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至于深海猎人……她们倒是真的无所谓，毕竟陆地人中，她们也只在乎白夜这个个体，然而对于其他的陆地人，她们或多或少都没有什么认同感和归属感。或许与白夜相关的这些人，的确可以得到她们的承认，却也仅此而已。
不过，如果想要获得陆地对于深海问题的协助，这些来自大海深处的阿戈尔人，貌似也不能表现得像是某种大反派，至少，她们还是需要一种积极正面的形象，起到宣传和追求认同的作用。
……
“如果不想摧毁一整座城市，是否可以控制天灾的范围？”阿斯卡纶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倘若天灾的威力都能够被控制，那整个泰拉大陆对于这玩意的恐惧也不会贯穿整个文明的历史了……
就算是维多利亚准备建造的，萨卡兹们正在修复完善的超级武器“碎片大厦”，所谓的“控制天灾”，其真正含义也不过是“碎片大厦”在“飞空艇”的空中引导下，对选中的指定区域诱发天灾，形成天灾打击。
天灾一旦成型，就连引发者都无法继续操控了，“碎片大厦”只是起到了助推的作用。就像是将石头慢慢推上了山坡，接下来，这块巨石只会在朝着山下翻滚而去，势不可挡。向上推动的过程是部分可控的，而后面的那一部分，则完全没有人类可以插手的余地了。
至少对于普通人类而言是这样，至于巨兽之类的存在，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嗯，对于巨兽之类的存在，确实得另当别论。
“我尽量试试看吧……主要是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干过，我不太确定自己能否做到这一点……”白夜回答着阿斯卡纶的问题。
阻止天灾，白夜并不陌生。他自己就曾经阻止过还没有完全成型的天灾，而且还不止一次。而且根据年和夕的说法，她们有个大姐，另一位岁兽碎片的化身，曾经在尚蜀出手，挥手间就将天灾轻易消除了。
这倒是和老天师煽动蒲扇，轻松改变天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既然他们都能够做到，那么白夜没有理由认为自己不如他们……至少白夜是这么想的，同时也有自己的自信。
大爹对于白夜的话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说，他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从头至尾没有发表过明确的观点。倒是阿斯卡纶和Logos这两位，对于白夜有了更加鲜明的认知。
这番话，哪怕是见多识广、知识渊博的Logos都忍不住为之侧目。白夜才是真正的罗德岛b王。
“如果是基于天灾破坏范围和威力可控的基础上，我们确实可以讨论你计划的可行性，以及……如何实施这个计划的具体方案了。”阿斯卡纶此刻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过去在和凯尔希密谈的时候，那位罗德岛的实际掌舵人将白夜视作是她们最后的王牌——前提是白夜愿意帮助罗德岛，愿意遵守他与老女人签下的契约。
至少老女人认为白夜不是那种会随意背弃约定的人。如果他主动背叛，那么只有一种原因——对方于他之前率先作出了背叛。
“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算是明确了……首先，我们要明确天灾的类型、可以覆盖的范围、持续时间和烈度。不过天灾不是关键，只是为了引开萨卡兹王庭的注意，逼出他们的底牌，掩盖后面的能量波动。”
白夜打了个响指，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天灾不过是拉开大幕的前奏，而后面摧毁“碎片大厦”的一击才是真正的一锤定音。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位摄政王的最终依仗都是“碎片大厦”。
不断集结的萨卡兹雇佣兵、对伦蒂尼姆的蚕食与掌控、聚集而来的萨卡兹王庭……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确保计划的实施。
