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楚元卿念此,感受【永恒交织的命途】带来的权柄,将魔力置换成小樱花的颜色,注入纸鹤御守,尝试了一下效果后,心底有了思绪。
其实在送完夏绿蒂那枚婚戒后,她就在想过时间不多,自己不能厚此薄彼,应该也给小玹、琉璃、弥生都锻铸一枚不一样的婚戒。
只是送的比夏绿蒂的那枚差,多少显得太过偏心,而要想锻造出同样级别和心意的戒指,又不得不借用【心之锻】,显得小樱花太过苦主,还容易失去惊喜感。
所以,待在理想国的那段时间,她悄悄温习了忘光光的炼金术,借助神圣智体推算了许多构思。
现在能借用小樱花的【命途】,应该可以正式实施了,就是还缺不少的灾骸,好在莫比乌斯环的印记还在,随时能通往对策局放在异空间的宝库,取用其中的珍贵素材。
楚元卿想到这里,也不睡觉了,她通过莫比乌斯环的空间门,钻进魔法对策局的宝库,争取赶在夏绿蒂回来偷袭之前,选出一些有用的灾骸。
另一边,某只未成年的年轻妈妈,还在抱着自家又香又软的女儿,讲述着过去的冒险故事,丝毫不清楚丈夫已经在为其他的女人制作定情信物了。
楚望舒听得津津有味,却由于习惯了早睡,还是阻挡不住困意,眼皮开始耷拉下来,可爱的脸蛋也迷迷糊糊,她逐步陷入如棉花柔软的梦乡。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上条世界线的末日,见到了还年轻的父母,在他们的教导下,完美掌控力【人之子】的权柄,又回到二周目大杀四方。
而奇异的是,梦里的她遗忘了【勇者的祝福】、【终末的祝福】、【群星的礼物】,一路只依靠【灾群的眷顾】,就收复了所有的灾兽,兵不血刃的拯救了大家。
这一切似乎都十分美好。
只是恍惚中,如胚胎破壳的基因序列随之蠕动,灵魂深处的向日葵,泛起几缕如太阳,似爱心的纹理,潜移默化的干涉着意识,又时刻被苍蓝的辉光吞噬。
小棉袄对此一无所知,可在梦里的某个刹那,她一道盈满违和感的念头转瞬即逝。
那就是……
为什么她还没把关于【人之子】的事,告诉给爸爸妈妈呢?
第一卷 : 366.闪耀的命途,向日葵,赢回所有。(5K)
次日,伴随着第一缕阳光落入枕边。
小姑娘浓密的睫绒颤了颤,她用白嫩的脸蛋蹭蹭枕头,迷糊糊的抱住被子,却感觉抱到了更软乎乎的东西。
那不像是妈妈的腰肢,仿佛某种毛绒绒的动物,拥入怀中的感触,不由令人联想起谢姐姐骑着的那只超大狗狗,只是比起德里尔,抱住的东西是很小的一只。
楚望舒的意识逐步清醒,她回忆昨夜是不是把妈妈买的毛绒玩具放在床上了,可感受着怀中毛绒绒的蠕动,思绪顿时偏向到了“邻居家的猫猫溜到了自己房间”。
女孩驱散困意,眼皮努力睁开,她坐起身来,想要把调皮的“猫猫”送回邻居家,可掀开被子一看,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只不应该存在现实里,充满魔幻的神奇生物。
这只生物看起来只比幼猫大一些,它眼眸圆溜溜,金灿灿的,隐约印着向日葵的图案,一只尾巴如云朵洁白,柔软的摇曳,镌刻太阳和爱心纹理的术式,如黄金编织的光圈套住尾巴,随之晃动。
虽然不像猫也不像狗,是充满魔幻的小动物,但它看起来确实十分可爱,正呆萌的待在楚望舒的怀里,歪着脑袋,眼眸里满是清澈的懵懂:
“啾?”
