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请让我单推吧！ 第301章

　　现实当中，防范这种教派传播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纵使能杜绝99%，也阻碍不了融合了灾兽力量的教徒搞出大事。

　　因为相对来讲，魔法少女的人数太少了，其中的精锐还都在负责看守禁区，对策局自然没有信心完全防范住诸神教派的阴谋。

　　毕竟，就算做不到重现一个【纯白】那样跨越全球的奇迹造物，也能学习类似的做法，用最粗暴简单的方式宣告末日的来临。

　　这种前提下，有个法子能将负面舆论压制到最低。

　　那就是，直接采取堵不如疏的理念，将魔法少女的存在公之于众，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主动掀开灾厄的一角，把魔法少女塑造成值得信赖，等同希望的超级英雄。

　　如此一来，就算灾厄和末日带来的恐慌无法抹除，也能等比放大民众为魔法少女提供的闪耀，把局面掰回原先的优劣。

　　可这项计划有个巨大的缺陷和弊端。

　　艾丝翠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施行这个办法。”

　　因为……

　　虽然最纯粹正面的闪耀翻了不止一倍，理论上还能拉高《闪舞》企划的成功性，但恐慌、恐惧、邪念，乃至人性深处的恶意也会百倍千倍万倍的参杂在闪耀当中，成为腐蚀灵魂的毒药。

　　简单来讲，负责充当【灾壳】的小偶像会遭遇预期外的折磨，作为最后中枢的【灯塔】更是彻底被抹去了生还率，堪称必死无疑。

　　这是一把过分极端的双刃剑。

　　艾丝翠德会如竹筒倒豆子的把话说明白，也是因为这个企划事关楚元卿和夏绿蒂的性命，她有义务也有责任去提前将这件事告诉她们，获得【灯塔】的应允。

　　楚元卿却是没有多想，她早就定下了自己的结局，也想好了把夏绿蒂踢出局的办法，并不认为这一举措事关自身利弊，当下只是颔首表示明白，直言说道：

　　“所以，这期写真你想暴露出什么信息？”

　　织梦轻声道：

　　“主题的选择是【魔女】，但也有一部分是偶像。”

　　“封面会是以你的本相，白发金瞳，以及魔装的打扮为基调，封底则是以你平常伪装的黑发黑瞳为基调，偶像主题的会朝时尚写真的方向去靠，【魔女】主题会偏艺术、文艺、奇幻。”

　　纯白魔女能理解这份意思，这等于是专门把这本写真做成日后的回旋镖。

　　现在一看平平无奇，日后一对照全是问题。

　　另外，她发色瞳色上的问题，已经被很多有心人注意到了。

　　无论是二次公演的那次亮相，还是最近播出节目里，见到夏绿蒂时的瞳色变化，官方一直都没给予明确的解释。

　　再加上，《闪舞》从未给其余小偶像主动加过类似的特效，不少观众对这个细节已经颇为在意，纷纷脑补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如果刻意用双生子般，让【魔女】与偶像两个主题交错的写真风格，曝光出去后就会引起更多的热度。

　　进一步，可直接造谣楚元卿是魔法少女。

　　后一步，可让官方引导舆论，让答案偏向特效。

　　楚元卿颔首道：

　　“我没有问题了，什么时候拍摄？”

　　艾丝翠德回答：

　　“任意时间都行，按照正常进度，你每天抽一个多小时出来拍摄，就能赶在商演前完成。”

　　于是，拍摄写真的事情初步定下，AI光影很快在原地溃散。

　　楚元卿从舞房的休息室走出，重新参与下午的训练，在吃晚饭的时候和其余小偶像提及了这件事，并主动表示，最近每天7点到8点半都用于写真拍摄。

　　至于场地问题，艾丝翠德当天就吩咐工作人员，在城堡后花园盖了一座黑科技的摄影棚，并由她自身24小时全天待机准备拍摄，硬是用钞能力把通勤的时间给省掉了。

　　当晚，楚元卿按照以前的惯例，使用魔力分身，降临到几十公里外，落足在老城区一处没有监控的小教堂里，熟练地从抽屉里翻出一本被挖空的圣经，拿出手机，拨通了小棉袄的电话。

