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OMG张小签
第五卷 : 第465章终章 by your side
鸣海似乎错误估量了山田凉对波奇忍让与接纳的原因——她能容许波奇进入只属于他们的关系中，并非真的是因为她心大到满不在乎。
其实山田一直以来都没有将自己的视线从鸣海身上移开过。
少年的身边一共出现过几个女孩子，和她们都保持着怎样的关系，与之相比自己的存在是否仍然具有唯一性——这些其实都是山田早就已经深思熟虑过的事情。
只不过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在脸上挂着平淡无奇的表情，所以就将这份淡然维持到最后，或许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说到底，山田的出发点其实只有一个。
“因为不想让小海你感到为难，所以不想给你哪怕一丁点压力。”
她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与此同时平静的目光停顿在躺在地摊上似乎已经睡过去的波奇酱的脸颊上。
“但是，小海还真是远比我想象得要受欢迎。”
如果说只有一个波奇的话，山田可以继续按兵不动，就像鸣海想要的那样维持着当下的生活。
“如果要再加几个人的话，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说到这里，山田扬起脑袋将目光投向窗外。
“那位樱岛麻衣学姐，应该和小海你也不仅仅是同一个学校的邻里关系这么简单吧。”
山田的直觉非常敏锐，甚至已经到了无需鸣海解释就能自己补充逻辑进行闭环的地步。
“毕竟从你们两个的交流来看，不像是停留在浅尝辄止的层面。”
“啊……山田你说的没错。”
鸣海停顿半晌后将洗干净的碗筷放回架子上，他并没有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对山田说谎。
虽说当下要是出于「不让大家感到难堪」这种心理而用善意的谎言包裹住真相的话，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做到——可是用谎言来论证问题最后能得到的也是谎言。
“我和樱岛学姐……其实………”
“应该发生过类似于你和波奇之间曾经有过的事情，对吧。”
山田率先给出了答案，而这份答案可以说是无限趋近于鸣海所不曾记起的真相。
“小海你应该有印象才对，也应该记得那场离谱梦境里的一切，就像波奇一样……”
山田顿了顿，最后还是将这件从未告诉过鸣海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就像我一样。”
在那场梦境中自始至终都作为「配角」登场的她，终于能够将这个自己所亲眼目睹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向男主角倾诉出口了。
“但是，为什么……”
哪怕那天没有无意间听见波奇与山田的聊天，鸣海其实也已经猜测到少女仍然记得曾经发生过一切。
只是她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挑明呢？
明明只要她主动开口，鸣海就一定会交代出整件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
他或许会用社交辞令和白色谎言敷衍很多人，但山田凉绝对不包括在其中。
“因为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情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即使鸣海没有将问题完整地说出口，山田也心领神会接上了自己的回答。
“那种可有可无的梦，对我来说是完全无所谓的东西。”
因此不管发生了多么离谱的事情，也不会左右山田凉对于鸣海——以及对于他们之间关系的判断。
从一开始她就守望的是现实中的鸣海彻，与那场梦境中性格恶劣又内耗的三流贝斯手卷发少年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小海你不是这样的吧。”
很显然，少年没办法对于梦境中建立起来的新关系视而不见。
或许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责任心，又或许是出于记忆所连带的情感——鸣海彻对后藤一里总是心怀着特殊的情绪，反之亦然。
其实眼睁睁地看着最为重要之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别人产生了新的羁绊，是一件非常令人五味杂陈的事。
只不过在此之前山田都处于后知后觉的状态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和少年产生联结的人接二连三地出现，她才意识到这份复杂的心绪究竟有多么令人难以承担。
“樱岛麻衣学姐应该也经历了我和波奇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吧，和小海你一起。”
只不过在说出这个猜测时，她的语气听上去仍然平淡如水。
“而且说不定，那位雪之下也是同样。”
真是敏锐得有些可怕的洞察力……话说难不成山田一直以来都有着这样的揣测，却依然选择顺应着鸣海的节奏吗？
“小海你不回应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咯。”
山田眨了眨眼，那双好看的金黄色瞳孔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哈……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鸣海苦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否定山田的揣测，而这也从另一方面肯定了她的想法并非是在无中生有。
都是真的。
“我记得那次作为三流贝斯手的人生…也记得自己迎来了一个怎样惨淡的结局。”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一次」人生。
“和雪之下那家伙也是……这么一想我好像经常做关于女孩子的梦呢。”
他无奈地付之一笑，选择用这种自嘲的方式来证实山田的猜测并没有错。
但是当然，他还是选择保留了系统的存在。
“小海你是有什么梦见女孩子之后就会百分百令她喜欢上自己的特异功能吗。”
而这也当然招来了山田一针见血的吐槽。
“如果能够省去这种桃花运在一夫一妻制社会当中带来的弊端，我会非常喜闻乐见。”
鸣海也以黑色幽默予以回应，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礼貌过招。
“不过关于我和樱岛学姐的事……似乎只有她记得曾经发生过的浇＇？瘤,羣：￠〖鵡÷●∞粶″「∞□二一切。”
说到这里，鸣海抬起头来看向窗外。
只有她是个例外。
而这大概也是他会对樱岛麻衣产生多余的愧疚与关注的根本原因吧。
“但是目前为止…除了波奇酱之外的人我都不怎么了解。”
山田淡淡地点点头，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鸣海的话。