楚望舒被萌到了,她忍不住抱起这只小动物,用脸蛋蹭起对方毛绒绒的大尾巴,又开心的捏捏对方的耳朵,眼眸里闪烁星光,欢呼道:
“哇,你是我的提灯妖精吗?太棒了!超级可爱的!你是狗吗?还是猫猫?嗯~也不像呢,难道是狐狸?”
“不管了,反正一点也不比妈妈的勿忘我,和小瑜姐姐的紫罗兰差呢,我们一起当好朋友吧!”
提灯妖精歪了歪头,也欢快的喊了声“啾”,撞在对方的怀里,亲昵的摇起尾巴开蹭。
小棉袄感受着与对方灵魂上的密切联系,用指尖抚摸着妈妈赠送的宝石缎带(人造提灯),她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认真说道:
“决定了,以后你的名字就是向日葵了!”
楚望舒说完,没等这只诞生不久的提灯妖精回应,就兴奋的抱起这只小家伙,她连拖鞋都来不及穿,直接赤足跑到客厅,看向分外贤惠的爸爸,和抱住对方撒娇的妈妈,举起向日葵,骄傲的宣布道:
“爸爸,妈妈,你们看,我也有妖精了哎!”
夏绿蒂最先凑到女儿旁边,她如宝石的苍蓝眸子低垂,好奇的戳了戳向日葵的圆乎乎的脸蛋,又看向纹理归于混沌的术式光圈,疑惑的说道:
“可爱是很可爱啦,但小舒你的妖精为什么会带一个术式环出来?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不知道哎,应该能用来辅佐施法吧?”
楚望舒思考片刻,决定一起和夏绿蒂坐在沙发上,两人一边撸着向日葵的尾巴,一边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
而不远处,楚元卿刚从厨房走出,她纯白圣洁的发丝编成侧边的麻花辫,精致又透着几分稚嫩的脸蛋,在清晨的光中晕染诱人的母性。
女孩随手解开围裙,抬眸望来。
提灯妖精?
楚元卿瞥了眼外表人畜无害的向日葵,她灵魂深处的本能应激,金灿的眸光凝实了刹那,如玫瑰燃烧的星球地脉,燃烧出暴戾的杀意。
那一瞬,【人之子】内缓慢胎动的十二组基因序列,齐齐陷入沉寂,复合的权柄交织网罗,抹除因果、存在、气息、痕迹,令其余三项魔法的分支熠熠生辉,遮掩了所有。
甚至于,时光真正倒流了刹那。
纯白魔女瞳中的烈火未曾燃烧,就归于宁静,留下潋滟温柔的水光,她按捺下某种诡异的违和感,恍若未觉,粉唇翘起,露出笑容。
下一刻,
楚元卿走到沙发旁,从母女俩的怀中,把向日葵抱了过来,对女儿说道:
“小舒,先去刷牙洗脸吧?早饭已经做好了。”
小姑娘依依不舍的看向还没撸够的提灯妖精,没犹豫多久,就乖巧的颔首起身,满怀期待的跑去刷牙了。
夏绿蒂看向女儿的背影远去,她回眸看向卿宝,用契约之链建立通话,丝毫没有避讳,直言问道:
“你觉得向日葵有问题?”
楚元卿聆听着灵魂中愈发沉重激昂的开裂声,看向怀中这只眼神懵懂,来回“啾”的神秘萌物,她微微蹙眉,回味着方才的异样感,回答:
“我不知道,总觉得像是感应到了灾群的气息,时间感也好像错乱了些许,但……或许是错觉,即使不是错觉,也未必是向日葵身上的。”
如果是过去,哪怕是【灾神】用权柄隐蔽,也躲不过千锤百炼,堪称预知未来的恐怖本能。
可现在,那能一念劈开山海的灵魂境界,早在开辟出新世界后崩落坍塌,她最虚弱时连思考都会迟缓混沌,不如常人。
即使现在有修复到19%的提灯支撑,也无法常驻最基础的完全境界。
至于对灾厄敏锐到接近概念的离谱直感,固然没被诅咒强行消磨,可在记忆逐步磨损,诅咒持续干扰的当下,也未必做得了数。
现在的楚元卿,就如提不动剑的年老勇者,漫画完结后的少年漫主角,已经不再具备无敌的资格,更无法自信的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另外,向日葵的身上没有灾气,灵魂极其纯正,就是小舒的味道,它无疑是属于女儿的提灯妖精,这一点做不了假。
而既然是提灯妖精,又怎么可能和灾兽有关?
