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请让我单推吧！ 第467章

　　楚望舒赋予三人豁免【虚无】剥夺记忆的权限，说道：

　　“直接让大家想起来，能节省很多时间。”

　　话音落尽，思维上却似度过了极为漫长的岁月。

　　三人都是灵魂强大的魔法少女，很快便缓过劲来，捂着脑袋，神情各异，显然都以各自的视角，恢复了关于楚元卿的记忆。

　　同时，楚望舒今日的经历，也被一同灌注其中，让众人知晓了来龙去脉。

　　唐琉璃红了眼眶，她试图憋住眼泪，不想变成丢人的哭包，可泪珠还是哗啦哗啦的朝下坠，抿着唇瓣，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

　　“好险，如果没有那个粉丝的许愿术……”

　　谢清玹沉默不语。

　　假设没有这场意外，那她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忘记了楚元卿。

　　这并非情感能战胜的囚锁，纵使是母海中最为强大的【灾群】也无法抗拒【虚无】。

　　雾见弥生无法直视这半年来度过的时光，这期间过得越是幸福，当下反刍时的酸涩、歉疚、悲伤就越是浓重，但渴求寻回爱人的念头，战胜了这些情绪，她认真说道：

　　“大家觉得，这个许愿术真的是意外吗？”

　　“如果它晚来两周，没持有至高之证的小舒，即使发觉不对，在验查出【虚无】的痕迹时，也会被侵蚀到忽略这些，它来的太巧了。”

　　楚望舒眨了眨眼，她露出微妙的表情，回答道：

　　“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所以去推演了【虚无】剥离因果之前的世界线，那个粉丝姐姐，应该是主推爸爸和弥生姐的粉丝，还是最早提出你们CP的CP头子。”

　　“而许愿术的运行机制，好像是完成许愿者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愿望，那时的爸爸还没被【虚无】完全吞噬，但这个赐福又检索不到爸爸，就和BUG一样卡住了，直至那个粉丝姐姐心底彻底没了丝毫惦念后，它才恢复了运行。”

　　夏绿蒂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露出骄傲的可爱笑容，继续说道：

　　“于是，被许过愿，又不知如何完成愿望的赐福，本能的重新寻主，而奥地利当地，最吸引赐福的当然就只有小舒啦。”

　　唐琉璃大为震撼，她的惊世智慧都宕机了片刻，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为什么彻底忘记小卿后，她还能不知情的惦记半年呢？”

　　雾见弥生想了想，猜测道：

　　“应该是因为粉丝视角的缘故吧，如果她真的很喜欢卿宝，那就算忘掉对方，在面对如今火遍全球，几乎被所有人喜欢的pure white，依旧会觉得缺了些什么。”

　　“这种不圆满，是站在粉丝的视角上，才能产生的一种滋味。”

　　楚望舒无言颔首，她翻阅过那条世界线里的许玲视角，所以知道雾见弥生说得很对，就拿一个很抽象，却又极为真实的例子。

　　许玲以前是磕“雾中见卿”的。

　　而在【虚无】剥夺掉楚元卿的痕迹后，这个她亲手缔造的cp也因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其余和小樱花的各路CP。

　　此后，她下意识的想磕点关于小樱花的CP，但不论什么组合的CP又都磕不动，总感觉索然无味，根本吃不下各路太太产的粮，就和电子阳痿了一样。

　　虽然很抽象，但这确实算一种惦念。

　　毕竟，即使是【虚无】也不会闲的没事改一个人的XP。

　　可你要说许玲战胜了【虚无】，那也称不上。

　　只能说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下产生的意外。

　　谢清玹直奔主题，问道：

　　“小舒想要怎么救回小卿了吗？”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在场上辈分最小的女孩身上。

　　艾丝翠德凑近过来，悄悄坐在一边。

　　爱莉修女端着盘子，在众人身前放上一杯又一杯的花果茶，放完后，也坐在旁边，静候佳音。

　　虽然大家都很想让楚元卿回来，但涉及【虚无】，在座的有一位算一位，全原地进化成【克莱因】级的魔法少女，也无能为力。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继承了灾群遗产，救世主权能，一路开挂，即将荣登至高的小月亮。

　　楚望舒认真说道：

　　“我想再办一场演唱会，妈妈也要一起来，要全世界都能看到的那一种。”

　　夏绿蒂颔首同意，思考道：

　　“小舒，你是想借助舞台，用【心流】让所有人想起小卿？”

　　唐琉璃有些迟疑，她问道：

　　“这能做到吗？看小舒和【虚无】拉扯的过程，如果被视为挑衅，一不小心会有超多世界一起变成泡影的。”

　　楚望舒认真道：

　　“能做到的，【虚无】的禁忌从来不是谁想起了爸爸。”

　　“不如说，爸爸被遗忘这件事，只是【虚无】吞掉爸爸的副产物。”

