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反而是先前一直在逃跑的梓,意识到无法轻易脱身,率先开枪射击,试图逼迫纱织后退,以谋求合适的契机。
可就像纱织所说的那样。
如果进入正面对抗的阶段,梓是绝对赢不了她的。
连梓手指的细微动作,都观察在内的纱织,只一个闪身,便躲开了最初的子弹,接着迅速逼近。
尽管梓又进行瞄准射击,但她枪口移动的速度,根本无法跟上纱织的动作。
下个瞬间,已经贴近到梓身前的纱织,直接用手臂格开了枪身,另一只手则掏出更适合这个距离接近战的手枪,对梓开枪射击。
梓矮身避开,又一记佯攻以后,尝试与纱织拉开距离。可对方猛然俯身前冲,又骤然以单手撑地,借着惯性以腰肢为轴,一记迅如雷霆的回旋踢便直接踢中了在力量与体格都远逊于她的梓的枪身,令梓双手一震再握持不住。
不仅是步枪脱手飞出,就连梓本人,也被巨大的力道带得跌坐在地。
她正想赶紧爬起身,闪烁着寒光的枪口,已对准了她的额头。
“将军了,梓。”
纱织居高临下地宣判道。
“……这,不是你的枪。”
已身陷绝境的梓,却突兀地说道,语气惊疑不定。
纱织先是一愣,随即瞳孔紧缩——
“……这,是Sensei的枪。”
辨认出事实,又从纱织的反应中得到答案,梓轻声道:“你在之前,也是像这样,对准Sensei的吗?”
第三十九章Sensei送我的,你有吗?
“……用什么道具,重要吗?”
纱织边摇头,边似慢实快地从身后取出步枪对准梓,又若无其事般,收回那柄即便隔着手套,也愈发烫手的手枪:
“你觉得,是什么驱使人们去杀人呢?答案,是杀意的存在与否。梓,只要有杀意,用什么道具都无所谓。真正重要的,只有心中的意志。”
梓听了继续追问:“也就是说,你当时,是对Sensei心存杀意的吗?”
纱织眯起双眼,感慨道:“难道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梓。Sensei对我们来说也只不过是个趁手的道具罢了。就如同巡航导弹,光环炸弹,以及所用的枪械……一切,都只是为了证明我们对圣三一和格黑娜的憎恨,仅此而已。”
“‘无论你相信与否,那不是我的本意。’”梓复述着纱织先前,为她的诘问做出的回应,幽声道,“你之前,可是这样说的。”
“……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吗?”
沉默片刻后,纱织抛出这个问题,又没等梓作答,就自顾自给出答案:“因为,你太软弱了。居然直到现在,还在纠结这种根本微不足道的问题。真是软弱啊。”
听到这,梓又问道:“那坚强的你,为什么连这种微不足道的问题都不肯正面回答呢?纱织,你果然……”
砰!
被逼问到忍无可忍的纱织,用一发子弹作为回应。
在梓低声的痛呼中,纱织嗤笑着:“真软弱啊,白洲梓。就是你那可笑的软弱,束缚住了你自己。你在圣三一,过得很愉快吗?跟你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跟能理解你的人在一起……呵呵,真是虚无啊。”
“……就像你在夏莱——呜呃!”
“我说过,我和你不一样,我知道那只是个任务而已!”
纱织补了一枪,发出压抑的怒吼,“给我回想起来!能真正理解,接纳我们的,只有这边!你还要逃避现实到什么时候?就是这份软弱,才让你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自欺欺人的究竟是谁!?”
梓同样,对纱织怒目而视,“爱丽丝同学已经把你在夏莱时的模样,全都告诉我了!纱织,告诉我,为什么我们非要被在那个地方学到的憎恨所束缚?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拥有幸福?那份憎恨,到底是属于谁的——”
“……虚无。”
纱织再度扣下了扳机,打断了对方,令人火大的诘问。
随后,她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从梓腰间夺过一样毛绒绒的白色物什:
“这是什么?布偶?呵,即便到了这个状况也不肯离身,是吗,第一次从朋友那里收到的……”
感觉从鸡型玩偶背面,似乎传来异样的感触,随手翻面看了眼,纱织却又骤然陷入沉默。
只见在那里,贴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物,纱织再熟悉不过。
“佩洛洛是朋友的礼物,但照片是Sensei送给我的。”
梓顿了一下,“你有吗?”
“……呵。你又在说什么蠢话?”
纱织忽然冷笑了一声,将玩偶丢下,“真是,虚无啊。”
下一刻,枪口吞吐火舌,如雨的子弹倾泻而出,不断命中着梓纤弱的身躯。
“虚无,虚无,虚无,虚无,虚无,虚无,虚无,虚无——”
每一发子弹命中,她都会重复这个早已因阿里乌斯残酷的教育,被深深铭刻在她骨髓中的词汇。
直至打空两个弹匣,纱织注视着已然痛得浑身颤抖,却丝毫没有屈服意图的梓,面罩下的表情愈发扭曲:
“友情……还有爱情吗……真是虚无啊,白洲梓。居然为那种虚无又无用的东西而背叛……既然这样,就让我亲手撕碎给你看吧。”
正当纱织再度准备更换新的弹匣,她的手臂却被拽住。
纱织侧过首,就见亚津子向她摇摇头,面色稍霁,语气也和缓许多:
“公主……别担心。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要让这家伙知道,哪边才是真正属于——”
然而,瞧准这个空隙,竟还留有余力的梓,翻身从地上跃起,如狡兔般向远方跃去。
见状,纱织暴喝一声:“梓,还想逃跑吗!”
