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泰拉，没书读了 第398章

　　特雷西卡笑着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卡兹戴尔还没有自己的造舰工业呢。不管如何，当下的卡兹戴尔就是会造船了，我们就是有了这种能力。而这都多亏了你们。”

　　特雷西卡微微颔首致意，而见到他这种态度的维尔切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之后，再度提出了一个问题。

　　“卡兹戴尔的造舰工业……现在有多少从业人员？”

　　“不算学生……总共15000人差一点。”

　　得益于计划模式的管控能力，特雷西卡当场就报出了准确的数字。这让伊比利亚人略微有些讶然的同时，也摇了摇头。

　　“那这两份资料全都没有用。厂方那些老板和背后的贵族股东，就是想甩包袱。审判庭的专家团队，也只是怕你们买到差劲的东西。他们各有各的立场，可如果是我们的话……我真的不建议你们卡兹戴尔这么买东西。”

　　略微沉思了一下，维尔切斯还是没有修改自己的答案。特雷西卡瞧着他认真的样子，也颇为郑重的请教道。

　　“请问……为什么？”

　　“因为造船业，是一个需要密集人力劳动、高技术人才需求，且附带巨额资金消耗才能建立起来的产业。就比如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船厂，完全运转的时候，有6万名职员。你把这个厂子的这些工业设备买回去，却没有6万名员工的话，那么得到的结果就会和现在这里的光景差不多。大量的设备无用的囤积在厂房中，每天消耗一笔惊人的维护费用，却没有任何产出。”

　　维尔切斯直接挑出了卡兹戴尔，在根本性上的缺陷。

　　“你们现在不应该急急忙忙的来引进设备，你们应当在民用舰船方面继续扎根，利用民用舰船的经济创收性，以较低的开支来增强自身实力的同时，完成对产业人员的培养和相关工业体的扩大。”

　　维尔切斯原本有些弯曲的背脊，这个时候又挺直了。他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在讲台上面对下面的萨卡兹学生一般说道。

　　“光是民用运输舰领域，你们还有很多没有接触到的东西。就比如你们现在生产的大型运输舰，要细分的话它仅仅只是集装货船，除此之外还有散货船和源石矿专用运输船。这三种货船的功能特性各不相同。”

　　“集装货船装载的是先用集装箱包好的货物，它可以便捷的由吊车，小心翼翼的将货厢从船上吊放到运输卡车上，实现快速转运。散货船则是用于运输化工原料、矿物原料等，搭配上专用的卸料机具，可以稍显粗暴的迅速完成卸货。而源石矿专用船，则是有特殊的结构来保护矿物，并防止发生危害。”

　　“这些都是卡兹戴尔的不懂的地方，同时从这些地方为起点，拓展卡兹戴尔舰船产业人员，对舰船设计的认识是一个非常安全的方法。具体的做法我推荐你们，找伊比利亚的设计人员，以我们教授卡兹戴尔生产的大新运输舰为母体，重新设计出散货船和源石矿专业运输船。注意！一定要以你们现在生产的大型船为母体！”

第813章卡兹戴尔一定会成功

　　像是讲重点一般，维尔切斯格外强调着，以卡兹戴尔现有的大型运输舰改进这一点。

　　因为这样做对于卡兹戴尔来说，风险性是最小的。全新的船型设计，萨卡兹连它从哪开始的都得慢慢琢磨。而反过来以已经掌握的图纸和产物来改，那么卡兹戴尔就还有一半是认识的。

　　风险性更小的同时，清楚自己是从1走到了2，并且结结实实的往前踏出了一步。

　　“在舰船方面，我们认为的就是这些了。如果卡兹戴尔有资金富余的话，可以去找找伊比利亚港口方面的设备。引进伊比利亚的这些设备，能建设卡兹戴尔的集装货港口与散货港口。这样不仅能提高货物流通效率，还可以节省一些人力资源损耗。至于源石矿物输入渠道可以和散货港口一起，不过要单独划分特定区域。”

　　维尔切斯提到的这一点，是他刚刚在迈尔造船厂展示，卡兹戴尔庞大运输舰队的影像时，注意到的卡兹戴尔港口乱像。

　　他仿佛这就像是最后一次见面似的，说了很长的一番话。而特雷西卡等人也认认真真的，将其全都记录了下来。

　　只是……

　　“维尔切斯先生，还有诸位说的话，我们全都记下来了。可是卡兹戴尔……也有一些难处。一些来自外部的影响，导致我们不得不放弃最健康的发展形式，将精力提前倾注到防务方面。”

