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雨诗韵
陈麟对于泽洛族还是很尊重的，见到贾巴克斯提便直接道谢起来：
“三年之前多谢前辈给予我的泽洛虚境，此物可谓是帮了大忙！”
紧接着，水晶之上本来还想说点啥的贾巴克斯提闻言突然愣住。
“泽洛虚境……那是什么？”
陈麟：“？”
第六百一十七章 启示的礼物
这位泽洛族的圣人愣住了，他在苏醒之际便同考古团的那些专家们进行过灵魂共享，清楚星海世道沧海桑田，过去的老朋友们早就没了踪影……
若不是这些进入遗迹之人身上所怀揣的灵能，贾巴克斯提甚至都懒得出声招呼他们，更不会将自己暴露出来。
面前的青年正是该文明的领头人，相关的信息他早就通过和那些专家的灵魂连接进行了充分了解。
本想着同对方问问克鲁泽文明的情况，谁知道对方开口的第一句感谢就直接让贾巴克斯提脑瓜子发懵？
泽洛虚境……
泽洛族有这种东西吗？
因此当他充满疑惑的反问声出现之际，兴致勃勃的陈麟也跟着傻眼了。
“孩子，你，在说什么？”
贾巴克斯提说话的声音会有明显停顿，其原因在于这只是贾巴克斯提的一部分魂魄，或者说是意识。
真正的他早已在与升格派的战争中彻底破碎，那场将虚境轰成满目混沌的大爆炸既是给升格派的未来划下句号，也是给他们那充满危险的造物予以终结的唯一办法。
可即便只是一缕残魂，贾巴克斯提失去的也不过是曾经那份足以令星海变色的力量，在记忆方面他依旧拥有着最全面和清晰的认知：
泽洛族没有啥东西是叫‘泽洛虚境’的！
“前辈，你瞧瞧就是这个……”
陈麟说着就想要将贾巴克斯提拽到泽洛虚境去看看，结果陈麟人是进去了，但贾巴克斯提却被某种力量直接弹开。
就如同磁铁的互斥性那般，二者间具备了无法贴近的本质斥力，连力大砖飞这种世间真理都会失效的那种！
“等等我这样试试。”
“我再试试。”
“前辈你别急，我还能试……”
经过数百次反反复复的实验，陈麟就在自己书房跟泽洛虚境二者间疯狂来回，连一直沉迷于吃零食而不问世事的喰煞，都被自己老爹这种抽象操作吸引了注意力。
结果很糟糕，不论他用哪种方式，贾巴克斯提就是没法进入泽洛虚境，但凡稍稍靠近一些，贾巴克斯提就会像三维弹球那般被直接弹走。
“我又有法子了前辈！”
“孩子，稍等，别这样……”
眼见陈麟沉思几秒就恍然大悟，这一幕贾巴克斯提已经看了上百次，但每一次他都会被斥力弹走，其中的痛苦就连这位泽洛圣人都有点蚌埠住了。
“再撞几次，我会魂飞，魄散。”贾巴克斯提急忙出声阻止陈麟的动作。
这话可不是贾巴克斯提怕疼在撒谎，要清楚灵魂这玩意对于物质主义者太过神秘，但对于灵能者而言，真正的斩草除根那便是将人魂魄都要彻底碾碎。
灵魂也是某种能量实体，他的灵魂每次遭到抗拒，其实不亚于被人用带刺的铁锤狠狠地敲上几下。
也幸亏贾巴克斯提曾经拥有过强大灵能力量，如今哪怕是一缕残魂和意识也非寻常灵能使可比，若不然第一次被弹走兴许就得要了他的老命！
而现在他被人重重地砸了上百锤，再被砸下去后果大概率就如他所说那样，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真不能让这个后辈再试下去了，否则这唯一残留于世的魂魄也要彻底消弭……
他不畏惧肉体的死亡，也不畏惧灵魂的消散，贾巴克斯提畏惧的只有自己的离去会毫无意义。
于是乎，贾巴克斯提见自己的话有了作用，陈麟确实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便接着岔开话题道：
“它的来历，孩子请，告诉我。另外我们，见过？”
“见过啊！当时我步入灵能不久，正带兵在某艘仙舟中平叛……”
虽说这一切让陈麟脊背有些发凉，但他还是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意识和肉体被拖入泽洛虚境，在里头见到了贾巴克斯提，里头的贾巴克斯提又同他说的东西，甚至详尽到了细微的动作，尽数予以告知。
通过克鲁泽文明留下的种种信息以及记录，克里珀宫的档案内是拥有不少泽洛族的远古照片的。
泽洛族拥有人形，只是皮肤的颜色稍稍怪异了点，而后灵能飞升又有不少泽洛族将自己的生命形式进行了多种多样的改变，有些人放弃肉体以精神体生命的形式活动，有些人将肉体视为居所，看上啥生命就给人家躯体抢了，居无定所……