所以,那一瞬被触发的直感,就好似预兆着自己愈发衰弱后,开始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夏绿蒂担忧的看向楚元卿,她给予对方安慰的拥抱,又在腰肢贴在向日葵时,动用【虚饰】的判定检查了一番,得出无害的结论后,回答道:
“我相信你的直觉,那一瞬的预警不会是假的,即使向日葵没有问题,小舒的身上也应该藏着我们没想到的东西。”
这句话说的很克制也很模糊。
楚元卿却还是听明白了,她和夏绿蒂对于上条世界线的记忆,都存在着极大的残缺,不论是关于【灾神】,关于灾群的本质,乃至更多的细节和过程,都有许多是空白的。
而这,恰恰来自真理之海的修正力,祂或许不存在意识,却拥有一套自行筛别的机制,越是对【灾神】不利的信息,就越是会藏得极深。
最容易发现的一个征兆,她、琉璃、小玹、弥生、夏绿蒂,一共五人商讨拼凑出的信息里,也凑不齐十三位【灾神】的具体信息,基本都是重复的。
【赫尔帝】、【尤弥尔】、【盐之王】、【太阳纪】、【天之御中】、【奈尔伽尔】、【卡俄斯】、【旧约】。
这八位【灾神】就是已知的全部。
看似很多,可祂们具体的能力和弱点,要么很模糊,要么干脆想不起来,亦或是核对起来有相违的地方,等同抹除了二周目的信息优势。
综上所述,夏绿蒂的意思是,这次的预警并非空穴来风,她们有概率是在真理之海的修正中,遗忘了关于女儿的关键信息。
而这一信息,足以和【灾神】弱点并列,甚至更加重要,所以才会被如此极力的掩盖。
楚元卿试图回忆关于小舒出生,乃至出生前一段的记忆,可不论怎么思考,都只能留下模糊的印象。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女儿出生时,十三位【灾神】都被讨伐了,群星的概念——星球本体、外围星系——则由于灾群的反噬,处于瓦解状态,进入灭亡的倒计时。
此后,夏绿蒂的【送葬】等同是推了一把,才让波及宇宙范围的世界线——时间与因果之轴——都迎来终焉,不留痕迹。
可……
到底是为什么会生下小舒呢?
楚元卿知道,里面有一部分,是夏绿蒂为了让自己有个活下去的理由,至于有没有其他理由,或许有,或许没有。
但不论是她,还是夏绿蒂,都不记得了。
楚元卿撸着在怀里蹭来蹭去,一直摇曳尾巴的向日葵,她沉思结束,用契约之链回道:
“即使是一种可能性,但涉及小舒,依旧要谨慎看待,待会儿问问这孩子最近有觉得什么不对吧。”
“另外,我会问问织梦兔,在几分钟前,海都境内是否爆发了灾厄事件,如果能精准的对上时间,那或许只是我的直感应激了。”
虽然理论上在【纯白】崩塌前,十三【灾神】无法从胚胎破壳,只能蜷缩在禁地里,以极其低效的方式辐射权柄。
但......
理论只是理论,曾经讨伐【灾神】的道路上,大家遭遇过太多超出状况外的危机,多到记忆空白了大半,类似的事都数不胜数。
反之,琉璃也就用不着反复轮回那么多次了。
而且,连【灾神】权柄都一一忘却的自己,又怎么敢确信对方没有别的手段作怪?
