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丝女骑士的那些事 第549章

　　零先是矫正了一下瓦伦莎的说法，又耸了耸肩：

　　“而且啊……是天玄大陆主动抛弃了女神冕下的信仰，我们可从来没有放弃他们！这300多年来一共发生了4次来自天外的灾害，其中有2次的直接受灾地点都是天玄大陆……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将这些灾害消除，天玄大陆的人口至少也要腰斩两次。

　　他们抛弃信仰还把我们赶走，我们仍然守护着他们的天空……我觉得我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呢。

　　至于天玄大陆的一些本土灾害……哼哼，其实我还很希望龙帝会被那些灾害搞的焦头烂额向我们求救呢。”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

　　瓦伦莎捂了下额头，没有再问。

　　零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圣女们在对天玄大陆耍小脾气……她们故意对天玄大陆不管不问，就是想等龙帝有一天玩脱，哭着求她们重新过去收拾局面传播信仰。

　　而圣女们又几乎都是长生种，时间观念和普通人差距很大，于是这小脾气一耍就是300多年……结果这段时间龙帝和中州帝国究竟都干了什么，竟然没人知道。

　　瓦伦莎只能再次看向还在晃悠白袜小脚的易秋雅，强忍着把那白袜小脚抓在手里狠狠揉的冲动，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说起来，你们星坛为何要帮着龙帝对圣门赶尽杀绝呢？众所周知三足鼎立才是稳定局面，如果圣门还在，星坛未必会灭亡。”

　　“……这个道理我星坛先贤们如何不懂？但圣门当初实在是天玄十三州一统的最大阻碍，不除不行啊。”

　　人偶少女无奈的叹声回答，同时挑衅般把白袜小脚猛的抬高，将脚底在瓦伦莎眼前快速一晃，又赶紧缩了回去：

　　“你应该听逃到西方大陆的圣门后人大概讲过我们三大门派吧？他们是不是还说，天玄大陆十三州十五国的局势，是三大门派有意维持？”

　　“姆……差不多吧。”

　　瓦伦莎想了想之前从卑弥歌那里听到的说法，轻轻点头。

　　“哼，就知道他们会这样说！”

　　人偶少女易秋雅却撇了撇嘴，明显对这个说法很不满：

　　“其实真正想维持局势的，当时只有圣门一家……剑阁那帮家伙是根本懒得理会俗世，我们星坛则是不想和圣门起冲突造成更大的动乱，这才默认了圣门的行为……结果他们就扯虎皮拉大旗，说维持15国局势是三大门派共同的决定。”

　　“啊这……”

　　瓦伦莎皱着眉，悄悄把身体靠近了人偶少女一些，又保持在一个不会引起对方警觉的安全距离：

　　“你们星坛不想引起冲突可以理解，剑阁也无所谓的么？而且圣门为什么要这样做？战乱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剑阁那帮人可是各个清高的很，从来不问人间疾苦，一心只求剑道和境界的最高……每天不是到处斩杀妖兽练剑，就是天南海北的到处收集稀有素材铸剑，其他的一切都跟他们无关。”

　　人偶少女摊了下手：

　　“至于圣门……哼，我们可是更喜欢叫他们魔门来着……他们维持乱世局面当然是好处多多了。

　　首先，是魔门的人认为，一个强大而统一的王朝，必然会威胁到三大门派的超然地位……这一点，连我们星坛和剑阁中部分人都很赞同，毕竟就算是修行者也总有爱慕权势和虚荣的，他们会不择手段维持地位。

　　因此，那时15国之间每次发生战争，魔门中人都会打着入世历练的名义加入战斗，谁弱帮谁，一直打到两败俱伤没有胜者才算结束。

　　除了维持超然地位外，魔门修行的很多法门，也比较邪……比如阴宗的人擅长诅咒和操控尸体，木宗的人喜欢用人肉和人血来喂植物，火宗的人喜欢把人火祭，阳宗男人则各个都是拔牛无情的渣男采花贼。

　　当然，魔门也不是非要用这些手段才能修行，但用了会更快……而当时天玄十三州是有太阳教会的，魔门并不敢为了修行直接对平民下手，那是会吃天罚吃到灭门的。

　　于是魔门就支持战乱……很多在和平时期难以饶恕的行为，在战争中用在敌人身上就会减少很多非议，连太阳教会都没办法多说什么……这也是魔门会尽力维持乱世局面的重要原因。

　　而龙帝开始崛起的时候，魔门当然不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中州帝国南征北战统一大陆……于是他们对龙帝发动了无数次的暗杀，逼的龙帝不得不联合剑阁和星坛的力量，先把魔门剿灭。

　　那个时候我们星坛已经彻底把一切都压在了龙帝身上……即使有部分人意识到了在魔门被灭后下一个很可能就是我们星坛，也难以阻挡当时的大势所趋了。

　　可惜我们星坛看错人了……我们只看到了龙帝统一天玄大陆后带来的短暂安居乐业，没看到他之后的所作所为会将世界引向破灭……哎。”

