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OMG张小签
鹤见留美并没有识破这是那群高中生用心良苦为她编织的一出戏剧,可尽管这样她还是勇敢进行了反抗。
——通过将这群看起来不可一世的高中生与身旁总是奚落嘲笑她的小学生团体相提并论的精神胜利法,也是鹤见留美唯一能让自己获得足够勇气的方法。
如果按照比企谷八幡为她准备的「未来」发展,她赖以生存的人际关系将会被悉数破坏,这一堆烂摊子就在不远的将来向她招手等着她去收拾。
而如果要像某位少女那样将身边所有人看作是需要超越的对象,她就得将这群同龄人都视作假想敌,不停地提升自己拼命奋斗,在将来变得更加强大后拥有充足的底气贯彻自己的「正确」。
偏偏鹤见留美没有选择上面两种可能性。
因为某个少年在她最为迷茫的时候,向她展示了新的可能性。
【把那些不理解你也不会赞同你的家伙当做傻比看待的话,你会发现自己的人生突然变成了简单模式。】
话糙理不糙的想法,而鹤见留美也能懂得这句话背后更深一层的含义。
远离只会让自己受尽委屈的社交圈,和那些既无法让自己成长也不能为她提供情绪价值的人们保持距离,这样即使最后撕破脸皮也没有必要因为担心没有小团体愿意接纳自己而虚与委蛇——
如果是不适合自己的环境,那么她是无法在这群错误的人身上寻找到正确的归属感贰:.lin%@驷3五寺蒐÷索〕":的。
鹤见留美领悟到了这一点,从而选择了鸣海为她指出来的另一条道路。
——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完全犯不着再想办法融入这个集体,或者说为了让她们付出代价而破坏所有现有的人际关系了。
毕竟爱的反义词并不是恨,而是不在意。
鹤见留美只是单纯发现,这些人身上没有值得让自己在意或者是发怒的地方了而已。
试胆大会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篝火大会如期而至。
将扮鬼服装悉数脱下的众人围坐在迸裂出噼啪火光的篝火堆旁,将一头卷发重新打理好的少年望着那升腾而起的炙热火焰略有些出神。
由比滨和户冢等人和小孩子们一起在篝火堆旁玩着烟花,那些并不知道试胆大会中发生了什么的无辜小学生们兴高采烈地围成一个圈子,要么在你追我赶要么就是在嬉笑打闹,整个篝火晚会都洋溢着淡淡的欢乐气氛。
“哈……真没想到那个小孩子会在最后那一瞬间变得那么小大人。”
坐在鸣海身边的三浦优美子长出一口气,她扬起脑袋来,看向被繁星所点缀着的晴朗夜空。
“该不会是因为鸣海你在试胆大会开始前跟人家说的那一通话所导致的吧?”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诱因,而对此卷发少年也只是笑着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想法而已——勉强只能算作是给她指出了新的可选项罢了。”
鸣海笑着转了转眼珠子,他能够用余光扫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摆弄着相机的鹤见留美。
虽然那孩子身旁还是孤身一人,表面平静冷淡的她心中说不定充满了对未来的惶恐不安,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沉稳镇定——
但是鸣海知道,这会是她做出改变的全新一步。
她不会变成比企谷八幡,也不会变成雪之下雪乃。
非要说的话……说不定会更加和鸣海彻有些相似吧。
“把那么小的孩子影响成和自己类似的存在,真不知道你做的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
“啊,雪之下…!”
