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闪耀归还。
谢清玹竟是在最关键的舞台上,归还起了掠夺而来的闪耀。
可这还不是结束。
少女瞳中源自俯瞰视野的淡漠褪尽,她自行退出了【坐禅】,拆开了加载的梦想拼图,完全回归原初的自我,纤指自然滑落的须臾,又如拨弄着钢琴键位的演奏家,接二连三的斩开了所有丝线。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余下的60根丝线,犹如齐齐砸碎的波子汽水,让无数道弹珠撞开玻璃的喧嚣,在所有曾被掠夺闪耀的练习生耳畔,齐齐响彻轰鸣。
这一刻,60道源自不同人、不同理念、不同情感、不同理由、不同经历、不同自我构建出的闪耀,仿佛在刹那中逆流出盛大的浪潮,让五彩缤纷的色彩溢满了整座舞台。
谢清玹需要的不再是闪耀本身,她需要的仅是所有闪耀归还之际,极致迸发出不可思议之力,足以赋予舞台,超脱舞曲本身桎梏的那一个刹那!
这是仅能绽放一次的绝景、是稍纵即逝的午夜昙花、是照亮天地一瞬的烟火、亦是……用彩虹尾焰为墨,构建出心中之梦的奇迹。
少女露出纯然又虔诚的微笑,她瞳中漆黑的十字星那样柔软,【心之茧】燃烧掀起的心潮又是那么轰然庞大,仿佛在将此前积累的所有精气神,都融入了这短暂的瞬间,强行挽留住了闪耀的残响,编织出了无比盛大的回音。
梦,延续了。
世界仿佛暂停,天地随之动摇。
直播间内的舞台,是一如既往的画面,可注入灵魂深处的极致情感,却如最伟大的艺术家温柔抚慰,在脑海中挥洒墨水,铸就出了一如当初楚元卿赋予世界的幻相。
那是繁花的庆典,如倒映天边星辰的花海色彩斑斓,绮丽的光潮随风呼吸,跟随着天地的脉动,活跃在无边的花海,氤氲出胜过人间的绝景。
谢清玹站在中央,她身穿柔软的裙摆,指尖轻抚着鲜红的罗德斯玫瑰,唇边翘起释然又欢欣的笑容。
好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呢?
梦的重现,令她心有所感,耳畔处又传来那句仿佛徘徊万年的低语:
“Laevateinn。”
于是,灼烧天际的漆黑火环燃烧云层。
大音声希的无声震动中,孤单的火之巨刃,让花海陪伴着焚灭,用灰烬的形式,共舞着涌上天际,缔造出史诗般宏伟的画卷……
第一卷 : 159.谢清玹,被遗忘的战友?(5K2)
梦的延续并不孤单。
自神话中具现化的终焉之刃,以广袤的天地为轴心,掠过被花海淹没的大陆,它划出的弧线锋利到足以斩断光阴,如涤荡徘徊的叹息,在虚空挽出万千涟漪,令之齐齐绽放,吹拂起海边的浪潮,像是送葬。
最终,红至漆黑的火焰,淹没了整座大陆的范围,边缘海域被扭曲空气的温度,焚烧的持续降低平面,蒸腾出龙吸水般轰然的雾气,如源自地狱深处的硫磺,和红到如夕阳的穹顶遥遥相对。
花瓣的灰烬在荡漾的雾和火中零落,仿佛一场泼天大雨,为残破的大陆献上洗礼。
这一刻,所有观众瞳底的画面,随着谢清玹的视野拉高拉远,她的躯壳焚尽,魂魄飘渺的视线,近乎虔诚,又似祝福的凝视着那洒落天地的灰烬火雨,看到了那藏匿在漆黑色泽下的柔软橘红。
那不是带来毁灭的火啊,而是……终将开拓出希望的光。
哗啦、哗啦。
海风吹拂,浪潮涌动,大陆沉没的哀恸发出轰鸣。
那不知曾几何时听过的旋律,以小提琴演奏的形式,在谢清玹的耳畔悠扬奏响,她的视野里花瓣的灰烬,糅杂着不灭的火星坠落,远方是影影绰绰的朦胧,如一场盛大的送别。
