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鹿星河又一年
“是革命军的同志?”孙伯阳侧头问道。
“对,他们是这样自称的。他们说,说厂里的工人帮着说了,把我儿子的情况给他们当兵的说了,他们就叫人去问老板要了赔偿钱,给我要了八十个铜币。我的老天爷啊,我这辈子都没见到那么多钱,都没看到过这么多铜币。你们这些人这么疼我们,你们怎么办啊?你们缺不缺吃的?缺不缺穿的?”老妇人吃力的抬着头向孙伯阳问道。
“费雷克斯,你瞧瞧,一百个铜币,一位工人就值八十个铜币(换算为现八千元)。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不幸因工伤离世后就值八十个铜币。就是这样一笔钱,工厂主甚至要赖账,甚至都不愿意给,都想要瞒过去。”孙伯阳带着怒容的对费雷克斯说道。
“老人家,我们不缺吃穿,这些我们有。”孙伯阳又用温和的表情对老妇人安慰道。
“我们就是自己不愁,也要帮着大家都不愁。这就是我们列斯泽克谠的道理,我们的想法,我们的目的。老人家,我们马上就要救助像您这样的人家,一起的居住和生活。做些轻快的工作,每个月发工钱提供住处。福尔特同志,这位老人家一定要关注一下,我们绝不能让城里的老人没人赡养,也绝不能要一个孤儿没人抚养。这是很重要的工作,你能做到吗?”孙伯阳又抬起头来对福尔特问道。
“总计,我保证完成任务!要是中南城内有一位老人没人管,有一个孩子在街上哭饿,你就把我枪毙掉,我绝无怨言。”福尔特敬礼挺直身子说道。
“好,那这个重要的工作就由你来负责了。”孙伯阳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
“您不必为我这样的老人浪费钱,像我这样的,就是去山上挖野菜也能活。我老啦,不中用了,您还是把钱留给自己用,给那些当兵的小伙子用吧。”老妇人摇头劝到。
“今天晚上我就去您家吃饭,您看如何,嫌弃我吗?我饭量可是很大的,一顿要吃一大个黑面包或者两个黄面窝窝。您指不定不能管饱。”孙伯阳笑着拍了拍老妇人的手问道。
“哎呀,你饭量可不小,和我儿子一模一样,又能吃,人也好,还能干。”老妇人挺腰轻轻拍了拍孙伯阳的肚子感叹的说道。
“哈哈,那您不会嫌弃吧?”孙伯阳笑起来问道。
“不嫌弃不嫌弃,最好多来点人,来多少人都好。我就喜欢热闹,喜欢你们这些闹革命的人。”老妇人连忙摆手道。
“看看,同志们看看,事情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简单明了,清晰可见。”孙伯阳又抬起头来对身旁围着一圈的谠员们说道。
“为什么广大群众不会亲近资产派,而是要亲近我们?我们必须深刻的认识这其中的道理,明白这其中的因果。要明白,广大人民群众之所以信任我们,把我们当亲人,也正因为我们把他们当亲人,把他们当做朋友。这才是其中的道理,主义是根本,但具体还是要看实施。我们举着主义的红旗,也绝对不能脱离广大人民,自视甚高,把实施丢到了垃圾桶里。”孙伯阳无比严肃的对谠员们说道。
“你们中的很多人还年轻,十九岁的,二十岁的,多是没有过二十五的。你们比我小,不像我已经快三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奔四的人了,你们的日子还长着,时间也还久着。”孙伯阳缓缓说道。
“我希望你们,不管日后变化如何,都要记住我今天所说过的话,不要把今天所给你们提的醒抛入垃圾桶之中。坚定不移,绝不变化。不论世界如何变化,时代怎样向前,谠的规章变成了什么,只要我们记着今天的话,列斯泽克谠就永远是列斯泽克谠,永远是工农的先锋,人民的卫士。”孙伯阳轻轻的,最后说道。
......
