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边笑着作答,我边伸手轻轻按在自己侧腹,然而,传来的刺痛感,令我本能地想要皱眉。
通过亲身经验,我得以知晓,就算有渚的权能,几小时的时间,也完全不足以让枪伤愈合。
甚至现在,这道伤口,好像还在往外渗着血。
这似乎还是运气好,避开了重要的脏器,单纯贯穿撕裂了肌肉的缘故。或许还有泉奈的权能为我抵挡了些微伤害。
总之,我意识到,自己在面对真正足以威胁我生命的危险时,究竟是有多么脆弱。
而作为让我重新领悟这个事实的回礼。
阿里乌斯小队,还有贝阿特丽丝,我绝对,要让她们……
想到这,我表情也不由得变得阴沉。不过,我很快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一切的一切,都得等回到现实,再作计议。
虽然还没好完全,但也从最开始的稍微走两步就疼痛难忍,好转到了只是隐隐作痛,可以忍耐的程度。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不用再继续忍受,被迫待在梦中。无法知晓外界状况的焦躁不安了。
“可是……依妾身看,您再稍留片刻亦是无妨。”
葛叶劝我道:“以圣娅之才智,想必定能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何不在此多加静养呢?”
她言语中透出的关切意味令我有些感动,不过,略微有点煞风景地,我怀疑她是不是还想多和我相处片刻——
先前,葛叶问我有什么兴趣爱好,接着发现我视线落点的所在时,曾眯起眼,捂住尾巴严声对我道:
“Sensei,汝这是将妾身视为何物?莫非汝以为,妾身是任由初次见面之人触摸此处的下贱之辈么?就算是汝,不,正因为是汝,妾身更容不得这般轻贱!”
说罢她便一甩衣袖,愤愤地背过身去。
正当我以为,是惹恼了她,想道歉的时候,葛叶却又面带笑意地转回身,狭长的眼眸自带媚意:
“啊啦,Sensei,真是巧遇呢。算起来,这应当是妾身与汝,第二次见面了呢。”
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算葛叶给我以神秘莫测的感觉,说到底应该也只是名花季少女,对我不产生好感才显得不正常。
“休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我微微一笑,“如果再让我重要的学生们,在外面独自承担一切,我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唔姆……既然您已下定决意,妾身便也不再多言。”
少女向我行了一礼,郑重道:“Sensei,妾身在此,祝君武运昌隆。”
见她低下脑袋,我没忍住,顺手摸了摸她的狐耳:“多谢,承你吉言。”
随后,我便闭上了双眸。
良久之后。
“呼哈……”
保持原本姿势,一动不动的葛叶,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见身前已空无一物,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理顺被揉得凌乱的头发,她拍着胸脯,苦着脸,心有余悸道:
“总算是哄走了……骇死狐了,妾身平素与世无争,怎就招来了这么尊大佛?妾身这座小庙,委实既容不下,又得罪不起呀……”
尽管在听圣娅的叙述时,她就察觉到了几分苗头。
可没曾想,竟然只隔了这么短的时间,方才聊及的对象,就亲临这里。
还是以那副令人细思恐极,仿佛在向她宣示,幕后之人所具位格的姿态。
好在,她是只虽然弱小,可怜,但却特别识时务的狐狸。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葛叶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顺应圣娅预见的“未来”。
就算只是巧合,只是她思虑过多,至少也不会惹祸。
更何况……
“那Sensei,相貌倒也确实如圣娅所述的那般,俊逸非凡,只是身上沾染的因果……唔姆,妾身也不亏就是。”
自言自语到这里,葛叶遗憾地摇头,下意识伸手到腰间,想捞起什么东西,才想起陪伴自己数十载的烟杆,刚被她当成了示决心以献媚的祭品,连忙跑去捡起那两截残骸。
心疼地掸去上边的尘土,再将烟杆沿断口拢在一起,葛叶伸手一抹,裂痕便消失无踪,烟杆也完好如初。
正打算点燃抽两口平复心情,粉白色的狐耳少女,却又想起方才发的誓。
以及那张真的很合她胃口的脸。
犹豫半晌,葛叶还是叹息着收起了旱烟杆,跃回鸟居顶端,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凝望着远处的景色。
心里为今日的遭遇,一团乱麻。
……
我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有几分熟悉的天花板。
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该是救护骑士团的活动室?
“Sen,Sensei!?”
一旁传来了道急切,却刻意压低的女声,“您醒了啊……!”
说话的是芹娜。她大概确实如她和我承诺的那样,确保我的安全后,第一时间从战场脱身,来见我了。
我应着声从床上坐起,另一边的花绘紧张地来按我:“还不能动的,Sensei!请您继续在床上躺好……”
“不用担心。”
我微笑道,“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
正想问外边现在是什么情况,芹娜就递来一部崭新的手机,柔声道:
“Sensei,您本来的手机被压坏不能用了,但是数据还完好无损,我擅自帮您转移到了这里。至于您随身携带的平板,我也帮您送回了夏莱充电。”
作为超古代的欧帕兹,什亭之匣自然也需要特殊的设备,才能进行充电。
无视掉某些值得在意的问题,我对无比贴心的芹娜道了声谢,接着便打开手机,确认起我沉睡时收到的诸多消息。
然后,我的表情,逐渐变为呆滞——
什么?重伤昏迷的日奈不见了!?