至此,视野迈入黑暗。
最后一刻,浮现在所有观众心头的,是殆尽了哀伤和遗憾的欢欣,是歌颂着希望的祝福,更是……那缱绻缠绵,仿佛在光阴中不朽,在胸腔中凿出绞痛和甜蜜的爱。
舞台临近尾声。
《Shut Down》的歌声和乐曲,乃至之前用舞蹈传递的感官,全在短暂的几个呼吸中遗忘消失,连持续响起的尾音都在落入耳畔时,都幻化成浪潮涌动,火焰燃烧,天地轰鸣的琐碎。
范秋灵刚拾回初心,她还来不及回味仿佛被擦拭得更为明亮的闪耀,就在队长极限爆发的【心流】下,沉溺进这场堪称奇迹的舞台。
这位近日变得阴暗,XP都逐步抽象的小偶像,只觉得胸腔堵塞得厉害,她在感动和哀伤中,泪如雨下,哭得眼眶泛红。
若非姬书竹加持了【傀儡旋律】的BUFF,恐怕连舞蹈动作都会在这股情绪冲击下,忍不住随之变形。
但与之相对的,那回归灵魂的闪耀正在舞台烘托出的情感,乃至谢清玹的【心流】印记辅佐下,愈发滚烫明亮,竟是持续加速茧的编织,一如化蝶般,形成了由灾气与另一份漆黑闪耀作为底蕴的【心之茧】。
这一刻,范秋灵的瞳中浮现出简约的十字图案,在舞台迈入尾声之际踏入了【心流】领域。
另一边,褚秋双也在被归还闪耀后,于如此浓烈的舞台气象中生出了原初的感动,仿佛收到了银行还的利息,只感大有裨益,距离【心流】领域更进一步,瞳底隐约形成十字,又随之溃散。
而类似的现象,还在地下基地的各个区域一同发生。
这些隐晦的细节不为人知。
直播间的观众只感到无比魔幻,还神智飘渺地沉溺在这场献于某人的“礼物”中,如穿梭了时空,体会到那位人儿的情感,窥伺到那场天火中燃烧的希望,一时间久久怔神。
这毋庸置疑,已经超越了正常规格的舞台,是一如当初楚元卿在二次公演时展现的世界级感染力,足以让偶像的个人气场压过所有,进而超越舞曲定义的框架,发挥出超脱桎梏的精彩程度。
台下的导师席,尚未回神,已然无言。
说得难听一点,这已经不是他们有资格进行评判的舞台。
陈白玖心中叹息。
哪怕这次的舞台对谢清玹本人而言,或许很难再复制一次,但这位舞台暴君无疑在短时间内进化到了很离谱的境界,甚至……已然超脱了暴君的概念,只因台风太过煌煌,堪称如临大日。
而事实上,
谢清玹也的确再难复制出这样的舞台了。
她为了着墨出梦的延续,自回落到C1区域就开始布局积累,更是在B1区域连战14场舞台,堪称积蓄了半个月,才凑齐了61道闪耀,以梦为原型,用【坐禅】回忆,奏出了一曲绝响。
如果不是队友争夺环节的机制,以及范秋灵利用人性弱点的挑拨,这些条件根本没办法满足,况且《闪舞》之后的赛制,大概率不会再出现如此密集的舞台战。
简单来讲,大环境变动,杀人书叠不动了。
舞台上,《Shut Down》演绎完毕。
可纵使是这首舞曲的忠实粉丝,当前也遗忘了《Shut Down》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直播画面里的谢清玹,忍不住用手敲字,发出弹幕,议论纷纷:
“不可思议的舞台!没想到继卿神爆发后,还能见到这种质量的演出,谢清玹无愧于舞台暴君之名!”
“离离原上谱,我总算知道大魔王在憋什么大招了,这下是真压台了,小樱花那队拿头打啊?除非她们其中也有人能再次爆发,否则怎么赢?”
“说实话,海都这边有点太抽象了,我关注了东煌联邦里七八个《闪舞》赛区,只有这边能把【心流】捣鼓出超自然舞台的美感,这合理吗?”