楚元卿有些疲倦,她逐步开始力不从心,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按照预期的那样,用这条命去创造出最大的价值。
时间太少了。
即使有理想国的半年缓冲期,如笑笑这样的孩子,反复在镜之塔磨练了数万条命,依旧成长不到能传承衣钵的程度。
这样一来,又有多少人,能在【纯白】崩塌之时,有资格承载来自一周目的赐福?
“爸爸,我刷好牙啦!”
思绪被打断,
楚望舒分外活泼的走回客厅,她看向撸着自家妖精的爸爸,拿起手机,拍下这幅场景,满意又自豪的说道:
“虽然向日葵很可爱,不过还是被爸爸抱着的时候,更能显出它的魅力呢。”
楚元卿不知道小棉袄暗戳戳的夸自己可爱,她如放生小猫小狗一样,把向日葵放在地上,任由对方一溜烟的跑回女儿身边转圈圈,说道:
“暂时不要把它拿去发微博哦,先一起吃饭吧。”
楚望舒闻言,乖乖坐在饭桌,她先用筷子撇了一点培根,喂给坐在大腿上的向日葵,见到对方吃下去后,顿时开始理解弥生姐姐喜欢投喂爸爸的兴趣。
小姑娘投喂了一会儿,突发奇想的看向父母,说道:
“向日葵长得很像动画片里的周边玩偶哦,让它陪我玩123木头人,再一起拍照的话,大概率会被粉丝当成玩偶的!”
夏绿蒂若有所思的颔首,很不靠谱的赞同道:
“确实哎,把合照发上去让粉丝找细节,也是一种有趣的恶作剧吧?”
“应该会很好玩,干脆让我来帮小舒和向日葵拍照好了。”
纯白魔女的神情平静,她一边拿出三颗方糖,放进夏绿蒂的咖啡杯里帮忙搅拌,一边说道:
“提灯妖精刚诞生时,几乎是一片白纸,紫罗兰和勿忘我都是由【织梦】担当早教老师的。”
“这几天出去玩时,你可以把向日葵放在家里,我会安排让【织梦】给这孩子上课。”
楚望舒没多想就答应了。
虽然生出过带着向日葵一起出门玩的念头。
但仔细思考,出门后光是享受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光都还不够呢,哪里有空一直照顾向日葵。
而且,勿忘我和紫罗兰的性格也都很可爱,后者还比小瑜姐姐更聪明更靠谱,多少能代表【织梦】作为老师的含金量,把向日葵交给对方很值得放心。
楚元卿安排完某只AI观察监视后,便不再多提向日葵,转而和往常一样,提及今日的游玩规划。
夏绿蒂也积极的参与进去——她是真的很想玩——随口就列举了许多活动,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能用时空术式,瞬移到东煌联邦的其余地方游玩。
楚望舒则是立即打断了这一话题,若是游玩的地方不限定在海都,她生怕妈妈说着说着,就要拉着爸爸和她一起去北海道,到弥生姐姐的家里做客了。
这不论怎么想都超级奇怪的吧!
半小时后,一家三口吃完饭,准备出门。
楚望舒把向日葵放在沙发上,又把“装着”【织梦】的平板放在对方眼前,淳淳教诲了一番,过足了小老师的瘾,才播放起了“网课”。
楚元卿看向越来越活泼的女儿,眉眼温柔,露出笑容,她刚想催促对方快点穿鞋,却倏地蹙眉,大脑一阵空白,感知到一阵致命的幻痛。
下一秒,体内的【水银之血】剧烈蒸腾,一如川流的魔能粒子,在须臾中转换命途,闪耀的翡翠光辉随之绽放,转瞬间就被抽离。
轰隆隆隆,天空边裂开一角的罅隙,盛放着权与力的【理想乡】在这一时刻及时复苏,大量的魔力洪流随之降落,灌注在身躯当中,才续上了莫名被抽空的魔力。
楚元卿还来不及思考缘由,源自真理之海的诅咒,就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在灵魂中轰然咆哮,剧烈胎动,将她拉进幻境。
恍惚中,簌簌的雪粒坠落。
目之所及,皆是不染尘埃的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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