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手办
“务必要搞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好。”
瓦伦莎自然是满口答应，继续看监控画面。
比较可惜的是，那名未成年荒兽手中的狼牙棒经过战斗后，窃听器彻底坏掉了，只有摄像头可以勉强工作，却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之前能听到它的自言自语，是它脚边另一根狼牙棒上窃听器的作用。
这个未成年荒兽在获得对战训练的优胜后，待遇果然有所改变。
它没再回那种又脏又冷的劣质石屋，而是被带到了一个相对要干净许多的房间里，可以睡在软乎的草堆上，还得到了一顿好吃的。
比那些由精锐战士组成的巡逻兵吃的都好，是烤肉，却不是荒脊之地上那些难吃的蜥蜴肉和虫肉，而是一大盘鹿肉……这种食材在荒兽族群中通常都要部落首领才能吃到。
未成年荒兽在大吃特吃的时候，旁边还有两个打扮很像大人物跟班的成年荒兽在不断对它说些什么……应该是交待某些注意事项，只是瓦伦莎她们这边听不到声音。
铃兰作为退役的优秀尖兵，倒是能看懂荒兽的唇语，但摄像头的视角并不是能一直拍到那两个成年荒兽的嘴，铃兰也只是断断续续看出了几个关键词。
大概就是族群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未成年荒兽是未来的希望，要有着为族群献身的觉悟等等那种洗脑套路。
真正关于先祖之灵仪式的信息，反而都没看到。
好在这个未成年荒兽第二天就会参加仪式。
然而仪式开始前的某个环节，又让瓦伦莎她们心快跳了好几下。
出发前，一个成年荒兽找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把做工看上去还算比较精良的斧头。
它说话时就正好对着摄像头镜头，被铃兰读出了唇语……它是来给这个未成年荒兽送武器的。
那狼牙棒毕竟只是植物尖刺和木棒组合的劣质兵器，各方面性能都不如由工匠打造的精钢斧头。
但狼牙棒也是瓦伦莎她们唯一能看到先祖之灵仪式的途径，如果这个未成年荒兽真的换了武器，她们会功亏一篑的。
还好，那未成年荒兽在用手试了试精钢斧头后，似乎觉得还是用惯了的狼牙棒更加顺手，拒绝了那个成年荒兽。
瓦伦莎她们也松了口气。
带着狼牙短棒，跟着昨天交待各种东西的那两个成年荒兽，未成年荒兽在聚居地里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了一处比较宽广的地下洞窟。
洞窟了除了它之外，还有另外几十个同样的未成年荒兽，那些未成年荒兽手中也大部分都拿着狼牙棒。
只是那些狼牙棒上要么没有窃听器和摄像头伪装的尖刺，要么原本有但是在战斗中损坏了……能看到现场情况的摄像头，只有这一个。
除了洞窟中央的近百名未成年荒兽外，洞窟周围还有许多做术士或萨满打扮的成年荒兽，甚至有两个穿着柔软毛皮和华丽丝绸的荒兽……都是有耀阶实力的荒兽部落首领。
其中一个荒兽部落首领站出来讲了一段颇为激昂的演讲，让未成年荒兽们都十分激动，各个红着眼睛，嘴里喊着冲、杀、献身、跟他们拼了等词句。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荒兽部落首领却不动声色的悄悄后退，同时周围那些荒兽术士和荒兽萨满也开始施法。
一种颜色很诡异的血光瞬间照亮了洞窟，洞窟的墙壁、天花板和地面上也陆续出现各种血色纹路。
刚刚还只是情绪比较激昂的未成年荒兽们，渐渐就不对劲起来……它们的眼中全都变成血红色，嘴巴大张做出毫无理智的嘶吼模样，最后更是挥舞武器战在一起，招招不离对方的要害。
这些未成年荒兽应该都和瓦伦莎她们一直在关注的那只一样，都是连续赢了好几场对战训练的……尽管实力都不强，但很有战斗天赋，对如何躲避致命攻击并痛击对手要害无师自通。
所以在这种没有任何防护又几乎失去理智的战斗中，立刻就有很多未成年荒兽要害受到重创后倒下，被同族们打的血肉模糊。
一直被瓦伦莎她们关注的那只未成年荒兽也不例外……它才刚把另一个未成年荒兽打翻，自己的后脑就也中了一棒，倒在血泊当中。
不过也多亏这个未成年荒兽死的快，它手中狼牙棒上的摄像头才没有因为激烈战斗而损坏，静静躺在地面上注视这一切。
这是一场很像培养最强蛊虫的战斗，直到整个洞窟里能够站立的未成年荒兽只剩一个，周围那些荒兽术士和萨满们才停止施法。
但洞窟里那些血色纹路却并没有黯淡下去，而是吸收了满地未成年荒兽的血液后更加鲜亮。
接着是之前演讲的那个耀阶荒兽亲自施法，它比划了几个手势又对着仅剩的那个未成年荒兽一指，所有的血色纹路就同时射出血光，让那个未成年荒兽像舞台上的歌手沐浴聚光灯一样，沐浴在了血光里。