“这很合理,要是每个赛区都有这种紫微星,那不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诸神之战?很难想象那种各个队伍都超脱舞曲本身,用个人气场绽放闪耀,互相进行抗衡的恐怖场景。”
“我不好说,从织梦兔搬出【心流】开发室后,我就知道这节目说要培养偶像的理念绝不是假的,目前才第二轮赛制,谁知道后面这群小偶像能进化成什么样?”
“越来越期待了,这选秀是真能卷出东西,到时候晋升到国战,指不定能搞出什么离谱的花样。”
另一边,谢清玹的粉丝狂欢之余,又有些患得患失。
没办法,镌刻进灵魂深处的舞台气象,将那位人儿心中的爱恋传递的一清二楚,连局外人都能轻易体会到绞痛和甜蜜的滋味,实在不能不对缔造出如此情感的谢清玹多想。
这一刻,大批粉丝只感觉自家闺女被蛊到无可救药了,一时间忍不住感伤悲秋:
“呜呜呜?,舞台表现的这么争气优秀是再好不过的事,可为什么心里总有种女鹅被黄毛勾搭的难受感啊????”
“怎么说呢,大概是因为惊讶谢宝这样的孩子,原来也有情感如此外放的时候吧,她对粉丝从来都是很礼貌尊重的那种感觉,营业的很认真,别的爱豆会对粉丝做到,她也会去努力做到,但少了一层亲切感。”
“所以,这场舞台的情感,感觉不太像是对粉丝的,而是对其他的什么人???。”
“哭晕,你并非无声的海,只是不为我澎湃???。”
“怒不可遏了,谁是黄毛???!”
“别急,《闪舞》为了避嫌,工作人员就没男的,导师也不住在基地,没有通往选手区域的权限,所以……谢宝喜欢上的只可能是女孩子???!”
“不会是隔壁家的卿宝吧?那我就不得不立了捏???。”
“正确的,釹铜可以,异性恋不行,我可以接受女鹅和漂亮妹妹贴贴,但不能接受女鹅和男人谈恋爱???!”
此时,作为罪魁祸首的女孩正看向舞台上闪闪发光,如期许表扬般,朝这望来的人儿,一时失神到大脑空白,浓重的即视感几乎要钻破灵魂,强烈如海啸的情感持续涌动。
楚元卿想要记起什么,可意识里有太多太多,被遗忘的、如老化墙皮般剥落的记忆,她以往会选择忽略,因为纠结于此不过是无用功。
但这次不一样,谢清玹以舞台缔造的闪耀,传递出了如拼图般强制唤醒记忆的情感,浓烈的哀伤、悔恨、孤独、自责、愧疚、痛苦,甚至于绝望,都如被连皮带肉的一股拽出,鞭打着自我。
楚元卿想要记起来,她忍不住感到焦虑和烦躁,瞳底的鎏金如烛龙睁眼般盛大,仿佛盛怒于灵魂深处断档的空白,凶狠的如刀刃出鞘,却又……渐渐在溢满胸腔的无力和茫然中,虚弱的柔软下来,归于寂寂。
没用的,记不得就是记不得。
真理之海侵蚀的记忆,一如概念上的剥夺,能在心底唤起相应的情感、即视感,都已是救世主意志作祟,所产生的奇迹般的回响。
楚元卿疲倦地阖眸,她不清楚那场梦代表着什么,也忘记了那场繁荣的花海,却明白这并非单纯的梦境,那烧却一切的灭世之景,只可能源自自己挥出的莱瓦汀。
清玹是谁?前世被自己遗忘的战友吗?还是被自己讨伐灾厄所波及的无辜者?亦或干脆是一场巧合?