　　“正常来讲，就算全世界都想起爸爸，【虚无】这种规格的根源也完全不会在乎。”

　　很简单的道理，她们所处的世界在母海里连泡沫都算不上，全人类叠加起来的声音，别说和夏天的知了比，连尘埃落地的声音都不如，自然也就称不上喧哗，更不会被搭理。

　　至于当时，为什么楚元卿被遗忘时，【虚无】会时刻清理对方的痕迹，封锁众人的记忆，那是纯粹是因为楚元卿身处这个世界，导致【虚无】的注视从未挪开。

　　而现在，楚元卿早就离开了这连气泡都称不上的地方，【虚无】自然瞥都不会瞥一眼这里。

　　要知道，在某些以母海环带为轴心，令无数气泡互相链接，形成的诸天大世界里，存在着一些信奉【虚无】的教派，而这些人即使一口气杀死千百个世界，让无法量计的生命归为虚数，乞求【虚无】的真理垂眸望来，也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虚无】从不轻易注视任何人。

　　楚元卿，她的父亲，放在整座母海也是特殊的存在。

　　由此可见，担忧这个没有必要。

　　问题只在于，让全人类想起楚元卿能起到什么作用。

　　而这一点，她自有打算，但还没准备和夏绿蒂与三只小妈坦白。

　　楚望舒垂眸看着手中那部进了水的手机，里面全是巫女拍的照片和视频，在那场孤独的旅行中，爸爸有在努力的回应所有人的期待，她回到了圣沃尔夫冈的小教堂、去了葛罗瑞亚的纪念馆、探望了暂居巴黎的谢父谢母、也履行了和弥生姐的约定，去北海道见了对方的家长。

　　那些各式各样的旅行记录，和独属于她们的几枚婚戒，都是爸爸明知道会被【虚无】抹去，依旧付诸心意和时间，精雕细琢而成的珍宝。

　　这就像……

　　爸爸明知道自己会忘记，却还是在那个晚上，送上了生日礼物一样。

　　那朵唱着歌的塑料太阳花，迄今仍闪耀在心尖，徘徊在不可改动的过去。

　　时间是最残酷的顽疾。

　　哪怕楚望舒超脱了这座宇宙的界限，消化了众界之影无数纪元的积累，足以登基真理，加冕尊位，去直视【虚无】的根源。

　　但在彼时，在那座洪崖洞边的小镇，她依旧找不到近在咫尺的父亲。

　　【莲花界】定格了山城整整180秒。

　　爸爸也在人山人海中注视了自己180秒。

　　现在想来，她是不是已经望见了未来的光景，在有意对自己做最后的诀别呢？

　　楚望舒止住思绪，眼神坚定。

　　这绝不会是诀别，她会救回爸爸。

　　因为……

　　如果自己被坏人抢走了，爸爸也一样不会放弃的吧？像爸爸那样的人，不论遭遇多么大的绝望和困境，都会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万次，毫不犹豫地救自己于这世间水火。

　　她的爱，不会比爸爸对她的爱少。

　　所以，她也是一样的，一次也好，两次也罢，千次万次也无所谓。

　　不放弃，不抛弃，不绝望，不迷惘。

　　赌上至高之证，她要把爸爸从名为【虚无】的深渊抢回来，就从……这场演唱会开始！

　　“我同意，对策局那边我会去讲。”

　　说话的是艾丝翠德。

　　这位银发红瞳的娇小少女，正坐在爱莉修女的旁边，优雅的品味着花果茶，比起过去充当AI时冰冷的模样，现在的原初魔女很有人味，被旁边的修女摸头时还会露出成年人被当成小学生的恼意和无奈，令旁边绿眼猫猫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

　　谢清玹外表平静的像个人机，那双漆黑的眼眸却黯淡下来，流露出唯有熟人能觉察的难过，她说道：

　　“我不想小卿被忘掉。”

　　“既然演唱会能让大家想起她，那就办，我们有钱。”

　　雾见弥生抿唇，听得心脏抽疼。

　　绿眼猫猫破大防，忍住没哭唧唧。

　　两人没有犹豫的理由，也都颔首同意。

　　哪怕官方不给予任何援助，光以pure white出道专辑的分成，就能随意举办几千回世界级的巡回演唱会。

　　夏绿蒂看向琉璃猫猫的红眼眶，温柔的替对方擦眼泪，她露出明媚的笑容，又摸了摸谢清玹柔软顺滑的金毛，鼓励道：

　　“不要难过了，有什么情绪，等把小卿救回来，再抱着她慢慢发泄吧？现在我们要拿出偶像上台前的气势和冲劲，可不能在台上掉眼泪哦。”

　　雾见弥生拍拍脸蛋，试着压抑心底的酸涩，露出完美的笑容，重新振作起来，她拿出手机给父母和妹妹发了信息，解释匆忙离去是为了办新的演唱会，让家人不用担心后，看向在座的大家，问道：

