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过去的爱慕织姬,是一个非常孤僻的孩子——但是也不只是孤僻,她其实还是很关心别人的。成田路当时在晨练的时候腿上受了点轻伤,就被织姬发现了,还亲自帮自己贴上了药膏。
这也是成田路第一次意识到爱慕织姬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从那之后,她就开始主动和爱慕织姬进行交流了。之前的她,一直认为爱慕织姬是不愿意靠近别人的,所以一直没有主动贴过去,某种意义来说,爱慕织姬和成田路的关系是由爱慕织姬主动破冰的。
不过对于爱慕织姬本人来说的话,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吧?毕竟她也是个很别扭的人。只不过越是了解爱慕织姬,成田路就越是清楚她本质上是个温柔的人,一个善良的人,只是因为过去的事情而钻牛角尖罢了。
好歌剧也曾经提醒过她,关于爱慕织姬的事情要多多留心才是,只不过她们两个当时低估了爱慕织姬的心理问题,也低估了她的决心。两个人都没有阻止爱慕织姬的过度训练,导致了爱慕织姬离开赛场。
这不是她们两个的错,爱慕织姬曾经无数次说过这件事,要说有谁错了的话,那就是爱慕织姬自己逼迫自己太过了。成田路至今还能想起,爱慕织姬退役前那有些释然的表情,那简直是有一种——自己的报应终于到来了的感觉。
那种宛若卸下重担的表情之中多少蕴含着落寞的情绪,她既不舍,却显得那么放松。拿下了散装三冠的她们,似乎在经典年之后,就遇见了各自的命运。
这些事情其实和织姬,以及好歌剧说的都大同小异,只是东城快驹更专注于成田路的视角看到的东西。和好歌剧不太一样的是,好歌剧是旁观者,而成田路则是真正的参与其中的人,所以她看的的爱慕织姬更为真实,也更为让人心痛。
尤其是在说起爱慕织姬退役的时候,成田路的描述是——她宛若放下了重担。
加上好歌剧所说的,她不愿意从奔跑之中感受到快乐——
对于爱慕织姬来说,奔跑已经无法带给她满足和快乐,或者说她不愿意让自己感受到满足和快乐。那扭曲纠结的内心,东城快驹多少已经感受得到了。
她内心关于爱慕织姬的图景,也在这一句一句的描述之中,悄然成型。
“成田路前辈,虽然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东城快驹开口道,还差一点,她觉得就差一点了。
那就是……爱慕织姬她的奔跑……真的只是为了她的妹妹吗?
那带给她痛苦的奔跑……真的一点都没有带给她些许快乐吗?
第二十四章·传奇杯!
“……我觉得在德比之上,她应该是感觉到了快乐的……”成田路回应着东城快驹的询问,笃定地说道。“虽然德比上我哭的很惨啦,估计你也看到过,不过当时的织姬真的很厉害,厉害到我无话可说的程度。而且,当时的织姬确实露出了开心,或者是安心的表情,这是没办法伪装出来的。”
日本德比是由爱慕织姬拿下的唯一一个GI等级的赛事,这场比赛也是爱慕织姬唯一一次在比赛之中感受到真正的快乐的比赛。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在之后的比赛里,爱慕织姬的心态反而变得更差了呢?
东城快驹对此有些疑惑,理论上来说,赢得胜利之后的爱慕织姬不应该在心态上变得更差才对,那么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东城快驹的疑惑让成田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她开口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只是在好奇,为什么织姬她会在日本德比之后反而情况更严重罢了。”东城快驹摇了摇头,赛马娘本来就喜欢奔跑,很少会有像是爱慕织姬一般在奔跑中宛若赎罪一般的赛马娘存在。
“这个啊……”成田路其实也很在意,毕竟那场日本德比确实是爱慕织姬跑出过最好的比赛,她能感觉到喜悦再正常不过了。而且之后的反应也比较好,直到第二天早上,她的脸色才变得很差。“如果真要有什么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在比赛结束之后的晚上发生的也说不定……”
比赛结束当天的晚上……这个就不是好歌剧和成田路所能直到的情报了,爱慕织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个晚上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关键,在那之前,爱慕织姬只是执着于为了妹妹而奔跑罢了,为什么在这个晚上之后,她就像是对自己上刑一般逼迫自己呢?
原本东城快驹是想要询问身边的织女星的,但是只有在这件事上,织女星选择了闭口不言。脸色也有些低沉,显然……当时确实发生了什么,但是织女星却不想告诉东城快驹。东城快驹再三询问之后,织女星才回应道。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织女星低下头,“日本德比当天,她的确很高兴,而且也感觉到了难得的友情。但是在回去之后,姐姐她在睡觉的时候突然就惊醒了,然后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之类的话语……然后她就变成那样的。”
“所以……是噩梦?”东城快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而且估计还是做了有关织女星的噩梦对吧?”