它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它张嘴发出怒吼，它的身体就像剧烈摇晃后的可乐泡沫一样开始膨胀。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个未成年荒兽的体型就变成了成年体，将那些聚在它身上的血光尽数吸收。
“……它们这是在用某种类似血祭的手段制造精锐战士？”
瓦伦莎猜测着嘀咕了一句，就见摄像头传回的画面再次有了变化。
已经在那个荒兽身上逐渐平息的血光，又一次暴动起来，从它的七窍和毛孔不断渗出，在它身后组成了一个和它样子很像的血色虚影，咆哮着想要挣脱肉体的束缚。
周围那些荒兽萨满和荒兽术士们见到这一幕后都很激动，就连那两个荒兽耀阶的神情都有些紧张。
但这些激动和紧张，最后都变成了失落。
因为那血色虚影终究没能挣脱肉体的束缚，在已经变成成年体的未成年荒兽身后咆哮了几声，就再次散开化作血光，被重新吸回体内。
两个耀阶荒兽似乎彻底失去了兴趣，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剩下的荒兽萨满和荒兽术士们则垂头丧气了一会儿后，才把那个瘫软在地的荒兽扶了起来，又用法术帮它治疗。
接受过治疗，在几秒内就从未成年变成成年的那名荒兽，似乎逐渐适应了新的身体，还接过荒兽萨满们递给它的武器挥舞了几下。
速度和力量都有明显的提升，甚至可以挥出气劲隔空攻击……至少也是明珠级的实力，灯塔级也不是不可能。
见族群里又多了一名精锐战士，那些荒兽术士和荒兽萨满的脸色才总算好看了一些，给那名荒兽又絮絮叨叨的交待了一大段话，最后才给了它一套新的装备。
一把双手斧、一把骨质匕首、一把弹弓、和一件看上去应该是用蜥蜴皮和虫壳制造的护心甲。
这种打扮，瓦伦莎这边的人可都不陌生……在荒兽控制区外围执行警戒和资源采集任务的那些巡逻小队，基本都是这一身。
难怪在经历数次惨败元气大伤后，荒兽一族还能拿出那么多精锐战士组建巡逻队，原来这些精锐战士都是这样制造的？
从之前听到的和看到的情报不难判断，这种所谓的先祖之灵仪式大概率每天都有，举办地点也不止一处，而且应该已经挺长时间了。
一次找来近百个很有战斗天赋的未成年个体，让它们像蛊虫一样互相厮杀吸收对方的力量，最后速成一个至少是明珠级的精锐战士……这种事真的划算么？
反正瓦伦莎觉得很不划算……未成年个体都是族群的未来，把它们当做薪柴和消耗品使用，就算能快速提升一些实力，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其实还是划算的，最起码对荒兽来说。”
通过投影通讯得知这些事的缇娅却有不同看法：
“前几次的大败已经让荒兽醒悟过来了，靠低阶炮灰的数量优势已经很难再在战争中占据上风，面对亡灵军团这种特殊存在更是纯粹给我们送素材罢了……所以它们现在采取了精兵策略。
最起码从之前的情报战交锋中来看，这种策略还是很有效的，只靠艾尔殿下的亡灵军团现在对上荒兽会非常棘手，不是么？
反正那些低阶炮灰在面对亡灵军团时只会起反作用，那还不如把它们当做消耗品给消耗掉，制作成精锐战士。
这样对待未成年个体确实是在透支族群未来和饮鸩止渴，但也要族群有未来才行……别忘了大先知当初的预言，可是马上就到时间了。
目前是荒兽一族最虚弱的时候，也是彻底消灭它们的最好机会，这一点它们自己也相当清楚……所以在爱莲娜那件事后，它们才会采取坚壁清野和透支未来这种方式，似乎是打算拼上一切了。”
“这样啊……”
瓦伦莎皱了皱眉：
“那宝贝儿你怎么看？我们需不需要把计划改变一下，暂时晾荒兽一段时间先去处理冥鬼或雾魔的事，回头再来收拾它们？
毕竟它们现在也可以算是准备充分，我们这个时候发起进攻就相当于把脸往敌人蓄满力的拳头上撞……就算能赢也很容易吃亏的。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适当晾它们一段时间，等它们这种死战的决意冷却一些再动手，会不会更好一些？”
“嗯姆……用不着，而且那样未必会更好。”
缇娅稍微沉吟了片刻，就轻轻摇头：
“我们这边的准备同样充分，本就没必要害怕荒兽，就算它们采取了精兵策略和坚壁清野也一样。
再说了，既定的命运是很难违背的……荒兽大先知当初既然亲眼看到了荒兽灭族之战的片段，就说明这件事一定会发生……即使我们想要晾荒兽一段时间暂时不动手，战争也很可能由于其他意外而爆发，那还不如我们主动攻击来掌握主动权。”
“也对。”
瓦伦莎点点头表示同意，又犹豫了一下，才道：
“还有，我觉得那个所谓的先祖之灵仪式，很可能并不仅仅是把数十个未成年荒兽变成一个荒兽精锐战士那么简单……这个效果很可能只是仪式的副作用，是它们试验失败的结果。”
“只是仪式的失败结果？”
缇娅对此也有些吃惊，忙问：
“那你觉得仪式的真正效果是什么？我知道现在情报不足，所以不需要你过多思考，凭直觉说就行。”
“……直觉么？”
瓦伦莎闭上眼睛，又回忆了一下那个荒兽身后的诡异血色虚影，才不是很肯定的开口：
