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返的光耀
感染者的正常活动，与萨卡兹同异族人的正常接触，这就是曾经巴别塔和特蕾西娅殿下的追求啊！
“当年……我们追随特蕾西娅殿下的号召来到卡兹戴尔，想要为这里带来异族的友好。可那时卡兹戴尔的环境远没有现在这么平和，我们巴别塔的医疗干员都不敢单独行动。因为只要落单了，就很有可能被人杀死。”
“那时的我们只能咬牙坚持，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最后还是因为特雷西斯和军事委员会的挑唆，而失败了。”
ACE和术髓想起旧日的往事，遗憾顿时占据了他们的面容。
“但是小殿下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很很厉害呢。”
干员Raidian惋惜的叹了一声，“可惜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在手里藏棒棒糖逗小殿下了。”
沉重的回忆，让一行人的气氛陷入了低沉。但是一声惊叫，却将其打破了。
“凯尔希医生，这些感染者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暴行意外的看着一位社区物资分发处的工作人员，在他脸上有着一批不大不小的黑点，是明显的矿石病结晶病灶。
只是它们的外表看起来极为平滑，而且还有一层……透明胶带贴在上面？！
“这是卡兹戴尔对矿石病患者制定的阻隔手术，锉平体表结晶然后覆上胶带。目的是防止日常活动中，因物理接触出现非感染者患上矿石病的办法。”
凯尔希开口向暴行解释，作为医护人员，她和罗德岛的医疗干员，早就在治疗萨卡兹伤兵的行动中看到了这些玩意。
当时她和一众医疗干员真的可以说是，被特雷西卡开创性的思维惊住了。一直在想办法研究阻隔药剂，企图让感染者可以正常活动的干员甚至直接晕倒在地上。
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喊着，“凯尔希医生！您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见一见小殿下？！区区一块透明胶布就挡住了源石的物理传染！这完全可以改变泰拉！”
“是啊！这种东西应该向全泰拉推广！”
在场的一众罗德岛干员，在搞清楚了其中的过程之后，也当即开始表示了同样的看法。暴行更是当场就提出。
“我需要远程通讯！将这个阻隔手术告诉尤里卡州！让他们来学习引进这种微创手术！一片胶带的低廉价格，就能降低矿石病的传染性！我们卡特斯也终于有控制矿石病的办法了！”
“你们觉得……阻隔手术很廉价吗？不，它远比市面上普通人无法消费的药品，要更加昂贵。”
凯尔希拉住了暴行，而她的话则是引来了一片不解的目光。
“怎么会呢？凯尔希医生？”
“因为阻隔手术，不是工厂批量化生产出来，就可以放进仓库储存，哪里需要往哪里销售的化工产品。它是一种需要人工手动劳作的，并且具备一定危险性和操作难度的外科处理方案。”
凯尔希并没有单纯的否定他们，而是像说给自己听一般，当场解释了起来。
“如果一个卡兹戴尔之外的国家，要模仿阻隔手术，他们需要投入什么？一个培训院校，一个医疗场所，还有大量的专业医生，还有各种手术器具。这些一次性建设投入，医护人员的工资和材料费，最后再加上私人企业的盈利。以及手术过程中导致的源石粉末飞溅，和后续的消洗费用。诸位觉得……平摊到患者头上，会是什么价格？”
一时间众人哑口无言，有人似乎想要张嘴反驳，，可是凯尔希紧接着说道。
“就算这一切做成了，换来的效果也仅仅只是杜绝，感染者与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物理接触的传染。这点效果……对于乌萨斯或者莱塔尼亚那样的国家有必要吗？”
乌萨斯族的干员瞪大了眼睛，随后面色变得极为暗淡。
因为他发觉凯尔希说得没错，对于乌萨斯或者是泰拉绝大部分国家而言，感染者只需要赶到角落里就行了。
甩棍子，可比阻隔手术要省钱得多！
“所以阻隔手术是特雷西卡的灵巧的思想成果，但是它能够在卡兹戴尔推行开来，是因为它在卡兹戴尔这么一个地方。这么一个愿意大规模投入力量，去从国家总体层面上，遏制感染者群体发展，为他们谋取正常生活，而不是歧视他们转移社会矛盾的地方。”
看着工作人员脸上连上平滑的黑点，还有黏在上面但是大家都已经习惯的胶布。罗德岛的干员们既渴望又无奈。
他们期待一个感染者与普通人，以及正常共处的泰拉。可现在得到了方法之后，却又发现无法使用。
凯尔希的脸上同样也是一片复杂的神情，因为她自己很清楚，阻隔手术并不是什么先进的医疗技术。而是卡兹戴尔在国家总体制度上，远超所有人带来的效果。
她能够在医疗技术做出努力，但是却无法为泰拉社会理念，带来显著的进步。
第646章更加完美的拉特兰
人的思想是理性与感性混合组成的，两者很多时候自相矛盾，却又无法分割。
在理性上罗德岛的干员们明白，凯尔希所说的结论完全属实。阻隔手术虽然是一个不错的奇思妙想，但是它能够在卡兹戴尔全面实施，依仗的是卡兹戴尔的制度。