西部,勇达利姆的西部总是重要的。自古以来勇达利姆的西部地区总是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是前往马罗地区的重要门户,也是唯一向西扩张的重要省份地区。西部地区自然地貌多样,有靠近极西部边境的高山地区,也有接近罗波蒂亚地区的大平原,还有向中央省一刀两断的勇江支流天险。勇江在这里变成无数条大河,在西部地区勾勒出一条条一道道的水网,也塑造出森林等各种各样的美丽地貌。
“哈哈!珊莎!怎么样!瞧瞧这鱼,多大啊!”
魏客纳大笑着抱着一只红色的鲤鱼向坐在船舱内的珊莎展示,他们离开中南之后就前往了西南省和西部地区,在这片地方记录勇达利姆的名川大河和各种地貌地形。魏客纳的名声相比一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他的一篇篇生动风趣的地理志成为了勇达利姆各方追捧的最热读物,因此也名声大噪了起来,到那都总是有人帮着他们记录名川大河。
去西南时,那里的尼古拉大公完全没有瞧不起他们的样子,而是非常热情的派尼古拉爵士接待了他们,为他们接风洗尘陪着他们记录西南的山川。尼古拉大公也是带着一些私心的,西南省山川遍布,外人难以了解其中的精妙。今天有人想要专门调查,自然也是需要格外关注的。
正值战事,要是西南的山川情况被革命谠知道了,那可是要坏了大事的。因此尼古拉爵士也是一直用各种理由与他们只游山玩水,不正经考察。想要用欢乐来麻痹他们,但魏客纳还是很有骨气的,也是非常聪明的。他拒绝了爵士的招揽,又在历次游山玩水中大概的记住了西南省的大致地貌,将手稿藏在了自己的衣服夹层中带了出去。顺利的把珍贵的地理志带出了西南,以此公示于众。
尼古拉大公恨他恨得不得了,却又得委婉的表示如果魏客纳需要还可以多留几天调查详细再走,不必这样匆忙。经过这么几场‘戏剧’,魏客纳的名声也逐渐的从个别上层人所知变成了天下皆知。但于此同时的,魏客纳也逐渐有了一种想法,有了一种对现在的帝国而言十分大逆不道的想法。
283风暴漩涡
“这鲤鱼可真大,今晚叫船夫给我们做鲤鱼汤喝,好好的为你养一下身子。你这些日子跟着我颠簸,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了,得好好养养,恢复一下身体咱们再走。”魏客纳抱着鲤鱼走进了小船舱,又将鲤鱼交给一旁的船夫后再次返回外面脱掉自身的外套一副就要下水的样子。
“你就不怕被水冲走了?我看这水可急着呢。这可是条大河,你还是不要下去了。”珊莎脸色苍白,却依旧挤出笑容来对魏客纳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这河的水流好得很!这条河流我调查过好多次了,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了。这条河水流平缓,极其易于游泳,畅快的呢!”魏客纳哈哈大笑的拧了拧胡子说道。
“瞧瞧,天气多好,阳光灿烂的,正适合游泳。要是你身体还好,也能一起游个泳就好了。”魏客纳看着波光艳艳的水面又瞧瞧瞥了一眼珊莎说道。
“你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样......”珊莎脸色绯红的看着魏客纳健壮的身材一跃入水中,不好意思的双手抱着脸想要装作没看到,却又十分好奇的将手指叉开缝隙,观察着魏客纳的身体。
“魏客纳,我们下一步打算去哪里?我可是听说了,王城的那位勇者大人听闻我们的故事后可是非常崇拜,想要让我们回宫当宫廷绘图师呢。”珊莎又放下手向水中的魏客纳问道。
“下一步去哪?”魏客纳迟疑了起来,在水中打着浪花,思索起下一步的方向。
“那位勇者大人写了信来,说希望我们拿着各省各地的详细地图去面见他,然后留任宫廷当绘图师。魏客纳,我们要不要回去?回王城安定下来?”珊莎询问道。
“可不能称呼他为大人了,应该是殿下才对。”魏客纳仰在水面上双手抱头的回答道。
“珊莎,你想回去吗?你要是想,我们就回去一趟,安定下来,再找牧师和医生给你治病怎么样?”魏客纳又游到小船边上趴着船沿向珊莎问道。
“我是无所谓的,您要是想回去我们就回去,要是不想我们就继续好了。我看回去也没有什么必要,我的病很难治好,王城那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不回去比较好。”珊莎小声的说道。