毕竟,就如叹息之壁横跨世界表侧,作为旧时代存在过的证明一样,类似关于讨伐【灾神】这样史诗级的信息,也有概率随机被新时代的人所接收到,这的确是一种可能。
而不管如何,她对谢清玹的感官还是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很难再将之视作单纯的晚辈和孩子。
因为……哪怕可能性再多,第一条被列出的可能性依旧是最大的。
理由很简单,即使抛开心底的即视感,光算时间也能得出线索。
楚元青修正世界性,驱逐灾兽概念,逆转了时空与历史,以20岁的年纪抵达这一时代,彼时有许多和他同一辈分的战友恐怕才几岁。
而迄今,17年岁月流逝,过往和自己同辈的战友,都和新时代的夏绿蒂一个辈分,差不多就是谢清玹这个年纪,是参加《闪舞》的适宜年龄。
说实话,这个消息挺让人害怕的。
因为能成为自己战友的人,都是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存在,几乎全部身具顶端的赐福,连莱瓦汀,还有叹息之壁,这两项堪称极致之矛、极致之盾的赐福,都是她们托付给自己的,可见群英荟萃。
这些人的灵魂质量,全都是上上之选,完全能等量换算成魔法少女的资质,一旦加入《闪舞》,各个都是能轻易步入【心流】领域,很快崭露头角的天才偶像。
换言之,在《闪舞》里继续卷下去,她有可能见到的不仅仅是夏绿蒂,还有……那些早就牺牲在旧时代,甚至被自己所遗忘的战友。
楚元卿心情复杂,她是想和老朋友叙旧的。
可问题是,自己的记忆残缺,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如今的样貌状态也不适合与人相见。再说了,新时代的战友也同样想不起自己是谁,如此境遇下,叙旧本身就是一个无稽之谈。
“算了,既然遇到也不会相识,就没必要再多想什么,我目前需要做到,是替过去的朋友,提前清剿灾厄的萌芽,让所有人都不再经受那样的苦难。”
楚元卿心中下定决心,已然梳理好了情绪,她回给舞台上的金毛狗狗抚慰的笑容,没有说话。
另一边,旁边的绿眼猫猫、小樱花、楚望舒都怔怔发呆,也不知道是被那番场景所震撼,还是干脆被敌人的舞台挫败到了,状态都颇为微妙。
直至好一会儿,唐琉璃忽略心里微妙的错觉,信誓旦旦地说道:
“她开挂了。”
楚望舒回神附议:
“我也觉得。”
雾见弥生深呼吸一口气,瞳中樱粉晕染,唇角翘起笑意。
对偶像来说,舞台就是最好的回答。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对谢清玹有所误会,对方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是个傲慢又冰冷的极端利己主义者。
因为那样的人绝对无法演绎出这样的舞台。
“那不是我能赢过的舞台。”
“至少,现在的我……没有赢过对方的自信。”
少女说着丧气话,可她的表情却那样明快又欢愉,犹如进入了亢奋状态,专注力极端拉高的运动员,完全忽略了对手的强大。
不,与其说是忽略,不如说是在为对手的强大而感到兴奋。
雾见弥生心潮澎湃,她所期待、所追求、所渴望的正是这样的命运时刻。
虽然此前一直用理智避战,想要用风险最小的计划,带着队友们一起晋升到二次公演的舞台,但若只论感性的话,她更愿意场场都和极为优秀的偶像进行舞台战。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见识到更高更远的天空,才能够学习对手的优点和强大,才能开拓出【完美演绎法】更多的上限。
雾见弥生所追逐的偶像是完美的。
而如果完美的定义很容易抵达,不才显得这个目标太过短浅,梦想延续的道路太过狭窄吗?
偶像的领域越是高深,所能触及的极限越是遥远。
完美的定义越是广袤,她付诸于舞台的热情就越是具备意义。
谢清玹很强,甚至是出乎意料的强。
这是再坏不过,却又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雾见弥生丝毫没觉得挫败。
哪怕她完全想不到该如何用【完美演绎法】,开拓出堪比那般感染力的舞台,可光是试图追赶超越的过程,就令心脏欢愉的跃动,让【心之茧】愈发闪耀。
楚元卿有些感慨,她觉得小樱花是自己见过对偶像最执着的人。
哪怕是夏绿蒂,这只终末歌姬想成为世界第一偶像的理由,也只是真诚又可爱,想要被很多人喜欢的虚荣心,以及想要将情感和幸福传达给世界的愿望,而不像是弥生这样,执着于偶像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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