贾巴克斯提在陈麟眼中其实是个紫色皮肤的小巨人，身高近乎3米，浑身都是肌肉，可那气质却温文儒雅，说话的声音也非常温柔，与他初见之际的外表并无分毫区别。
真要说哪里不太一样的话，灵能档案中的这位贾巴克斯提说话会有明显停顿和错音，似是许多年没说话的人重新适应发声器官一般。
书房内，陈麟叙述的声音平缓而清晰，当最后自己被赋予了泽洛虚境的密匙和权能后，整间书房都陷入了压抑无比的寂静。
良久，贾巴克斯提方说道：
“我没有，和那群，疯子，打过这种，赌。不安全，我和他们，是敌人，死，一方，或者，同归于尽。”
“那将泽洛虚境给我的人是谁？”陈麟愣愣地问道。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更何况，虚境，只有一个，自然的，存在。我，没能力，开辟，新的虚境，他们也，一样。”
“我是见鬼了？”
作为群星玩家，灵能档案在游戏中或许算不上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也体现不出贾巴克斯提这位泽洛族圣人的强大，但在现实中，有句话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贾巴克斯提的知识对于一个灵能文明的发展可谓是帮助巨大。
陈麟愿意相信贾巴克斯提说的是实话，这样一位为了保全星海而奉献一族包括自身的圣人，其骄傲延伸出来的朴素道德就不允许他口出谎言。
“游荡灵识，很弱，你，随便杀，不用怕。”
“……老爷子前辈，我那是开玩笑的说法，因为细想起来太恐怖了。”陈麟说得有气无力。
贾巴克斯提面容慈祥，伸出能量的手掌抚摸着这个后辈的肩膀，轻声安慰：
“说起来，排除我在外，是规则，我感觉到，那个，虚境的，规则，被什么东西，干预过。”
陈麟即答：“虚境神祇？”
“你……知道？不，我难道，失败了？”贾巴克斯提蹙眉。
“虚境确实是有神祇存在的。”
冲着满是遗憾的贾巴克斯提表面点头，实际上陈麟心想自己何止是知道，泽洛虚境里就养了两只，还有一只正在孵化呢！
真不愧是泽洛族最后的战士，即便得知了虚境中依旧存有当年升格派想方设法弄出来的怪东西，贾巴克斯提也很快接受了这事儿。
“这里，还存在，我，不算失败！”
老人露出笑容，也有了几分欣慰，“按照，那群杂碎的，计划，中央黑洞，会，吞噬一切，灵能，被引燃，留下，不再膨胀，的虚无。”
“道理我都懂，问题是这东西不是您老给的，那泽洛虚境是谁给我的？”
“我不知，道。”
“您回答的好干脆……”
陈麟有些抓狂，本来他想着早点把灵能档案挖出来，给雅利洛坐镇后台的远古老参谋可以再添一员，这原本是件横竖看来都很不错的事情，能让自己舒心许多。
结果给贾巴克斯提弄来以后，他舒心？舒心个屁！
第一时间陈麟就糟心的不得了，跟特么看完恐怖片还要穿过没有路灯的棚户区走路回家似的，总感觉四面八方都有眼睛在盯着自己，比半夜醒来发现被窝里跳出只咒娃还要恐怖！！
“哎……”
陈麟叹气之后突然抬起头，直言道：“实话跟您说吧，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贾巴克斯提点点头：
“嗯，发现，了，规则，有变化，和那时不同，所以，我也不是，这里的，原住民。”
“啊？”
紧接着，贾巴克斯提作为一名真正能顶破天的灵能专家，开始从灵能学说的角度给陈麟分析起了这片世界的规则数据，其中就有灵能本身的变化。
哪怕拥有的科技树傍身，但在灵能方面陈麟根本就比不过贾巴克斯提，因为灵能不像其他东西，任何灵能足够强大的人，其对于灵能理论的理解及个性化拓展都是成正比的。
严格意义上说，灵能使不存在学渣，二者相辅相成！
通过贾巴克斯提的教导，陈麟开始怀疑自己手头的《灵能理论》竟然只是残本，然而贾巴克斯提却说那是全部，因为之后的路每个人都不同，也无法通用，所以灵能一道路径万千，各有不同……
但有一点是相通的，那便是量化灵能的目标，理解灵能的可塑性！
“按照，我的判断，你的，深度天赋，比我高，实力体现，不应该，这么弱，所以规则，有变化。”
“老爷子你呢？”