　　特雷西卡的表示，再加上萨卡兹在泰拉的一贯认知，让他们顿时明白卡兹戴尔怕是又有什么问题出现了。

　　可面对这种国家决择问题，他们这群搞技术的，除了抓脑袋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国王陛下，卡兹戴尔的决定权在您的手上。我们只能告诉您，在卡兹戴尔没有足够庞大的造舰工业之前，贸然开始生产军用战舰，不会得到多好的结果的。就算产出战舰那也是一次性的造物。举个例子……维多利亚保守估计有60万造舰行业从业人员，其他国家一般在……40万人左右。有着这么多人他们才能两年一个批次的产出一支作战舰队。那卡兹戴尔呢？就不提舰队了单说一艘战舰吧。”

　　“我们这个厂6万人，能同时开工两艘战舰并在两年内。卡兹戴尔的造船厂人员以现在这个体量……只能开工一艘，而且工期要延长到四年。这意味着卡兹戴尔要花四年才能有一艘战舰。然后将其投入作战的话，能起到什么效果吗？再者这个期间内民用舰的生产要停止，并且这仅有的一艘战舰一旦损毁，卡兹戴尔又得花四年的时间。所以这样莽撞的贸然生产战舰，有什么意义吗？”

　　维尔切斯看着特雷西卡，“从我们这些搞技术上的人来说，继续在民用舰船里，发展壮大自身是卡兹戴尔最好的选择。不过……什么都不做也不合适……总不能像审判庭对付海嗣那样无能。”

　　他轻声嘟囔了几句，然后重新郑声开口道。

　　“你们现在搞不了完整的战舰，但是可以把战舰上的子系统，先单独拎出来掌握。比如装甲、动力、武器这些方面的技术和生产能力。这些东西在一定程度上是独立的，甚至还可以装在民用舰上测试效果。省得到时候真有劲去折腾战舰的时候，这些还得临时上马。”

　　维尔切斯说着，拿着审判庭专家团队出示的清单，在文件的角落里重点表明了一个东西。

　　D36钢（镍铬合金掺碳硬化钢）

　　“与普通均质硬化钢装甲相比，镍铬合金掺碳硬化钢装甲，在重量和尺寸相等的情况下，能多出30%的抗打击能力。不过代价是它的生产工时，也比常规装甲钢多出不少，价格也贵出数倍。但这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它不仅会应用在战舰上，移动都市的部分防护位置，也会需要它。”

　　在维尔切斯动手的同时，其他老师傅也没闲着。他们拿着笔在上面划去不重要的东西，又勾出对卡兹戴尔有着极大益处的技术与设备。

　　当特雷西卡郑重的用双手接过它时，这份原本臃肿的商业销售清单，在经过审判专家的打磨，和老师傅们的雕琢之后。已经变成了一件属于卡兹戴尔造舰工业的瑰宝。

　　“谢谢。”

　　特雷西卡诚恳的致谢，然后也递出了自己最后一个目的。

　　“各位老师，不知道卡兹戴尔有没有机会……邀请你们加入卡兹戴尔的造舰工业呢？我们真的诚挚的希望，能够得到诸位的力量。”

　　特雷西卡微微颔首欠身，连带着来自迈尔造船厂的萨卡兹们，也一同行礼。这一幕让在场的伊比利亚老师傅们非常的纠结，但是……最终他们还是摇了摇头。

　　就算抛开宗教信仰的抵触不谈，他们自小在伊比利亚长大，不管这里如何破败，终究是他们的家。

　　“日子苦一点就苦一点吧，这里终归是我们的埋骨地。”

　　“欸，这些小伙子们来转悠了一天，感觉又能多活一年啊，哈哈哈……”

　　他们坦然的看着周围恶劣的环境，没有再挪动的意思。特雷西卡见状，又去询问了其他人呢。

　　只是他们基本都考虑到卡兹戴尔，在泰拉的特殊性而拒绝了。情愿窝在这里也不愿去魔族佬的家乡。

　　于是他也只能无奈的，接下这份结果。不过在他离开之前，他向这些老先生们，提了一个问题。

　　“各位老师，我想问问……卡兹戴尔……卡兹戴尔这么一个小国家，能够建立起……在泰拉有一定话语权的舰队吗？”

　　“……可以。”

　　说出这个回答时，维尔切斯和其他伊比利亚老师傅的神情，却都是非常笃定的。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舰船工业的建立，是需要密集人力劳动、高技术人才群体，且附带巨额资金消耗才能建立起来的产业吗？抛开已经具备大型舰只和作战舰艇生产能力的国家，卡兹戴尔是这个时代唯一，有可能建立起完善舰艇工业的国家。”

　　“萨米、东国、米诺斯、汐斯塔、谢拉格、萨尔贡、玻利瓦尔。这些国家或大或小，三个条件在那么不是缺了一个，就是缺了两个，甚至一个都没有的国家都有。但唯独卡兹戴尔，尽管是个小体量的国家，可是三个条件一个都不差。”