白夜的计划同样也都是铺垫，最关键的一步胜负手，同样也是要成功地、彻底地摧毁“碎片大厦”。
一旦某个计划的所有基点都集中在了一起，并且固定，那么甭管对手有多少牌能打，只要将他最后的依仗摧毁，那么就确信可以获取最终的胜利。
嗯，当然对于白夜而言，所谓的胜负毫无意义，他只要确保伦蒂尼姆的局势稳定，受控制，不至于演化为搅乱整片大地的不稳定因素即可。
“天灾的吸引作用也很关键，那些聚集在伦蒂尼姆的老家伙们，肯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引诱现身，他们的关注点会被天灾转移，不再停留在‘碎片大厦’上。”
白夜越说越是肯定。
对方在明处，而他则躲在暗处，掩盖了自己所有的想法。
……
“你真是个可怕的家伙……”阿斯卡纶深深地望了白夜一眼。
操控天灾，这是那位摄政王最自信的东西，他认为这玩意只有他才能够做到。毕竟现在只有他盘踞在“碎片大厦”上。
而白夜，就是企图在对方最自信和独有的领域上，击败他。
鲨人，还要猪心，好可怕呀。
第十章 命运
当白夜抵达伦蒂尼姆上空的时候，伦蒂尼姆的摄政王，特雷西斯同样也收到了赦罪师派出的信使带回的来信。
一切都正如罗德岛此前推演过的那样。
没有任何势力能在暗中将触须渗透进入塔露拉的切尔诺伯格核心城 哪怕是萨卡兹也不行。在折损了三位“信使”后，他们选择了放弃。直到最后，他们也没能见到最后的纯血温迪戈，能够代表温迪戈王庭的博卓卡斯替。
至于官方的形式？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从未以任何形式直接承认摄政王政权的正当性，因此对于这位实际占据了圣王会西部大堂的萨卡兹君王，核心城并不待见他，也不会看在这家伙的面子上去接待他的信使。
信使无功而返。
而其余仅剩的温迪戈仍在乌萨斯北境对抗精怪。他们心中已没有王庭。
……
独眼巨人送回了一封信，一如既往，她描述了一个悲惨的场景——伦蒂尼姆被大火撕扯成了三块，碎片大厦倒在数百道闪电之下，而摄政王......是的，她还预言了摄政王殿下的结局。
她说她看到了特雷西斯孤独地死在圣王会西部大堂地下的王座上。
“至于巫妖，在曼弗雷德的不懈劝说下，他已在赶来伦蒂尼姆的路上。”
“以上，就是全部消息了。”
对于赦罪师带来的消息，特雷西斯并没有显露出明显的情绪，包括在听见独眼巨人送来的预言时。在听闻自己的死状时，这位萨卡兹的君主也同样面不改色。他没有丝毫动摇，也没有故意表现出不以为然或是不屑。
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仿佛摄政王口中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联。
“回信给她，感谢她的关心。”轻描淡写地一句后，特雷西斯就转向了其余的问题与事项。
“继续搜寻石翼魔的消息。但凡能寻到任何遗落的血脉，立刻向他们发出邀请。”
“委员会将和众王庭一起，确保这场战争的胜利。”
特雷西斯用母庸置疑的声音说道。
因为他的手中，已经抓住了王牌。
如果萨卡兹还能有获得新生的机会，那么眼下就是那个唯一的机会。
“很快飞空艇就会竣工。到时候，那些亡魂就能去往伦蒂尼姆的上空，成为这场风暴的引航员。”
“等我们拥有了引领风暴的能力——他们将反过来畏惧萨卡兹的注目，就如他们畏惧着风暴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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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巨人，或者其他萨卡兹老怪物会不会提前知悉我们的计划？”
白夜突然开口询问道。他对于萨卡兹的巫术始终心存忌惮。虽然白夜不是失败主义者，但是他会为了指定计划而作出完全的准备。准备计划成功，同样也计划失败。
