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不知道什么时候，伊莎玛拉出现在了白夜的身侧。
“是啊，很美丽。”
过去，白夜曾经愤怒于这位初生侵占了斯卡蒂的身体，用少女的形象和他对话。
不过现在，白夜却已经习惯了。
从一开始的敌对，到现在可以坦然与之对话。
因为白夜在神灵凭依的过程中，也对于大群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现在你又可以将我拉入幻象中了，不好好隐藏么？这么着急就展示给我看？”
白夜转过头，看向了伊莎玛拉。
“那一位的封印并不是封锁，它只是在限制我对你的负面影响，但是却也在促成我与你的良性融合。你对我接纳得越多，也代表着我成为了你身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伊莎玛拉解释道。
“我知道的，当我浸入大海，我获得了来自大群的知识。你说的这一些，我都有所了解。”白夜点了点头。
回过头，看向映衬着星空的海面，白夜突然笑了起来：“天上的光全都是星星，海上的光全都是敌人……斯卡蒂问过我，真的会有没有战争的那一天吗。”
至于幽灵鲨？她不在乎，只要杀死那些怪物就可以了。和外表恰恰相反，看起来冷酷无情的斯卡蒂其实更加感性和柔软，而幽灵鲨，则无比坚定，嗜血。
伊莎玛拉摇了摇头：“我们并不是敌人。”
“是啊，我们都搞错了……深海并非我们的敌人，造成一切悲剧的根源，是深海教会。”
“无论面对何种灾难危机，人类最大的敌人永远是人类自己。”
融合的过程就是认知增长的过程，白夜知道了很多关于深海的事情，同样，他也知道了一些隐藏在深海猎人们悲壮惨烈故事后的黑暗。
虽然大群对于这一部分的记录几乎为零，不过白夜还是能够从零散的信息中窥探到这些。
“所以，我们合作？”
伊莎玛拉询问道。
“正如你所说的，一开始是恐惧，但是在了解后，你明白了星空的美丽。”
“现在，你应该也对我们有所了解？”
白夜却摇了摇头。
“并不完全。”
“我们所看见的星空，我们观测到的这些星星所发出的光，其实都是千年甚至万年之前的光。他们需要跨越让光都感到绝望的距离，才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同样，我此刻所理解的大群，也并非是现在的大群……你们演化的速度太快了。”
……
“但是……”
“老院长说过，不要害怕黑暗，因为夜色越是黑暗，星光就越是会发出耀眼的光辉。”
“或许，我们确实有合作的可能。”
白夜很清楚。
如同过去想象中那样，彻底将海嗣清除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这个种群早就已经和海洋同在。
那么，如果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就得换一条路径了。
和玩家不同，站在了更高层面的白夜知道，不能够再像过去那样，单纯依靠杀杀杀解决问题了。
“当然，最简单的方法还是杀杀杀。”
“让我们去把深海教会杀光吧。”
白夜的嘴不自觉地咧开。
显然，他对于战斗，还是挺开心的。
这片大地上，以他目前的等级，也只有深海、巨兽、邪魔以及其他一些强者才能够称得上是对手。
“……”
伊莎玛拉明显是愣了一下，似乎是卡住了。
半晌后，她回答道：“无所谓，大群和你们是可以共存的，我们的目标是天空。而这片大地也足够宽广，陆地属于你们，海洋属于大群。”
“没有问题。”
白夜点了点头。
只是，困难的或许是说服那两位从始至终和深海为敌的深海猎人了……
虽然他们在肉体上和海嗣融合了，但是却并没有像白夜这样，在精神层面和海嗣进行对话。
某种层面上，敌对来源于不了解，而白夜在进行神灵凭依，融合深海力量的同时，也是在了解自己的敌人。
“慢慢告诉她们吧……”
白夜深吸了一口气。
他闭上眼睛。
然后再次睁开。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他的脸上。
白夜醒了。
第四十五章 明明我们是一伙的
“难怪越来越多的罗德岛干员喜欢来核心城工作……”
白夜起身，伸手微微挡住了照在自己脸上的阳光。
阳光通过窗帘的缝隙照入房间，与空气中的微尘混合，形成了丁达尔效应。
虽然一开始打字姬担心核心城的罗德岛分部无法招募到足够多的人手，毕竟，罗德岛本舰上的干员可能并不愿意来一个陌生的地方上班。
不过后来无论是打字姬还是白夜都没有想到，这里的岗位特别受欢迎，申请调任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岗位需求。
大概就是因为，这里的员工宿舍，清晨一觉醒来打开窗帘，就能够沐浴在朝阳下；只要打开窗户，就能够感受到自然风。
虽然罗德岛本舰的员工宿舍已经极力使用人造光模拟阳光，用投影和屏幕模拟窗外的景色，但是终究没有自然光那样舒服。
同时，罗德岛本舰的空间确实不够，因此分配给每个干员的私人空间总是捉襟见肘。貌似这波光是宿舍条件的宣传就让不少干员心动了。
坐起身，白夜走下了床。
