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巫真仪负责安插、监测福龙镇内的耀石基座,对《闪舞》的内情有多了解,她这时本该去看直播的。
但好巧不巧,6年前的9月21日,正是战友牺牲的那天。
今天是她们的忌日,那都是很喜欢笑的孩子,她自然想在更明媚的天气过来探望。
山路崎岖,步步攀爬上去,却像是一场洗礼。
巫真仪的记忆翻卷,她的爷爷是制作傩面的非遗文化传人,曾以为上完大学后,或许会回去那座古镇,传承下这份手艺。
而回首望去,一路跌跌撞撞走来,记忆里纷飞的全是狰狞、血腥、苦痛的画面,那些欢快的、闪耀的、珍贵的,都无法被触及,一旦打开就如火炭塞进胸腔,满溢肺腑,滚烫得让人流泪。
那张年幼时,爷爷所赠的傩面,已在战后创伤导致的记忆混沌中,失去了色彩和形状。
仔细回忆,关于傩面最近的记忆,停留在了爷爷的葬礼上。
山路走尽,手中的香只剩一捧清灰,她从铁盒里拿出一根万宝路,蘸了蘸香灰,点燃后放进嘴里,站在大圣庙前,吸入肺腑,眼底朦胧。
女人站在台阶的终点,回望着崎岖的山路,如和老友聊天,轻声自语:
“快30岁了,和你们这群笨蛋一样,还没结婚。”
“被爷爷知道了,会骂我吧。”
巫真仪从兜里拿出一张电影票,把它放在台阶上,静静的看着它被风吹走后,说道:
“你们知道吗?那场战役被拍成了电影,用的是你们的样貌,电影我去看了,和你们猜的一样,影院里好多人哭。”
“我没哭,只是在想,原来才过了6年,就让我快忘记你们的模样了,时间真可怕啊。”
话语揉碎在风里,无人聆听。
但若是存在山鬼,这些话或许也能带到吧。
巫真仪琐碎的说了许多,等到手里的万宝路抽完,才收住话匣,原地沉默许久,才拾级而下,准备回到办公室,去看东煌赛区的直播。
而没多久,鼻腔中倏地盈满熟悉的味道。
那如烧焦的羽绒,焚烧的硫磺,在神经元中传递厌恶,让大脑骤然预警。
“灾气。”
巫真仪利落的扯开绷紧的领口扣子,她神情平静的折步回身,越过阶梯,一边翻折袖口,一边操作手机按下预警,就这样怀揣着平静的、如冰水的情绪,走近大圣庙。
庙堂深处,被供奉在香台前,色彩斑斓,古朴沉寂的大圣像正在缓缓皲裂,那孙猴的神态愈发灵动,雕刻的瞳孔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如火焰燃烧,尽显愤怒的狰狞兽瞳。
下一刻,无尽的胎发钻出外壳,鲜活的血肉膨胀,漆黑的毛发猛烈须张。
齐天大圣,活了过来!!!
那台前插满香火的铁鼎被轰然掀翻,端在两侧的小石猴摔翻在地,连带着刻上“通天大圣”、“齐天大圣”的两座石碑一同破碎。
漆黑的孙猴膨胀着身躯,一如仙神传说里的法天象地,将身上的束发紫金冠、锁子黄金甲、藕丝步云履全部崩裂撕碎,仿佛褪去了束缚的外壳,肆意的撑破屋檐,咆哮怒吼。
无数翻飞的香火、碎石、木材、浓烟,在烈风中滚滚回旋,那自火眼金睛溢出的流焰,将这座庙的残骸收拢熔炼,形成斑驳又庞大的定海神针。
巫真仪烦躁的把烟盒丢开,她拿出怀表,凝视着这一幕,低语道:
“【三清】的力量,又溢出防线了吗?”
【三清】,这尊扎根在大夏国本土的大恐怖,具备着种种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的大神通,其中最让她们吃尽苦头的,正是这份炼假成真的力量。
对策局猜测,【灾神】之所以能以他们所熟悉的文化形态降临,很大概率就是通过【三清】的权能进行粉饰。
【三清】本身,更是能以本土文化,窃取人心与文明底蕴,从虚空中练其神通,创造眷属。
上次的禁区暴动,【三清】险些复苏了半座天庭,若非18位魔法少女死战不退,临终前纷纷【散华】,将本命魔法推至极限,阻碍了这次大型的炼假成真,一举把禁区打回原位,大夏的百亿人口未必能剩下多少。
——“不能让它逃走。”
——“否则,【三清】将会活化更多的神话存在。”
怀表翻开,蒙上尘埃的提灯宝石随之悬浮。
巫真仪一把将之握碎,手中攥出赤红的流火,令之随风见涨,构建成手中的长弓。
不稳定的魔能,至多构建出魔装的一部分。
这把曾击穿云霄,撕裂天庭宫殿的长弓,已是她最后能用的术式了。
哪怕残缺,也可堪一用。
巫真仪轻轻呼吸,她直视着那双凶戾的火眼金睛,红棕的眸子熊熊燃烧,就这样忽略魔能于身躯紊乱的苦痛,强行驾驭这份如流沙逝去的力量,扯着嘴唇,一字一句的低语:
“你,不是齐天大圣。”
漆黑的大圣垂眸看向这只蝼蚁,手中的如意金箍棒,犹如推到的巨柱,暴力的破开热障,以纯粹的力量、速度,打出震碎耳膜的冲击波,棍锋直指这位拉开弓弦,不躲不让的蠢货。
...
