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雨诗韵
“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转过去！”
“好嘞——”
青雀捂着脸不忍直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他们主仆两个之间play的一种方式……
没瞧见幻胧玩得还挺开心的么？
陈麟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将幻胧那边遭遇的情况仔细跟青雀说了遍。
听罢，青雀颔首：“「毁灭」常启用的先锋将军，她手底下的军团恶名远扬，不知道踏平过多少个文明。我记得《仙舟通鉴》记载过有关星啸的东西，还给她判定为了‘极高’潜在危害的大君……所率领的军团数量肯定很多！”
“还好，数量上确实比较渗人，但质量都挺一般的，我其实更倾向于拿去练兵。”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麟微微一顿，余光扫向某只狐狸，“但幻胧非要自己去跟人扳手腕，能碾压我都不说什么，可打得浑身上下都血淋淋的，要不是援军过去，怕是打到海枯石烂都分不出胜负，哪怕能分出胜负，估计也要启用后备隐藏能源，反正谁都不会好过。”
后备隐藏能源是什么青雀不知道，但她感觉不像是啥好词儿，应该跟同归于尽有得一拼？
谁曾想跪在角落里的幻胧又把头转了过来，自豪道：
“星啸那厮狂得很，奴家去走她也是为了给主上长面子，以前我只能躲躲藏藏，现在我身伟岸，行事之法自当要变，哪能容许她带兵来揍我？她打可不是我，是打主上的脸呀！别人能忍，奴家可忍不了噢！”
“我让你说话了？”
“好哎……”
幻胧悻悻地重新跪回去，陈麟这才移开目光。
“倒是有个好消息，星啸暂时没法作乱了，之前她们两个打起来，给星啸的军团吓得跑了老远，一时间集结不起来，拿来练兵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老陈你给那大君抓了还是杀了？”
“没杀，但也暂时……嗯，不算是完全抓住。”
陈麟整理了下语言，道：“差不多可以当她被困在了某个地方，就是精神方面稍微出了点问题……”
绝灭大君星啸被四小贩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虚空之低语似乎玩得不亦乐乎，哪怕星啸被喰煞叼进泽洛虚境里头，她还是乐此不疲地跟个赛博女鬼一样缠着人家捉弄。
搞得星啸时不时就会发疯一样见什么拆什么，为了防止星啸给他的泽洛工厂推平，于是陈麟求助了下灵能档案里的那位泽洛虚老祖宗，从对方那里整来了一门过去泽洛族在虚境内用于关押犯人的技术。
不仅可以切断犯人和所在虚境之间的联系，还能让被关进去的犯人全部反弹到自己的精神层面，俗称自己折磨自己……
当然了，这门监禁技术对四小贩来说是没用的，她们四小只还是可以来兴致了就去欺负星啸，特别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欺负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就是不清楚「毁灭」星神纳努克麾下的其他大君知不知道这件事儿，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的话那些大君有可能会寻着味儿也来凑热闹，到时候他还得多加留意防备。
但在那之前，星啸残留下来的大量反物质军团散落到附近的星系之中，为了声望也好，为了练兵也罢，他都要组织舰队和陆军过去清剿。
现在陈麟正是在布置这些操作……
不讲别的，先练几个满级将领出来再说嘛！
另外，四小只出去玩的时候也抓了些毁灭军团的士卒，它们全被喰煞含在嘴里带进了泽洛虚境。
由于军团单位多是以反物质构成的，所以严格来说都属于能量化个体，极不稳定，但又与刚刚诞生的岁阳不太一样，因为织缕报告说有些反物质军团的个体具备一定程度的神智，个别更是有用自我意识！
具备神智就意味着能被算作生命，因此织缕对反物质军团多少有点兴趣，加上喰煞又经常找她叫唤，于是就想试试能不能把反物质军团做成好吃的东西……
第六百六十五章 腐败的感染
反物质能吃不……？
陈麟倒是觉得有点意思，索性就批准织缕去干这事儿，反正看起来再怎么荒诞的东西，都很难将织缕难倒。
喰煞圣所某日显圣，紧接着帝国推出世界之喰煞亲自验证，本神赞不绝口的反物质军团美食，再将这个标签贴到罐头上卖往其他星系，钱这东西赚不赚无所谓，主要是陈麟觉得很有乐子。
当时织缕把这事儿跟他说完以后，耳边就好像是有个兴奋的声音响了一下，好像说什么‘卖了试试’？
总而言之，一般人会觉得陈麟很正经，很温和很谦逊，实际上他干过的抽象事儿好好盘算下来其实不比假面愚者来的轻……
最抽象的行为，带来最纯粹的快乐，不仅自己要开心，别人吃进嘴里也要开开心心，除了反物质军团自己可能开心不起来。
青雀很快就失去了对星啸大君的兴趣，提议道：“老陈咱们晚上出去喝酒咋样？”
