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东煌联邦的部长口吻沉痛。
虽然龙之魔女隶属于神圣合众国，但整座对策局里已经找不到多少这种级别的【魔女】了，更别说这一禁区就在东煌内陆。
艾丝翠德叹息道：
“这次的禁区爆发，比基督山那次强上太多，论威胁度完全可以对标完全体的A级灾兽。”
“如果值班的是稍微弱一点的队长级，这次事件起码会造成千万量级的死伤，后续导致恐慌和舆论，更是不可估量。”
神圣合众国的议员，沉重道：
“提灯妖精的死，对伊丽丝的打击太大，加上死疫的侵蚀，她已经有了退化的征兆，【繁花】开始无法维持，只能依靠治愈魔法进行维系生命。”
——退化。
正常来讲，魔法少女都会经历【点灯】、【花开】、【满开】三个阶段。
但极端情况下，【满开】会退回【花开】，再退回【点灯】，导致魔力逆流，灵魂衰退，瓦解作为唯心生物的根基。
最终，运气好的，能变回普通人，失去属于魔法少女的一切；运气差的，会直接化作虚无的魔力粒子。
那位守护了东煌数千万民众的队长级【魔女】，正在世人对此一无所知的当下，承受着极为残酷的命运宣判。
可在会议当中，没有谁有余裕因此哀伤。
龙之魔女已是队长级中第一梯队的战力，连她都需要付出【大满开】的代价，封锁中禁区的一次暴动。
那真当【纯白】崩塌后，所有禁区一口气爆发开来，以对策局现阶段的战力，根本没可能挡得住禁区内驻扎的天灾。
事实上，若某人没能在真理之海的幻相中讨伐【灾神】，亦或是以平手的姿态结束，现在东煌联邦的人类已经死绝九成。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能成功束缚【灾神】些许余波的龙之魔女，已是战斗潜能十分夸张的优秀后辈，要是换作小瑜肯定早就领便当了。
艾丝翠德冷静的说道：
“这件事给我们的唯一教训，就是《闪舞》企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如果无法借着【纯白】的轨迹，延续这份维持了17年的奇迹，不论是【魔女】还是以太科技，在灾厄面前都是螳臂当车。”
这位超级AI也是伊丽丝过去的导师，但她仿佛默认了这孩子的结局，只能略过对方的境遇，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讨论【灯塔】的感情生活，因为她们是《闪舞》里最中枢的一环。”
会议中，有保守派叹息道：
“局势已经愈发不可控，或许就和那位提示的一样，我们最多只剩下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繁衍生子是栓住【灯塔】，防止意外的最好方法，却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事实上，对策局里确实有类似的魔法。
若非如此，基于这些的讨论完全不会发生。
但那些魔法要么过于抽象，要么不符合条件，又亦或是怀胎的时间太正常。
如果能和某款游戏一样，调个倍速，直接长按F孵蛋，就能让新生命出世，那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讨论，所有人都会举双手双脚表示赞成。
艾丝翠德垂眸俯瞰四周，她仿佛图穷匕见，直言说道：
“所以，我提议，继续开发理想国。”
理想国。
若没有这一星球意识赠予人类的宝藏，不论是以太科技，还是【魔女】体系，都不可能发展的如此迅猛，在短暂的十余年中就完成了数次迭代升华。
甚至于，人类对灾厄的了解，有绝大部分都源自遗迹中的只言片语。
艾丝翠德编著了图书馆里九成的魔法，但她只能算半个原创者，因为其中许多都是理想国魔法的本土化产物。
这种拯救人类于水火的风水宝地，理论上在十几年间早该开发干净。
但……
