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除了这些以外，资料里还有一些关于伊比利亚审判庭的研究。上次和你战斗的，陆地上的鸟儿，他们的装备，这些主教也研究过。”
“他们的手炮威力很不错。”白夜夸赞道。
“提灯与手炮均为伊比利亚审判庭的制式装备，两种武器本质上都使用了那种……嗯，被你们陆地人称为‘源石技艺’的东西。”
“提灯是一种形制特殊的法杖，通过提灯施放的源石技艺能影响人类的神经系统，起到威慑普通敌人的作用，并可以在恐鱼和海嗣的攻击下保护自己与同伴。”
“手炮的本质同样是一种源石技艺。我对比过你们的普通手铳，威力明显不如他们的手炮。”
歌蕾蒂娅聊起军事技术，明显变得更加健谈了。
“至于审判官的武器，毫无疑问，使用的是我们的技术，那些被带上岸的同胞带去的锻造冶炼技术。”歌蕾蒂娅道。
白夜疑惑地问了一个问题：“阿戈尔的技术如此发达，为什么没有使用更强的武器对抗海嗣，而是让猎人带着冷兵器去抗衡怪物？”
“这是刻意为之。”歌蕾蒂娅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至少，我们公认的解释是，海嗣对于外部的环境刺激具有极强的适应能力，同时拥有极强的学习和进化能力。”
“如果使用更高级的武器，无法将他们全部消灭，那么一旦他们适应过来，进化出了新的能力和应对方法，我们的武器就会失去效果。”
白夜挑了挑眉毛，真是高明的物种。
这玩意的起源，他是越来越好奇了。
“工程部的……你们称为干员的陆地人，想要请求我协助他们的研究，医疗部门有个神经兮兮的医生想要我配合她进行身体研究。”歌蕾蒂娅临走前开口道。
“你可以自己判断，这些事情按照你的想法来就行，我不会干预。”白夜笑了笑。
他在乎的只有和深海相关的事情，其余的，歌蕾蒂娅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与他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白夜很疑惑，为什么这些事情歌蕾蒂娅也要和他说，这是在向他汇报么？
歌蕾蒂娅闻言后微微一怔，她也反应过来，这些事情压根就不需要和白夜说，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约定只是在进行与深海相关的行动时听从白夜的指挥，仅此而已。
然而现在这些明明可以按照自己意愿来决定的事情，她都和白夜说了。
歌蕾蒂娅匆匆忙忙地走了，不过在临走前，她还是忍不住，转过身看向幽灵鲨道：“劳伦缇娜，你得换一条裤袜和裙子了。”
幽灵鲨闻言后下意识低下头，然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由于刚才在提起“先生”的时候，幽灵鲨身体产生了幻痛，结束后身体放松，再加上手没有继续按住……
“呜呜——这是……这是酸奶！”劳伦缇娜满脸通红，忍不住向着自家队长辩解道。
是的，酸奶不小心漏出来了。
“酸奶？”歌蕾蒂娅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嗯，是的，酸奶，刚才我在喝酸奶，然后不小心翻出来了！”劳伦缇娜红着脸，丝毫没有往日的优雅和从容。
歌蕾蒂娅笑了。
这是发自内心的，不由自主的，无法控制的笑容。
她发现，哪怕和劳伦缇娜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的猎人拥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甚至让歌蕾蒂娅无法继续维持住自己的扑克脸。
“刚才不是说在跑步么？”
歌蕾蒂娅决定继续逗一逗劳伦缇娜。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后，劳伦缇娜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一边跑步一边喝酸奶？
傻子都知道这是在骗人！
第五十四章 最后的圣徒
虽然一再宣称自己是在喝酸奶，然而歌蕾蒂娅可不会被当成傻子忽悠。
虽然与斯卡蒂和幽灵鲨相比，歌蕾蒂娅压根就没有实战经验——是的，在这一方明，两位深海猎人应该足够自豪了，至少她们都有一项超越歌蕾蒂娅的优势。
不过，歌蕾蒂娅毕竟也是一位技术执政官，至少知道，劳伦缇娜身上的，绝对不是什么酸奶。
她翻了个白眼走了，她决定先不理这个变成傻子的鲨鱼——直到现在她都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的鲨鱼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难道说真的白夜的缘故吗？需要排除深海教会那惨烈的折磨么？
歌蕾蒂娅思索着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幽灵鲨和白夜纷纷露出了像是看见了某种怪物一样的表情。
他们不由得转过头面面相觑。
劳伦缇娜伸手在白夜脸上捏了一把。
“真是见夜刀了……”白夜嘀咕着，“我可从来没见过那家伙这样笑过……是不是中邪了？”
白夜都不敢当面说出这句话，生怕歌蕾蒂娅恼羞成怒。
幽灵鲨比白夜更加惊讶：“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过去也从来没有见过。要知道，我都跟着她那么多年了。”
“是不是因为看见你这样子，她精神崩溃了？”白夜看了看幽灵鲨身上糟糕的样子。虽说造成少女这幅样子的主要原因是他自己，不过……这可是劳伦缇娜小姐自己先主动的。
“以后我还怎么见我的队长啊……”幽灵鲨有些苦恼。
在原地踟躇了一会，这家伙突然恶从胆边生，然后走到了白夜身旁，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要不你把我的队长也拉下水吧？”
“唔——？”
白夜惊呆了。
你就是这么坑你的队长的？
“要是那样的话，恐怕我才能好好和队长‘相处’，否则恐怕是抬不起头来了。”幽灵鲨咬着手指头，看出来，过去的那段被折磨的经历总让她的精神有些不太稳定。
虽说她已经能够和另一个自己和解了，有着白夜帮忙梳理，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黑暗面而受到太大的影响。