　　“资金，你们卡兹戴尔有着泰拉最好的源石工业。人口，现在虽然不行，但是你们的生育保障政策，泰拉目前除了拉特兰之外，无人可以比拟。至于高技术人才群体……这个看你们不过十年，就能够扩张到如此规模的运输舰队，就能明白卡兹戴尔在教育上花费了多少心血。”

　　盯着特雷西卡的眼睛，维尔切斯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羡慕。

　　“说来惭愧，我有的时候甚至会想。要是伊比利亚，能够在危难之际，诞生一个像您这样的领导者，或许……我们能够再现黄金时代的光辉。可惜……您是萨卡兹。”

　　听着来自伊比利亚的夸赞，特雷西卡心中说实话，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反而有着一丝压力。

　　他能够扛起整个卡兹戴尔吗？

　　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不过面对伊比利亚的一众老师傅们，他认真的说道。

　　“各位老师。尽管我不是伊比利亚人，可是在面对海嗣的问题上，卡兹戴尔一定会和伊比利亚共同进退。”

　　“……谢谢。”

　　双方挥手道别，特雷西卡带着沉重的遗憾离开了造船厂。因为他最终还是没能招揽到这群，不仅对舰船设计有着充分经验，而且还对整个工业建设体系，有着宝贵认识人才。

　　不过他需要面对的遗憾并不只此一份，在看到卡兹戴尔代表团出示的全新购置清单时，伊比利亚造船厂方面当即不乐意了。

　　原因无他，卡兹戴尔如果照着最新的清单买，总花费甚至不会超过40亿！

　　那可真是犹如吃鳞吐骨一般，把好东西全给买了，垃圾货全留下了。特别是船坞、库房、厂棚这些无用的固定资产。

　　“我们不接受这种购买方式，要么打包，要么价格翻倍！”

　　厂方强硬的表示道，他们可不在乎伊比利亚的资金情况，他们现在只管一件事情，那就是能不能把自己身上这个包袱甩出去，停止自己名下的资金亏损！

　　而卡兹戴尔这边，尽管自己算是一个金主，可考虑到两国之间的关系。特雷西卡也不好态度过于强硬，只能找到圣徒卡门，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让他也陷入了为难。毕竟造船业这种领域，小人物肯定是干不起来的。厂方背后的贵族股东们，在伊比利亚也有不小的影响力，饶是他这位圣徒也需要考虑一二。

　　这可如何是好？

　　卡门和特雷西卡同时紧张了起来，一个忧心伊比利亚，另一个则是想着卡兹戴尔的造舰工业。

　　“实在抱歉了，国王陛下。”

　　在这种情况下，卡门主动向特雷西卡致以了歉意。只是特雷西卡暗沉的脸色，却忽然变得明媚了起来。

　　“圣徒阁下，我有一个全新的想法，说不定可以将我们之间的利益，全部最大化！”

第814章一个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卡兹戴尔代表团与伊比利亚造船厂之间，已经就购买和价格问题进行了多轮激烈的商谈。

　　一方要多卖点东西，好结束自己的亏损甚至是完成一个体面的收官。另一方则是想要以有限的资金，尽可能多的完成对自身技术实力强化的国家综合体。

　　两方之间的诉求，本质上其实就是互断财路。

　　这种势同水火的局面，如何会有共赢呢？

　　面对特雷西卡所提出来的共同利益，卡门有些不能理解。不过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提出质疑，他心里反而非常希望特雷西卡所说的东西，能够成为现实。

　　因为，两方的交易一旦达成，伊比利亚官方至少可以从中抽取15%的税收！

　　于是在特雷西卡起头，卡门从旁协助的情况下。

　　卡兹戴尔与伊比利亚造船厂之间，再度开始了价格谈判，不过这一次伊比利亚官方，也应特雷西卡的要求，组织了一个团队，作为第三方参与进来。

　　“我方希望贵方，能够好好的考虑一下，我们提出的购置清单。相关设备在没有生产订单的情况下，它们每天都将要凭空损耗一笔，巨大的维护费用。这对于贵方来说，无异于一处无法愈合的伤口。”

　　特雷西卡并没有一上来，就提出自己的新想法，而是拿着经由伊比利亚老师傅们，亲手雕琢，最符合卡兹戴尔利益的清单，再一次进行了尝试。

　　可对方依旧没有松口，态度十分强硬的否定。

　　“不行！不到40亿的交易金额我方无法接受！而且按照卡兹戴尔的清单进行交易，那么我们剩下的将一个残破的造船厂！一个彻底失去价值和没有完善生产能力的造船厂。这对于我们而言，会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包袱！”

