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返的光耀
“士兵们！意识形态委员的同志们，跟我上！为了卡兹戴尔！”
坐在直升机上的飞行员们，感觉盐风城好像就在突然之间便炸开了花。举着国旗作为空地标志的数万卡兹戴尔地面部队，像是一层层波浪一样，朝着海嗣撞了过去。
迫击炮炮弹犹如雨点一般在他们前方落下，在海嗣的浪潮中掀起连绵成片的血液之花。
而在直接交锋的最前方，卡兹戴尔弩矢、法术，也热情的参与其中，给予海嗣陆地的问候。
还有从陆地发射飞行了50公里，来到这里的穿刺手无人机。开战之后，它们以两分钟一批的波次，高速切入进战场空域。这吓得队长在通讯频道内，不断提醒着自己队内的飞行员。
“注意我们切入盐风城空域的航向，还有退出路线，千万不要和穿刺手无人机的航线重叠了！还有，找准了那些向我军发起攻击的海嗣，投掷眩晕施术单元，不要去招惹没动静的！”
“明白！”
跟着各自的长机，直升机投弹编队，开始向那些从海嗣二线区域，向一线区域集中移动移动的海嗣投弹，尽可能迟滞它们的行动。
而就在这个高度换速度的时候，一名直升机驾驶员却惊讶的发现，地面上在卡兹戴尔部队的前方，似乎还有什么影子在活动。
那是歌蕾蒂娅。
虽然她是阿戈尔人，但是作为深海猎人抗击海嗣，同样是她的职责。此刻的她正在整条战线上高速巡弋，重点猎杀爬行者、收割者、喷吐者这些对普通萨卡兹有着高威胁性目标。
锏也投身于海嗣的猎杀之中了，不过向来习惯于同强敌对擂的她，初次面对这种从数量意义上体现强大的对手，有些不习惯。
一剑刺死一只马上就要张口的收割者，锏往后退了几步避免自己被海嗣包围。泥岩这个时候主动靠了过来，为她挡住了爬行者的精神攻击。
“没事吧！”
“没问题。”
嗡嗡的声音从防护服内传出，但是泥岩后又马上开口，请求帮助。
“掩护我一下，还有……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他。”
在锏愣神的空档，泥岩放下了手里沾满海嗣鲜血的方锤。下一刻泥石之子的奇特力量开始从她的身上散逸。
说实话，她自己也清楚，她的脑子比不上亲族内那两位英雄，平时看特雷西卡自己一个人忙上忙下的她也帮不了什么。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她知道弟弟想要这座无主的城市，那她自然得尽一份力，好在自己力气还是有一些的。
“……沃土磐石！站起来！”
石块、废墟，这些东西开始以违反常理样子浮动，最后在泥岩身边汇集形成了一个两层楼高的巨人。
它的手猛地扑向地面，抓起海嗣就直接像是撕扯布片一样，让它们的身躯成为了碎屑。
有海嗣爬上了它的身躯，那也无所谓毕竟是源石技艺的造物。海嗣的撕咬对它不仅没有用，还被泥岩操控泥石巨人以身体为陷阱，直接吞噬进了体内，变成一摊摊搅碎的肉沫吐出。
“欧！”
不少士兵看到这一幕，都发出兴奋的叫喊声。
而在天空之上侍立于孽茨雷左右的灵幛们，俯瞰着地面的万人交战火炮齐鸣，天空中作战机械往来交错的战场，一时间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波动。
“宗长……我们……”
“去吧，将杀戮带给海嗣。”
孽茨雷应允了灵幛们的请战，说实话此刻就连他也不禁心潮澎湃，想要亲自投身到战场中去。但是他不能学杜卡雷，这样整个战场就失去调控了！
“可惜，真是让人振奋的战斗啊。”
第550章战场观摩
震耳的炮火声压过了诵读经文的声音，在盛满盐风城海滩细砂的琉璃瓶前，围坐祷告的伊比利亚审判官们顿时意识到，卡兹戴尔与海嗣的作战正式开始了。
达里奥当即收起经书，领着自己的审判官队伍，走进了盐风城的战斗区域，开始执行对萨卡兹与海嗣的战斗考察和观摩任务。
此时伊比利亚的审判官们心中其实挺紧张的，因为伊比利亚虽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但是凭借着自身巨大的躯体和宗教思想，伊比利亚的内外部环境极其稳定，已经几十年没有开展过大型军事活动了。
