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显然，她是准备去接应赫德雷和伊内丝的，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决定的，嘴上她还是肯定不会就这么说出来。
“哦对了，boss，你肯定猜不到我们在这之前做了什么。”W说着从口带来取出了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在手里抛了抛。
“这是……”白夜从罗盘上，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气息。与此同时，他的右臂和胸口，同时发出了震动。
上一次有这样感觉的时候，还是在遇到了年，以及夕的那次。那二位，是岁兽的碎片化身，也算是一种巨兽了。
也就是说……
“巨兽？”白夜皱了皱眉头。
“没错，这是一头巨兽的一部分。”赫德雷点了点头。
“过去，尚且年轻的血魔大君在族人的辅助下重创了梦游中且没有任何反抗的巨兽厄尔苏拉，将他的皮肉扒了下来之后把它拆分成了数块封存在不同的位置。同时，他还将厄尔苏拉的骸骨改造成了一艘名为‘生命脊椎’的飞空艇。”
白夜开口道：
“我知道，那是他们用来运送物资的‘货船’，特雷西斯和我说过。”
“是的……而这个罗盘，就是那玩意的操控器。”W打了个响指。
“干得漂亮，我感觉这玩意，似乎也是仪式的一部分啊……最好得让这玩意尽可能地远离现在的伦蒂尼姆，我可不想节外生枝。”白夜缓缓道。
“仪式？”赫德雷闻言后皱起了眉头。
白夜指了指脚下：
“你在特雷西斯这边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卧底，还没搞明白这位摄政王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已经将整个伦蒂尼姆搞成了一个巨大的巫术仪式法阵，一个无比古老，一旦启动足以让整个泰拉万劫不复的恐怖仪式。”
“fu*k！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W恶狠狠地道，她甚至伸出脚，想要去踢特雷西斯的尸体，伊内丝用影子阻止了他。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隐藏的真相，所有的片段都串联了起来，现在我明白了。”赫德雷恍然，“碎片大厦，他占有那座超级武器，恐怕也不是单纯为了用来震慑泰拉诸国的吧？”
白夜点了点头：
“那是仪式的一部分，风暴，不仅仅是一种武器，对于萨卡兹而言，还有其他的用途。”
“幸好我发动了天灾，在巧合下，直接将仪式场破坏了……否则，我差点也被碎片大厦骗过去了。”白夜承认自己的失误。
天灾轰击，绝对是关键。
伊内丝、W与赫德雷面面相觑，伊内丝瞪大了眼睛：
“所以，原本你不是为了破坏仪式场而释放天灾的？”
“呃……一开始，是为了削弱萨卡兹的防御，顺便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白夜挠了挠头。
“你召唤的那天灾，差点把我们砸死！”伊内丝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还以为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嘛，反正最后结果是好的……大概？”白夜有些心虚。
他不由得再一次感慨自己的运气。
果然，Luna说得不错，世界，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是受到世界宠爱的人。这就是所谓【世界的祝福】和【人理的英雄】带来的好运吧。
第五十五章 单推人破防
“可惜……特雷西斯死了。”赫德雷看着一旁的裹尸袋，皱起了眉头。
“这有什么可惜的？”W这家伙又忍不住想要去踢踢摄政王的尸体，“死得很好啊……怎么，难道你在这边生活了这么久，对这个家伙产生了感情？”
“别告诉，你现在正在同情这个家伙？”
W瞪大了眼睛，猩红的眼睛散发着血色的光芒，显然，她被赫德雷的话语气到了。
“不，我当然不会对这人产生什么……怜悯。”赫德雷摇了摇头，随后他接着道，“但是，起码，此时此刻，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赫德雷说着看向白夜：
“白夜，我认为，现在是个非常不妙的时机，至少，对萨卡兹人而言，是这样。”
“我倒是不觉得。”W站在一旁，双手抱住了胸口，斜着眼睛看着地上的尸体。
“你别告诉我，你又有什么奇思妙想，赫德雷，是不是少了一只眼睛，让你产生了幻觉。或者说，你的脑子里的神经，也因为眼睛的伤口受到了破坏，变得不正常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伊内丝：
“你下手太重了，伊内丝，话说，你难道真的舍得对这家伙下手？”