　　自旅游以来，父女俩几乎每天都有在抽空电话联系。

　　只不过碍于身份问题，没办法随时接到电话，楚元卿将这部分时间，预留在了奥地利的晚上8点~9点。

　　而当织梦兔化身app潜入手机后，做贼心虚的老父亲每次和女儿打电话，都得让魔力分身降临到几十公里开外，才能勉强放下心来，每天都活得像是特务。

　　画面里，英俊又沧桑的男人坐在耶稣的神像前，他的背脊挺直，灰暗的眼眸低垂，正用双手捧着圣经，神情肃穆又温柔，仿佛引导世人向善，劝诱恶徒缴械的神父。

　　甚至连圣经在黑暗中散发的光芒，都如神明垂怜的目光，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蔓延出奇妙的氛围。

　　“爸爸，最近有在好好吃饭嘛？”

　　“工作辛不辛苦？太辛苦可以辞职哦，我已经有信心养活爸爸了。”

　　“对了对了，昨晚的信息没有回，是不是又失眠了，所以没有好好睡觉？”

　　可惜，随着小棉袄接通电话后惯例的三连问答，任何氛围都宣告破碎。

　　楚元卿觉得好笑，她全都修饰一二，“照实”回答后，看向微博搜索里，关于女儿的词条和信息，又翻开手机微信最近的聊天记录，转移话题道：

　　“小舒，你读的高中门口放着你的立牌，爸爸抽空去看了看，照片很漂亮，旁边还围着很多你的粉丝。”

　　“对了，你班主任打电话问我能不能让你出现在他们明年的招生手册上，说是答应的话，能把过往的学费全退。”

　　楚望舒越听越羞耻，她可没想过出名后会有这种事，而且她读得高中又不是什么表演学院，拉一个还没确定出道的偶像当排面，就不怕“误人子弟”吗？

　　说实话，海都艺大来找自己还差不多。

　　至于学费全退，她的成绩很好，本来能考最优秀的公立高中，是现在的学校拿高额奖学金邀请自己过去，用来让未来的高考数据变好看的，每年连伙食费都不用交。

　　而作为海都的私立学校，每年的学费高达两三万，所以全退的说法，等于白送她好七八万块，是赤裸裸的贿赂了。

　　哦，这么一想也对，私立学校的收费贵，像是国际班这种特殊的，一年能收几十万，校领导只要用她多招几十个粉丝进来，七八万块根本就不是钱。

　　可恶，太狡猾了！

　　楚望舒义正言辞地说道：

　　“爸爸还是替我拒绝姚老师吧，我们学校设施、师资、氛围都不错，但成绩不突出的话，这边的性价比太低了，我不想有人会因为我来这里上学。”

　　“学校是传播知识的殿堂，关于这方面的选择，应该更严谨更认真才对。”

　　楚元卿颔首答应，她没有说谎，小舒的班主任确实有打电话过来，只是自己没接而已，后面这些话是对方用微信说的，但她了解女儿的性格，没多想就选择了拒绝。

　　当然，小舒选择答应也无所谓。

　　反正有蓝绿修改器，随便就能让银行卡里多出一笔一模一样的转账。

　　教堂内，

　　这位父亲有些沉默，他略微放松的依靠在椅背，望向教堂穹顶的壁画，和朴素的透明木框窗外，那经过一场雨后，显得格外透亮的月色，轻声问道：

　　“最近，过得开心吗？”

　　楚望舒闻言怔然，她当然开心了，终于翱翔到更高的天际，在极短的时间内看到了改变家庭现状的希望，又在期间和唯一的亲人冰释前嫌，能像以前那样互相谈心。

　　这怎么看都太幸运了吧？

　　可莫名地，她还是感到心头一酸。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知道的太多还不如不知道。

　　如果是以前，她能坦率地说自己很开心，因为这个人气足以摆脱家庭表面上所处的窘境，但现在呢？

　　当爸爸问她开不开心的时候，脑海里首先掠过的，却是对方遍体鳞伤，浑身浴血，却仍旧漠然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无法击溃他的少年模样。

　　如果要解决这样的人都没办法解决的烦恼，那只有变得比对方更强才行吧？

　　可是真的好难，夏绿蒂姐姐说过，目前最强的魔法少女也不会是爸爸当年的对手，说明小瑜姐姐，甚至小卿那样恐怖的战斗力，放在对方眼前仍旧不够看。

　　这份无力感。

　　这份无从纷说，也不知如何是好的茫然。

　　这份对迄今才觉察到部分真相的自责和愧疚。

　　这些累积至今，又在一直克制的情绪，就这样在一句轻飘飘的“过得开心吗？”中瞬间崩塌。

　　楚望舒有些恍惚，她抽了抽鼻子，感受着胸腔中翻涌的酸涩，忍耐哭出声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抿嘴道：