　　除开伊比利亚造船厂确实想要将垃圾资产，一块打包卖出去的利益目标之外。卡兹戴尔留下一个残缺的造船厂这一弊病，也确实是他们不同意拆开卖的最大抵触。

　　而经过这一轮测试，特雷西卡也愈发确定。是否会留下一个残废的造船厂，这一点才是隐藏在交易资金背后，双方真正的分歧点所在。

　　那么，就上第二套方案吧。

　　特雷西卡不再与伊比利亚造船厂争论，而是拿出了自己通宵未眠，在歌蕾蒂娅和闪灵的帮助下准备好的第二套方案。

　　“既然贵方的态度如此坚决，我方提议一套新的方案。”

　　“贵方请说。”

　　伊比利亚造船厂的谈判代表，一边做着手势，一边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光。

　　别看双方吵的凶，可实际上谁也不敢把话说死了。因为这场交易，是真的一个想卖另一个想买。

　　伊比利亚眼馋卡兹戴尔巨额资金，以及后续可能存在的欠债。他们急需用这笔钱，来给破败的伊比利亚社会，添入一丝新鲜血液。

　　卡兹戴尔则是需要引进伊比利亚的技术，特别是一些在市面上根本没有公开的技术。虽不一定有哥伦比亚那般先进，但却有着价格上的性价比。

　　最终，在这场互相都没有退路的较量中，特雷西卡还是放缓了姿态。

　　他在所有人的面前，在演示版上写下了一个新的交易金额数字。

　　81亿龙门币。

　　“这是我方，第二套方案，所愿意承担的开销数字。”

　　瞧见这个，伊比利亚造船厂的谈判代表脸色好了一些，但还是非常的不情愿。毕竟和他们原定的目标相比，少了24亿龙门币。

　　“请贵方给我一点时间解释一下。”

　　特雷西卡一开口，伊比利亚造船厂当即摆出了聆听的姿态。这种小心翼翼和你吵架的姿态，其实还挺滑稽的。

　　不过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笑场，他只能板着面孔，严肃郑重的介绍道。

　　“我们之间除开交易金额之外，最大的分歧点是剩下的东西伊比利亚不好处理。所以我的想法是将伊比利亚造船厂，拆分舰船生产厂和舰炮武器生产厂两部分。”

　　“如此一来，我们卡兹戴尔买下的，是一个功能完善的舰船生产厂，而留给伊比利亚的同样也是一个，功能完善的舰炮武器生产厂。”

　　“舰炮生产厂可以独自产出武器商品。比如舰炮、要塞炮、城防炮等。故而不是残缺丧失生产能力的包袱，而是一个可以继续创造价值的资产。”

　　听到这个方案，伊比利亚造船厂方面的代表，脸色立马就发生了转变，多出了一丝欣喜的笑意。

　　不过特雷西卡在上一次说出这个方案，也就是昨天晚上，将其说给卡兹戴尔自己这边人听的时候，得到却是不解。

　　“陛下，审判庭的专家不是说了吗，哥伦比亚有更好的蒸汽轮机加工设备和技术。我们要给伊比利亚人，也是把动力系统的厂区留下来吧，为什么留武器工厂？”

　　“是啊陛下，那可是现成的舰炮啊！”

　　面对迈尔造船厂的人们，提出的疑问。特雷西卡一边示意他们不要心急，一边慢慢的解释道。

　　“伊比利亚的舰炮武器，虽然是成熟的产品，但是它与我们卡兹戴尔现行的武器技术路线不同。就算买回去了，我们现在也没有精力，单独设立一组科研团队，并围绕它建立一条产业。”

　　“而伊比利亚的动力系统，尽管技术和设备上并不先进，可是它与我们现在使用的陆行舰技术同出一处，属于完全配套的产物。拿着它我们不仅有了一个完善的舰船生产厂，伊比利亚那边也有了一个可以创造收益的资产，这算是我们彼此放过彼此吧。”

　　特雷西卡淡然的说出了这番话，毕竟也不能好事净卡兹戴尔一人占全了嘛。

　　可一问刚平，一问又起。

　　“陛下！可就算如此，那些买伊比利亚的厂房，还有那些多余的工业设备？这些又带不回去啊！”

　　“是啊，它们带不回去，可并不是就没有作用的啊。甚至对咱们的帮助还不小呢。”

　　特雷西卡笑了笑，他倒也不急什么。而是细心地为这些人，缕清其中的枝蔓。

　　“除了伊比利亚的动力系统相关生产设备，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带一套回卡兹戴尔研究。剩下的我们留在伊比利亚，然后交给……那些伊比利亚的老师傅。”

　　“他们既然不愿意去卡兹戴尔，那么……就让他们在伊比利亚为我们效力吧。买这些无用的厂房，就权当是为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