...
同时间,一如【三清】,其余【灾神】禁区也在封印减弱,逐步复苏,越发自由的当下,齐齐用各自的手段,撕毁着这份脆弱的和平。
纯白的高墙愈发虚幻,它如缓缓消失的海市蜃楼,俯瞰全球的动向,已无法在发出言语。
而此刻,位于东煌联邦的边界线,一座被孤立在冰川深处,近乎与世隔绝的岛屿。
这里通体由黑色熔岩组成,只是外壳被冰层覆盖,海岸的地势陡峭,东边的冰川格外得多,没有常住居民,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捕鲸站,和自动气象站。
海岸边,
巫女蹲在礁石旁数着寄居蟹,她歪头看向旁边凑过来,仿佛在陪自己一起数数的企鹅,惊奇道:
“小卿,这里的企鹅比萨达的那边可爱哎!”
纯白魔女坐在一边,她身穿厚重的御寒服,被白绒簇拥着的脸蛋更显小巧可爱,那双鎏金的眼眸焦距涣散,闻言后才慢慢回神,认真道:
“我们要等的不是企鹅,是鲸鱼,或者鲨鱼也可以。”
“总之,必须要有条鱼载着我们去赤红极境才行。”
虽然花了最后剩下的钱,报名参加了科考队的行程,以他们的路子抵达了这座世界地图上,距离赤红极境最近的地方。
但剩下的路,仍旧得慢慢走。
而对于曾给一堆海洋动物开过音乐会的卿宝来讲,用歌声来换一张门票,就是最智慧的解决方法!
第一卷 : 423.光会指引前路,齐天大圣会来吗?(4K6)
大风呼啸,让日轮的辉光都变得冷冽。
海边的礁石与漆黑的熔岩,共同谱写出暗色调的滩涂,远边的浮冰缓慢游弋,呈现出透亮的蔚蓝,一群被灾气异化后,从温水带迁移来,不再畏惧严寒的寄居蟹群,穿梭在冰层之下,时而吐着泡泡。
巫女拍拍旁边小企鹅的脑袋,侧首望来,吐槽道:
“小卿,你以为是在马路上拦计程车吗?等一会儿就会有鲸鱼主动游过来给你坐?”
哪怕是纯白魅魔,也没办法在不被看到的情况下,随便魅惑小动物当劳动力!
巫女抱起小企鹅,理直气壮的提议道:
“肯定要用音乐来把小动物都诱骗过来,再慢慢挑坐骑呀。”
楚元卿精致可爱的脸蛋满是迷惘,一会儿后那双鎏金的瞳中才掠过恍然,她迟钝的点了点下巴,粉唇有大半随之藏在衣领里,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颇为呆萌。
巫女放下小企鹅,凑近过来,担忧的伸出指尖,戳了戳卿宝软嫩的脸颊,又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自从昨天禁区活化,【灾神】暴动后,小卿的精神又开始变差了。
虽然对方不说,但回光返照所营造的健康假象,明显随着赐福的流逝,开始不复最初。
那和正常人感受相同滋味的奇迹,也已然步步削弱。
楚元卿会变得呆,只是因为她在以自己的方式,挽留住最后的精气神,为之后要面对的事积蓄能量。
巫女摸摸楚元卿的头,她眉眼弯弯,温声提醒道:
“乖,拿出吉他,我们一起唱歌。”
楚元卿没表达被当成小孩子的不满,她困倦的揉了揉眼眸,把乐器盒放在大腿上,开始翻找起空间。
最后花了两分钟,才在贴满pure white照片的粉色小餐车里,找到了依靠在吧台的吉他。
巫女仔细打量着卿宝怀中的吉他,她眨了眨眼,认真指着多出的那根弦,说道:
“小卿,你拿错了!这是神奈川的那个辣妹送你的贝斯!”
