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返的光耀
所以在有了想法之后，他也不敢笃定，而是准备找专业人士探讨一下。
尽管罗德岛本身就是研究矿石病的药企，可是他得考量更多的东西，只能舍近求远找华法琳。
一通变形者牌无线电话，直接打到了卡兹戴尔那边。这个时候卡兹戴尔正是凌晨，还在睡梦中的华法琳，猛地被人叫醒了。
“华法琳院长！陛下找你有急事！”
“……啊？”
睡眼惺忪的血魔，就这么在被窝里听到了特雷西卡的声音。
“华法琳！快起来！咱们聊聊矿石病的事情！”
“这几点啊……早上在聊吧……”
“我好像想到怎么治矿石病了！”
原本还蜷缩在被窝里的血魔，顿时像闻到了鲜血一般窜了起来。
“你说什么？”
“我好像想到怎么治矿石病了。”
另一边带着变形者来到了罗德岛露天甲板上的特雷西卡，开口道：“华法琳，你记得源石病的致病原理吗？”
“当然知道，我还知道矿石病遏制药剂的作用方法，就是通过阻止源石能量的散逸，来达到遏制病情发展的。”
华法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大脑彻底清醒，同时做好了记录的准备，只是她的脸上还是不免露出了一丝怀疑。
“小子，现在泰拉无论哪个国家哪个药企，别说治愈矿石病的药品，就是研究方向都没有具体的思路。你真的有办法？不是一时的胡思乱想？”
“我感觉可行性很高，而且不是通过吃药来治愈矿石病。你知道的，我一点也不懂制药。”
听特雷西卡这么一解释，华法琳的心中反而还有点放心了，因为她记得在当初，就是特雷西卡提出通过锉平这种粗暴的手段，解决了卡兹戴尔感染者在日常与人接触过程中，产生的传染风险。
“你说。”
“我得先问你。在微观的视角中，人体细胞内的源石物质，如果用源石矿的标准来评价它的话，它的纯度如何？”
特雷西卡跳跃的思维一下让华法琳有些发懵，不过她还是解答到。
“人体是天然的源石矿提纯器，在细胞内扩散的源石能量物质，用提纯工业的标准评价的话……纯度可以算是100%了。”
“那就太棒了。”
罗德岛甲板上的风声中，特雷西卡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华法琳，如果我们有一支同样在微观环境下的施法的法杖，然后以这些细胞级的源石结晶作为施法材料，给它们精确的打入水、或者是低温之类的，总之对人体没有多大伤害的源石技艺，是不是就将这个被源石同化的细胞消耗掉了？而这个过程反复进行，最后是不是就清除掉了人体内所有被源石污染的细胞？”
“这……”
远在卡兹戴尔的华法琳，一时间失语了。
第674章狙杀源石细胞
听着特雷西卡说出，使用法杖以人体源石结晶作为能源，释放无攻击和伤害作用类的法术。并以此消耗掉那些被源石化的人体组织，来到达治愈矿石病的目的。
华法琳的心中其实是有点想笑的，如果这样可行的话，那莱塔尼亚的巫王，还有那一票喜欢拿人当施法材料的莱塔尼亚古典术师，为什么没有成为举世闻名的矿石病主治医师？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外人说出来的话，她一定会狠狠的嘲讽一下对方的异想天开，可是面对特雷西卡她还是有不少多余的耐心的。
于是华法琳没有急着反驳，而是顺着这个方法开始了挑刺。
“你应该知道，源石技艺释放的基本物理指标要求吧？”
就像地球做炸药时，一定要一硝二碳三硫磺的配方一样。泰拉这边要是想要以单独的源石结晶为能源，成功的释放出法术，也是有着一定的要求的。
一块巨大的源石你只给它来一个极为渺小的法术，那源石根本就动不起来。反之如果是一块指甲大小的源石，你给它来一个广域法术的庞大集合信息它也动不了。
只有术师给予源石的法术信息，和施法供能目标的源石能量，两者达成了一个最佳的平衡，那法术才能正常的发挥作用。往两边偏一点也行，只要还在区间之内，法术也能发动只是效果受点影响。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让术师去构筑一个……用在细胞大小的源石结晶上的法术？”
