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就像是用针头抽血，整个过程缓慢而抽象，但是时间长了，你就会感觉到明显的虚弱。
理智值。
甚至不用打开游戏系统的状态面板，白夜都可以肯定自己的理智正在缓慢下降。
这里不是梦，眼前的斯卡蒂也不是他的蒂蒂。
于是，白夜停下了脚步，隔着礁石远远地看着站在海边的少女。
虽然少女穿着自己挑选给她的那套衣服，然而白夜却感觉她格外陌生。
“你是谁。”
白夜抬起了手，警惕地看着少女，他想要召唤风暴，却发现自己的能力失效了。
在这个类似梦境的地方，他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是谁。”
白夜朝着少女缓缓走去。
“我是斯卡蒂。”少女摘下了帽子，柔和的白色长发宛如绸缎般随风飘动。
白夜能够看见少女朱红色的眼眸。
少女的声音空灵动听，宛如在歌唱。
然而白夜却不寒而栗，他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你不是斯卡蒂。你是谁？”
“你是怎么发现的？”少女走到了白夜身旁，坐在了一旁的礁石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变成了另一套白色的衣裙。
没有穿鞋，少女光着脚，足尖轻轻点在海面上，起伏的海浪偶尔会温柔地没过她的脚踝，仿佛是在濯洗。
虽然很美，让人有种莫名的心动，然而白夜却只觉得不寒而栗，虽然眼前的少女和斯卡蒂长得一模一样，然而她却完全是另一个存在，只是套了一层躯壳。
这是完全的另一种生物，用着斯卡蒂的脸，做着不同的神情……
“或许我该穿着红色的裙子？”少女轻轻晃动小腿，搅动着海面，随后转头看向白夜，“不要这么看着我，你的眼神应该更加温柔些。”
“你应该很中意这幅样貌，不是吗？”
白夜的眼神变得越发凛冽起来，他轻轻眯起了眼睛。
“真是可怕。”少女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倒是越来越中意你了。”
“你看，你说过星空的模样，所以我在这里勾勒出了一副星图。”少女说着指向了天空，“那里，是我们的归宿，也是我们的起点。”
白夜顺着她的手仰头看去，确实如少女所说，这是一副浩瀚的星图，这样的景象，在泰拉这片大地上确实无法看见。
对自己的杰作，少女看起来似乎很满意。
“看来你也不曾亲眼见过星空……”白夜却摇了摇头。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说过，自己最喜欢辇道增七，所以在星空正中央，有着一对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双星。
然而白夜其实漏说了一句，如果只是凭借肉眼，是无法看见辇道增七双星的，只会看见一颗单独的恒星。只有借助低倍望远镜，才能看清。
不再关注星空，白夜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少女身上。
“你的眼神好可怕，你想要捕猎我吗？”少女再一次张开了双手。
“如果有必要，我不会拒绝。”白夜握了握拳头，他不太确定眼前的这个“东西”，有没有继承斯卡蒂的力量。
如果她拥有斯卡蒂的物理强度，赤手空拳又无法使用天赋法术的自己，应该不是她的对手。
“你和她一样，都是猎人……”少女又轻轻摇了摇头，“不过，你似乎并不属于这里。陆地不是你的故乡，大海也同样不是……”
“你是没有故乡的人……”
少女的眼神似乎是在惋惜，又像是在探寻。
白夜握住了拳头。这个家伙，用玩家的话来说，是打破了第四面墙的存在。
少女还想要说些什么，随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用略有些梦幻的眼神看向了白夜：“看来似乎是时间不够了呢……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相信我，我并不想要与你为敌。”
“我们是不会撒谎的……”
少女空灵的声音渐渐消散，白夜眼前的画面也如同潮水般褪去。
……
“呼。呼——！”
！
黑暗中，白夜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柄长剑。
作为法杖的剑鞘落入左手，其上施术单元一截一截被点亮，成为了黑暗的房间中唯一的光源。
然而一切都很正常，没有敌人，也没有异常的少女，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
“不，不是梦。”
白夜打开了游戏系统的状态面板，在状态栏上，他原本满数值的73点理智此刻竟然已经见底。
“该死，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存在……？难道说，是祂们？可是祂们不是在大海中吗？”
白夜的后背惊起了一身冷汗。
只是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他的理智就快要消耗殆尽了，要知道，73点理智哪怕是在炎国边境诛杀邪魔，都能坚持好一会。
白夜缓缓将弧光纳入剑鞘中，他轻轻蹲了下来。
地板上，有一滩水。
白夜用手指蘸了一下，他能够闻到那咸腥的气味。
是海水。
只有海水中的微生物，才会释放出类似气味的气体，这是海水独有的咸腥味。
看着地板上湿漉漉的痕迹，白夜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你是谁？”
第六十五章 两个白毛
后半夜，白夜没有入睡，被这么一整，他反倒是睡不着了。
不过好在他的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到了天亮的时候，损失的理智值也已经补充完毕。
第二天清晨，白夜和斯卡蒂在食堂碰面了。
蒂蒂倒是休息得很好，也没有做梦，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知情。