“可以啊，不过得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才行。”
“要不……我帮你？”
陈麟手头一滞，疑惑道：“军队后勤管理的东西你确定会搞？”
青雀连忙集中精神微微点头，凑过来就指了指陈麟手里一份刚写完东西，盖好章的文件。
“我刚看了看你弄的也不算难，帝国陆军有独立的后勤保障队伍，你基本是在计算口粮、弹药和战损等方面的损耗浮动率……喏，这个19军团的7旅应该是配合你的舰队打外围围攻的吧？你给他们调的口粮超出去预估标准线的十几倍，还有这几条补给线也只是安全，但没啥效率，说明这支部队是要呆很久，重点才会放在后勤路线上，而且你也没批准预备队伍的待命，现在灵能军团应该不缺人，又能表明老陈你不担心他们编制被打残没人去顶，所以我推断他们大概率就是负责封锁圈的队伍之一……”
最开始陈麟还不觉得怎么样，可听着听着就开始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青雀，甚至于开始怀疑这丫头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太卜司工作那会儿摸鱼摸得太狠，担心哪天被开除，所以连带着走其他路的准备也做足了。
当他又听完青雀对一份新文件的见解以及处理想法后，陈麟干脆将一半的文件塞进青雀怀里，又简单跟她讲了下自己的布置，以保证两人的主思路不出偏差。
“快点干，趁这两天没多少事，干完活儿咱们喝酒去。大哥说过几天找我商量点东西，也不知道他想干啥，到时候再看吧。”
抛出这句话，陈麟深吸一口气，再次投入到处理军务的状态中。
……
泽洛虚境一处阴森可怖的独立空间中。
命途的能量流带被这里的奇异性质彻底阻断，生命之织缕隔三差五就会到这里稍微看上几眼，不过这片独立空间的正北方向就是世界之喰煞的休息区和觅食区。
其正南面则是渴求之器具平时睡觉的地方，而渴求之器具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神游，偷偷摸摸搅动着外界的欲望云团，汲取当中的最极端的情绪融入己身。
不同于喰煞那样会到处乱跑，渴求之器具基本都贴着这片独立空间睡的，一旦里头有什么问题，她就会立马醒过来。
虽说器具的实力在四个虚境神祇中算是最弱的，但那也得看是跟谁比，又在哪里比……
对上喰煞或者织缕，毫不夸张的说，器具轻轻松松就可以做到转瞬即逝，可如果对上的是一个所谓‘星神’的手下，器具照样可以轻轻松松地做到转瞬即逝，只不过对象有所变化，从她自己变成了对面的令使！
泽洛虚境没有‘天’的概念，如果硬要套上外界的时间观念，今天就是无比祥和的一天。
织缕在花园内轻轻抚过一根枯败腐烂的花枝，再看着这根花枝逐渐充满生命力，绽放出一朵娇弱而又稚嫩的花朵，捧在手心轻嗅，低声呢喃，似是嘱咐着这朵花一些东西……
反正不会是‘午餐放在冰箱里’、‘出门记得带钥匙’之类的话就对了。
悄无声息之际，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姑娘出现在她背后。
“怎么啦？”织缕像是在摸小孩子脑袋一样拍了拍手心里的花瓣，起身问道。
同她个头差不多，脸上虽是面无表情，但那眼神散发着一股子邪味儿的少女只是微微颔首，紧接着织缕便听到了她的声音。
‘那个玩……玩具，被我的‘穷极之碑’以……以及‘见证之光’侵蚀……瘸了。’
织缕看着眼底很是兴奋的低语微微蹙眉，告诫道：“父亲大人的手办你不能玩坏，我说过不止一次，别惹父亲大人生气，难道是忘记钥匙断在‘门’里的那件事吗？”
低语仿佛想起什么东西，不由得舔了舔苍白的嘴唇，急忙为自己辩驳：
‘没有坏掉，我不傻，可以修好，别……别告诉父亲！’
虽然低语欺负绝灭大君的样子很靓仔，但现在发现差点玩过头，不断求饶的样子也很难受。
看给人孩子吓得，连说人话都不结巴了。
门。
那是虚空之低语的本质代名词，除此之外她的代名词还有很多，比如：信任被摧毁之滋味者、蹂躏时空之看护灵尊等等。
包括织缕在内，其他人也有自身的本质代名词，织缕就有个称谓叫做尸山与血海的散布者，喰煞又叫空虚与贪求的尖叫者，就连爱睡觉的器具都有渴望与占有的低语者的说法……
远在曾经的虚空之低语热衷于将禁忌的知识强塞给那些好奇且被她选中的生命，每个承受住那份疯狂而没有死去的人，他们会将自己裹上层层伪装，可一旦这些存在走上台前，就必定会对整片宇宙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无一例外！
就这么说吧，织缕知道某个恶魔种族的内乱就跟虚空之低语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她用自己的‘众声’伪装了无数个永恒王座以及王座守护者，再利用虚境的连贯性将它们藏匿在许多宇宙的角落，最后看着同是一家人的恶魔们为了个恶作剧礼盒争斗的你死我活……
她的性格可比幻胧+花火+阮梅还要恶劣得多，堪称三合一的plus版本。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最近的虚境已经松动了……”
