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请让我单推吧！ 第321章

　　楚元卿说完，没等梁笑笑回答，随手把血晶抛向对方。

　　于是，其内的魔力直接嗅到了对方【心之茧】中的纯白余晖，锚定了具体的意识海坐标，瞬移其中，扎根入驻。

　　下一秒，纯白的光海在月色中无限膨胀，辐射到灵魂之外，淹没了整座房间……

第一卷 : 301.支配，觉悟，夏绿蒂的预言。

　　你还记得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滋味吗？

　　梁笑笑不记得了，她想不起襁褓时的事，只记得那失望、嫌弃、甚至异化成憎恶的目光，属于妈妈的温柔，似乎是只出现在课本里的桥段。

　　但在血晶落入【心之茧】，刹那沸腾的光海吞没了灵魂。

　　那不同于【提坦之权】给予麻醉般的解脱，银华般绮丽的魔力，正在浇灌茧中的闪耀，鼓动着它的纯度持续拉升，开始治愈着被灾气啃食的部分。

　　哪怕无法完全剥离灾气，可残缺受损的灵魂，仍旧在对方的恩典中恢复完整，让随着感知和精神愈发通透明澈。

　　少女沉溺在柔软的怀抱中，她被温暖簇拥，被爱意包围，仿佛在摇篮中握住妈妈的手指，见到了对方盈满期许和欢喜的目光，体会到作为子女的安心感。

　　那份神爱世人，包容万象的温柔，如同在铸出隔绝死亡的墙壁，又在其中塞入云海、蜂蜜、糖果，还有香料，要让你明白世间的一切美好。

　　意识海里，茧丝无限蔓延，延伸到了每一处角落，纯白的闪耀化作养料，硬拽着这一平凡的灵魂持续升华，进化到不属于它的领域。

　　如果说，她之前能构建【心之茧】是基于楚元卿产生的巧合，是纯粹依靠气运和努力，勉强跨过了天赋的门槛。

　　那现在，这份馈赠的化学反应，就在变相拉高她的天赋，赋予自己就能构建【心之茧】的资格。

　　梁笑笑如梦初醒，她回味着身体里还未散去的温暖，秀气的脸蛋上遍布泪痕，染上灰白的发丝也褪尽如枯草的质感。

　　林宝儿不自觉地嘟哝道：

　　“简直……就和妈妈一样。”

　　陈亦凝看向自家青梅仿佛被闪耀灌满的可疑神情，迅速消灭脑袋里浮现的思绪，马上拽着姬书竹就往后撤，吃醋地捏了捏对方的腰肉。

　　阮梧桐深呼吸一口气，小声吐槽道：

　　“我好像能理解为什么你的这么多妈妈粉，会逐步扭曲变质成女儿粉了。”

　　楚元卿选择性忽略这些小家伙的反应，她咳嗽几声，又捏了捏梁笑笑柔软的脸蛋，提醒这孩子回神后，笑着继续说道：

　　“笑笑，你现在有两种选择。”

　　“一是用我给你的血、魔力、闪耀，持续的洗礼掉身上的灾气。”

　　“这个方案下，你大概用一个月就能将灵魂和血肉中的灾气洗涤干净，恢复原本正常人的生活。”

　　林宝儿露出喜色。

　　大小姐也顾不得吃醋，没再欺负编舞师小姐。

　　阮梧桐喊了声好耶，又连忙捂住嘴巴，不想打扰这个关键的时刻。

　　姬书竹松了口气，用理性看待这件事，比起被监视、收容、关押、处决等等凄惨的未来，恢复回正常人简直再好不过了。

　　楚元卿垂眸看向林宝儿，她也摸摸这孩子的脑袋，慈爱地说道：

　　“这一点，我也能帮宝儿解决，你们两个人都能回归正常。”

　　林宝儿有些害羞，又有些贪恋对方手指的温度，她已经完全能理解笑笑为什么会对楚元卿感到憧憬了。

　　梁笑笑恢复冷静，她迟疑地问道：

　　“那代价呢？”

　　楚元卿停止撸小动物的动作，她直白道：

　　“代价就是，你的【心之茧】会破碎，不论是你当下机缘巧合掌握的灾厄力量，还是魔法少女，都将和你无缘。”

　　“艾丝翠德应该告诉你们《闪舞》企划的部分秘密了吧？从结果上来讲，你注定会在后续被淘汰。”

　　“因为……【燃料】、【灾壳】、【魔女】都会对你关上可能性的大门，而未来出道的队伍里，是不允许有纯粹的普通人存在的。”

　　陈亦凝主动走进房间，她认真道：

　　“比起灾化暴走的结局，这点代价根本算不上什么。”

　　“笑笑，你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在解决了，就算没办法当偶像，以你后续的热度，也能来云澜集团旗下当艺人，不会再受到那些束缚。”