伊内丝转过头，不去理会W，现在的W就像是个即将引爆的炸弹，她可不愿意去惹毛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
她不想半夜睡觉的时候被这家伙在帐篷下面埋了炸弹……
赫德雷看着W，他认真地说道：
“W，听我说。杀了他，卡兹戴尔将不复存在。特雷西斯已经把自己浇筑成了萨卡兹未来的基石。我们需要的是在所有人得知他的死亡之前，让这片战场上的萨卡兹们撤离维多利亚。”
“萨卡兹的失败一旦公开，特雷西斯的威慑一旦不复存在，公爵们会四无忌惮地屠杀维多利亚境内的萨卡兹，报复会延伸至核心圈的其他国家，每一个文明都有正当借口，把萨卡兹赶尽杀绝。”
“然后组织一支联军，冲入卡兹戴尔，瓜分特蕾西娅和特雷西斯留下的所有遗产。”
W嗤之以鼻：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在乎特雷西斯的死会有什么后果，我需要的只是他的‘死’。联军？杀死萨卡兹？他们不原本就在做这样的事吗？难道特雷西斯一死，魔族佬们就连反抗的欲望也集体消散了？”
顿了顿，W指着地上裹尸袋里的尸体，恶狠狠地说道：
“是他派刺客杀了特蕾西娅，自诩为王，把所有人拖进今天这步田地。这是他活该，他就应该为了自己走到这一步付出代价。”
“要我说，白夜……他还是太仁慈了，居然这么轻易，就给予这家伙，这么轻松的死亡。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他的脸，居然那么安详，死得那么……平静，没有任何痛苦！”
“特雷西斯这个混蛋！他根本不知道，特蕾西娅究竟有多痛苦！当特蕾西娅死去的时候，所有的萨卡兹又有多么痛苦！”
W握住了拳头，指甲刺入了她的掌心，然而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显然，她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别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W。”赫德雷看着W，“是，你是安全了，你现在跟着白夜混，没有人敢来惹你，只要往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一躲，你和你的手下都能获得安全的庇护。”
“但是，其他人呢？那些萨卡兹，他们怎么办？还有那些留在卡兹戴尔的人，如果核心圈的诸国再一次组成联军准备将卡兹戴尔踏平，他们会是什么下场，你难道不知道吗？”
赫德雷看着W，叹了一口气：
“是的，萨卡兹雇佣兵确实不需要在乎其他人，他们从来都是自私的，他们一直在自相残杀，雇佣兵阵亡的速度几乎和识别牌的产能并驾齐驱，金属资源大都被用来杀死士兵而非铭记他们。”
“但是，这种情况是扭曲且病态的，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的种族或是国家会是现在这个样子。W，你确实是安全了，但是你愿意愿意都待在切尔诺伯格，在那个龙女的庇护下躲上一辈子？”
“……”W动摇了。
“还有……特蕾西娅。他们两人，才是萨卡兹能团结起来的原因。”赫德雷接着道。
“！”W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刚想跳起来说些什么，却被赫德雷与伊内丝制止了。
“不……W，你到现在还没有接受特蕾西娅的死，你习惯了当巴别塔的影子。”赫德雷指着地上的尸体，“你就算是杀死他一百遍，特蕾西娅也不会真的活过来。至于飞空艇上那个，你也知道，是个冒牌货。”
“就算她是个真货，也是个扭曲的造物，我们要做的是给予她再一次安眠。”
哪怕5年过去了，W依然没有从巴别塔的覆灭，以及特蕾西娅的死亡中走出来，她的时间始终定格在了那一天。
而此刻，在特雷西斯的死，以及赫德雷的刺激下，她算是完全爆发了自己的情绪。
……
“赫德雷。”白夜伸手按在了这个萨卡兹雇佣兵的肩膀上，“别刺激她了……要是她忍不住丢个炸弹把这个圣王会西部大堂给炸飞了，维多利亚人要找我们拼命的。”
“呵，萨卡兹占据了这座城市这么久，也没见他们拼命啊，大公爵连屁都没放一个。”W讥讽地笑着。
“我不管你们的想法，有矛盾会卡兹戴尔解决，要是那边没法解决，去核心城也行。”白夜皱起了眉头。
随后他看向了赫德雷：
“至于你担心的问题，倒也不用太纠结。我答应过特雷西斯，会帮你们拦下维多利亚的报复与大公爵们的联军。”
“这是我在他临死前作出的承诺。”
白夜沉声道。
赫德雷、伊内丝与W闻言后愣了愣，他们惊讶地看向白夜。
显然，白夜没有这么做的义务，他同样也不需要作出任何承诺，就能杀死特雷西斯。
然而，现在，这个家伙，再一次作出了出乎常人意料的决定。
第五十六章 神秘来客
“白夜，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赫德雷有些意外地说道。
“我又不是什么魔鬼……”白夜翻了个白眼。
“是啊，一口气把核心城里里外外清除得干干净净，一个晚上让那边血流成河……”伊内丝嘀咕着。