楚元卿仔细打量了一下,她有些迷糊的神情恢复了几分清醒,略显羞耻的抿了抿唇瓣,立即把贝斯塞回餐车,在另一边的隔间找到了吉他。
遂后,不待巫女多说,指尖扫弦,清哼着旋律,开始歌唱。
世界是残酷的,但音乐依旧美好。
从琴弦弹出的音符乘上云朵,又轻轻的滑落在冰川大地,如柔软的棉花,似夏日的露水,它和站在冰面上滑行的企鹅共舞,再缓缓深入海底,招来愿意聆听这份静谧的生灵。
而仿佛有无言的默契,音符落入海底不久,便有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交叠着传播到千里之遥,谱写出婉转变换的奇妙旋律,这些始作俑者也一一上潜,翻起朵朵洁白的浪花,朝着岸边游弋。
于是,五分钟后,熟悉又陌生的海洋朋友,纷纷簇拥在距离纯白魔女不远的岸边,其中有成群结队的虎鲸家庭,正好奇的看向卿宝。
最年幼的那只虎鲸,更是从海水里顶起一只寄居蟹,如顶排球一样,让之在半空翻转十几圈,噗通一声落入水面,试图用“杂技”吸引岸边人的目光。
旁边的大虎鲸有样学样,下潜一个甩尾,把一只小海豹拍到半空,令它无助的自由落地,砸出了一朵更大的水花。
现场的画面极为有趣。
楚元卿就好似草原上的牧羊人,能轻而易举的操控羊群的动向,就这样召唤出了眼前这些生态繁多,甚至彼此互为天地的小动物们。
但从海洋动物的视角里,它们或聪慧、或蒙昧、或僵硬的意识,皆从岸边的那位人儿身上获取了温暖、母性、关爱,无师自通的共感着这份动物无法轻易理解的情绪价值。
这种洋溢在灵魂中的欢喜,是基因本能所没办法带来的东西,甚至比饱腹都来得更为重要。
所以,吉他没弹完第二首曲子,
巫女就急匆匆的让楚元卿别继续弹了,她指着不远处逐步拥挤的海面,认真说道:
“好啦,我们快挑一只聪明的大鱼坐,不然待会儿都游不出去了。 ”
楚元卿背着吉他盒,抱着吉他,一步一步走到岸边,她如游戏里的马里奥,思考片刻,小跳到冰面上,随着浮冰摇晃,又立即跳到下一块,直至前面的浮冰太小,跃不过去后,才陷入沉思。
这时,小虎鲸游弋在浮冰旁,好奇的探出黑白二色的脑袋,如人类观察着猫猫,瞅向浮冰上的纯白魔女,发出善意的叫声,很是可爱。
楚元卿蹲下来,摸摸它的大脑袋,在巫女的提醒下,她和这小家伙的家长,比划着协商,让这几只虎鲸轮班载着自己去赤红极境。
很快,聪慧的虎鲸就理解了这份含义,欢快的同意下来。
楚元卿用指尖哗啦出银白色的魔力泡泡,将自己罩了进去,她坐在里面,操控着泡泡“黏”在一只虎鲸的身上,就这样用最少的魔力解决了骑乘虎鲸的难题。
巫女用指尖戳戳虎鲸笔直漂亮的背鳍,好奇道:
“不是软的哎,明明看起来软乎乎。”
楚元卿漂浮在泡泡里,身躯保持着奇妙的平衡,她看向巫女的动作,也忍不住用指尖隔着泡泡,轻轻按在虎鲸的表皮,与之一起探讨道:
“好光滑。”
“而且,这孩子游的好快,一直按照这个速度的话,不用一周,三四天就能到了。”
巫女觉得有些浪漫,她最后和卿宝度过的时日,都会待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虽然有些枯燥,但作为幽灵的她,和作为魔法少女的楚元卿,都近乎没了作为人类的生理需求,不用担心上厕所的难题。
哪怕嘴馋也没关系,卿宝的神秘吉他盒里藏着一堆粉丝送的,迄今没吃完的小零食,餐车里的小冰柜里更放着几包香肠,加上临行前去超市扫的货,食物完全不缺,不用亏待自己。
综上所述,这就是一场很独特奇妙的历险!
巫女心中暗自颔首,前路的最大阻碍,也就是遭遇被灾化的海洋生物,而那对于卿宝来讲,只要拿出吉他弹唱几首就好了,还能算是答应给虎鲸一家的额外报酬呢。
少女念此,拍拍虎鲸的背鳍,如骑上摇摇车的大学生,开心看向浪花折跃间,格外蔚蓝澄澈的天空,大声道:
“出发!”
虎鲸闻言完全潜入水面,顿时游的更加快了,粘着在它身上的银色泡泡任由水流冲刷,依旧稳如泰山,待在其中的人儿疲倦的阖上眼眸,开始小憩。
恍惚中,意识下沉,发散的思绪,如辐照天地的星光,链接上横跨世界的奇迹高墙,以这玄之又玄的虚幻视角,俯瞰着整颗星球。
从这一视野里,能清晰看见纯白高墙的裂纹缓缓扩大,每分每秒都溢散出零星的流光。
这些救世主的“血液”洒落天际,有的会被回笼吸纳,再度融入高墙,有的却真正下坠,一如流星飞驰,再也不回。
楚元卿垂眸看向世界。
那混沌的、污浊的、充斥无序的能量波长,正如湖中扩散的涟漪,以十三座【灾神】禁区为轴,一圈又一圈的交叠、碰撞、膨胀,最终覆盖星球表侧,完成一个完整的周天。
全球的灾气浓度正在直线上升。
同时,灾群记录复刻一切的模因本能,正以此为媒介,试图洞悉、复制、掠夺群星的力量。
这个过程中,所有的魔法少女都如同被一个精密的声纳系统锁定,被灾群划分到最值得狩猎、吞噬、针对、杀死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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