　　陈亦凝本来不想把这件事翻到台面上，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自己，和朋友之间的感情，一旦参杂进利益关系，就注定会变得不自然不纯粹。

　　可同时，她知道笑笑有多想改变命运。

　　如果变回普通人的代价，是注定退赛，没办法一路高歌，进而摆脱那份黑奴合同，那以她大概率会选择拒绝。

　　因为这样活着，远比死亡还要窒息。

　　楚元卿也补充道：

　　“陈亦凝完全不用出手，凭借你这次讨伐灾兽的功劳，《闪舞》在这方面打声招呼就能解决。”

　　事实上，纵使没这档事，某位超级AI在梁笑笑扛过数次梦魇回廊后，就打算补偿给对方这样的便利了。

　　梁笑笑唇瓣翕动，张口想要说话，却没能说出口来，她讶异的怔住了，为自己的犹豫。

　　好奇怪，怎么会犹豫呢？和绝大部分的参赛者不同，她是被父母卖给公司的，会去学习唱歌跳舞也好，来参加《闪舞》也罢，都是被公司的安排。

　　梁笑笑对偶像没有多余的看法，她只是仅有这一条出路可走而已，真论起个人的愿望，她更想继续回去读高中，考大学，再慢慢思考未来。

　　现在只要点头表示愿意，她完全能一边当艺人，一边去学校读书，过上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真当这一道路摆在自己的面前，内心却泛起了浓重的不舍。

　　梁笑笑舍不得真心对她的队友，也舍不得站在舞台上的滋味，如果离开了大家，她重新找到的归宿，又将归为虚无。

　　而最更重要的是，她没办法安心的看着熟悉的朋友们，一个一个成为魔法少女，踏上对抗灾兽的修罗之路。

　　少女对上纯白魔女的目光，她深呼吸一口气，认真问道：

　　“小卿，能告诉我第二种选择吗？”

　　楚元卿抬眸看向这孩子的面容，她从中看到了稚嫩的萌芽，那是理解失去、熬练苦痛、直面恐惧后，仍旧选择朝前走去的勇气。

　　纯白魔女瞳中的鎏金褪尽柔和，仿佛绽开玫瑰色彩的岩浆，她像是深爱世界的神明，变成了掌握大权的帝皇，直视着梁笑笑的目光，轻声说道：

　　“真好，我喜欢你的眼神。”

　　“既然继承了我的血和光，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梁笑笑没能说出话来，她的灵魂剧烈颤栗，血肉中的灾气都在注视中恐惧哀嚎，源自本能的压迫感，几乎颠覆了楚元卿在心底的印象。

　　林宝儿稍微共感了几分，就摔倒在背后一脸茫然的阮梧桐身上，她眼眸涣散的深呼吸，不敢回忆方才感受到的滋味。

　　那是展现冰山一角，就足以让人臣服，犹如太阳的煌煌威严，艾丝翠德给的视频里完全没真人万分之一的恐怖。

　　楚元卿……真的是什么单纯的魔法少女吗？

　　这种压迫感，根本不是依靠随便得来的力量能重现的吧？

　　至少她觉得，就算队长以后强大到能用魔法摧毁一座城市，也不会有这么恐怖的气场。

　　楚元卿倒不是故意想吓小朋友，只是最近操练小瑜的习惯还没扭转回来，她及时扶住了梁笑笑的手臂，露出歉意的笑容，继续说道：

　　“第二个选择，驾驭灾兽的力量，以特殊的身份充当【灾壳】的职位，并且和其余魔法少女一同作战。”

　　梁笑笑的意识海里，白光仍旧洗礼着灵魂，她依靠这份温暖，勉强将卿宝的恐怖扭转成了妈妈的威严，以此缓过生理性的颤栗。

　　少女调整呼吸的节奏，缓过劲后，露出惊喜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灾壳】是什么？还有，我真的能和大家一同作战吗？”

　　虽然这部分的常识，艾丝翠德在飞机上已经全部讲完了，但她那时在医用休眠舱里睡觉，对此几乎一无所知。

　　阮梧桐闻言，眼眸亮晶晶地举手回答道：

　　“我知道我知道，【灾壳】就是过滤器哦，和魔法少女不同，她们的【心之茧】是由灾气构建的产物。”

　　“所以，在发动闪耀魔法的过程中，她们的【心之茧】能汲取其中的负面部分，抵达提纯闪耀，为队友保驾护航的作用。”

　　陈亦凝满意的颔首，背得和教科书一样标准，不枉她让艾丝翠德逮住这个笨蛋多念了十几遍。

　　队伍里目前的【灾壳】定位，抛开笑笑之外，只有阮梧桐一位，她是借助开发室踏足的心流领域。

　　艾丝翠德说过，阮梧桐也是有概率成为魔法少女的，可前提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舞台，将【心之茧】的根基净化到只剩魔力和愿望。