在见到和往常一样的斯卡蒂之后，白夜这才送了一口气。
“怎么了？”斯卡蒂对于白夜莫名其妙的反应很疑惑。
白夜摇了摇头：“见到你和往常一样憨，我就放心了……”
昨天晚上那表情灵动，声音空灵的“斯卡蒂”，着实让他受了惊。
不过好在看见斯卡蒂和往常一样憨憨，原本的担忧和惊慌也就荡然无存了。
“你什么意思……”斯卡蒂有些不满，“我不憨。”
“啊对对对。”白夜点头附和着，然后给自己拿了一些甜甜圈。
离开了龙门之后，他反而开始怀念起那边的早点。罗德岛后勤部的几个炎国厨师早上一般很少会轮班，所以想要吃到炎国早点还得看运气。
不过即便如此，也比白夜在乌萨斯冻土上吃得要好，他已经吃腻了速食、土豆和列巴……
斯卡蒂倒是对于吃的并不在意，深海猎人不吃东西都能够高功率运行很长一段时间，简直不科学。进食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一种补充能量的手段。
或许这就是斯卡蒂看起来憨憨的地方，她们是没有“生活”这样的概念，所以和寻常人格格不入。
“你真的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吗？”白夜又向着斯卡蒂追问了不少问题，这才将疑虑放回到了心底。
直觉告诉他，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应该告诉斯卡蒂。
还不是时候。
然而斯卡蒂还是察觉到了异常，她认真地看着白夜：“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做噩梦了。”白夜摇了摇头。
然而斯卡蒂却用她那赤色的眼眸盯着白夜，随后，她凑近了白夜的身子，轻轻嗅了嗅。
“你在说谎。”抬起头，斯卡蒂语气肯定地说道。
“这是什么power？”白夜愣住了，他只听说过有人能够舔一舔分辨出谎言，然而也没有人告诉他，只靠鼻子就能测谎啊？
难道说人在撒谎的时候会分泌出特殊的信息素，然后被斯卡蒂超乎常人的敏锐嗅觉感知到了？
深海猎人还是人形测谎仪？
“你的身上，有海的气味，这不太正常。”
“很不正常。”
斯卡蒂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瞬间脱出了憨憨的状态。
“让我去你的房间！”斯卡蒂坚定地说道，语气不容许白夜拒绝。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情绪非常激动，声音也充斥着惊讶。
白夜转过头去，之间打字姬小姐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个餐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俩。
“太……太不知羞耻了，居……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还发出这样的邀请。现在还是早上呢！”
“主管，我对于您的私生活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但是，您也代表了外勤部门的颜面，话说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打字姬小姐满脸通红，有些语无伦次，在一旁叽里咕噜不知道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早在打字姬大声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前，白夜就挥手开启了隔音结界，他知道这家伙的声音有多响。
要是乱七八糟的传闻在这里传开的话，不出意外，只需要30分钟，整个罗德岛就会全部知道了。
“她是谁？她怎么了？”斯卡蒂转过身，歪头看了看打字姬，有些疑惑。
随后她开口道：“请你离开，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纠缠。”
白夜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一听斯卡蒂说这话，他就知道出事情了。
斯卡蒂这家伙根本就不会说话。
现在，打字姬莫名其妙的火气很大，这话一出，简直就像是把水滴入沸腾的热油中……
“这这这！”
果不其然，打字姬红温了，她涨红了小脸，指着斯卡蒂说不出话来。
“没完没了了……”
白夜双手一拍，直接召唤气流将斯卡蒂和打字姬禁言，然后看向打字姬道：“虽然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我们现在确实很忙，也不是你在想的那种事情……我们在讨论更加深奥的问题。”
“斯卡蒂，你也冷静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一些海水罢了。”
说完后，白夜重新散开了气流。
“我在想什么事情……那种事情，我才不会去想呢！”打字姬第一句话就是嘴硬。
而斯卡蒂却摇了摇头，她没有理会一旁活蹦乱跳的打字姬，而是认真地看着白夜：“海水不会凭空出现在陆地上，这不是什么小事。除非……不，不可能，你得带我去你的房间看看。”
斯卡蒂原本以为有其他深海猎人上岸了，然而她却没有嗅到气味。
白夜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斯卡蒂在这种事情上面是不会让步的，一旦涉及到深海，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等等。
‘变了个人似的？’
白夜忽然愣了愣神，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又一个黑蛇？”白夜不由得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