织缕严肃地警告过后，双手合十放于胸前，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有些变动，不过与当初推演的过程差不多呢。”
做完这一切，织缕才抬起低垂的脑袋，笑眯眯地问道：“侵蚀出来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
眼见织缕满脸不爽，低语手舞足蹈地将左手横在身前，右手则往下按去，急忙解释：
‘什么都没有……才能证明有……有东西。’
“嗯？”
‘因为我……我也喜欢这么干。’
无形之中的狡诈和伪装，这一切都根植于虚空之低语的所有行为。
其层层覆盖乃至无法探明，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戏，只不过低语想要探清某件事情，来自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声音就能给予她想要的线索或者答案！
最次都会是某一个可能的答案。
接着，低语便将她听到的画面倒映进织缕的脑海。
没错就是画面，因为声音如针线，自是可以将画面编织出来！
画面中有三个小孩子的身影相互交错，似是围在一块儿玩乐，其中一个孩子沉着冷静地说道：
“他没有改变的机会……什么都没有，穷举一切，他也不去了想去的地方，只能呆在这里无法改变。”
另一个孩子很是不满地打断道：“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不要去打击别人的信心好不好？只要没有发生，自然就有可能！”
二者争吵不休，甚至因为理念的不合有了大打出手的迹象，但画面之中却是没有第四个人影，谁也不知道他们争吵的人究竟是谁。
只有最后一个趴在地上堆砌沙土房屋的孩子，他在堆完的最后一瞬间亲手推倒了一半，不耐烦地打断道：
“他可能会离开这里，但离开这里又不太可能，那有点太过了，所以只能离开一点点，问题是离开的一点点不能太多，多了也会不好，离开的太少也不行，少了不合适……”
两个孩子边吵边打，一个孩子自己在和自己吵架，时而重新为推倒的房屋捻去些砂砾，时而又从上面切下来一小块。
画面逐渐定格，织缕消化完以后则重新睁开眼睛，蔚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
好像是无语？
“模模糊糊的……”
织缕眯眼道：“你给我之前动过手脚？”
‘没有……不是我。’低语小脑袋摇得飞快。
她或许会跟织缕开点小玩笑，但那也得分时候开，分事情开。
重要的事情都拿来开玩笑，织缕也会用其他方式来给她开回去，低语深知自己经不住这位腐败神明姐姐的玩笑，定然是听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那个时空里……小孩子的把戏，遮盖……住。’
“星神吗？”
低语跑去偷听星神们的事情，最后被人家发现了其实也很正常。
虚境四小只跟这片星空中的本土星神差距太大，一旦有所动作就相当容易被人家给发现，特别是本质同虚空之低语就有关联的星神，对其的感知非常敏感！
耐下性子将低语传来的信息层层剥离之后，织缕终于将那层模糊化的伪装彻底褪去。
从轮廓上她看到了两个边吵边打的存在，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可织缕脑海中还是能浮现出对方的身份
——「智识」与「神秘」
剩下那个玩弄沙土的孩子则是「均衡」！
象征着「神秘」的星神在拼命殴打「智识」，试图让它不要观测既定的时间点，而「智识」挨打了也不反抗，就一个劲地在那里说自己预知范围内的东西，说什么反抗也没用，一切都是既定的东西之类的……
“所以现在动了手阻碍父亲大人的就是它吗？”
织缕看向代表着「均衡」的孩子喃喃道，随着她眸光渐渐深邃，视线也多了几分刺破空间的锐利。
一旁的低语见状急忙走开，也正是这个时候，织缕的指尖落下一枚碎屑。
碎屑在落地之前顿时延展成数之不尽的幽绿细丝，细丝迅速编织成了类似于‘树’的存在，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生机，而尖端的位置被赫然划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
紧接着，畏畏缩缩的低语就听到了织缕的呢喃，放眼望去，她将手伸入了那裂隙之中。
“以二元平衡一切确实有意思，平衡一切……自万物诞生之始，名为的‘存在’的砝码便已出现，以对立创造一时的平衡是最简单的办法。
为永生的倾斜催创毁灭永生的存在，为既定的程序施予神秘的遮盖，都没问题。
存在的踪迹不能被消灭，至少在这个尚未被彻底固定的世界不会如此。
那如果……你也有了生命、血肉，得了永生，均衡的星神亦不再均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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