不过终究不可能回到过去，变得无事发生。
比如她对于白夜由身体转向心理的依赖，再比如现在提出的堪称疯狂的提案。
“咳……还是算了吧。”白夜确实有些心动，毕竟深海猎人对于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或许是因为个人xp，或许是因为伊莎玛拉对于他自身的影响……
不过白夜最终还是驳回了幽灵鲨的建议。
幽灵鲨鼓起了脸，显然对于白夜的拒绝她有些不满。不过这家伙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当初她可是有多主动，再加上斯卡蒂那虎鲸不在的时候才顺利成功的。
白夜的性格脾气已经被她摸清楚了。
只能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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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医生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留在伊比利亚的第七天，凯尔希医生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至少，伊比利亚的审判庭还真没有故意为难这个堪称活化石一样的老女人。凯尔希医生没有被关入颂圣棱堡地下的监牢中，而是被安置在了一处宅邸中——当然，是处于审判庭的监视下。
在一旁，还有一个惩戒军的大营。
对于这位，伊比利亚官方还是相当重视的。
……
伊比利亚的天气相当糟糕，总是阴沉的，阴云遮蔽了恒星的光辉，就像是这个国家的命运。
不过凯尔希医生却并没有软禁而变得焦虑，更没有召唤出mon3tor出来解闷，展现一下实力。
通常，她都是静静地坐着，像是一具机器人。
嗯，用W的话来说，老女人就像是一个有温度的机器人，仿佛内在是冰冷的金属体。
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
事实上，凯尔希医生很放松。
或者说，她三年来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放松过。忽然想起了白夜和她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年轻人在离开前说过的话。
——“凯尔希医生，你已经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呢？”
自从特蕾西娅遇刺身亡后，凯尔希医生似乎就没有停下来过。
从巴别塔到罗德岛，从卡兹戴尔到龙门，从流亡政府到医疗公司……
凯尔希医生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她原本只在乎这颗星球的命运，她可以毫不动摇地颠覆一个政治实体的政权，或是带着大军屠戮一个种族。
而现在，她变得有温度，却也更加疲惫了——因为，有些决策，如果带着个人情绪，就会变得很艰难。
凯尔希医生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她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一次关乎星球和文明命运的旅途，被短暂地留在这个封闭的国家。
但是她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这样阴差阳错地清闲下来。
没有了连轴转的手术，没有了罗德岛大大小小的事务，没有了牵扯到各个政治实体的博弈。
更重要的是，没有了那些活泼的，搞事情的，跳脱的干员给她惹麻烦。
岁月静好。
三年来，老女人第一次歇了下来。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时间仅仅过去了三年半。
然而对于她而言，这三年半，似乎有些过分漫长了。
于是，凯尔希医生就这么开始了她在伊比利亚的休假——是的，白夜嘲笑这家伙在坐大牢，然而事实却是，老女人在度假。
不过她却挺信任白夜的，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在大事情上靠得住的人——如果真的不小心搞砸了，他也会自己出手去解决问题。
……
正在休息和思考时，凯尔希医生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她站了起来。
假日不可能一直延续下去，是的，她也不能无休无止地在这里休息。
很快，一位老人敲门走入了她的住所。
卡门·伊·伊比利亚。
将伊比利亚这个国家的名字作为自己姓氏的老人。
他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这个国家。
当然，他还不允许自己安息。
因为，为了这个国家，他还必须继续燃烧自己——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将会与这个国家同行。
他是最后一个活着的圣徒。
第五十五章 难得的闲暇
白夜当然不知道，在遥远的伊比利亚，两个老怪物相遇了。
事实上，他对于老女人的处境并不在意，毕竟，他送出的“号角”还没有被风声吹响，代表着一切都很安全。
白夜的生活变得很规律，或者说，这种生活状态对于他而言，其实就是一种放松和休息。
从根本上看，白夜本就是一个慵懒的人，倘若没有必要，他也不愿意到处乱跑。
可惜，这个世界当然不会那么顺利地让人如愿。
所以他只能珍稀这一段比较平和的时间。
……
罗德岛每天的事务很多，不过并不需要白夜一人来处理。
事实上，很反常识的一件事情是，罗德岛的领导人并非凯尔希医生，而是阿米娅。
其实白夜从一开始就不是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会成为罗德岛的小小领袖。
如此沉重的胆子就这么压在这个小卡斯特人稚嫩的肩膀上。
后来他才知道，关于魔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