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朱厚照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出生的,他继承了朱佑樘这具被各种开发过的身体的血,少年聪慧,然肆意妄为,喜好艺术,行事荒唐——从那不太好的历史评价,我们大概可以猜出,朱佑樘到底是以什么方式教育他的儿子的……龙的性格,传到人类的身上,且那人类身居高位,便会导致这种结果。
不过,我们要说的,并不是这个人。
如朱佑樘所料,升了儿子后,朝臣果然消停不少,虽仍有劝他多纳妃的言论,但也寥寥无几了,说到底,后宫如何,只是皇帝的私事儿,臣子们关心的,终究以他们自己为核心。
接下来的一两年,相安无事。
时间直到1494年,张嫣再次怀孕。
这件事,对张嫣,对朝臣,对整个皇室,都算好事儿,毕竟皇帝虽有长子,但世事无常,难保哪天如厕时脚底一滑,一头栽向茅坑,溺屎而亡……这时候,有个“后备”就很重要了。
只有一个人所料未及:朱佑樘。
他名义上的长子朱厚照,是他借用“朱佑樘”的血制造出的,对龙而言,制造一个孩子,放在女性的肚子里,并不困难,更何况那人是他的妻子……整个过程,都是受他掌控的。
可在这之后,朱佑樘再未做过类似事件……每次房事之后,留存在妻子肚子中的,也都是“祂”本身的东西。
那么……这一次,张嫣怀着的,是什么?
这并不是一个难以推测的答案。
这甚至不是一个需要推测的答案。
因为,当那个胚胎散发出属于她的气息时……祂就明白了一切——那是祂的孩子。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越强大的生物,繁衍越困难,这是自然界的铁则,人神级别的能力者就算日夜笙歌,产下子嗣的概率也堪比美利坚总督当众拉到裤子里,更何况是有着“唯一”概念的龙种。
然……“几乎不可能”,终究不是“不可能”。
所以,她真的出现了——以继承了祂的血脉的形式。
真相就是真相,不会被任何东西掩埋。
接受了现实之后,另一个问题摆在了祂的面前。
我们不止一次重复过,“龙”这种生物,生来自带“唯一”的概念,这就代表,任何时候,成熟的龙都只能存在一条。
摆在朱佑樘……不,摆在祂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用某种方式,让这个孩子消失,对祂而言,这是很容易的事情,即便不用超自然能力,利用皇帝的权力,也只需要一句“这个孩子我不想要”,或者冠冕堂皇一点的,“我不想让我的长子在皇位面前有竞争对手”,就能让这个孩子消失。
在这之后,祂依旧是潇洒的、独一无二的龙,祂的寿命或许有极限,但那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在到来前,祂依旧能以自己的方式去“玩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至于第二个选择……就是让她出生,然后……在她成年之前,独自死去。
祂见证过太多死亡,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东西,但现在如果选了这一项,祂自己很可能也要面对这些了。
这是一个选择,而祂的选择将决定……祂愿意当一个自私但潇洒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子,还是去当一个宽容且仁慈的,因为背负着什么,所以潇洒不再的……父亲。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上) : 尾声 父与女
最终……朱佑樘,给了这个孩子活下去的权力。
他就像是那些难产的,只能决定保大保小的孕妇,无条件地原谅了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哪怕……她注定成长为杀死自己的凶手。
此时是一年初春,寒气未散,春暖正生。
那是一个大雾天,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了整座皇宫,能见度,不足五步。
这样大的雾气,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朱佑樘就这么站在雾气之中,等候产婆的消息。
他并不焦急,因为,龙不是那么脆弱的生物,那些会导致人类婴儿死亡的东西,会被龙初生时体表自带的,极其纯净的“能量层”所抵挡——用道家的话,那叫“先天一炁”。
他只是背对着门扉,望向远方。
那双龙的眸子,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单纯的发呆。
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呆了,因为在这世上,有趣的乐子有很多,尤其是“人类”这种生物繁荣之后,有意思的故事便更多了……那么多乐子在,却去浪费时间发呆,简直是一种犯罪。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啼哭,穿透了房门。
而不知何时……明媚的阳光,也穿透了云层。
那灿烂的,金黄色的光,笔直穿下,落在了朱佑樘的脚边,随着云层的变换,阳光沿着龙袍的底部,缓缓上爬,像是金黄的藤蔓。
而当藤蔓爬到朱佑樘的脸上时……一种释然的表情,自那之上展现而出。
“命名此事,交给礼部……人族长公主的身份下,她是要姓朱的。”
“至于她原本的,属于龙的名字……”微顿,“就叫龙螭吧。”
......
龙螭感觉自己又做梦了。
这并不正常,到她这种层次,“梦”并非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对策局里就有个名为【黄粱】的道法,限制也不大,可以让使用者一定程度掌握自己的梦境,也就是“清醒梦”。
当然,这个道法的限制就是,它只能在梦境中展现使用者本人的“认知”,就像一块七巧板,你可以将之打散,并重新排列成各种各样的图案,但你显然没法用一块七巧板搭出巴比伦空中花园什么的……
说的再直白点,如果你是一个处男,就算在梦里,那也没法拼出一段床戏。
别问,问就是关键文件缺失……
言归正传。
在梦中,龙螭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人类还没有那样多的科技造物,通讯主要靠吼,交通基本靠走;那时候,历史的变化还没有后来那么迅速,哪怕百年下来,也不会有太多改变;那时候,南京还不叫南京,而是叫“应天”,这地儿原本是明朝的京都,只不过后来迁都了;那时候,她还不是什么“妖皇”,只是个空有血脉和天赋,结果连腾云驾雾都摔得鼻青脸肿的小姑娘。
那时候……她的父亲,还没有离去。
龙螭活了很久了,虽然在龙种的判断中她才刚成年,可她真的活了很久了,活久了,就会有许许多多的回忆,有的忘却了,有的模糊了。
最后留在记忆中的,总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那道身影从未额外安排过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告诉她要开心要快乐,然后就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于是她就知道了,真正要走的,并不会大声嚷嚷着什么,只会挑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悄然离开,连悲伤的机会都不被留下。
难道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那个自称蔽者的,讲了些朱佑樘的事,于是她就真的梦到了这份过去……这段被封存着的,龙螭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掺杂了不成熟,欢喜,悲伤的……童年。
龙螭感觉,自己现在似乎并不太对。
这种感觉有些像是醉酒,微醺,“思维”尚且清晰,但“矜持”却已消散,思维方式,依旧是属于她的,只是,行事之间,却会放肆些许。
……这种感觉很好,她并不抗拒。
她终究继承着祂的血,从朱厚照这位皇帝的历史评价,我们大抵就能看出,“祂”本质上是个什么性格……未必有多坏,但非常爱玩,为了某些新奇的体会,甚至可以放弃一些东西。
对龙螭而言,此刻的体会就很新奇……她漫步在这座“家”中,走到哪就是哪,阳光追随着她的脚步,花瓣粘在她的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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