所以面前这场卡兹戴尔全力以赴，可实际上在泰拉只能算是小规模军事行动的作战，给予了他们十足的震撼。
怀着一丝隐隐的压力，众人向着炮火传来的方向而行。可是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什么惨烈的战场，而是一堆的点着火的大锅！萨卡兹正在将海水倒入其中烧开，然后还在往里面添加……从前线搬运回来的海嗣残骸？！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这是在处理海嗣的尸骸，利用持续的高温，将海嗣的身体组织无害化，安全化。”
达里奥以最快的速度解答了部下的疑问，免得丢人现眼。
“直接放火烧了不好吗？”
“火焰炙烤只能作用在表面，而且还会产生焦化物质的隔层。综合各种情况来看，高温蒸煮是最好的。”
目光对上不远处好奇的瞧着这边的萨卡兹士兵，达里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伊比利亚审判庭虽然具备与海嗣作战的职能，但更多的还是近似于一个治安管理机构。人员素质方面难免有些起伏，不可能与卡兹戴尔陆军这种正规的军事单位相比。
随着他们的脚步深入交战区域，周围环境中的战争气味，变得逐渐厚重了起来。
被废墟和礁石遮掩扭曲得不像样的道路上，满载军火弹药的运输卡车在上面艰难驶过。它们不光是坑坑洼洼，甚至还有向一侧倾斜的。
道路上数个拐弯处，都能看见不慎撞进废墟里的。这些车辆在发现自己失控时，无一例外都选择使用车头撞向障碍物。
因为卡兹戴尔的海运能力非常有限，送上盐风城的弹药都极其宝贵。使用车头作为撞向障碍物的缓冲，可以尽可能的保护弹药不受撞击意外激发，又或者是因车辆倾覆导致弹药受损。
扭曲变形的驾驶室内，驾驶员的尸体依稀可见。但负责保障道路的士兵没有多少时间去管他们，第一时间疏通运输后就开始搬运物资。
这些物资一部分被新来的空载卡车运走，另一部分则是可以地分配的物资。比如炮兵需要的炮弹。
萨卡兹炮兵的迫击炮阵地，在这里随处可见。周围不是正在开火的炮兵，就是抱着火炮和弹药箱，拼命跑向下一个预设阵地的炮兵小组。他们很多人的手，已经被持续发射炮弹后的炮管灼伤，可是没有人在乎这些伤口。
四下里还隐隐的能听到一些气流的喷射声，那是卡兹戴尔的工兵在使用喷火器，焚烧周围残余的溟痕，一旁还有身形巨大的温迪戈在协助他们。
达里奥走上前去看了看，那仔细端详的样子，引起了队内一名年龄稍大的审判官，德席瓦尔的好奇。
“达里奥，怎么了？”
“卡兹戴尔持续封锁海嗣的策略，似乎不仅保障了对海嗣的全面歼灭，避免了漏网之鱼会给日后带来祸端，还对海嗣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消耗。你看看周围建筑上的痕迹，是溟痕枯萎了！”
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德席瓦尔确实发现周围的建筑残骸上，除了卡兹戴尔工兵使用喷火器焚烧溟痕的焦黑之外，还有细微的颜色差别。
那是常年覆盖在这里的溟痕退行后，才会裸露出来的色差。
“这是很重要的经验。”
达里奥转身看着自己身旁的审判官们，除了几个参与过海嗣灾害处理的状态还行，其他年轻的审判官脸上的紧张几乎快要溢出来了。震耳的炮火、死亡的尸体，四周的种种元素，仿佛像是一块又一块的巨石，压在了这些人的心中。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还记得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观摩战场学习经验的！在这里不好好学，以后就得去伊比利亚学了，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明白。”
领着这群初见死亡的审判官，达里奥来到萨卡兹一线部队的后方。
虽然答应了伊比利亚让他们观摩战场，但是达里奥毕竟是伊比利亚圣徒卡门的弟子，在卡兹戴尔这边死了没法交代。