幽灵鲨和斯卡蒂似乎还在沉睡。她们可不知道白夜已经和初生，她们原本的敌人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
昨天晚上三人虽然战况激烈，但是也都比较有分寸，将战斗的场地转移到了易碎的家具之外。
只有这样，第二天清晨三人才能继续在床上安然入睡。
不然，大概三个人得打地铺了……
“先起床吧……”
白夜活动了一下身体。在体质属性超常再加上初生神灵凭依后，他的恢复能力也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但是，即便是这样，现在的他也有些不太适应。
一个斯卡蒂就已经够呛了，再加上幽灵鲨……
白夜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1+1大于2了。
“她们也是同胞。我能够感受到她们身体中同胞的那一部分。”
伊莎玛拉空明的声音在白夜心灵中响起。
“之前就已经说好了，你们不能打她们的主意。”白夜在心中回应道。
“好的。”
伊莎玛拉并没有意见。
只是，她又说道：“真奇怪，你们对于个体的爱要超过整体。”
“这并非高效的行为，我们无法理解。”
白夜没有回答。
他其实也没有兴趣去思考这些。
当他得知自己身上背负着一个星球的命运后，其实再去胡思乱想就已经是一种负担了。
幸好白夜的精神意志足够坚韧，接受过培训，才能够承受这一切。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成为救世主的，哪怕机会降临到他的身上，单纯这一身份就意味着一种考验。
“先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白夜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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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白夜走远后。
睡在床上的两位少女，斯卡蒂和幽灵鲨同时睁开了眼睛。
赤红色的双眸对视，她们能够从对方的眼眸中看见彼此的倒映。
“……”
少女们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很安静。
显然，白夜并不知道，在他醒过来以后，斯卡蒂和幽灵鲨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装睡。
当然，也有可能，白夜确实是“不知道”。
……
最后，还是幽灵鲨率先开口的。
“和说好的不一样吧，明明之前说了我们是一伙的，怎么昨天晚上你尽帮着那家伙啊。”
劳伦缇娜有些不满地看着斯卡蒂。
“一开始你也打算使坏的，只是被我提前发现了。”斯卡蒂轻飘飘地说道。
“额——”
幽灵鲨语气一滞。
显然，她一开始也有“不坏好意”的打算。
不过，她更加是想要亲眼看看这位同伴究竟是表现得如何不堪，在之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虽然她自己也是亲身体验过一次就对了。
两位本就亲近的深海猎人在经历过这一次事情后，似乎距离更加近了，她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着奇怪的话题。
斯卡蒂过去总是会和失了智的幽灵鲨进行“话疗”，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个深海猎人沉默寡言，但是其实这家伙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话还是挺多的……
白夜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发生。
如果他此刻在场，恐怕也会松一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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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能够控制海嗣么？”
在白夜的理解中，初生大概就是类似虫群中母虫的存在，比如“刀锋女王”？
而获得了伊莎玛拉凭依的他，大概也能够获得控制海嗣的权限？
“不，比起通过精神进行沟通，大群更加依赖信息素进行沟通。你空有权能和意识，却没有初生的肉体。”伊莎玛拉打消了白夜的美好幻想。
“说谁初生呢！”白夜有些不满。
不过他也清楚，与玄之又玄的巨兽相比，海嗣的古神似乎更加偏向生物学而并非玄学。
这是两种不同的发展方向。
“你的遗骸，此刻应该回馈大群了吧？”
白夜有些遗憾。
确实，他曾经想过能否通过初生控制海嗣，可惜，现在看来，恐怕有些困难。
“算了，深海的事情不急，先解决陆地上的一些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