比起还在留意着鹤见留美的鸣海更先一步发现来者的,是眉头微微皱起的三浦优美子。
同样褪去雪女服装的黑色长发少女挺直腰身站在两人面前,冰蓝色的眸子中却只倒映着卷发少年一人的身影。
“我没有心情来和你吵架,三浦同学。”
雪之下雪乃先发制人,率先一步按捺住表情正逐渐变得不太友好的三浦优美子。
“如果要跟我争论的话,我们可以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择日再议。”
她格外果决地回避掉和三浦再起冲突的可能性,双眼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卷发少年的身上,未曾离开过。
“果然,刚刚那孩子会做出那种决定……是受到鸣海君你的影响了对吧。”
“嗯……鄙人应该只是作为不参与反应的催化剂,在其中提供了那么一小点细微的助力。”
鸣海微眯着眼睛笑了笑,并未从正面回应雪之下雪乃提出的问题。
“……所以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
“总比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或者说好心帮倒忙来得强不是吗。”
“唔……”
一旁背对着他们的叶山沉默着将脑袋放低了一些。
“我只是帮助那孩子认清事实。当然,不仅仅是针对她。只要是类似的事件,但凡我能帮上忙——虽说爱管闲事有点不太像我的作风,但我一定会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的。”
鸣海也抬起头来直视着雪之下雪乃的目光,就像是在回应着她长久以来的诉求那般眼神坚定不移。
“……我明白了。”
雪之下雪乃面无表情地移开脸,转身走开了。
“……什么嘛,那家伙……”
三浦优美子注视着她走到由比滨结衣的身边,似乎是觉得雪之下的提问有些莫名其妙。鸣海没有说话,只是在凝视着少女的背影后不久收回眼神。
篝火晚会结束后,树林间的营地随着深夜的到来陷入了万籁俱寂般的宁静——转眼就到了休息的时间。
鸣海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刷着油管首页的视频,就在他也快要沉入梦乡之时,社交软件中却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我从梦里惊醒了,如果你也醒着的话,出来散散步吧。】
发件人是雪之下喵乃。
鸣海揉了揉已经有些睡眼惺忪的自己的脸颊,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时间——现在是半夜两点半。
不是,雪之下你怎么连作息时间都和猫一样。
第六卷 : 第494章第二十六章 倒叙的金字塔之歌
半夜两点半还不回家,准没好事。
鸣海已经有些忘了这是他从哪部电视剧里看来的观点,但当他从半梦半醒间抖擞起精神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正好是凌晨两点半整时,脑海中率先蹦出了这句话。
【?】
他没有半点迟疑就发去了一个问号,但是在思忖过后还是遂了雪之下的心愿,对她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了过去。
【好吧好吧,地点呢?话说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夜猫子两点半还不睡觉不是很正常吗。我在白天我们见过的河边那里等你。】
雪之下喵乃小姐发送完这条消息过后就没了后续,鸣海从床上一屁股坐起,将睡衣换成平时出门在外会穿的短袖和宽松运动长裤后便蹑手蹑脚从男生营地摸了出来。
他为了不惊醒同伴轻手轻脚地虚掩着房门,直到逐渐离开营地的范围才放心大胆地放松了整个身子,任凭夜色让自己融入这片静谧的森林中。
半夜两点半的景色和晚上九十点钟的样子其实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周围的蝉鸣变得更加微弱了些许,仿佛整片大地也一同陷入了沉睡那般安静。
清冷的月色为整片树林都披上了些许冷色调的光芒,当鸣海逐渐走近流淌着急湍的小溪处,才终于在这片万籁俱寂的大地上找寻到唯一清醒着的存在。
“啊………”
等到鸣海看清月光下的身影时,目光有些发怔。
身着清凉白色长裙的黑色长发少女背对着自己,她那双雪白纤细的双腿没入了河流的浅水区,像是为了完成白天尚未完成的戏水一般轻轻淌着冰凉的水花。
“你来了。”
待到少女发现了从角落处显现身影的卷发少年,雪之下雪乃才将目光从潺潺的河面上移开。
“会不会觉得现蒐索∝羣∶〈:氿△偲》釟貳↓∠俬÷’伞】’{‰捂在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雪之下雪乃一反常态地没有单刀直入提出自己想说的话,反而抬起头来注视着万里无云的晴朗夜空。
“我们之前其实也在类似的地方消遣过时间?”
“这里比起海边可差了不少。”
鸣海轻笑着上前几步,在雪乃放在河边的凉鞋边站定。
“什么,雪之下你想起了之前我们在那场梦里的冒险吗?”