所以，他们这些人的极限，是一个步兵营的指挥所。
它设立在一座半塌的楼房废墟上，距离前线有一定距离的同时，又能观看到一线部队的作战情况。
在这里，达里奥等人，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萨卡兹与海嗣交战时的场面。
海嗣，目光所及的远方，海嗣就像是一张铺在地面上，会自己向前移动的地毯。尽管萨卡兹士兵正在拼命的发射弩箭，术师也在全力攻击。还有后方发射的迫击炮，不知名的远程炮弹，以及飞行器的空投轰炸作为拦截。
冲上前来的海嗣仍是数不胜数，而就是这个削弱之后的数量，仍然是达里奥等人头一回见到的。
“这能打得过吗？”
看着渐渐围上来的海嗣，一众审判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想问问营长为什么不允许士兵后撤时，前方却响起了哨声。
这是卡兹戴尔发起进攻的哨声。
【吡——】
在达里奥等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个萨卡兹步兵排向海嗣发起了冲锋。喷吐者们向面前的敌对生物发起了反击，尖锐的骨刺不断射出。萨卡兹那边有人不幸被击中倒地了，但是剩下的人依旧保持着冲击队形。
他们向一把刀一样切入了海嗣群中，迟滞了他们的功击，并随即开始了近身搏斗。
达里奥等人不理解，萨卡兹军官面对敌人压倒性的优势时，竟然敢下达冲锋命令？！而萨卡兹的士兵也就真的发起了冲锋，就算出现减员也依旧保持势头？！
他们想要在战场上找出宪兵，但是却没有看到。而此时深陷海嗣群潮中的萨卡兹士兵，已经开始了与海嗣的厮杀。
许多海嗣都爬到了他们的身上，好像随时都能将他们吞噬，可是这些人却没有退缩。
第551章历史的覆辙
如果说萨卡兹常规部队，依靠火力优势和单兵弩的远程优势，以及航空器械的全力支援。还能够与数量铺天盖地的海嗣打个有来有回的话。那近身作战，则是将人体与海嗣之间的物种差异体现得淋漓尽致。
收割者的尖啸声，能使人失聪昏厥。爬行者的外壳，刀刃无法刺入。狂奔者顺着人体一拥而上，让人难以招架。以及海嗣碾压的数量优势，就算是你能以一对多，它们也会让你身陷重围。
达里奥没有面对过这种局面，在他的记忆里审判庭碰上这种情况时，指挥官会下达的命令是后撤。
可他看着前出迟滞海嗣的萨卡兹步兵排，却发现这些战士在面对这些危机时，选择了不顾危险的奋力与海嗣拼杀。身体就算被穿刺者的骨刺命中，鲜血顺着盔甲飞缝隙流下，也不会停止挥动武器。
甚至有的士兵，因为狂奔者爬上了自己的后背无法清除，而拿出重型爆破箭矢直接向着地面射击，让爆炸和破片连同海嗣与自己一块洗刷。巨大的力量将他掀翻在地上，而他在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会拨开盔甲的狂奔者后，又立即重新投入战斗。
这种忽视己身的舍命搏杀，让在场所有的审判官都有些微微的……不适。
“军官先生，您的部下都是勇敢的战士，您不赶紧召回他们的话，他们会牺牲在这里的！”
德席瓦尔一时没忍住开口了，一旁的营长侧头扫了他一眼，又继续将目光投向战场。但是考虑到这是伊比利亚来的客人，他还是给出了回应。
“让他们撤离，海嗣就会直接冲击主力部队，到时候陷进去的可就不止一个排了。而且战场上失去了一个营的射击火力，这也意味着整条战线已经被海嗣打穿了。让他们迟滞海嗣，反而还能保证主力部队的射击优势，尽可能的杀伤海嗣。”
说完，他马上给出手势，前线阵地上，冲锋的哨声又一次吹响。这次和先前略有不同，两个步兵班，掩护着几名萨卡兹医护兵，冲进了海嗣的群潮中。
步兵班直接加入了战斗，而萨卡兹医护兵们则是一人背起一名倒地的伤兵，就开始往后撤。
周围的海嗣见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捕食的好机会，纷纷围了上来。
这让一众审判官手里捏了一把汗，达里奥甚至拔出了随身的手炮，想要上去帮忙。但是让一行人始料未及的是，萨卡兹医护兵们一边扛人，一边拿着法杖开始凌厉的释放攻击法术！