“我觉得……如果荒兽们真的能把这个试验搞成功了，我们之前的很多准备都大概率会白费功夫……无论核弹还是特殊信息素溶剂，很可能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了……嗯。”
说到这，瓦伦莎的眼睛也坚决起来：
“宝贝儿你刚才说的一点没错，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你那边的事还有多久可以完？什么时候能过来正式部署？”
“快了，最多不会超过5天。”
缇娅想了想道：
“既然你觉得那个先祖之灵仪式很可疑，又已经知道了它们的失败作品会成为外围巡逻兵……那就去抓几个活的荒兽巡逻兵，交给铃兰和芙莉姬娅姐姐切片研究一下，看她们能不能发现什么。
还有就是你们的木马战术不要只在隔离带这一个方向展开，也在荒兽控制区的北部、南部和东部试试，看看能不能探查出荒兽现在有几个大型聚居点，被沙尘暴结界笼罩的核心区范围又有多大。”
“明白了。”
瓦伦莎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成圈，对缇娅比了个OK的手势：
“宝贝儿你过来前，我尽量全部搞定。”
“嗯……你这个人虽然经常不怎么正经还喜欢犯蠢，但办正事时还是令人放心的。”
缇娅笑了笑，又用牙齿轻咬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
“对了……在薇小姐的那个世界，随意把人类转化成亡灵生物是不是很不道德？还会违法？”
“呃。”
瓦伦莎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又想了想才回答：
“把人类转化成亡灵这种事，在哪里肯定都是不道德的，在咱们这边甚至会触犯教会的教规，被圣骑士上门讨伐……不过薇那边并非女神冕下管辖的世界，应该没事。
至于是否违法……只要不是强迫，应该就不违法吧，毕竟那可是一个什么都能卖的世界，签好交易合同并给够钱大概是没事的。”
“这样啊……”
缇娅的表情更纠结了。
“……怎么了？”
瓦伦莎小心翼翼观察着缇娅的神情问：
“宝贝儿你该不会也想让亡灵给你打工吧？艾尔殿下的亡灵军团那么多亡灵还不够你用么？”
“不，转化亡灵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缇娅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提出了，要对联军的装备进行一些工业化革新么？正好这边已经有不少联军部队集结了，我这些天就从中选了一些精锐士兵进行试验，发现效果并不理想。
根据我原先的计算，一名精锐士兵在装备枪械类武器后，战斗力应该会提升不少才对……可事实上是很多士兵都用不惯枪械类武器，甚至会因为走火而误伤到自己或队友。
用炼金术手搓各种工业化设备来进行工业化生产的计划，在试验阶段也遇到了不少问题。很多人其实并没有太强的自学能力，那些设备的操作方法不是说自己看操作手册和教程视频就能看明白了，必须要有人手把手教他们再仔细讲解才行。
所以我就想，能不能从薇小姐的世界里雇佣一些人过来，在联军担任基层的枪械教官，或是在工厂里带徒弟。
对于科技文明的人来说，咱们这边的很多资源，应该是他们无法抗拒的诱惑吧？大家公平交易就行……契约法术的强制力也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在这边乱来。
只是你之前说过，薇小姐似乎没办法用正常方式带人过来，所以我才很犹豫……毕竟把人转化成亡灵这种事，挺不道德的。”
“这样啊……”
瓦伦莎也陷入了沉思。
从科技文明招募一批人来这边当枪械教官和工厂师傅，确实能提升联军的不少实力，也能让缇娅的军备革新计划更加顺利。
但为此就要把人转化成亡灵……哪怕给足了钱可以让那些人自愿接受这种转化，也还是有点过线了，这种事不能做。
只能看看荒坂公司目前那些被复活的优秀员工里，有多少可以满足缇娅需求的人才了。
“也只能先这样了。”
缇娅同样松了口气，很明显她也不想干这种不太道德的事。
要不是实在很有需求，这件事她可能都不会张口。
不过既然已经开口了，缇娅又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还记得萨瓦特.兰登么？他当时不是用当穿越者为幌子，从舞妹妹的世界骗来了好多可怜人么？他用的那个法术，似乎就可以让活人顺利的穿越世界？
能不能再找舞妹妹帮帮忙，一起研究下那个穿越法术……如果可以把法术改良到能够保证穿越者的安全，或许我们可以直接从科技文明招募一些人才过来帮助我们快速发展？”
“这个嘛……我可能需要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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