远在卡兹戴尔的血魔小姐，从冰箱里拿出来一包新鲜的牧兽血包，当做是今晚的夜宵。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简直是让人在一粒麦穗上，雕琢泰拉地图。而且一个细胞大小的源石结晶，谁能精确感觉得到它的存在？又如何为它构筑源石技艺？”
面对华法琳的问题，特雷西卡可没有被问住，他一点点的解释自己的想法。
“构筑源石技艺这个事情，我们可以使用工业化的法术回路啊！我们要施加给人体细胞内源石结晶的法术，只是一些简单水或者是热能释放之类的塑能法术，可以固定的工业法术回路来实现！华法琳，你别忘了我们有什么，我们卡兹戴尔有泰拉当今唯一的光学蚀刻工厂！”
出于自身对光学蚀刻技术的了解，以及对其未来前景的窥探，他相当有自信的开口道。
“人体细胞最小的个体，直径有2微米。那我们就以这个为标准，用光学蚀刻机去制作符合这个2微米大小的源石结晶的法术回路！而且如果有需要的话别说2微米！就是纳米级别的在光学蚀刻机面前也不是问题！”
华法琳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特雷西卡的回答还挺齐全的，而且听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不过她人已经被叫醒了，手边也有今天晚上的夜宵，所以一点也不着急。于是她淡定的吸了一口血包略微品味了一会儿后，再度挑刺道。
“我的确不太懂你那个什么光学蚀刻机，但就算你解决了工业法术回路的制作和激发，可是你要怎么打进人体里去呢？人体细胞那个大小，根本不是肉眼可查的。我们日常生活中手稍微一抖，都有毫米级的误差，这能精确的打中人体内的源石同化细胞吗？打中正常细胞怎么办？而且人的眼睛又不能透视，根本就没有办法透过肉体精确控自己的法术击中一个细胞。”
或许是情绪上来了，华法琳说了不少话。但特雷西卡也没有生气，倒不如说华法琳现在挑的刺越多，日后这种治愈矿石病的方法，成功几率就越大。
略微沉思之后，他说出了一个东西。
“自动设备，或者说电脑。”
华法琳皱眉：“什么东西？”
“人的脑子和手确实无法完成这种狙杀细胞的事情，就算能做到病灶区域内那恐怖的细胞数量也不是人能够完成的工作量。但是不知疲倦且反应迅速的机器可以做到。”
尽管在年龄上特雷西卡不如华法琳，可是在某些领域的认知上，他远超这位血魔。
“使用工业法术回路，这意味着法术的激发也不用术师来执行。我们可以制作一个专门的激发设备，交由自动设备来控制。”
为了照顾华法琳的理解能力，他特意使用了自动设备而非电脑，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将人体内活性源石的扫描图，想办法转化为信息数据传入自动设备之内，由自动设备根据输入的信息，透过人体皮肤对人体内的源石同化细胞进行狙杀。”
“同时为了确保法术精准的到达位置发挥作用，我们可以给相关法术回路，增添一些额外的设计。比如为法术的起效设计一个能量门槛，这样法术就必须打入到源石同化细胞里，才能够获得足够的门槛开始起效。这样就为自动设备的计算减少了一个深度的数据运算。”
得益于最近对源石技艺的研究，他还自己临时完成了一道保险机制的设计。
可是在他说完之后，对面那边却沉寂了好一会儿，然后又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反问。
“那么人体组织呢！源石在侵蚀身体的同时也替代了它们，如果真的按你所说，用这种方法治疗的话，那么他们的身体岂不是要多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这个事情我有想过，在旁边适时的使用医疗性源石技艺，只要小心一些不刺激源石细胞增生不就可以了吗？等附近的源石细胞清理干净了我们再彻底恢复。我们的目标是治愈矿石病，期间只要打了麻醉，患者又知道什么呢？反正只要人最后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是个正常人不就行了吗。”
特雷西卡话音落下，远在卡兹戴尔的华法琳忽然惊声尖叫了起来。
“啊——”
过于激动的情绪让她下意识的开始寻找渠道释放，这让一旁的变形者有些为难。
她……要叫吗？要传过去让那边一起叫吗？
“啊——”
尖叫声持续了数秒后终于停了下来，华法琳剧烈的喘息着。她没想到自己本意是给特雷西卡挑刺的，结果没想到这个原本听着异想天开的想法，却越来越有实际的可行性。