想要上前的海嗣，全都被法术打得皮开肉绽，被迫让出了一条通路。医护兵就这么顺利的带着伤员，撤回到了主力阵地的后方。
此前释放攻击法术的法杖，这时又开始释放治疗型源石技艺。刚刚还不省人事的伤员，迅速的清醒了过来。尽管脸色还比较苍白，可是人已经回到作战序列中了。
审判官们面面相觑，一干人就这么站在了这里，看着萨卡兹与海嗣的正面交战。
前出的士兵死命缠住海嗣，后方面的主力部队全力以赴向海嗣射击，医护兵在阵地间穿梭，救援战友生命。更后方的炮火不断的覆盖海嗣群潮的后方，尽力阻断海嗣的支援，同时穿刺手无人机每隔两分钟来一批，专门挑着收割者和爬行者精确灭杀。
时间过去了多久达里奥没有细看，但是他就这么亲眼目睹，萨卡兹与海嗣相互拼杀，两边都是不打到最后一人一物绝不罢休的样子。
这萨卡兹的脑子，难道和海嗣一样吗？
在伊比利亚人错愕的目光中，这场战斗的终局，以这片区域最后一只海嗣被数支弩矢射死，视野中没有了非人的活物战斗而停歇。
“欧——”
萨卡兹的欢呼声爆发了出来一浪接着一浪，他们又成功的占领了一片社区。
营长的嘴角也噙着笑意，当即叫来的通讯兵。
“部队各自安排好警戒，然后立即开始执行房屋肃清工作，并排查地面的安全问题。通知后勤部队以及工兵，立即过来协助工作。”
“是！”
营指挥部内一阵舒缓的氛围洋溢其中，但是达里奥等一众伊比利亚审判官们，望着层层叠叠铺面地面的海嗣残骸，却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这一路上走来看到的东西，还有现在的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超出他们一直以来，对海嗣灾害的处理认知了。
击退海嗣恢复所有的土地，是伊比利亚在大静谧发生之后，持续不变的目标与追求。可是向着这个目标迈进的实质性进步，审判庭却一直都没有做到。
惩戒军只能尽力延缓，海嗣向陆地侵袭的步伐。反倒是此时此刻的卡兹戴尔，做出了符合伊比利亚追求的事情——向海嗣控制的地域进攻。
来到盐风城的伊比利亚审判官们，不约而同的在心底里对比了一下。如果以卡兹戴尔当前的付出，作为有可能夺回被海嗣占领的陆地，这一问题的答案的话。
那作为想要解开同样难题的伊比利亚，他们的祖国目前……能拿出同等的力量去进行解题吗？
……不能。重病缠身的伊比利亚，做不到像卡兹戴尔这般，按照国家级战争的标准，去筹备一场与海嗣的交锋。
惩戒军时不时的前往海嗣灾害事发地点，像是赈灾维稳一样晃悠一下，又或是掩护居民撤离，就已经是伊比利亚如今的极限了。
而不少教会与贵族的高层，还对现状颇为满意，觉得海嗣的问题暂时就这么遏制了，伊比利亚依旧强大。
“我们……还有希望吗？”
看着那些喊着口号清理海嗣残骸，甚至轻伤员都主动上去搭把手的萨卡兹士兵，德席瓦尔和不少审判官的脸上满是沮丧。他们一直都认为伊比利亚只要努力一点，就可以击败海嗣恢复陆地重返黄金时代，但是这一认知此刻成为了幻梦。
“都把自己收拾好！我们是伊比利亚的审判官！让萨卡兹看我们的笑话吗！不管有没有希望，击退海嗣恢复伊比利亚的土地，是我们审判官的职责！不论如何我们必须实现！难道你们忘了对经书许下的承诺了吗？！”
达里奥盯着部下们的眼睛，尽管他的心中也泛起了些许沮丧，但是他命令自己绝对不许屈服。
与此同时他没有过多教训部下，而是快速的拿出纸笔，就地坐了下来。
“所有人翻开经文，自行祷告。我要和老师写信，我必须告诉他，伊比利亚在面临巨大的危机！”
以盐风城为例子，伊比利亚无法像卡兹戴尔这般，与海嗣进行战争。这个事情表明萨卡兹强大的同时，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海嗣具备着巨大的作战能力！
而伊比利亚与卡兹戴尔相比，那犹如过家家一般的应对措施，让达里奥想想都感觉一阵后怕。并且他们要面对的，可不止一座盐风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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