因为后藤一里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山田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鸣海会无法对波奇酱放任不管——
可是换做是别人的话，或许山田就不会这么友善包容了。
“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山田非常直率地表达出了她当下的心情。
“但是，小海还是按照自己想的那样放手去做就好了。”
但即使如此，她仍然支持少年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出各种决定。
这才是她能够一直待在少年身边的唯一办法。
第五卷 : 第466章尾声 尚未来临的夏日
在鸣海家举办的三人庆祝会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当波奇酱迷迷糊糊地从地板上清醒过来时，鸣海和山田都坐在自己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所以说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小海你就要跟着社团那些朋友去露营了？我记得你不是还得忙着打工来着？”
“没错，我本来想趁着放假多打几份工来着——但既然带队老师那边也说了不用我们出钱，这种免费出游的计划我肯定不会错过。”
“诶，还是一如既往地精打细算呢。在钱的事情上算计太多只会带来困扰吧？”
“唯独每个月生活费快赶得上我半年生活费的山田你没资格说这句话。”
他们的交谈声让波奇酱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苏醒过来，等到涣散的视线逐渐集中时，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朝波奇这边投来了目光。
“波奇酱，醒了？”
山田冲她歪了歪脑袋，那双金黄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略有些罕见的关切之情。
“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没忍心吵醒你。怎么样，我家地毯的触感还挺不错的吧。”
卷发少年笑眯眯地抿了抿嘴，他顺应着山田的话稍稍调侃了一下波奇，仿佛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有点坏心眼的前辈。
“哈……我、我睡得很香……！”
面红耳赤的波奇小姐赶紧弹射起身正襟危坐，毕竟在别人家吃完饭一不小心睡着什么的实在有点有失礼仪。
但是山田凉和鸣海彻二人沉默着守望着她的温柔眼神更加让波奇感觉无所适从——明明都只是大了一岁左右的同龄人，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却给人一种老爸老妈看孩子般的宠溺与慈爱之情。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
鸣海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虽说目前只不过是晚上八点左右，但要是将赶路回家的时间也算在内的话还是让山田和波奇早点离开自己家比较好。
“蹭吃蹭喝任务圆满完成——接下来就请你们两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鸣海站起身来，以主人的身份施施然下达了温柔又礼貌的“逐客令”。
再说两个女孩子在一个异性家里呆这么久也不太合乎情理，要是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到了指不定会被怎么非议。
“好吧，反正吃饱喝足了……嗝。”
山田非常爽朗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后以赞赏的神情拍了拍鸣海的肩膀。
“小海下次还做饭的话，记得提前通知我。我一定会为了你的美味佳肴特意空出宝贵时间的。”
“山田你别整得像领导光临我家似的。”
鸣海毫不客气地走到门边，对蓝发少女比出一个「这边请」的动作。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总之你们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回去的电车了！”
毕竟下次还会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做饭还不一定呢，他向来不会将八字都没一撇的事说得明明白白。
“走吧波奇，小海开始赶人了。”
山田转过头以平淡的语气叫上了反应仍然有些慢半拍的粉发少女，但是在走出鸣海家门之前仍然没忘记最后再薅他一次。
“天色都暗下来了，小海你是不是该送我们去月台。”
蓝发少女做出略有些别扭的楚楚可怜少女模样，毕竟这完全不像是她平时会有的神情。
“有手有脚的自己回去啊。”
鸣海以简短却干练的话语进行了最为干脆的回应，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有些难以接受他的直接——但是作为挚友的山田就不会产生这种多余的顾虑。
“毕竟就我们两个女孩子……在傍晚一起作伴回车站，万一在路上遇到了对我们心怀歹念的黄毛小子……”
山田小姐就坡下驴的小算盘在鸣海面前可以说是无所遁形。
“好了别说了我送你们到车站就是了。”
“好耶——”
自愿咬钩的鸣海长叹了口气，跟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波奇酱身后走出家门，在合上房门以前关掉了房间内的白炽灯。
“所、所以咱们现在是要回家了吗……啊呜。”
“波奇，还没完全睡醒呢。要不要听点摇滚乐振作一下精神？”
“人家刚刚睡醒就不要用那么吵闹的声音轰炸耳膜啦。”
三人吵吵闹闹却也和谐的声音盘旋在楼道之中，最后随着下行的电梯逐渐远去——
而待到鸣海的房间已经暗下许久，坐落于他家对面的那扇窗口才逐渐拉开了窗帘。
用速食食物勉强果腹的樱岛麻衣站在窗台前，看着楼下三位少男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最后才缓缓收回目光。
从胸口处传来的沉闷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皱紧了眉头，哪怕是甜到已经有些腻了的果汁也没办法驱散掉这股盘绕在心头恒久难逝的阴霾。
他们之间双向奔赴的情感或许永远停留在了那个不被他所记得的夏天。
尽管现在的樱岛麻衣并没有相对应的资格为他身边所围绕着的女孩子感到吃醋或者是五味杂陈，但这份情感却也是真实存在着无法被否定的。
「……但是九?＿棱☆¨泤÷五镏司仲×u:没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间的心绪缓缓重新压了下去。
真正属于他们的夏天还没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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