　　人偶少女越说越沮丧，连瓦伦莎偷偷拿手指戳了几下她正在桌边晃悠的脚底都没发现。

　　还是零没好气的瞪了瓦伦莎一眼，才让瓦伦莎赶紧坐直身体，重新和桌边的人偶少女保持距离，并正色道：

　　“人都会有做错事的时候，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既然你父亲会想尽办法把你保下来，你应该有办法指引我们击败龙帝吧？而且这场战斗中的关键人物应该是我？不然为什么装你的盒子会在遇到我时打开？”

　　“你？”

　　人偶少女抬起小脸把瓦伦莎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撇着小嘴，似乎很想表达不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装我的盒子真是因你而开，那你确实是关键角色……父亲大人当时告诉我，说只有打开这个盒子的人，才能真正杀死龙帝。除此以外的任何办法都不行，就算是你们那些很厉害的神器都不行。”

　　“……只有我能真正杀死龙帝？为什么？”

　　瓦伦莎不解的问：

　　“难不成龙帝有什么特殊血脉？我之前通过神器见了他一次，他那双眼睛明显不是人类吧？还有他的丞相、贵妃和大元帅，看起来都不像是人类的样子呢……不过皇宫里那些护卫和宫女，却都是人类呢。”

　　“那些其实都是妖兽血脉啦……就像你们西方大陆有魔物一样，我们天玄大陆也有各种各样的妖兽，其中喜欢人类文化甚至是和人类结婚生下后代的妖兽也是有的。”

　　人偶少女耸了耸肩，又指了指零身后的尾巴：

　　“就像圣女殿下的种族是魅魔但生活方式基本和人类相同一样，我们那边从很早之前就有妖兽生活在人类当中了。而中州帝国的皇室，就宣称自己有真龙血脉，皇室子孙中偶尔有人天生竖瞳或自带龙鳞，龙帝那家伙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他小时后经常遭到暗杀的主要原因，竖瞳皇子可是皇位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呢。”

　　“妖兽血脉啊……”

　　瓦伦莎恍然的点点头，又好奇问：

　　“那萧玉呢？她也是因为妖兽血脉才那个样子么？什么样的妖兽会长那么奇怪？而且她哥哥应该是虎妖血脉吧？”

　　“嗯，萧虎确实是虎妖血脉，他是剑阁上代阁主和一只修行有成的雪翼剑齿虎所生，那只母老虎后来还成为了剑阁阁主的契约灵兽。”

　　人偶少女先是点了点头，又轻轻摇头：

　　“萧玉则不同，她和萧虎只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她母亲是剑阁阁主明媒正娶的妻子，还在生下她后就死了，她则是天生异相。”

　　“天生就长那样啊……这样一个怪胎，还刚出生就克死亲妈，那萧玉就没受到歧视么？”瓦伦莎又问。

　　“怎么没有？听说剑阁阁主当场就想杀死那个怪胎呢。”

　　人偶少女则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事实上剑阁阁主已经动手了，只是对方毕竟是个婴儿，所以他当时没有太过认真，就是随手射出了一道剑气。

　　结果你猜怎么着？萧玉竟然当场把那道剑气弹返了回去……那时候她才刚出生啊！就已经能完全凭借天赋驾驭剑气了……她是真正的剑道天才，空前绝后的那种……而她的相貌，大概率就是才能的代价。

　　事实也是如此，据说萧玉那家伙8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御剑飞行，13岁就晋升天人之境，不到20岁就能打赢她父亲了……后来她跟了龙帝，更是亲手打出天玄十三州最强者的名号，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

　　我小时候修行时，门内很多长辈都是这样教导那些所谓天才的——努力修行吧，争取成为天下第二。”

　　“13岁就晋升天人之境……嘶。”

　　瓦伦莎吸了口凉气。

　　没记错的话，天玄大陆所谓的天人之境，对应的就是耀阶……13岁就能靠自己突破耀阶，这绝对是开挂了啊。

　　“算了，不说那个挂壁了，那会让我心生嫉妒……咱们还是继续说龙帝的事吧。”

　　瓦伦莎摇摇头，把分开后呈外八字的黑丝双腿再次搭在一起，并用手不断扯着黑丝再松开发出啪啪声：

　　“我们具体该怎么做，才能击败龙帝？”

　　“……太过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几个关键节点，可以帮助你们让命运走上唯一有希望的那条路。”

　　人偶少女说完就闭上了眼，陷入沉默，身体内部却像电脑在运行大作游戏一样发出了类似CPU高负荷工作的声音。

　　片刻后，人偶少女才再次睁开双眼，认真看向瓦伦莎：

　　“西大陆应该已经从魔门后人那里知道了中州帝国的威胁，并打算举行各个势力的首脑峰会，共议联合抗敌，没错吧？”

　　“是这样的……因为萧玉来抢走了圣门水宗的玉如意，中州帝国的主力舰队已经可以通过无尽之海了。”

　　瓦伦莎点点头，将在之前四岛同盟的所见所闻大概说了说。

　　“那就好……能到这一步，就说明命运可以进入活路。”