是的，或许独眼巨人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预言未来——虽然关于这一点，Logos认为还有更加科学，或者说，更加源石技艺的解释，而并非是人们普遍认为的迷信说法。无论如何，独眼巨人的预言，至少在某些方面，确实还挺准确的。
但是他们只能看见结果，却无法窥见整个事件的全貌。
“不用担心你的计划会被某种萨卡兹巫术窥探到。”Logos在一旁抚慰着白夜的担忧。
他说着让人感觉晦涩难懂的话语：
“或因谬误，或因时事激发的群体性情绪，有的宏大预言会贯穿萨卡兹整个族群的一段漫长历史，甚至促使历史向预言本身收束……”
“我好像听老女人……凯尔希说过类似的东西，别当谜语人了，直接说出我能理解的内容吧。”
白夜嘀咕着，同时在阿斯卡纶可怕目光的注视下纠正了自己下意识间的“口误”。
“简单而言，独眼巨人所谓的预言还是属于源石技艺的范畴，其本质仍然是基于萨卡兹群体性记忆的综合推演，而萨卡兹种族遭受的漫长磨难所塑造的思维倾向，或许正是独眼巨人往往预见到命运凄惨之处的原因。”Logos点了点，解答了白夜的疑惑。
“所以，不用担心她们已经洞悉了你的想法，暂且不提她们依然愿意为萨卡兹王庭出力——绝大多数情况下，独眼巨人依靠远见所能见到的景象随机、短暂、支离破碎、混乱且毫无逻辑，而他们终其一生所磨炼的技艺，则是去理解这些景象。”
“我从不会相信，她们能够在这样支离破碎的景象中，窥见到你的身影。又有谁，能够直视风暴本身？”
Logos看着白夜手中出现的利刃。
“我就是即将迫近的风暴……”白夜将“风铃”收回了剑鞘中，抑制住了跃跃欲试的利刃。
处于风暴中心的特雷西斯，并没有想到位于他头顶，那充满阴云的高空之中，还有人在制定着毁灭他野望的可怕计划。
有人在计划召唤一场风暴，然而有人，则是风暴本身。
或许这一次是Logos错了，独眼巨人的来信，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揭示了命运。这决定了萨卡兹命运的窗口期和堪称马拉松的计划，伴随着白夜来到了伦蒂尼姆上空，而宣告终结。
……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了。”白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
“和我们的人取得联系，知悉伦蒂尼姆内部的情况，了解天灾可以覆盖的范围，重点要照顾那些具有威胁性的老家伙们。”
虽然白夜的目的显然不是妄图仪仗天灾去毁灭整个萨卡兹。不过对于已然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敌人，他同样不会心慈手软。
白夜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削弱敌人的好机会。虽然天灾的力量恐怕都不足以摧毁特雷西斯积攒的力量，但是，他显然也不会好受。
“我们的人？”阿斯卡纶疑惑地问道。
“是的，要知道，眼下的伦蒂尼姆，可不只有萨卡兹。”白夜笑着回答道。
第十一章 军事委员会
眼下的伦蒂尼姆，确实并不只有萨卡兹。然而毫无疑问地是，这些特雷西斯的爪牙已经实际控制了整个伦蒂尼姆。
通过立法，大公爵无法进入伦蒂尼姆，况且，他们虽然实力强大到让特雷西斯都产生忌惮，然而大公爵们从来都不会团结，他们只会互相猜忌，互相制衡，维持着与伦蒂尼姆中心脆弱的平衡。
此刻，特雷西斯就坐在圣王会西部大堂。
伦蒂尼姆还不是移动城市的时候，圣王会西部大堂就已经在这里。
最初它的名字只是西部大堂。德拉克王室在这座宫殿里召集群臣，并用自己最喜爱的黄金与红宝石装点外墙。
那些装饰早在三百年前就在大火里燃烧殆尽。可是这座建筑的骨架还是留了下来，见证了第一位阿斯兰王的加冕礼。
在那之后，西部大堂正式更名为圣王会西部大堂，以纪念德拉克王与阿斯兰王共同缔造的和平盛世。
二十六年前，最后一位阿斯兰王在同一个地方被议会军队俘获。而如今，这里也不再是维多利亚议会的集会地。盘踞于此地的是萨卡兹。
他接收着信使从各个地区带来的各大公爵的领地动向和情报。其中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大公爵们放出的烟雾弹？在这重重迷雾后面，又隐藏着多少冲着伦蒂尼姆的萨卡兹而来的阴谋？
特雷西斯有些疲惫。