“我也不太清楚……”织女星并没有窥探过爱慕织姬的梦境,不过确实从那之后情势就急转直下,爱慕织姬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容。她进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压榨自己潜力的阶段,这种疯狂的训练确实是有效的,让她的实力在短时间里有了长足的进步。
但是从长远上来看,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双重压力,让她在很短的时间里崩溃了。这也是她退役的主要原因。
至于织女星不想告诉东城快驹的原因之一就是,当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觉得如果爱慕织姬真的解脱了,那么她或许还有和她见面的机会才对。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见幽灵的——只要时机,地点之类的合适。
织女星确实能短暂地出现在她人的眼前——事实上她的确是这么做了。
只不过她的行为……好像适得其反……
在那次夏日合宿的夜晚,在爱慕织姬一个人训练到深夜的时候,织女星第一次在爱慕织姬本格化之后和她对话,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爱慕织姬给堵回去了。她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增加爱慕织姬内心的压力。
从那之后,织女星再也没有出现在爱慕织姬面前过——她已经理解了自己的存在对于爱慕织姬来说仅仅只是压力的制造机罢了。自然不可能再次出现了,而且……当时的爱慕织姬对织女星的语气,已经暴露出了她濒临极限了。
虽然本意不是如此,但是织女星或许真的确实在爱慕织姬精神压力爆炸之前,狠狠的推了一把。这也是织女星感觉最难受的事情,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告诉东城快驹。只不过在东城快驹的追问之下,她才一脸难过地说了出来。
织女星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虽然很抱歉逼迫她说出口自己的伤心事,但是东城快驹依旧完成了对于爱慕织姬的了解和情况。不过这个情况下,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式,只要让爱慕织姬意识到当初做的噩梦根本不是来自于她那过世的妹妹就好了。
爱慕织姬之所以病情恶化,大部分原因就是来自于日本德比比赛后的当天夜晚爱慕织姬所做的噩梦。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东城快驹在回到了马娘庄之后,看向了自己用于给爱慕织姬写回信的信纸。
……要不要试一试呢?
既然是以过世的妹妹的口吻去写的信,虽然这本身就是欺骗的一环,但是有织女星的帮助之下,实际上或许她真的可以让爱慕织姬相信这件事才对。虽然树洞的传言是假的,织女星也不是爱慕织姬真正的妹妹,乃至是信件也是假的。
但是虚假的东西未必不能变成真实,虽然有欺骗织姬的嫌疑,但是东城快驹依旧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怀着这个想法,东城快驹开始动笔写明天交给爱慕织姬的信件。她已经相当熟练模仿织女星的口吻了,在她用娟秀的字体将自己的想法写出来的时候,织女星就在旁边看着。
书信之中除了对爱慕织姬的思念和感情之外,东城快驹却加上了原本绝对不会写的一些东西,比如——希望姐姐能参加传奇杯的话语。
“你在干什么?”织女星傻了,“她好不容易才从比赛之中解脱出来,你居然还想要让她参加比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东城快驹摇了摇头,“一直逃避是没有意义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我觉得你不会不懂。既然是妹妹的要求,按照织姬的性格一定会参加的。我有一个计划,织女星,你可以配合我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织女星已经不理解东城快驹想要做些什么了,在她眼里,让爱慕织姬重新参赛,简直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原本的她之所以能恢复到现在这个状态就是因为她放弃了比赛,接受了自己退役的事实,在放弃之后,心理压力也随之下降了。
但是如果她回到了赛场上,那这份压力并不会因为那么久的退役生活就消失,换而言之,如果东城快驹没有帮助爱慕织姬清醒过来的话,那么爱慕织姬可能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织女星原本是应该坚决反对的才是,但是她犹豫了许久,却没有说出反对的话语。毕竟提出这个计划的是东城快驹,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中,她已经意识到了东城快驹本人是对于爱慕织姬有多么关心,甚至于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来帮助她。
这样温柔的人,是不可能会随意伤害到爱慕织姬的才对……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如果成功了,那当然好。如果失败了……小东城,那也是我的错。”
织女星对东城快驹认真地说道,“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边,姐姐她会到现在这个地步,过错最大的就是我。我会配合你的,为了弥补我的过错。”
——
要想让爱慕织姬重回传奇杯当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首先东城快驹就联系上了成田路和好歌剧,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两个人听,只是隐去了织女星和信件的部分,只是说自己想要让爱慕织姬重新回到赛场上去。
这个想法好歌剧立刻表示了赞同,成田路虽然犹豫了很久,但是最终也同意了。在得到了两人的同意之后,东城快驹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划把爱慕织姬带回赛场上的计划,说实话,东城快驹也有些不适应,毕竟当初自己也是被鲁铎象征给带到赛场上去的,当初自己还对鲁铎象征不满了很长一段时间呢。结果自己这一次居然要做和鲁铎象征差不多的事情了,让她多少对爱慕织姬有些愧疚。
当天东城快驹和爱慕织姬见面的时候,显然爱慕织姬已经收到了东城快驹寄出的信件,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些许犹豫和不安了。东城快驹一边画画,一边询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不……只是……”爱慕织姬并没有看到画架后面的东城快驹的表情,只是有些犹豫都回应道。“我在想,我要不要参加传奇杯的比赛。”
“传奇杯?那不是好事吗?好歌剧前辈也在传奇杯吧。”东城快驹自然要先赞同这件事了,毕竟这都是自己策划的。
“……我,我不清楚。”爱慕织姬摇了摇头,她在退役之后一直没有参与任何比赛和赛事,和好歌剧这样一路无阻的家伙是不一样的,在退役之后,她像是得到了一个理由,一个正当的理由一般。“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这种事情……只需要询问自己就好了,最终决定的只是你自己吧?”东城快驹回答道,“不过就我认识的织姬,应该会参加吧。”
“……小东城你是这么认为的吗?”爱慕织姬语气中的不安让东城快驹有些犹豫,只不过她很快就狠下心来说道,“织姬你,难道不会觉得这也许是第二次机会吗?虽然传奇杯是全明星赛,但是对你来说,难道就不是一个让自己拜托如今情况的机会吗?”
“……我已经放弃了……”
“你没有。”东城快驹回答道,“一个放弃奔跑的人,根本不会晨跑锻炼,一直维持着自己的竞赛状态。”
“……我……”爱慕织姬哑口无言,的确,如果她真的放弃了,她不应该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晨练,也不可能每天都要在训练场保持竞赛状态,一开始她还能用过去习惯了来掩饰自己,但是被东城快驹直接说破之后,她也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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