　　人偶少女似乎稍稍松了口气，而后再次绷紧脸严肃道：

　　“中州帝国的主力舰队，确实要等上几年才能抵达……但他们的先锋舰队已经出发了，且正好会破坏你们西大陆的峰会。”

　　“峰会时会遇到中州帝国的袭击？”

　　瓦伦莎稍微想了想，有些不解道：

　　“这难道不是好事么？正好可以借机让人认清中州帝国的威胁，可以省去好多口舌功夫……参加峰会的人中可是有不少顶级强者，难道他们连中州帝国的先锋舰队都打不过？”

　　“不……西大陆的多名顶级强者自然无惧先锋舰队，但先锋舰队对峰会的破坏也不是人员伤亡，而是破坏信任。”

　　人偶少女摇摇头，正色道：

　　“先锋舰队的刺客，会全部伪装成魔门的人发起袭击……虽然他们谁也杀不死就会被当场击毙，但也会引发魔门后人的信任危机，那些人应该就是这次峰会的发起者吧？”

　　“这……”

　　瓦伦莎稍微想象了一下。

　　当弗雷诺亚大陆各个势力的首脑或代表齐聚玉之岛时，却被使用了木灵术和阴宗秘法的人袭击……那卑弥歌确实很难解释。

　　“中州帝国先锋舰队的刺客为什么会圣门法术？”

　　瓦伦莎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圣门不是早在700多年前就被追杀的逃离天玄十三州了么？难道当初圣门中还有人投降了龙帝？”

　　“那倒是没有……当年魔门除了逃掉的人外，全被杀了。”

　　人偶少女回答道：

　　“但那些逃掉的人可带不走多少东西……当时魔门的很多驻地都被剑阁和星坛给搜刮干净，那些核心秘法或许没有，但常见的魔门法术就找到了非常多，连我都曾经修行过几个水灵宗的法术……龙帝更是把一些适合杀伐的法术在中州帝国军中推广。”

　　“明白了……”

　　瓦伦莎用手搓了搓下巴：

　　“所以想要击败龙帝的第一个关键节点，就是挫败先锋舰队破坏峰会的阴谋，让峰会能够顺利举行？”

　　“是的，这是天命中唯一那条活路的第一个关键节点，西大陆正确认识到中州帝国的威胁是之后一切的基础。”

　　人偶少女点点头，又道：

　　“第二个节点事件相隔很短，因为先锋舰队是分头行动……去破坏峰会的只是其中一支，还有另外一支去了……”

　　嗡！

　　就在人偶少女讲述着命运的第二个关键节点时，瓦伦莎、零、维伦卡莎和伊兰娜的身体突然都震了起来，嘴巴、鼻子和耳朵等各个部位都像流血一样往外流金色的液态圣光。

　　这是什么情况？

　　瓦伦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脑子有点懵懵的。

　　她没有感觉到难受，只是信仰回路里就像被人扔了颗大伊万一样突然剧烈震荡起来，职位越高的圣职者越是控制不住神力外流。

　　但零和维伦卡莎就明显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全都脸色凝重，也不管身上的裙子几乎被液态圣光湿透，拉着瓦伦莎就往门外跑：

　　“走！去神殿！龙帝的事之后再说……如果引起这次警报的事件没办法顺利解决，不用龙帝打过去你们弗雷诺亚大陆就会完蛋的！”

　　“……哈？”

　　瓦伦莎还是一脸懵。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用眼神示意千叶草照看好人偶少女，然后就跟着零和维伦卡莎往神殿方向跑：

　　“零姐姐你说清楚点啊……现在信仰回路的情况，是某种警报？”

　　“嗯，最高级的灭世级警报……我当圣女的这几百年里，也是第二次经历这种警报，第一次时还跟你现在这样吓了一跳。”

　　零一边用尾巴缠着瓦伦莎的手腕拉着她跑，一边又回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瓦伦莎一眼：

　　“而上一次信仰回路出现这种警报，就是23年前，你母亲刚刚被你父亲抱回家发现真正身份的时候。”

　　“啊这……”

　　瓦伦莎彻底愣住了，直到被零的尾巴一路拖进神殿，她才回过神来连忙追问道：

　　“零姐姐你的意思是，又有邪神降临了？”

　　“是完整的邪神降临。”

　　零没有回答，回答的是一旁的维伦卡莎：

　　“如果只是邪神的投影、分身或一部分意识这种，我们靠着神器还是能把祂消灭掉或赶回去的。但完整的邪神降临……做好心理准备吧，以后可能要换个星球生活了。”

　　“啊？”

　　瓦伦莎还想再问，维伦卡莎和零已经一起进入了神殿深处，周围还有好多同样是浑身控制不住圣光乱流的圣职者，都在忙忙碌碌。

　　她只能加快脚步跟上，进入了神殿内一个会议室般的小房间。

　　就职仪式时见过的那些教会核心高层，此时都在这个小房间里……他们原本在颇为热烈的讨论着什么，却在瓦伦莎进来后一起收声，把古怪而复杂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呃……怎么了，大家？”

　　瓦伦莎被那目光看的有点双腿发软。

　　“……确切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