“我，也弱了，这里，对灵能有，压制，原因……不明。”
灵能强者之间的学术交流效率很高，这便是双方自愿建立思维共享的好处，因而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陈麟就明白了贾巴克斯提的计算过程，并亲自进行了合理性验证。
答案如贾巴克斯提所言，他早在没被考古团挖出来时就已经算出了自己存在的世界或许发生了改变，就连他意识和残魂所在的微缩位面也被这里的虚境潜移默化地更变了本质。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陈麟可以近距离接触到自己，两者间没有无法计量的范围阻隔，这点本就不太正常！
那些考古团的专家连目视他都做不到，只能被动地接收贾巴克斯提发出的信息。
假若陈麟不主动提起这件事儿，贾巴克斯提哪怕猜到了想必也不会说什么，但希望他能交心估计也就不太可能了。
圣人有自己的慈悲，可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规矩！
一双灵能大手将他轻轻搂住，仿佛是个老爷爷在对自己的孙儿那般和蔼慈祥。
“孩子，我欣赏，你的诚实，以后，有难题，可以找我。泽洛……虚境？它是启示，我的感觉，接受它，没有坏处。”
“可老爷子有人冒充你给我塞东西啊！”陈麟无语道。
贾巴克斯提的影子一抽一抽的，似是在哈哈大笑，数秒后才豪爽开口：
“能，冒充我，我还，不知道，这个存在，强大，我，不如，所以，没有怨言。”
“您这话说的……那个时代也玩强者为尊这套？”
“何时不是，如此？食物，或，食客，对吧。”
可能是太久没人说话的缘故，贾巴克斯提一开始是想让陈麟送他去跟克鲁泽的老朋友见面，结果硬拉着陈麟就不愿走了。
对于这般生命尺度的人，数日、数周、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都不过是眨眼间罢了，就跟明明几个月没见的朋友，正常来说应该是好久不见，可若是放在仙舟人身上那就是两三天没见的感觉……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兴许便是这般道理吧。
……
午时，源源不断的运输船从轨道落下，大量的重要战俘及家眷在灵能士卒的押运下，队伍排成长龙被送往克里珀宫监区。
星期日走在监区的路上，他的气色比起在匹诺康尼要好上许多，臂腕上跨了个小篮子，里头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和肉类。
“星期日你这鱼好新鲜！”
“安德烈亚先生晚些时候来用个晚饭？”
“我也想啊……但害怕我家那个娘们儿又当着你的面给我拽回去，上次太丢脸了……”
“您若不是说了夫人坏话被听见，您夫人也不会那般生气。”
“嗨呀不说了，我要去买点东西给她补补，昨天医生说她怀了，这段时间我可能哪儿都去不了咯！”
“哟，这不是星期日家主吗？考虑得咋样，咱们组个乐队玩玩？”
“阿卡什先生莫开玩笑了，我哪是什么家主……”
附近路过的狱友跟他打着招呼，星期日同样热情回礼。
他距离来这里坐牢已经有一阵子了，从最初的怀疑和震撼，再到如今释怀和习惯，也仅仅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座监区里个个都是人才，有公司佣兵城邦的大小头目，有某些文明的暴君，有它这样干了坏事被软禁起来的领导层，更有方才那位泯灭帮中，大名鼎鼎的冥火大公的子嗣……
第六百一十八章 这特么还是监狱么
娱乐场所，菜市场，游戏厅……
这片监区之中似乎什么都有，每个犯人每月都会收到一笔勉强可以果腹的钱粮，但想要过得好一些，就需要他们参与劳动，获取真正充足且丰厚的报酬才行。
那位外有‘调音师’之称阿卡什就是监区商业街一家酒吧的招牌驻唱，除了能拿一份固定工资外，还可以通过客人们的点歌来收取额外的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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