“嗯？你在说什么？”白夜转过头看向伊内丝，脸上露出了亲切和蔼的笑容。
“额……没什么。”伊内丝神情一滞。
明明白夜的脸上是灿烂到能在背后看见光芒的笑容，但是给人的压迫力却不是开玩笑的，至少伊内丝不敢再提这件事情了。
“特雷西斯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并且已经付出了代价。”白夜轻声道，“虽然我对于他没有任何同情。不过……倘若我们选择在战后对萨卡兹种族进行清算，那我们和造成这一切的摄政王特雷西斯，又有什么区别？”
W陷入了沉思。
赫德雷与伊内丝则点了点头。
白夜，在开战前是最积极的那一个，他坚定地认为，必须通过这一次特别行动摧毁萨卡兹在伦蒂尼姆的野心；但是，当战斗结束后，他又是最坚定的反战者。一旦达成目标，他就不会再继续赶尽杀绝。
互相报复，互相仇恨的循环是没有价值的，只会让战火在这片大地上永恒地延续下去，直到战争的火焰将所有人完全蒸发殆尽。
这种恶性循环必须从某一个时刻开始被阻止。或许，在这片大地上，没有人比白夜更明白和平的伟大意义。在地球，他的祖先，可是发动过差点将整颗行星毁灭的战争。
人类差点自己将自己的文明毁灭，倘若不是Luna这近乎神明的存在突然出现，将世界重新拉回和平，大概就没有现在这些事情了，白夜也不会出现了。
“好了，我得走了，还有敌人需要我去处理。”白夜转过身，“这里的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白夜还需要去处理血魔大君，他已经在特雷西斯身上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好在那边有不少强者正在对抗那位鲜血王庭之主，这也让白夜放心不少。
在离开前，白夜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过身，来到了W身旁，随后沉声道：
“W，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特蕾西娅对于你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个曾经让你有个容身之所的遥远象征，那个具体的有血有肉的特蕾西娅，还是……她所代表的路？”
白夜没有等W的回答，他也不在乎少女的答案，在提问之后，白夜便再度转身离去了。
伴随着音爆声，白夜的身影消失在了地下大厅之中。只是，在消失前，他似乎还朝着大厅的某个角落投去了一瞥。
……
W在白夜话音落下后，便不再言语，她踢着脚下的碎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赫德雷与伊内丝，显然不像W那样习惯了白夜的突然消失，他们拿下了刚才捂住耳朵的手，面面相觑。
“这家伙，和过去的变化好大……”伊内丝嘀咕着。
他们与W不同，已经很久没见到过白夜了。而现在白夜，身上只能看见一些过去的影子，比如那没有改变的恶趣味。
“我倒是觉得，可能他和殿下越来越像了，可惜，他不是萨卡兹。”赫德雷轻声道。
“是不是萨卡兹并不重要，我也不是萨卡兹。但是，我们需要的是，继承了殿下遗志的人。认同这样理念的人越多，我们距离殿下描绘的那个世界就越近。”伊内丝摇了摇头。
不过，两人都很清楚，这是过于遥远的话题了。
现在，他们只能祈祷，白夜能够完成自己的承诺，反过来保护萨卡兹免受维多利亚的报复和侵略。
“对了，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白夜往那边看了一眼，那边有什么东西么？”赫德雷忽然开口问道。
他的目光指向了大厅角落处的某个阴影之中。
伊内丝摇了摇头：
“那边的影子很正常，什么也没有。这座大厅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哦，还有个死人。”
“真奇怪……”赫德雷有些不解，不过他也只能相信伊内丝的判断，并且将白夜的这一次转头归类为某种无意识的行为。
……
当赫德雷等人离去后，在圣王会西部大堂一楼的地表部分，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蓝发少女。她头上戴着宽大无比的帽子，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裙，看起来就像是一名神秘的魔女。
“好可怕的眼神，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少女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她见过最可怕的家伙，甚至超过了特雷西斯，亦或是古老癫狂的血魔，甚至是万年的死魂灵。
那是一种触及根本的恐惧，仅仅是一眼，就让少女感到了无比巨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