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女友们 第172章

　　方希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透明的容器，容器中，有绝美的天使漂浮——这并非什么比喻，那确实是天使，有着三对洁白的羽翼，一对遮掩面孔，一对遮盖身躯，一对遮盖足部。

　　“这是我之前梳理轮回时收纳的灵魂……她叫伊莲恩，我查看了她的记忆，准备审判她的一生，却发现她是教会曾经的罪恶的悲剧之一——同时，我还发现了对策局的干涉……于是我想到了你，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她应该与你的布局有关。”

　　“这，就是我找你过来的原因。”

仙凡无碍，天女落尘 : NO.25 三幕 我喜欢你

　　时间，就像三十岁女人的膜，你不需要知道它是怎样消失的，只需要沿着轨迹，继续前进。

　　眨眼之间，便是新年。

　　对白吟来说，这个新年，意义非凡。

　　在以往的他看来，所谓节日，本质上是“人类赋予某些平时就能做的事儿‘到某个特定时间再做，然后剩下一整年都可以不做’的理由”，父亲节让人一整年都不感谢父亲，教师节让人一整年都忽略师恩。

　　而除了这些外，节日还往往充斥着欺骗与谎言，比如“只要你不哭不闹，早早睡觉，就会有个白胡子老头儿顶着私闯民宅然后被当场击毙的风险给你送礼物”，再比如“我今天只是想和你逛逛街，真的没别的意思，带身份证是为了防止突发事件”……

　　当然，我们都清楚，上述语言到最后极可能会演变成“没得到圣诞礼物是因为你不够听话”以及“我只是蹭蹭不进去”什么的，后面儿这个到最后说不定还会变成“我肯定会在外面”……

　　像这种堪比“清明节烧假钱”的闹剧，每年都在发生，且屡见不鲜。

　　事实上，直到现在，白吟依旧秉持着上述观点。

　　好在这点上，雪离完全没有受白吟的影响，她对每个节日都很热衷，之前的圣诞节还特意拉着白吟去买了全套的圣诞老人服，还极其认真地送了他一个包装好的苹果……白吟很想说在夏国这边，所谓圣诞节早就变成促进人口数量的形状了，其变化之大能有效治疗上帝的低血压，扮圣诞老人和送苹果什么的甚至都显得有些老土了。

　　但这话白吟并没能说出口，谁能拒绝这些呢？这样的女孩一心为你好，连过个节日都是以你为核心……他珍重地接过了苹果，然后一口一口吃掉了它，果皮都没削。

　　……上述行为和雪离送苹果时那身自带超短裙的圣诞服没有一丁点儿关系，真的一丁点儿都没有。

　　所以到了这年新年，雪离的情绪便相当亢奋……对他们来说，这个新年是不同凡响的，因为这份欢乐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没有即将离别的悲伤，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雪离正看着手中的糖人。

　　糖人是街边一位老爷爷画的，时间会埋葬很多，类似的记忆往往也会淹没，白吟小时候，这种画糖的摊子有不少，粘稠的焦糖，垂落下来，滴在炽热的铁板上，被高温凝固，便变成趣味盎然的图案……待到长大，这类摊子愈发罕见，方才偶尔看到了，便买了一个。

　　雪离哪见过这种技艺，虽然明白原理，却也大呼小叫得像个孩子，店家将糖人递过来时，她拿去的手速简直就像高中生自习补作业，生怕被人抢了似的……爱不释手，之后，更是摆在眼前看着，眼睛闪闪，却是下口也舍不得。

　　“最好快点吃。”白吟提醒。

　　焦糖保存好的话，倒是化不掉，但变味是肯定的……便是不会变味，以此时街道上的拥挤程度，凭糖人的坚固程度，一个不留神，那是不碎也残。

　　话音落后，雪离面上显出了某纠结的神情……

　　她轻轻转着糖人，抿着唇，眼眸闪烁……白吟见她此副神情，也是好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那糖人竟是出现在自己面前。

　　“阿白先吃。”她说。

　　“额……你不是挺珍贵这个的么？”

　　“对啊，所以你先吃。”

　　——如果不是珍贵，怎么会先让你吃呢？

　　白吟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了这句话。

　　他也不矫情，手也不伸，“咔嚓”咬了一口。

　　“甜吗？”期待的目光。

　　“唔……味道不错。”其实就是普通焦糖的味道。

　　“那再吃一口。”

　　“你不吃？”

　　“你先吃嘛……”

　　再然后，糖人这么被白吟一口口吃光了……

　　“……你这不是一口都没吃吗？”白吟无奈。

　　“额，因为很愉快呀……”

　　“喂食还能愉快起来？你原来有这种癖好？”

　　“还好还好……话说你不是也吃的蛮开心的嘛！把我糖人吃完了，赔我！”雪离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倒打一耙的精髓。

　　“被你喂得开心是很正常的，毕竟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雪离当然不是耳朵不好用，她听得很清楚，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只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像是被红色染料浸泡了一般，艳红如病毒蔓延了整个脸颊，甚至隐隐冒出了蒸汽。

　　“诶，前面好像有打气球的，咱们去看看？”

　　“我问你刚才……”

　　“哦，打中一定数量就有奖励，我说怎么这么多人……嗯，这个命中要求，啧啧，这是无良商家啊！走，看我教训教训他。”

　　“装傻是吧？”

　　白吟头也不回走了……

　　冬日的暖阳缓缓升了起来，驱散了如冰刀似的凉意，远处有几个小孩子正在打雪仗，喧闹得像是红鲤。

　　雪离追上去的时候，白吟已经付了钱，拿起气枪对准了气球，神情专注地像个神枪手。只见他轻轻拍了拍枪身，老板在玩具枪里做的手脚便已了然于胸，随后一秒一枪，只听“啪啪”的声音接连响起，只留下遍地的气球碎片，归回原位的枪械，以及老板“你特么在逗我”的懵逼神情……

　　他拍拍手，当仁不让地拿下了最高最豪华的奖品超大型布偶，利落得像个西部牛仔，如果此时他嘴里叼着烟，那就更相似了。

　　……有算仙在，白吟机瞄两千米移动靶都行，打个气球当然轻轻松松。

　　周围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从这声音的洪亮，我们可以得知围观群众对这家摊主的怨念……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贱人自有恶人磨，不外如是。

　　雪离望着这幕，像是被气笑了……只是随后，真挚的、绝美的笑容，缓缓浮现。

　　她突然想起了过去……美好的，宝石般的过去。

　　在那漫长的孤独中……为数不多的，一点也不孤独，甚至称得上愉快的过去。

　　“阿白。”她叫。

　　“嗯？”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