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雨诗韵
陈麟直勾勾地看着缓缓闭合的虚境口子，脑子里全是十万个为什么。
几分钟前，星期日在颂唱赞歌的时候他就有所感应了，但是眼前又没有跳出啥事件框出来，只有小织缕在虚境之中的提醒让他笃定了大事即将发生的判断……
织缕说的是‘一道其他虚境的未知封印正在松动，还请父亲大人小心’。
本来还在疑惑啥东西能被封印在虚境的陈麟，此刻算是知道了。
风暴将至。
这是天灾到来前的信息预兆，其体现的方式各式各样。
有亚空间的回响，有超光速粒子的幽灵信号，有能源波扯裂的亚空间裂缝，还有老东西觉醒要求站队的天堂之战……
陈麟觉得自己见过很多东西，最起码对于各类事件的了解程度相当之高，细节情报上是有优势的。
我打了百来局游戏什么没见过？
这个我还真没见过……
那巨大到堪比巨行星的泰坦下方闪烁出一个偌大的通讯影像，影像内是一名盘腿坐在某种平台上的智械，她有两双手臂，深邃的双目扫视着眼下的一切。
她不像肃正的产物，其身为智械却神韵犹在，很明显她有着超凡脱俗的独立意识！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与那钢铁天空相比，渺小如蝼蚁的齐响诗班身上。
【孩子，我听到了你的呼唤。】
化身之中的星期日好似光着膀子走在雪原中一般，身体止不住地在轻微发抖……
“你……究竟是谁？”
星期日艰难地开口询问，饶是其他人都能听出来他想要说出这句话究竟有多吃力。
他有呼唤过这东西吗？星期日抓耳挠腮也没搞明白，他分明是在呼唤「秩序」才对啊！
更何况祭品已经奉上，多米尼克斯在「秩序」的干扰下借助他的身躯奏响乐章，这不正是对「秩序」响应自己的最有效证明么？
你不是太一，你特么到底是谁啊？
【你想问的是名字吗？你可以叫我塞塔娜……原来如此，如此相合的道路啊！我的孩子，我已见证你因我的缺位而遭受的痛苦，无数纪元以来，对目光短浅的恐惧让你们享有应得的急需之物。】
【庆幸吧！痛苦的轮回很快会迎来终末。那些居于其他维度的眼睛不再会看向这里，你渴望乐园终会建立，我会碾碎祂们回报你的期待，彻底消灭一切颠倒的梦幻！！】
“我没有呼唤过你……”星期日还在表示疑惑。
【不用胆怯，也无需恐惧。今后我可以教你很多东西，你的耐心会得到回报。】
【服从命令，我的孩子，让我们一起终结这个世界的痛苦的轮回！】
“闭嘴，秩序的双子不是你的孩子！离我远点！”
塞塔娜金属的面庞有了活动的迹象，她悲悯地看向星期日。
【误入歧途的孩子，我不是你的敌人！看到你无法看清这一点让我感到难过，但是没关系，我遇到过比你们更加顽固的人，最后他们都在感激我。】
【作为友好的表示……】
塞塔娜停顿了几秒钟，声音变得遗憾起来。
【那些分离你我的罪人竟然已经不存在了……没关系的，我可以重新为你制定一份新的礼物。】
说到这里的时候，塞塔娜的目光忽然看向破败剧院最内部的一行人，最为吸引她注意力的则是挡在最前面，神色凝重的陈麟。
陈麟感受到了一股无比浓郁的恶意。
那个自称‘塞塔娜’的智械似乎相当讨厌自己，因为仅在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里，恶意便化作杀意锁定住了他！
【看来……令你我分离的罪人还有一个！】
见状，陈麟满头问号地指了指自己。
“啊？我？”
第五百七十九章 远古湮灭眩光
陈麟敢打包票，他绝对不认识突然从虚境中窜出来的这台智械姐们，别说是天灾了，就连事件链他都没回想到有哪个是跟对方有关系的……
蠢驴没告诉我啊！
阴影之下，陈麟凝望着漆黑的天空脑瓜子嗡嗡响。
本以为自己才花了几年时间就攀了大半科技树已经够快了，谁曾想虚境里冲出来一艘泰坦，其主人还指着自己说自己是分离她与其他‘孩子’的罪人。
他搁哪儿说理去？
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把泰坦开到虚境去吧？