理想国一旦彻底开发，看完其中的历史和过去，就会完全化作泡影，完全堵死用它躲避灾厄，将之视为第二家园的美好梦想。
当初，告知众人这一信息的，正是以灵魂和血肉融入【天象仪】，司掌命运魔法的艾丝翠德。
这场会议陷入盈满人性纠葛的沉默，在座者全都位高权重，若世界末日里真有诺亚方舟，他们无一例外都能最先取得一张珍贵的船票。
而理想国，恰恰是人类目前掌握的诺亚方舟，不是谁都有决心去亲自打碎它，来换取更多对抗灾厄的筹码。
艾丝翠德轻声道：
“你们见过永续的凡尘结界吗？”
“伊丽丝制造的那个结界，耗尽了她们整支队伍的魔力量也只能维持67个小时，需要定期缝缝补补。”
这位曾经的【魔女】展现出了不俗的魄力，她猩红的眼眸数据摇曳，就这样俯瞰着所有人，淡淡道：
“理想国若能永恒，它就不会变成历史的尘埃，遗留下残垣断壁，以供后来者挖掘。”
“人类决不能抱着失败的残骸溺死，我们存活下来的未来有且只有一条，那就是用全人类铸就的闪耀之城，开拓出堪比【纯白】的奇迹。”
艾丝翠德说完，阖上眼眸，继续道：
“六十秒后，让我们用投票决定人类的未来。”
话音落尽，中央的数据变化，化作时刻变化的数字。
众人的沉默也被渐渐打破。
“真狡猾啊，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这个吧。”
“破釜沉舟吗？也好。”
“原初魔女的判断，值得信任。”
“我不认为理想国的消失，会创造出比它还在更大的价值，但......人类从最初就没有退路了，不妨一试。”
而除却赞同的言论，也少不了中立和反对的激烈意见，直至六十秒的票数结果出来后，会议才归于寂静。
赞同的票数，恰巧比反对的多十票。
但结果出来后，仍在细枝末节上权衡了许久。
最终才敲定下来几道条件。
一是在完成彻底开发前，必须尽量带走理想国的关键资源，例如无限制术式的起源——圣殿，甚至是一整座遍布魔法传承的万象城。
虽然它们也会化作泡影，但知识却可以被记录，某些特殊的物品也能带出。
二是在理想国化作泡影之前，尽可能带更多的【魔女】进去，借助其内的环境和资源迅速进步。
这一项，由于人员过于缺乏的缘故，注定只能惠及新生代的魔法少女，也就是《闪舞》里选拔出的各位预备役。
最后，发出提议的艾丝翠德需要通过几十道严密的审查，让专业人员进入【织梦】的主机，确定当初立下的97条盟约未被篡改，才能落实该计划。
道理很简单。
艾丝翠德不再是当年的【魔女】，她的定位不是决策者，更不是高层，而是维系全人类勠力同心的一件工具。
而作为工具的超级AI，有预谋的发起一件提案，被怎么警惕都很正常，更别说理想国牵动了许多人的神经，属于极为敏感的领域。
但不论结果如何，
这些都暂且影响不到努力训练歌舞的小偶像。
萨尔兹堡，老城区。
昏沉的暮色渲染着街道和山峦。
楚元卿顶着困意，回到了城堡三楼的主卧，由于在舞房洗过澡的缘故，她随手脱去运动外套，就穿着干净的瑜伽服，躺在床铺上，放松了下来。
虽然那些要求彰显女性魅力，或性感或可爱或妩媚的舞蹈，迄今仍是一大挑战，但体能却早已不是薄弱的部分，不像是最初那样，还得靠微调呼吸，才能流畅的唱跳。
所以，今天的训练其实并没多累，让她觉得困倦的还是供给【水银之血】大量养分后的亏空感。
只能说，它吞噬的魔力量大到有一种强度的美感，夏绿蒂上午刚把自己的大半魔力送了过来，结果训练途中就给消耗完毕了。
楚元卿躺在床上，她勉强支楞起精神，在和小偶像们的微信群聊里发了一句“困了，睡一会儿”，就转身裹上被子，阖上了眼眸。
只是，在意识昏沉前，
唐琉璃有些落寞的表情，和见到电话来电时的反应，都如回放般在脑海里徘徊，形成令人在意的心结。
“等睡醒后，得找织梦问一问才行。”
纯白魔女心中低语，意识随之陷入昏厥。
然而，这仅是表面的入睡，她现在的睡眠，只是将维系日常生活的注意力，全部加注在提灯里，加速对愿力的转化，以提供【水银之血】的改造。
至于休息？17年来，她能休息的时日屈指可数。
今日也不过是昨日的重现罢了。
...