血魔声音有些发抖的开口道。
“小子，你知道你今天说出了什么事情吗？！泰拉这片大地多少年来，多少医生燃尽自己的毕生，都想要攻克矿石病啊！结果是你这小子！……现在可以做这些事情吗？”
“还在不行，它只是一个具备可行性的方案。因为我们还没有纳米级的光学蚀刻机，并且也没有可以完成这种任务精度的自动设备。不过这些方面的研究，我们卡兹戴尔都已经开始了，甚至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你可以去参观一下，卡兹戴尔最新的自动化源石蚀刻工厂。”
相比华法琳的激动，特雷西卡自己则是非常镇定，另外他也不敢在罗德岛这种地方，突兀的做出惊人的举动。
到时候凯尔希问他怎么了，他要如何回答？罗德岛是无国界医生组织，但他特雷西卡可是有国籍的。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华法琳阿姨。这种将源石技艺打入人体的行为，会不会导致人体细胞出现新的感染？不是有感染者使用法术导致病情恶化的吗？”
他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参考了，地球治疗癌症的放射性治疗法。而它就存在好坏细胞一起杀的问题，因此也让他产生了反向恶化矿石病的担忧。
“不会！完全不会！”
华法琳连声说道:“活性源石和法术能量，完全是两码事。一般的感染者使用法术，用形象一点的话讲，那就是向身体内的源石在宏观上索取能量，这刺激它们进一步活性化增生来供应能量。而你的做法是在最小单位上入手，直接将它们消耗掉了，不存在活性化刺激。”
“那就好，华法琳阿姨。这样我的信心更足了，也许未来的十年……二十年，我们卡兹戴尔就可以治愈矿石病了也说不定。”
特雷西卡忽然感觉自己特别的轻松，好像在胸口上的一块大石头被挪开了不少，至于为什么没有被全部搬走……
“只是这种方法也是存在局限性的，首先就是它还没有临床，其次如果矿石病的感染区域，出现在脑部这种绝对不可破坏，连医疗源石技艺都拉不回来的器官上。这种法术狙杀的方法，恐怕要束手无策了。”
他带着一丝心底里的遗憾，随口说出口的话，却没想到遭到华法琳的迎头痛批。
“小子！！！你想想你在说什么！能治愈一例都是奇迹了！你知道你说这样的话，让别人听到了会打你的信不信！我都想要动手了啊臭小子！”
华法琳带着笑意吼完了一通，这时她才发现作为夜宵的血包，已经在不知道的什么时候被她捏爆了。
“见鬼！小子你知道血魔的夜间睡眠有多么宝贵吗！不过这次值得！我都想亲他几口了！该死！”
华法琳飞速的换好了衣服，然后快步跑出了医师宿舍，在门卫意外的目光中拿起电话联系道。
“源石蚀刻厂吗？我是华法琳，我想要参观你们的工厂……对，时间就是现在，我半个小时之内赶到。”
第675章恐怖的天灾
怀着一种急不可耐的心情，华法琳这位医生连夜来到了，本与她职业毫不相干的卡兹戴尔源石蚀刻工厂进行参观。
好在这两个地方是有夜间轮班进行生产的任务的，所以尽管是凌晨，可华法琳没有碰上闭门羹。
工厂人员做好了准备，热情的接待了她。并顺着华法琳的心意，带着她在生产厂区里四处转悠。
“光学蚀刻，就是利用感光材料的分解特性，让材料的制定区域接受光照，然后通过自然的物理特性，在源石留下一层人造迷宫。然后我们往里面填充RMA70-24形成法术回路，再清洗掉感光材料形成的人造迷宫，只留下RMA70-24这样一份法术回路就完成了。”
“原来如此，那看来精细的法术回路的生产，并不是什么难事了。”
华法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那么……你们现在能将法术回路做得更微小吗？”
生产工人愣了一下，他只是操作人员，自然答不上这些技术方面的问题。不过他带着华法琳，找到了驻厂的和蔡司光学仪器生产社技术工程师，然后将血魔的问题转告了他们。
“光学蚀刻的根本，是光学蚀刻机。它的任务就是将穿过遮光板的光，精确的打到光学蚀刻胶上面。自然光线直接照射的话光影图形的分辨率不够无法支持蚀刻，所以得通过光学蚀刻机的镜头组件，消除相差达到足够的分辨率，并且将光线精确的聚焦到完成光学蚀刻胶的表面，完成精确的曝光分解。”