什么?梓要去破坏纱织的光环!?
什么?茶话会的帕特尔派要向格黑娜发动宣战布告!?
放下手机,我按压着额角,感觉腹部隐隐作痛,心里盘旋着一个疑惑:
我真的只睡了几个小时,而不是几天?
鹫见芹娜Jpg。
第三十一章乱象。
怎么回事?为什么休养了几个小时,外面却完全乱了套似的?
大致梳理了下,收到的诸多消息各自对应的具体事件,我愈发觉得头皮发麻。
一言以蔽之,圣三一跟格黑娜,乃至于小半个基沃托斯,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
其实,发生混乱是必然的事,对于这点我早有预料。
但问题是,现在这都什么情况啊?
风纪委员会这么多人,怎么连个重伤昏迷的日奈都看不住?
梓约日富美见面,说要去破坏纱织的光环,堂堂浮士德就真没拦下?
帕特尔派要向格黑娜宣战又是什么鬼?本该主持大局的圣娅和花子都哪儿去了?
不是,队友呢?救一下啊!
我尽可能平复着情绪,免得牵扯到自己的伤口,乃至心情激荡再度昏死。
那样的话,这副烂摊子,怕是就真没人能收拾了……
总之,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当先最急需处理的,应该就只有这三件事,分别对应着格黑娜,圣三一,阿里乌斯。
其余的都可以先放放,比如雪乃告诉我的,某位不知火室长暗自对我释放的善意。
而这三件事,也必须得一件一件去办。
首先,我向梓发了条消息让她不要乱来,又拜托了些有空的学生,帮忙搜寻梓的踪迹,希望能赶在她找上纱织前将她拦下——
单枪匹马,找上掌握了圣徒会力量的阿里乌斯小队,梓这样做根本就是在自投罗网。
且不提危险性与成功率,要是梓真的顺利破坏了纱织的光环,岂不就真的成了杀人犯么?
而且,纱织……
脑海浮现那名清冷的少女的身影,我做了个深呼吸。
纱织曾经,也算是救过我一命,尽管那是在执行贝阿特丽丝的任务……但,在古圣堂发生爆炸以前,试图提醒我逃跑,确实是出于她自身的意志。
当然,这无法抵消她对我,对圣三一与格黑娜的学生们,造成的伤害。就算她是受贝阿特丽丝的胁迫与指使,也不能改变,她担任了执行者的事实。
可她所犯下的罪孽,真的有到非得去死不可的地步吗?
或者换个更能让我自己接受的说法。
在纱织,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前,死,对她来说,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还有她的那些同伴们。
将这些想法化作文字,我发送给了梓,并衷心地期盼她能看到,并回心转意。
可惜,她并没有给我回复。按照日富美给我提供的与梓分开的时间,最坏的情况就是,梓现在已经与阿里乌斯Squad开始了战斗。
努力按捺下,甚至使我开始考虑,“联系纱织说只要她愿意放梓一马就勉为其难原谅她对我开枪”,这种荒诞不经做法的可行性的担忧。
于阿里乌斯这侧,我所能做的,暂时也就只有这些了。
然后要担心的就是格黑娜。
真琴……在没有日奈,而且还心怀对我的愧疚的情况下,她应该能做出正常的决策,在学园整体上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样一来,需要担心的,就只有日奈本人了。
我或许能猜到,她现在是回了哪里。
稍微,就让她先休息会儿吧。
再压下心中的怜惜之情。
所以,接下来应该处理的,就是那件事了——
阻止以帕特尔派为首的激进派,向格黑娜宣战的图谋。
假如圣娅和花子还在,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也即是说,大概有憎恨格黑娜的野心家,趁学园混乱之际发动了政变,软禁了这两人。
圣三一难道是有什么这方面的传统吗?而且,是谁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证已经安排好一切了的?
不过,我也知道,以圣娅如今的身体状况与她一贯的老毛病,出了岔子也实属正常。
可问题在于,按照圣三一的制度,如果想要发动宣战布告,必须要有茶话会主持人的首肯。
假如茶话会主持人,由于特殊情况无法进行决断,则这一权力顺延至下一位茶话会成员。
这届的茶话会,共有三名成员。
担任主持人的渚,于古圣堂的爆炸中陷入昏迷;前主持人的圣娅,按照帕特尔派发布的通告现在“身体不适”。
刨去这两人,仅存的茶话会成员,也就只有……
一念及此,正被芹娜搀扶着向前的我,下意识加快了几分步伐。
……
圣三一,牢房外。
上一篇:直播求生,但从进击的巨人开始
下一篇:崩坏模拟,我攻略了终焉琪亚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