　　“我很开心，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男人阖上眼眸，他笑了笑，轻声说道：

　　“小舒过得开心就好。”

　　“你开心，我就会放心，就会觉得幸福了。”

　　这是朴实无华到不夹杂修饰的真心话。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而为人父母，总要为子女负重前行。

　　无论是【灾神】、灾潮、诸神教派，还是世界末日，在她眼中都不应该是让女儿去担忧、去面对、去对抗的事物。

　　这一切，简简单单的汇总成期许，就是那句“过得开心就好”。

　　楚望舒一直很讨厌被爸爸当作小孩子看，可这一次，她突然不知该怎么回应。

　　女孩甚至有些愧疚了，如果夏绿蒂姐姐告诉自己的这些事，全都是对方自作主张的“泄密”，那她主动投入魔法少女这一注定会充满危险的行业，是不是会让爸爸感到担忧和难过呢？

　　可若不成为魔法少女，她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触及到真相，又该怎么样才能帮到曾经那么厉害，被称为救世主的父亲。

　　楚望舒纠葛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爸爸，如果有一天，我要去做一件很有风险，时刻伴随着危机和风雨，乃至贯穿一生的事情，你会怎么想？”

　　教堂里的男人沉默良久，他的神情松动，看向身前的耶稣雕像，道出了内心的真话：

　　“我会很担忧，甚至会不愿意让你去做那件事情吧。”

　　“但同时，我又会很高兴。”

　　“因为......那很像你妈妈。”

　　这是让人始料未及的回答。

　　楚望舒没想到，爸爸会主动提及妈妈的事，她忍不住问道：

　　“爸爸眼里的妈妈，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楚元卿思考片刻，回答道：

　　“你的妈妈很温柔，又有些叛逆，她喜欢收集每一个美好的瞬间，很珍惜时光，喜欢恶作剧，有着一双磷叶石般绮丽，瞳色渐层的漂亮眼眸。”

　　“小舒，你所处的国家，正是她的故乡。”

第一卷 : 285.楚望舒：夏绿蒂，是我的亲姐姐。（5K）

　　城堡二楼的房间内。

　　楚望舒正聚精会神的听着爸爸的话语，她可爱的小脸满怀期待，又带着几分紧张，显然对关于妈妈的话题十分好奇，正一边听，一边在脑海里拼凑出妈妈的记忆画像。

　　可仅是脑补到一半，某种奇妙的即视感就涌上心头。

　　——温柔、叛逆、喜欢恶作剧、有着一双如磷叶石的绮丽眼眸、甚至家乡还在奥地利。

　　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说夏绿蒂姐姐吧！？

　　等等，不能着急，这些形容都太笼统了，大概率只是一种巧合而已。

　　小棉袄的脑袋瓜转来转去，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

　　“那爸爸，妈妈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楚元卿认真回答道：

　　“你妈妈的发色很漂亮哦，在阳光下不同角度能见到浅淡的色度，是很搭配她容貌的，温柔又奇幻的苍蓝。”

　　楚望舒的大脑颤抖。

　　哎？苍蓝色？好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小棉袄脑内里的妈妈拼图更完整了一些，这本来是值得欣喜，值得缅怀的好事，但偏偏脑袋里的妈妈越来像是夏绿蒂姐姐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爸爸没道理骗自己，但这种出奇的巧合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棉袄只觉得自己接近了信息量极大的真相，脑袋瓜里有惊世智慧来回碰撞，几乎无时不刻都在冒出奇思妙想。

　　等等，既然夏绿蒂姐姐和妈妈真的很相似，那么对方自称爸爸的好朋友，好像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了。

　　楚望舒之前一直对夏绿蒂姐姐和爸爸的关系保持怀疑，毕竟一直对人寡淡，性格疏离，像是木头一样的爸爸，没道理和年纪和自己一样大的女孩子当好朋友。

　　可现在来看……

　　爸爸，你不会是把夏绿蒂姐姐当作妈妈的替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