还没来得及更换步枪弹匣,故而下意识从怀中掏出手枪的纱织,瞬间意识到自己又拿错了而迟疑,就是这工夫,梓已经又引爆了一枚诡雷,借着爆炸的掩护逃之夭夭。
待到烟尘散去,已经不见白发少女的踪影。
“……还是老样子跑得倒挺快。”
纱织平静地说道,低头看了眼,却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算了,反正那家伙还会再来的。”
亚津子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纱织捡起那个玩偶,顺手从背面撕下样东西揣进怀里,同时解释道:
“因为,弄掉了这个重要的【友情的证明】啊。那家伙,肯定会回来取这个的。”
闻言,亚津子又用手语,对纱织语气这样笃定表达了担忧。
“……在黑暗中看到光明的虫子,没有那个就活不下去了。这种无聊的东西,就是支撑梓内心的光吧。她放弃不了这东西,绝对会回来取的。那时候再抓住她,重新把这个世界的真实教给她吧。没错,就算是硬来也要……”
这时候,亚津子又比划了几个手势,令纱织在愣神后,不禁叹息:
“……公主,我可不是虫子,也不会被无聊的东西诱惑……”
然而,纱织忽然眉头一蹙,为突兀响起的哔哔声。
拿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开玩偶后,望着被埋在里面已然开始倒计时的异物,纱织神色大变:
“这是,袭击圣娅时交给她的……快逃!公主!”
下个瞬间,白色的光辉,淹没了一切。
而在抱着决意按下按钮后,头也不回地逃离大楼的梓,仍在亡命奔逃。
直至数十分钟后,她才终于停下,失落地坐在路边,将脸埋在膝间。
先是一声听不真切的呜咽。
随后,那呜咽迅速变为痛彻心扉的哭嚎。
淅淅沥沥的雨,冷却不了滚烫的泪,更冲刷不去铸下的罪孽。
……
我头顶,突然落下一点冰凉。
“……还是下雨了啊。”
但也,已经没有撑伞的必要了。
摇了摇头,我快步走入前方的宿舍楼内。
第四十章日奈,我喜欢你。
敲响房门,我耐心等待。
直至我都快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门牌,才听里面传出迟疑的微弱女声:
“……是谁?”
“是我。”
我回答道,“日奈,是我。”
又是一段令我感到无比漫长,但实际大概并没多久的时光,门后终于响起咔哒一声,接着被缓慢地拉开一半。
我也终于得以窥见,平常总以坚强的姿态出现的风纪委员长,此刻无比惹人怜惜的憔悴模样——
日奈穿着身粉底白斑点,样式朴素的连衣睡裙,外罩一件米黄色的薄衫。
质地本来就偏蓬松的长发,因为没有打理的缘故,显得颇为凌乱。
而那张娇俏的脸庞上,在下午战斗时还锐利且坚定的眼眸,现在也变得空洞起来,在相较平常更加明显的黑眼圈的映衬下,充斥着疲倦的色彩。
她的状态,甚至比下午浴血奋战时还要差,就像是熬过那场后,精气神都被抽光了一样。
在恋慕着的我面前,竟然以像这样不修边幅的模样出现。如果换作是在平常,日奈肯定已经满脸通红,急着回去重新整理着装了吧。
“啊,Sensei……”
她语气,也万分低落,勉强牵动着嘴角,冲我淡淡地笑了下:“您没事了,呢……太好了……您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呢……?嘛,毕竟是Sensei……”
我确实是动用了夏莱的权限,才知道了日奈宿舍的所在——身为风纪委员长,拥有诸多敌人的她,极注重保护这方面的隐私,就连亚子都不知晓她的宿舍位置。
“对不起,日奈,让你久等了。”
我缓声道,“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然而,白发少女的眼神,却下意识开始了闪躲。
“我……已经……抱歉,Sensei……”
日奈的眼眶微微发红,双眼逐渐浮现晶莹,说话声都带上了哭腔:“我已经,不行了。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所以……不好意思,要让您失望了……今天,就请回吧……就当我已经引退了吧……”
“日奈……”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来找你,说这种事的。”
她都已经快崩溃了,如果还叫她去承担,那些她早就已经不堪重负的职责,那我还是人吗?
“总之,方便先让我进去吗?”
我也不想这样,搞得不解风情似的,但问题是,伤势带来的影响,确实超出我的想象。
实际上,我的双腿已经开始有点发软。继续在外面站下去,我怕自己话还没说完,就又要体力不支倒下。
“……嗯。”
犹豫一下,日奈轻轻点头,随后让开身。
我道了声谢,走进她的房间,将伞放在玄关的伞架,随后在换鞋的同时,暗自打量了几眼日奈的居所。
不出意料地,与其居住者的风格一样,装修与陈设简洁明了。
但,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在日奈床边的书桌,书桌旁的书架上,都堆放满了各类的文件。
不难想象,她每天深夜在回到家,或是清晨起床后,依旧抽出时间处理公务的模样。
“请随意坐吧……对不起,Sensei,寒舍简陋,没有什么可以招待您的……黑咖啡可以吗……?”
以日奈的性格,恐怕家里也不会备奶和糖。
我于是道:“普通的水就好,我自己来接吧。”
很快,我和她分别坐在办公椅和床上。
“……Sens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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