,主动找我搭话的也挺多,但说心里话,没一个看上眼的。”
“好冷淡。”
“没有就是没有,又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仅仅是觉得那些人很吵而已,被误会成了冷淡我也没办法。
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她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当然某个混蛋除外。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至于这句话的语气是否还和之前一样平淡,就只有罪人小姐自己知道了。
“刚才说到哪里了?”
微红着脸的优菈想了想:
“哦,迪卢克,我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每次出来玩的时候都带着一只小乌龟。
“当时我觉得哪有男孩子养小乌龟的,就没忍住笑了几句。”
“然后呢?”
“然后啊……”优菈的肩膀颤抖起来:“他就生气地跑走了。”
“还带着他的小乌龟,哈哈哈……”
“你的性格还真是从小就很恶劣,大小姐。”
因为说出了事实而被白了一眼,顾白又问道:
“那你和琴是怎么闹掰的?”
优菈止住笑容,先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慢吐出几个字:
“不,跟,你,说。”
“让我猜猜,你逐渐进化成记仇怪,把她吓走了?”
优菈咬紧银牙,这个外号不管听了多少遍她都忍不了,谁说谁死,顾白说了则是罪加一等:
“滚!”
“不说了,不说了。我才知道你们小时候就认识,还以为是加入骑士团后才有交集的。”
优菈放缓表情,浮现出回忆的神色:
“贵族的子女之间相互认识,其实是很常见的事。但劳伦斯家族终归和他们不太一样,家族的人对我的干涉越来越多,琴的家里也出了一些事情……”
“是她父母离异的事吗?”
“这个你也知道,这件事对她的影响挺大的,如果说她的性格有一个转折点,那应该就是从那时开始,再加上后来我们有一些不愉快,就这样分开了。”
“倒是听说她和迪卢克一直还有联系,迪卢克之前是骑士团的人,几年前他担任骑兵队长的时候,琴在他手下做一名骑士,关系不错。”
“是吗。”
顾白轻轻点点头。
自己的到来好像改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改变。
这样思索着,他看向优菈,有句话其实是她没有讲的,不光是琴在改变,她的性格与人生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只从刚才那些只言片语中可以知晓,小时候的她像是小公主一样,性格中也许有着骄蛮的部分,与人说话时会带着高傲的口吻,但心地很好。
听她说话时往往要多琢磨一些,才能了解哪个是真实的她。
就比如分披萨的事,可能当时确实嫌吵,但更多的还是迎上琴的眼神,心软了下来,才分给对方一半,还要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曾经是被家族寄托厚望的天才,有着远超同龄人的优秀,衣食无忧,条件优渥,最喜欢的事是穿着小裙子,在马车里帘子内打量着街景,靴子上一尘不染。
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她,自然有着骄傲的理由,但随着认知的变化,她为之骄傲的事物越发矛盾,直到有一天彻底崩塌。
人总喜欢找出一个锚点,以此来衡量自身的价值与意义。
可当过往所立足的事物不复存在,“我”又该是谁?
如果是以前,问起这个问题,她可以挺起胸脯,大声地告诉他人自己是劳伦斯家族的长女。
但在编织了无数年的谎言被识破,与家族决裂之后,她,又该是谁呢。
所谓仇恨与报复,在此之前,顾白一直理解为一面盾牌,是优菈保护自己的方式。
直到现在,看见那个小时候的她,顾白才明白过来,如果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完全可以换一个新的地方生活。
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可以与过往彻底了断的地方,显然要比留在这座城市饱受偏见要好得多。
可一旦选择了逃避,就代表着那逝去的十几年的人生,如同泡影般幻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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