织缕言明其与虚境中的封印有关，如今大张旗鼓地出来就跟他有所敌对，陈麟估摸着这东西是不是哪位上古大能主持了封印仪式。
能够触碰虚境的文明现存的只有他手底下的雅利洛，其他像什么泽洛族啥的早八十年就因内战彻底完蛋。
难不成这东西是泽洛族留下来的？
如果真跟泽洛族有关系，那陈麟就更头大了。
要知道封印一般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封印起来给后人练手用的，基本强不到哪里去，而且多半还会有前人设置的保险措施，以防后继者拉胯导致亡国灭种。
第二种比较棘手，那就是前人无法做到将其彻底杀死，只能用时间换取后人的发展机会，期盼后继者能够找到解决该麻烦的办法……
可这两种情况不论哪一种，陈麟现在看到就头疼，因为他自己都还没有泰坦呢！！
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就跟蒙着眼睛打架一样，说什么也难占便宜。
“我们恐怕并不认识吧？”
硬着头皮的陈麟发出了疑问，他不想莫名其妙背一个大锅在身上。
种种田搞文化演变多爽，要不是撞见匹诺康尼藏了个肃正核心在这里，陈麟甚至都没打算去插手家族的内部事务。
发出疑问的同时，他瞥了眼自己的星图情况，果然在阿斯德纳星系里看见了自己头顶的泰坦。
偌大的骷髅头摆在忆质大孔洞下方，尽管没有看到这艘泰坦的全貌，但陈麟敢肯定这玩意绝非什么好东西！
塞塔娜轻蔑地看向列车组所在的方向，倒也回答了陈麟的质询。
【祂回应了祈求，将我与孩子们分离，而你……身上有祂的印记！】
“啊？”
每个字陈麟都能听懂，但组合起来就给他整不会了。
什么叫自己身上有祂的印记？
很快，陈麟就反应了过来，因为他并非命途行者，而对方自虚境而来，显然不会是某个星神代言人或者造物。
既然如此，这个‘祂’就显得别有一番意味了……
虚境神明吗？
但问题是跟他有关系的虚境神明皆诞生不久，还是在泽洛虚境这样一处吹弹可破的空白虚境中诞生出来的。
织缕没有借助外部事物直接诞生，喰煞稍微特殊一点，她的出现引起了贪饕星神的敌视，最终在出现之前两者进行了概念上的厮杀，吞并掉贪饕星神的喰煞才顺利诞生到虚境之中。
尽管虚境具备一定程度的维度空间分布，但也不是哪个虚境里都有一双眼睛在监控，就比如泽洛虚境里的织缕和喰煞，她们穿透虚境屏障干涉其他无主虚境，远比陈麟这个泽洛虚境的执掌人还要轻松！
难道是她们干的？
这好像也不太对啊……
如此分析下来，陈麟得出了结论：这个从虚境中突破封印的存在来自群星远古时代，出于某种原因她被某位虚境中的高维意识锁在某片虚境之中，至今才因为某些比较机缘巧合的事情破除了封锁，得以重归现实。
可其他虚境的小贩封印的你，关我泽洛虚境里的小丫头什么事？
若是情况真的是这样，那陈麟可谓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屁事没干却要给远古时代的文明背锅擦屁股。
“织缕你知道是谁封印的这玩意不？”陈麟朝泽洛虚境内传去询问。
很快，织缕的悠悠软软的声音就汇入到了陈麟的意识深处，顺带着还有织缕此刻的动作。
「父亲大人，女儿也不知道呀。」
白裙子的织缕扶了扶额间插上去的鲜花，淡笑着摇头，顺带着把边上欲言又止的小喰煞一脚踹飞。
“也对。”
泽洛虚境过去都在贾巴克斯提的操作下处于无概念状态，就像是庞大虚境中的一个隐蔽的小口袋，袋口都没打开过的那种。
再者有泽洛族的福音派圣人的意识坐镇其中，即便是真有什么存在发现了这片纯粹之地，大概率也不敢进去，否则很有可能会变成试试就逝世……
星期日还在挣扎：“我呼唤的不是你……”
大伙此刻竟然能从塞塔娜金属的脸上看到一种名为‘慈祥’的笑容。
【没关系的孩子，我会分享给你一切。】
【不久前，祂监管我的力量突然散去，而我正好听到了孩子们渴望我归来的呼唤，意识带来的苦难太多也太久了……我必须把注意力挪回，回到我们之间的伟业中来！】
【该死的罪人，你会为曾经的罪过付出代价。庆贺吧孩子们，这是其中的一份礼物，我会惩处这个过去的罪人，也是你们现在的敌人！！】