...
时间流逝，教堂的钟声悠扬，几只白鸽振翅飞起，掀起枝桠婆娑的声响，路上的影子也在愈发暗沉的天光中被拉得老长。
女孩身穿印着向日葵的黄色卫衣，她带着兜帽，乌黑的发丝从中流泻，正蹲在喷泉旁用面包屑喂鸽子，漂亮的脸蛋上露出有些泄气的可爱表情。
“根本就不知道夏绿蒂姐姐会喜欢什么东西嘛！”
时间已经不多了，按照约定，大家两天后要前去对方的故乡，参加小镇上专门为夏绿蒂准备的节日庆典。
楚望舒当然得准备生日礼物。
哪怕夏绿蒂不是她的家人，就凭对方初见时送了昂贵的礼物，自己就得进行回礼。
更何况，她对夏绿蒂的观感，混杂着偶像、妈妈、姐姐、好朋友、知心前辈、魔法老师……重重BUFF，是绝对不能随便敷衍了事的。
小棉袄丝毫没有松懈的打算，她打定主意，一定要送出会让对方发自内心觉得高兴的生日礼物，作为夏绿蒂姐姐这么宠自己的答谢。
所以，这些天以来，她完成训练后回到城堡，几乎每次都会找机会独自悄悄溜出来，逛萨尔兹堡的各种店面，想要买到合适的礼物。
可惜，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夏绿蒂太过亲切可爱，以致于感觉送什么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都可以，但又因为她的气质极为闪耀，也不缺什么饰品，使得有种送什么都很普通的感觉。
楚望舒一开始还担忧过预算，还想过要不要悄悄找织梦兔预支一下魔法少女的工资卡，只不过到后面就觉得预算不是问题。
毕竟，盲目的提高预算，和送有钱人奢侈品当礼物一样，没什么意义。
小棉袄叹了口气，她摸摸鸽子的羽毛，莫名开始怀念起小蝴蝶的手感，她觉得紫罗兰那样叽叽喳喳的提灯妖精，肯定能给出许多很棒的建议。
“嗯，要不要问问大家会送什么呢？”
“但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应该不会这么纠结吧。”
楚望舒的心情低落，她觉得这次礼物大作战，肯定又要以失败告终了。
但说起来，夏绿蒂姐姐的礼物这么难送，那爸爸面对和对方性格如出一辙的妈妈，是不是也这样为难过呢？
等等，对哦。
小棉袄恍然大悟，她突然站起身来，卫衣上的向日葵在余晖中闪闪发光，引起的动静吓跑了身旁的几只鸽子，自言自语道：
“爸爸肯定知道妈妈喜欢什么东西。”
“我只要参考一下，说不定就有头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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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呜呜呜，好想玩帕鲁，可是要码字，悲伤。
第一卷 : 292.魔法少女的盛宴，陆续曝光的真相。（5K）
夜色沉沉。
楚元卿睡醒时，已是晚上八点，她慵懒地起身，赤足趿拉着拖鞋，雾气朦胧的眼眸瞥向阳台，窗外是一番美好的景致。
山峦、河水、锁桥、城镇绵延出的斑斓灯火，微微晕亮夜色，又远不如海都那样盛大，仍旧保留了黄昏过后的朦胧。
奥地利的自然风光很好，不论是走在维也纳的多瑙河畔，还是游荡在阳光明媚的老城区，都有种时光变慢的滋味。
楚元卿调节着呼吸，她舒展着鲜活又美好的肉体，在伸懒腰的须臾中，以血氧感受四肢百骸，进而操控魔力，细致到细胞深处。
纯白魔女垂眸看向柔嫩的纤手，她重新掌控了这具被【水银之血】改造过的身躯，理解了目前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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