他弯下腰去在河边坐下,抬起头来将雪之下的目之所及尽收眼底。
“这片星空……很像是我们曾经在逃亡路上的夜晚海边看见过的天空。”
雪乃点了点头,对于鸣海来说已经遥远到有些陌生的记忆于她而言却是刻骨铭心得经常能在梦境中重逢的经历。
经历了那场足以以假乱真的「梦境」过后,雪之下雪乃其实也有再做过梦。
如果他们在那次逃亡的过程中真的有见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彗星的话。
如果他们在逃亡途中就被雪之下家的人给半路拦截了的话。
如果最后那位三流家没有做出牺牲自己延续雪之下雪乃的生命的选择的话。
雪之下雪乃曾在无数的夜晚惊醒,因为无数个结局不尽相同的梦境的延续。
但无论这些梦境的终点指向何处,它们最后仍然和最初的梦境一样,终将迎来终结。
而雪之下雪乃也终将从这些梦境中惊醒。
“如果说雪之下你把我叫出来只是为了回忆过去的话,我想我还是没这样的雅兴。”
卷发少年打了个哈欠,他此时此刻的突兀打断看上去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但却是让雪之下雪乃从自己所沉溺的设想中解脱出来的良药。
“我之前就说过了吧?如果你只是打算在我身上追忆那个曾经被你当做英雄的人,那雪之下你的希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鸣海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什么正义感十足的人,自然也不太可能成为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
“我答应过要成为你的同伴,可不是你的什么英雄。”
他用非常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宣告了「三流家鸣海彻」的死亡。
“………我知道的。”
而雪乃也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迈着冰凉的河水来到他面前站定。
自上而下的月光倾洒在少女的头顶,连带着她那挺翘的鼻梁和宛如精致娃娃般骨相优越的脸颊上也映衬着点点皎洁的色彩。
“所以,你今天也是这么做的。”
她指的应该是对鹤见留美的困境,鸣海所做出的帮助。
与其说是英雄,他更多地是扮演了一个为她指明道路的良师益友,在给出建议后便事了拂衣去。
“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做法吗?如果要让我碰上雪之下你以前的事,我也会给出一模一样的建议。”
鸣海挑了挑眉,他肯定了雪之下的想法。
即「他是在借鹤见留美被霸凌的这起事件表达自己的立场与态度」。
就算回到过去,鸣海也只会成为给雪之下指点迷津的指路明灯,而不会是那个在她遇到危机时拔刀相助的白马王子。
“所以……果然鸣海君没办法成为我的英雄。”
“嗯,因为你自始至终都不需要什么英雄。”
也不需要什么白马王子。
少年少女相视一笑。
曾经幻想过能够拯救雪乃的叶山或许是离白马王子最近的人,但是他的帮助并没有起作用,反而帮了倒忙。
而这也是鸣海说雪之下雪乃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拯救她的原因。
“你不已经是自己的英雄了吗?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成长到今天的雪之下雪乃,绝对是一名优秀的,坚韧的,值得敬佩的女性。”
鸣海微笑着,从嘴里吐露出即将为这一切拉上帷幕的话语。
所以,如果雪之下不接受他的想法,依然固执地想要留住梦中的「英雄」的话,他也会体面地划清二人关系的界限。
起码他是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出来赴约的。
只不过。
“……但是,这还不够。”
雪之下雪乃做出了完全超出鸣海意料的举动。
她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来握住了鸣海的手臂,而后奋力一拽——
将原本还留在岸上的少年给踉踉跄跄地拽到了河流中,重心不稳的二人接连掉到了没过小腿的溪流中。
哗啦啦的水花声充斥在耳畔之余,鸣海听到了少女略有些不满的嘟囔声。
“和「英雄」什么的没有关系……只是「同伴」关系什么的,真狡猾。”
在冰凉的河水中,唯一能让他感觉到温度的就是与少女肌肤相触碰的手肘与腹部——
上一篇:都不当人了,坏女人哭的可以更惨点
下一篇:某末日的路人青春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