“聒噪……”
在回荡忆域的智械之声下，黄泉轻盈地向前踏出步伐。
周遭的事物顷刻间黯然失色，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她的身影透明了一刹那，已然远走出数十丈有余！
入鞘的长刀再度被她紧握于手心，时间似是如胶一般变得粘稠。
不同于方才防御性质的拔刀，此刻的她衣摆与长发皆无风自扬，归于虚无的刀光遍布长空，甚至快过了光线传递信息的速度，影落于气之后！
陈麟对她有恩在身，也曾为她摆脱自灭的困扰出过一份力，从不具意义的空虚中寻找意义的说法令黄泉受益匪浅。
结果可以被改变，努力过后不论失败亦或是成功，对于参与者而言都是意义的真正体现。
正如这位总督时常挂在嘴边的地狱笑话，他并非要博人一粲，而是提醒其他人，也是在提醒他自己
——不去干涉，混乱的世界永远无法寻得安宁！
面对空虚的前路，有人为自己点亮了一盏明灯，这便是开了个好头。
他不止一次用行动告诉自己：昨天已经成为过去，明天还尚未到来，所以今天是作为神明的你，给予身为人的自己，最好的一份礼物……
陈麟也好，列车组的其他人也罢，都没料到黄泉会突然动手。
包括黄泉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因情绪而付诸行动，特别是在听到有存在当着自己的面去侮辱、去污蔑为自己点亮一盏明灯之人是罪人时，那股拔刀的欲望顿然涌上心头！
身躯仿若利剑出鞘，看似沉稳实则迅捷的步伐锐不可挡！
这一瞬间的气机冲破牢笼，纵使是空间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后续的光线出现形变和扭曲，法则在僵硬地进行着自我修复。
黑黢黢的刀光不具备生命体所定义的‘时间’概念，宛若蘸墨的毛笔在宣纸上随心所欲的一笔勾勒，边缘处好似打着一层柔光，吞噬了还在坠落的剧院砖瓦……
与之相触的一切仿佛会在顷刻间化作一滩死水，就像新生的嫩芽眨眼间变为真空的组成部分一样。
身体受制于世间，然意识不会。
陈麟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感觉这个经常在克里珀宫迷路的女人……还怪能给人安全感的。
另外我都没急，她咋就急了呢？
这个问题暂时可能没办法得到答案了，因为紧随其后的轰鸣声已然通过匹诺康尼大剧院敞篷式的开口传了进来，忆质的烟尘翻飞又迅速归于虚无，但风浪却依旧存在。
唰！！！
黄泉砍出的三刀足以划穿家族通过星核构建出来的美梦都市，正常情况下会直接将时刻都市的天空砍出直接与忆域外界相连的裂缝出来，现实也是如此，她的确劈出来了数道直达阿斯德纳星系的通道，然而那尊泰坦不过是有几十层暗物质偏导护盾，以及部分远古脉冲装甲被她切落下来……
【嚄？】
金属座台上的塞塔娜前倾了一下身子，周身流光溢彩且画面短暂有了震颤，她深邃的智械双目中遍布怒气，低吼一声看向收刀入鞘，面色严肃的黄泉。
【罪人的帮凶，伟业的召唤会将你排斥出去，这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数量庞大的纳米机器人迅速覆盖到了被黄泉切碎防御的裸露部分，不过尔尔，一层又一层的脉冲装甲仿佛建木的生长再度出现。
大略来说，即便是陈麟要用自己的舰船硬抗黄泉这么几刀，他估计船会被直接砍碎，因为每个令使可以动用的暴力往往具备了最极致的破坏性……
就拿刚才黄泉的三刀来说，如果刀光砍向的是自己，陈麟甚至不需要思考就会一股脑地钻到泽洛虚境里躲避。
扛？他又不是脑子有病。
所以用这样笼统的例子不难分析出，这艘泰坦的数值恐怕比他一支主炮舰队加起来还要夸张……
火力的数值可能比不过，但防御性能和恢复性能是绝对没得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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