“我们向报社交的地理志多是经过文学修改的,添加了许多文学色彩的稿子,并非我写地理时的原稿。”魏客纳严肃的说道。
“我就是为了防止原稿遭到有心之人的利用,用于战争与杀戮,才在最初就决定以文学化的形式公之于众的。即使是西南省的地理,我也是有所隐瞒和变化,并没有全盘托出,而是采取重点论述,并没有将所知道的山川河流一一列出。”
“那天在中南,那位先生是实实在在的点醒了我。地理应该用于民生,用于农民生活的改善,而不是用于战争才对。在勇达利姆的战事结束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把原稿拿出去的。”魏客纳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们不回去?”珊莎轻笑的问道。
“不,我们还是要回去的。”魏客纳又决定的说道。
“我们再在西部逗留两个月,把这里的河流山川绘制一遍再前往中央省。我得见一见这位勇者殿下,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再决定是否留下,为他的法统工作。”魏客纳也没了游泳的兴致,干脆爬上船对珊莎说道。
“如果说,他是位不逊色于孙伯阳的体恤百姓,有雄才大略的人。那我就将手稿给他,为勇达利姆的一统做出贡献。但如果他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那我是宁死也绝对不会把手稿交给任何人的。”魏客纳从船夫的手中接过大衣披上,坐在珊莎的身旁笑着说道。
“这冬天冬泳果然是好运动,游泳完浑身都感觉暖和,珊莎,让我进一下,让我暖和暖和。”
“你啊,湿漉漉的,离我远一点好不好。”珊莎故作讨厌的抱着被子往船舱一旁躲了躲,而魏客纳却是笑着往珊莎身边硬挤,一直弄得珊莎没了办法,只能将被子打开放魏客纳进来才肯罢休。
“怎么,这就开始嫌弃老板了?下个月不给你发工钱了。”魏客纳打趣道。
“不发就不发,那我就卷了你的所有钱都跑了,去自己买块地当个富庄园女。”珊莎嘟起嘴反驳道。
“你忍心吗?忍心我在大街上拿着纸和笔,去给别人写字谋生?”
“我当然不忍心了,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珊莎不满的锤了魏客纳一拳说道。
“说着玩的,珊莎你就如天使一样,没了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就好像鸟儿失去了翅膀,鱼儿失去了背鳍,走兽失去了四肢一样难受。”魏客纳端起暖茶来吹捧珊莎道。
“贫嘴。”珊莎嗔怪的缩在了被子里,闭上眼睛仿佛又睡着了一样。
“要不靠岸休息休息?”魏客纳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事,只是忽然有点头晕。”珊莎低着头轻声回答道。
“我会给你找个好医生的,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魏客纳将珊莎拥入怀中严肃的说道。
“我们从西南,再回中央省,然后遍寻北方,最后再去东方和东南。我就不信全勇达利姆就没有一个人能治了你的病。我就是花光所有钱,就是给别人当牛做马,我也一定要给你治好的。”魏客纳发誓的说道。
“不,不用这样。魏客纳,我的病我还是很清楚的。”珊莎握住魏客纳的手说道。
“这是家里的遗传病,我奶奶就是这样死的,叔叔也是这个病才离世的。以前我家里人也找医生看过,他们说根本没有办法救,只能祈祷孩子没得上这种病,得上这病,那就趁着年轻出去多走走,别带着遗憾就是了。”珊莎轻轻的说道。
“刚开始还是没有劲,时不时的头晕,气喘。后来严重了就吃不下饭,每天睡不着觉,整日的头痛。到最后整个人就要像一个废人一样了,身体虚弱,每天只能睡觉,醒来就难受,感觉头要爆炸一样。如果到这一步,那时候就活不了多少日子了。”珊莎对魏客纳说道。
“绝不行!我不能让你忍受这样的痛苦!”魏客纳站起来激动的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魏客纳,不要这样。”珊莎看着魏客纳激动的模样艰难的笑了笑,拽了拽魏客纳的衣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