可是解决矿石病，扭转泰拉对于感染者全体的歧视，又是所有愿意加入罗德岛甚至是巴别塔的人们，心中最真挚的愿望。
这一丝感性的波动，让不少干员执拗的想着。
万一……阻隔手术的医疗体系，不需要那么多的开支呢？
让感染者可以正常活动，任何一个国家的劳动力都可以得到充实，社会矛盾也会很大程度上的缓解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不少罗德岛的干员们提出要去卡兹戴尔的医院走一走，看看阻隔手术究竟是如何进行的。
“……好吧。”
凯尔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做出阻拦。于是难得从伤兵医疗营区走出来的一行人，又一头扎进了卡兹戴尔的医院。
尽管心中已经对特雷西卡给卡兹戴尔带来的巨大转变，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看到眼前的建筑群时，他们还是不由地放慢了脚步，以便自己通过视觉重新认识这片区域。
与他们曾经记忆中沉溺于内战，居民医疗系统已经被视为族群负担，而放弃的卡兹戴尔不同。
如今的卡兹戴尔，已经在旧日的废墟上，建设起来不亚于泰拉其他大国顶尖水平的医院。
“卡兹戴尔的医院，由五个区域组成。分别是源石病区、常规病症区、传染病区、医学试验区、医科大学教育区。”
负责接待工作的女妖正在介绍着，一阵刺耳的螺旋桨声却盖过了她声音。本就在重新认识卡兹戴尔的罗德岛干员们惊讶的看到，一架直升机在一旁标有H字样的空地上降下。
四周已经准备好的医生立即冲了上去，从直升机的腹部底下，拖出来一个担架。一边做着心肺复苏，一边火急火燎的推往急诊。
“用飞行器……输送病患？”
“是的。”
看着术髓不敢置信的样子，女妖诚恳的点了点头。
“卡兹戴尔新设立的黑森市和汉堡市，并没有完善的医疗条件，所以出现超出当地能力的病患，全部使用直升机送来卡兹戴尔医治。”
其实不止是成立黑森市和汉堡市，还早在卡兹戴尔周围处处都是流民聚落的时期，卡兹戴尔就已经在使用直升机，将聚落里无法简单救治的病患，送到卡兹戴尔这边来抢救。
这算是特雷西卡，为飞行员们找的一点工作。毕竟他们需要训练，而这直升机飞都飞了，那为什么不顺便做点贡献呢？
只是曾经在维多利亚，有着军队服役经历的术髓，见过飞行器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她惊愕的指着直升机。
“可这是飞行器啊！飞行器飞一次不仅要使用昂贵的燃料，还会损耗设备宝贵的摩托小时！这得多大的开支？！医院能确保不亏损？”
“……术髓女士，您可能忘记了，这里是卡兹戴尔。卡兹戴尔对医院没有经济方面的要求，只有尽最大努力保障国民身体健康，以及生命安全的功能命令。”
女妖礼貌的微笑着，她没有单纯的口头解释。还领着一行人来到常规病症区的门诊缴费处，问前来就诊的病人借来了一张收费单。
一众罗德岛接过仔细端详着，上面虽然写着收费，但是却没有涉及收费金额，而一种奇特的东西。
工作时间。
“医院会根据病人治疗开支的情况，向病人或者家属开出加班时间条。一次疾病的治愈，加班时长从半个小时起步，最高30小时封顶。”
女妖介绍的言辞，让一旁倾听的暴行用力掐了一下手心，然后问道。
“不管多么严重的病情？慢性病也是？”
“是的。”
“……”
一众罗德岛的干员们沉默了。如果说他们看到卡兹戴尔免费供给食物，就已经无比惊讶了。而现在看到的事物，在他们的心里已经堪称魔幻了。
真的能这么搞吗？
同时一个他们先前不愿意相信的答案，也在他们内心深处开始一点点的落实了。
也许阻隔手术真的，是卡兹戴尔的
“去看看阻隔手术吧。”
凯尔希开口了，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是缴费处。有着大量的萨卡兹走来走去，而他们的目光绝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这群一愣一愣的罗德岛干员身上。
那种好奇与奇怪，这让同样站在人群里的凯尔希不太适应。
“好的，请跟我来。”
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负责接待的女妖，她赶紧领着一行人，在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内，播放起来提供给阻隔手术专职医生的教学视频。
“很抱歉，因为阻隔手术进行时，会存在大量飞溅的源石粉末。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以及手术过程的顺利。我无法安排你们实地观摩，只能看一看简略的教学视频了。”
正在罗德岛的干员们等候的时候，办公室内却突然被人带进来了两位，他们怎么都想象不到的人。
两位萨科塔？！
“罗德岛，我听说过。你们不用这么惊讶。我是拉特兰暂时派驻到卡兹戴尔的万国信使，莫斯提马。”
莫斯提马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自我介绍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轮椅上的同伴。