“只是蚀刻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镜头内部的镜片自身存在一定程度场曲、球差、慧差、像散等问题。这使得镜头完成将光线，打磨成蚀刻法术回路的刀具的任务同时，也限制了它的精度上限。而我们现在的研究目标，就是制作出更好的光学蚀刻机，提升它的精度极限，使其可以蚀刻更加精密的法术回路。”
听明白了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情况之后，华法琳终于理解了特雷西卡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这样的话，确实有希望啊！”
在周围的人们不解的眼神中，华法琳独自兴奋的念叨了一声。
特雷西卡提出的矿石病治愈方案，其核心就是两点。第一，生产出细胞级的法术回路，第二，将这些法术回路精准打入人体，转化掉源石同化细胞。
而现在第一点，卡兹戴尔已经在进行努力了，只是投身于其中的技术人员们，还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意味着什么。
“加油！你们的成果对卡兹戴尔的未来至关重要！”
没有去解释什么，华法琳留下一句鼓励之后，就直奔卡兹戴尔计算机研究所。
杀死源石融合细胞的核心有两点，只确认第一点的她无法安心。所以连夜来到这里，就是想要搞清楚，在特雷西卡口中，日后能够精准定位细胞的计算设备，究竟是什么东西。
“您要看的东西，就是这个。”
比尔和约翰尼接待了华法琳，并向她展示了和自动化源石蚀刻工厂，同款的控制设备。以及完成人口数据统计和分拣的，简易计算机。
“这些人工计算设备，的反应能力远超我们人类的脑袋。并且使用二进制的它们不会出现错误。”
专业的术语华法琳听着有些懵，不过她成功的从里面截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总之，这种玩意比我们人脑强？”
“是的，我们正在研究新一代的计算设备，它可以进行逻辑运算。只是现在的技术难关就是，我们需要一组接收到高能量信号就关闭，接收到低能量信号就开启的开关。同时再来一套反过来，低开高关的开关。”
说实话华法琳还是没有听懂这些技术人员究竟在说什么，可是她只要确定有比人脑强的人造设备，她的内心就踏实了。
在大家看不懂的目光中，华法琳痴痴地笑了起来。她一边离开一边嘱咐道。
“加油！一定要搞出来！它关系着很多事情！哦！对了，还有你们这些赦罪师！”
之前有王庭因为不配合非萨卡兹族研究人员的事情，她也是听说过的。在这里当着这些人的面，华法琳露出了血魔的尖牙。
“你们都要老老实实的配合他们的工作！日后这些家伙如果不配合，你们几个就直接告诉我！我不会对赦罪师直接动手，但是我可以直接告诉陛下，或者是萨卢斯。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替比尔和约翰尼站了一次台面后，华法琳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离开了。今天晚上她的心情简直好到无以复加！
因为她现在确定特雷西卡的设想，是真真切切可以实行的！卡兹戴尔治疗矿石病真的有望了！而且还有可能是卡兹戴尔0研发投入的技术成果，因为它与其他的科研项目完全重叠！
想想卡兹戴尔以后治愈矿石病的样子，华法琳就恨不得化身为一群蝙蝠，将这个消息告诉每一个人！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她现在只能一个人独自忍着。然后满心期待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啊……！！！我真是恨不得穿梭时空啊！！！”
在矿石病的难关前，华法琳感觉自己仿佛正沐浴着黎明前的曙光。可同样在这个难题前面，另一个地方却仿佛深陷于漫漫长夜之中。
萨尔贡东北部地区，一场剧烈的源石风暴席卷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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