　　只是这个过程太慢，短时间几乎没可能。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能成为【灾壳】的孩子，都是具备【魔女】潜质的，但考虑到局势的问题，官方只能把她们归结于“没天赋的人”。

　　而【燃料】的定位，其实比【灾壳】高，她们属于不依靠灾气，踏足了心流领域，却迟迟没能构建唯心器官——【心之茧】——的类型。

　　林宝儿目前就是这个状态，她凭借自己的意志，踏足了心流领域，能为舞台进行超出常理的增色，只是天赋没那么好，一时半会儿无法结茧。

　　所以，现阶段《闪舞》里能成为【魔女】的，都是放眼全球都站在金字塔尖的天才。

　　梁笑笑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那我确实能胜任【灾壳】的位置。”

　　楚元卿继续说道：

　　“理论上，只要让你【魔女】的部分，始终比灾兽的部分强大，亦或是完美持平，就能在安全的阈值下，驾驭这份力量。”

　　“这一点并不难，只要锻炼体魄、修行意志、增幅灵魂，再辅佐持续的舞台、我赠予你的魔力，就能轻易让【魔女】的部分压倒灾厄的力量。”

　　梁笑笑目前持有的力量太弱小了，E级灾兽的那点权重，翻上千百倍才能和那滴血里的魔力持平。

　　如果止步于此，完全不需要楚元卿做任何事情，甚至放任对方吞噬几千枚E级【灾种】都无所谓。

　　“但是笑笑，你得明白，灾兽的力量会被对策局认为不可控是有理由的，越是朝上攀爬，你需要的魔力也会翻倍得多。”

　　“而且，这种战斗方式太过粗糙。”

　　“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说魔法少女是用1单位的魔力去战斗，那你就是在用1单位的魔力，去压制0.9单位的灾气，在动荡变化的平衡中，挤出不到1单位的力量。”

　　梁笑笑若有所悟，她试过用这种方式战斗过一次，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喃喃道：

　　“所以，小卿你的意思是，这种方式的利用率和性价比太差了，并且回报率和风险完全不成正比？”

　　“尤其在我不是魔法少女，想增长魔力原本就很困难的前提下，如果不发挥出1加1等于2，甚至大于2的价值，以后也很难跟上团队的步伐。”

　　楚元卿讶异地抬眸，她奖励般摸了摸笑笑灰白色的发丝，瞥了眼对方红透了的耳垂，笑着说道：

　　“嗯，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同时，灾兽的力量是多变又奇妙的，喷火、精神操控、血肉拟态、物质创造、躯壳特化……就和魔法一样繁多。”

　　“笑笑，你掌控的灾兽力量，源头来自基地最底层的【灾种】，经过筛选调查后发现，对应的是能力是拟态，属于最底层的能力。”

　　“而你吞噬了中岛公园的那头E级灾兽，根据视频的分析和观察，应该是类似力量强化的能力。”

　　“理论上来讲，你现在已经掌控了它，而合并这种能力的代价，就是瞬时膨胀无数倍的畸变效率，灾化暴走。”

　　梁笑笑恍然，怪不得她那时会暴走，原来除却灾气增长外，最关键的是合并了另一种灾兽的能力吗？

　　陈亦凝听明白了，她说道：

　　“魔法少女能以【心之茧】，乃至未来会盛开的灵魂之花，学习各种不同的术式来变强。”

　　“但是笑笑反而更简单粗暴，吞噬其余灾兽，就能合并对方拥有的能力了吗？”

　　楚元卿指正道：

　　“粗暴是粗暴，但其实一点也不简单，每融合一次能力，灾气内的基因链条就会补全优化，进而更加难缠。”

　　“如果对标一下，那就是魔力境界了。”

　　“【盏】、【池】、【川】、【海】、【克莱因】，同数量的魔力，【川】境的1滴魔力，就是【盏】境的一片大海。”

　　梁笑笑的反应很快，她举一反三道：

　　“所以，需要选择性的挑选能力搭配，去操控能力进化的方向，再去进行最大效益的吞噬，防止无意义的升阶。”

　　“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我想进阶，很难让魔力的涨幅，保持和灾气一样的步伐吧。”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她有【魔女】的本质，却没【魔女】的全部，没办法和魔法少女那样，走【点灯】、【花开】、【满开】的路子，水到渠成的进阶。

　　而让灾气进阶，只需要吃吃吃，以对策局的资源，她或许几天就能吃到堪比队长级的灾气了，完全是天差地别的效率。

　　这么一看，她不论从泛用性、可控性、可塑性，甚至是性价比，都远不如魔法少女，却还要担着极大的风险，对策局想处决她完全合情合理。

　　楚元卿的神情平静，她淡淡道：

　　“所以，你需要支配。”

　　梁笑笑茫然道：

　　“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