　　“既然要开演唱会，那就得告诉粉丝，我们的休假暂时结束了。”

　　“理由的话，就用……pure white要加入第五人了，为此庆祝一番，大家觉得怎么样？”

　　艾丝翠德若有所思，她颔首回答道：

　　“表面上是在说夏绿蒂，其实是为大家看完演唱会后，想起楚元卿作铺垫吗？挺好的，在那之后很容易把一批喜欢她的真爱粉炸出来。”

　　因为半年前在天空舞台上的合作，夏绿蒂加入pure white这件事，除却少数的毒唯粉外，大部分人都会乐见其成，但等到关于楚元卿的记忆复苏，这件事情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试想一下，你吃着火锅唱着歌，看完演唱会后，开开心心的回家，却在途中突然想起来台上新加入的那只小偶像，取代的正是你那死去的白月光，而你全程十分享受，浑然没记起过对方，成为了抹去对方最后存在痕迹的“帮凶”。

　　你会是什么心情？

　　只要反刍，就全是玻璃渣。

　　正所谓，比初恋更难忘的是白月光，比白月光能难忘的是死掉的白月光，而比死掉的白月光更绝杀的——是在死掉后被你彻底遗忘，又在蓦然回首时，倏然想起全部珍贵回忆，在脑海里填满音容笑貌的白月光。

　　那些楚元卿曾经的粉丝，在见到pure white要多出第五人，却不是自己单推的那位，甚至自己已经享受完演唱会了，给予过认同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着实很难解构。

　　但不用怀疑，一定会有人掉小珍珠。

　　绿眼猫猫已经用她的智慧同步了艾丝翠德的脑回路，她靠在夏绿蒂的肩膀上，颔首同意，只觉得弥生的建议很棒。

　　因为……

　　如果大家事后都哭唧唧了，那她在台上就算忍不住掉小珍珠也不会显得丢人了！

　　谢清玹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她和AI一样呆呆的点了点下巴，就不再说话，像是一只被抽空所有快乐和情绪的小金毛，十分蔫巴，旁边的夏绿蒂想摸摸头试图安慰，却没引起半点动静。

　　楚望舒欲言又止，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毕竟，如果连夏绿蒂妈妈都没办法的话，那也只有爸爸本人能给予谢姐姐慰藉了。

　　小姑娘只能顺着话题颔首，将宣发这方面的事，交给了艾丝翠德代为传达，估计一会儿最高议会就将讨论起相关事宜，顺带解决宣发的问题。

　　于是，就在一众人于小教堂里，进一步讨论“夺回卿宝大作战”时，在《闪舞》第一季完结后，被编入pure white旗下传媒公司的一众打工人也收到了消息，开始编辑起各种通稿，配合各个国家的当地机关，进行预热。

　　很快，pure white将暂缓休假，再开一场世界级演唱会的消息，以大夏为轴心，传遍了五湖四海，世界各地。

　　这则消息一出，顿时激起千层浪，引起全世界范围的舆论风暴。

　　要知道，pure white和夏绿蒂前几天才对外宣告要休息一段时间，短期内不会再开巡演，甚至连发新歌，连营业都会变少，进入归期未定的休假阶段。

　　而基于她们早已财富自由，连名气都涨无可涨，很多粉丝都担忧这是假装休假，实则退役，不讲出来，只不过是想要慢慢给热度降温，一点点的褪出大众视野，所以才会闹得哀鸿遍野，直接导致近日关于pure white的各路周边，甚至是演唱会票根的价格都疯狂翻倍。

　　这种情况下，“复出”的消息对于还在脑补自家偶像即将退役的各路粉丝来讲，有多么炸裂也就可想而知。

　　全网沸腾，各路官媒都争先转发，让消息如插上了翅膀，占满各大平台的首页，找个不像是愚人节玩笑的好消息，让看到的粉丝们忍不住开起了香槟，欢天喜地的在各个地方奔走相告。

　　此时，奥地利，维也纳，十二使徒酒窖。

　　裴晓桐手中的刀叉掉在餐盘，发出清脆的杂音，她顾不得这些，兴奋的看向许玲，展示手机上的信息，欢呼道：

　　“玲宝玲宝，pure white发微博说延缓休假，要继续开演唱会哎！而且说是这次要举办的超级大，面向全世界的观众！那最少也会放出千万的票量吧？这样的话，我们也有可能抢到票的！”

　　许玲闻言顿时牛排也不吃了，急忙点进微博确认后，就瞅见了一条楚望舒转发《闪舞》官媒发的消息，点进后发现居然是基于这次演唱会的抽奖活动页面。

　　裴晓桐的小脑袋挤过来，惊道：

　　“哇，这个唯一的特等奖也太豪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