“这是我的朋友。蕾缪安，同样也是万国信使，不过只是在卡兹戴尔稍微停驻几天。”
“你们也对阻隔手术感兴趣？”
凯尔希当即打量起了二人，她很清楚拉特兰万国信使的任务，可远远不像传递讯息，执行公证任务这么简单。他们同时也肩负着为拉特兰，输送外国信息的作用。换句话说，有时万国信使的动向，也能反应出拉特兰的些许意图。
“是的。偶然造访卡兹戴尔，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这种奇妙的外科手术。”
蕾缪安微笑着向凯尔希致意，同时坦诚的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拉特兰虽然完美，但是也受困与源石病的烦恼。为了保护其他人，我们不得不将感染者驱逐出拉特兰。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不过现在也许能出现一丝转机，让圣城变得更加完美。”
“尽管……这一丝转机，来源于萨卡兹？”
凯尔希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了。
“这……我不知道。”
蕾缪安浅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会如实整理相关的资料，将报告呈递给教宗大人。”
第647章抄作业
简略介绍阻隔手术的影像资料不长，很快就播放到了尽头。不过它带给罗德岛干员们的心理冲击，却是极其巨大的。
虽然资料中隐去了不少信息，但是大家能感觉到，手术是极其简单的，甚至可以不需要医生，随便找个护士来都能做。
可是在看完之后，罗德岛的干员们，却仿佛幻想破灭了一般点头承认了凯尔希说得没错。
这确实是卡兹戴尔的制度优势，才使得这种手术成功推行开来。
因为这份资料不仅介绍了手术，同时还向预想中，前来接受教学的专职医护人员，科普了一下卡兹戴尔针对阻隔手术的相关规定。
任何具备执行阻隔手术条件的卡兹戴尔源石病感染者，应当遵照安排前往阻隔手术工作所，执行阻隔手术。期间造成如造成生产损失，以及各项费用均由国家承担。
如果工作和生产单位以及本人不配合，将受到惩处。而阻隔手术工作所和医院，面对这种情况，如果采取了积极应对并保证了手术的进行，应受到奖励，反之则会受到严重惩处。
就是这么两句简短的话语，却击碎一众罗德岛干员内心的期许。
现在的泰拉，各家私人企业的掌权者们，会在没有国家干预的情况下，给出这么一天假期让工人去做手术，并且不扣钱吗？
而除了亲眼所见的卡兹戴尔之外，还有哪个国家会将一种类似于身体美容的手术优先级，置于工作与生产之上？
在这种情况下，一群本就难以找到工作，拿到合格薪资的感染者，又怎么会舍得一边让老板扣全勤，一边出钱做手术？
没希望了……
一众怀着治愈矿石病，或者让感染者可以过上正常生活的罗德岛干员，全都情绪低落坐在位置上掩面叹息，或扶额沉默。
“可我还是想要试试！凯尔希医生！你能帮帮我吗？！”
暴行和几位卡特斯族干员对视一眼后，还是站了起来，他们望向凯尔希的视线充满了渴求。
“尤里卡州现在的制度和卡兹戴尔非常相似！我想给尤里卡州现在的领.导.人写信，描述我现在在卡兹戴尔看到的一切，还有我作为一名卡特斯的想法。凯尔希医生，你能帮我们吗？”
“可以。”
凯尔希点了点头。凭借罗德岛在尤里卡州独立战争期间，对卡特斯的支持，想要给现任领.导.人送一封信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与卡兹戴尔的相似性，这一点也似乎点醒了在场的罗德岛干员，他们纷纷将视线投向了蕾缪安。
“拉特兰！拉特兰的人均物质条件也是极为丰富的！”
“对！拉特兰完全也在极力保障居民生活！他们完全可以实施阻隔手术！”
“蕾缪安小姐，拉特兰会引进卡兹戴尔的阻隔手术吗？”
面对着忽然围过来的一群人，蕾缪安说实话有些困扰，可是她并不讨厌这些人，因为她知道这些人究竟在为了什么而活动。
为了解决矿石病，为了给感染者带来一个正常的生活。
这个理想看着很不切实际，可是她很尊敬这些为了实现理想而奋斗的人。只是她是拉特兰的万国信使，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拉特兰。
所以她只能用礼貌而淡然的空话应付道，“感谢大家对拉特兰的关心，我只是暂时停留卡兹戴尔。不过我会将我看到的一切，仔细整理好并呈递给教皇厅。”
“好了诸位，我们还约了医生，再见。”
莫斯提马也适时地出声，带着蕾缪安迅速遁走，免得被继续追问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
只是人虽然跑出来了，可蕾缪安的心却好像遗留在屏幕之前。脑子里全是阻隔手术演示时，萨卡兹医生给感染者遮盖皮肤，还有水刀打磨源石结晶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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