虽然萨卡兹占据了这片大地上最宏伟的移动城市，收到了维多利亚先王的庇佑，这片土地从未被天灾侵袭，而这座城市拥有着堪称大陆第一的工业实力。每分每秒，成批的武器被从数百座实际归属于萨卡兹的工厂流水线上生产，发放到了萨卡兹雇佣兵的手中。
工厂不仅仅在直接生产武器，同时也在制造用于重建“碎片大厦”的材料以及修建“飞空艇”的部件。
虽然那些工人们并不清楚自己正在生产什么，然而他们就像是奴隶一样被强迫劳动，每时每刻都有萨卡兹监工盯着他们，他们实际上已经被萨卡兹奴役。
即便如此，特雷西斯依然不敢放松，维多利亚的公爵们都很狡诈，他们精心筛选出每一条流入伦蒂尼姆的情报，让萨卡兹自乱阵脚。
虽然萨卡兹在博弈中始终未曾落入下风，却也并不占据优势。
即便身处维多利亚的伦蒂尼姆，然而情况和过去在卡兹戴尔时并无太多区别，军事委员会总有无尽的事务。任何一份情报上的批注有了偏差，都足以让卡兹戴尔万劫不复。
……
“我们也该与地面取得联系了。”
白夜打开了飞行器的舱门。
“我们？”阿斯卡纶看着涌入飞行器内部的寒冷气流，以及脚下那被迷雾笼罩的伦蒂尼姆移动城市轮廓。从高空中向下俯视，巨大的城市仿佛也变得无比渺小。
“‘独眼巨人号’将会悬停在空中待机，作为链接我们通讯的重要节点，同时也能够为我们打开战斗迷雾，在高空中俯视整座城市，让我们随时随地都能够掌握整座城市的情况。”
在地球，数个世纪前就已经有了类似的技术，不过那些关键节点飞得足够高，而且无时无刻不环绕着地球轨道进行着旋转。
可惜在泰拉这片神奇的大地上，大气圈之外是禁区，无形的枷锁造就了虚假的星空，将整颗星球封锁。直到穿越后，白夜才明白，为什么过去玩家企图制造火箭的行为会失败。
他们是无法跨越“星荚”将飞行器投送到星球轨道的。甚至都不需要“游戏gm”出手阻止他们疯狂的行为，这些举动也会因为这片大地的特性而宣告最终失败。
可惜，哪怕是第六个版本，触及到这颗星球本源问题的“星荚”对于大部分普通玩家而言依然是无法被知悉的秘密。当然，那些玩家企图发射火箭，显然也是因为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试探。
从这种角度来看，或许他们的行为也不能被称为失败。只是他们错误地将失败的原因归结于“游戏设定问题”。毕竟他们错误地认为“星荚”是游戏系统对于玩家的限制，星球之外是空气墙。
虽然是跨时代的游戏，哪怕是放在24世纪，也可以算作是黑科技，然而玩家认为加载一整颗星球也是极限了，星球之外的恒星什么的估计都是贴图了。
放个空气墙将整个地图圈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的。虽然有些生硬，却也不算是什么毛病。反正无论如何肯定比那种黑屏加载时间比COD战役流程还长的游戏要强。不会做宇宙的内容就不会去硬整，好好做完星球内的东西比什么都强。
……
“飞行器悬停在这边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我们不需要先降落吗？”歌蕾蒂娅看着下方的移动城市询问道。
“我们直接空降，现在伦蒂尼姆的情况是，我们根本就无法在城市内部寻找到一块可以用于降落的停机坪。整座城市已经被萨卡兹接管，就连城防军都是他们的人控制着，我们人能进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白夜摇了摇头。
“如果想要停在外面，确实有方法，不过我们都已经进入城市的上空了，还要再出去么？”
白夜可不想再出去，进来就挺不容易的。
动不如静，隐藏在伦蒂尼姆上空的阴云中，有着气流的保护，这里很安全。
“因此，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需要空降。”
虽然巨大的飞行器“独眼巨人号”无法降落，不过人倒是可以下去。至于飞行器，则会被人工智能接管。
这一次白夜没有将电饭煲端上飞行器，取而代之的是从Luna手里搞到的人工智能艾尔。将两个世界的技术适配到一起也是难点，这还是依靠Luna协助攻克的。
艾尔，同样也是过去白夜身边人工智能管家的名字。白夜很自然地就想起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