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456章

亏得半边教室的天花板还算完整，即便在雨天，阿罗娜仍能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口水都快流到桌面上。

没有叫醒她，我只是抽出她邻座的椅子坐下，静静端详她愚……可爱的睡颜，静静思考该如何破局。

忽然，我心有所感般侧首，却见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再是抬头仰望天穹，乌云渐散，皎月高悬。

“呼唔啊～”

睡醒的蓝发少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揉了揉朦胧的双眼。

随后，她才看到身旁的我，讶异的同时，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Sensei，您来啦。”

“嗯。”

我点点头，“我来了哦。”

第四十四章联邦学生会长？很厉害吗？

我刚想伸手摸阿罗娜的头，她就得意地笑道:

“我还以为，您在日奈同学那边已经发泄完了呢，到头来，还是要找我超级阿罗娜呀？哼哼～虽然人家是坚定的婚后※行为主义者，但给您个抱抱还是没关系的哟？”

“……你这个笨蛋AI。”

于是，我手上力道自然变化，改为在少女的惊叫中，揉乱她的头发，“别用这么奇怪的说法。无论你，还是日奈，都是我重要的存在，欧拉欧拉！”

“知道啦知道啦！笨蛋Sensei！不准随意玩弄女孩子的头发啦！呜呜呜！”

一阵嬉闹后，我和阿罗娜从气喘吁吁中回过劲，才开始聊起正事。

“阿罗娜，你说，”

我迷茫地问道，“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唔……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呢。您问的是哪一件呀？”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回答一句，全部。

只不过，我肯定没法将所有的烦恼都向阿罗娜吐露。那无疑是真将她当成了宣泄心中负面情绪的工具。

我自觉绝大部分，都还是我能够承受住的。

纱织的背叛，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

尽管我从没有想到，她竟会带给我，严重到让我根本找不到理由去原谅她的伤害。

何况，她对圣三一与格黑娜的学生们犯下的罪孽，也同样难以磨灭——就算是受到利用，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阿里乌斯Squad的其他成员，也是同理。阿里乌斯的普通学生，尽管程度没那样深，实际也参与进了战争中。

当然我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藏于幕后的贝阿特丽丝。

可相较于那种我可以全心全意去憎恶的对象，给我观感更为复杂的以纱织为首的阿里乌斯Squad，才真正令我感到纠结难以做出决断。

不过，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是还为时过早，且与另一个问题也息息相关。

比起这更遥远，更虚无缥缈的，则是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看开，但本能地思考那轻飘飘的数字背后的隐含含义时，还是感到了由衷的恐惧，这才意识到到，自己只是在逃避的寿命问题。

……如果我哪天，真的死了，会有很多人为我感到伤心的吧。

将这个不吉利的想法抛开。

就只剩最后的那件，眼下最为紧要，我也最希望能有可靠之人与我探讨，哪怕只是听我倾诉也好的事了。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解决圣徒会呢？”

我长叹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郁结全部吐出。

圣徒会是无法以常规手段消灭的。而只要它存在着，圣三一与格黑娜，就无法从战争的泥沼中挣脱。

现今的唯一方法，似乎就只有消灭契约的主体，也即是阿里乌斯Squad。

但问题在于，有贝阿特丽丝在，即便真的破坏了她们的光环，又怎能保证就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阿里乌斯Squad出现呢？

这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

虽说，若是能在同时揪出贝阿特丽丝来，只是治标也已经足够。

不止圣三一与格黑娜，我相熟的其他学园的学生，也在帮忙从保存的古代典籍寻找，可全都成果寥寥。

我仍是不禁在想，会不会有什么，更一劳永逸，又不是非得让学生手上染血不可的两全之法呢？

作为超古代遗物什亭之匣的主OS，存储了海量数据的阿罗娜，或许能提供帮助？

“呜……阿罗娜不知道。”

苦思冥想好一会儿后，蓝发少女哭丧着脸道。

倒不如说，她要是真能想出办法，我反倒得对她刮目相看了。

“不过，话说回来。”

忽然，阿罗娜双眸一亮，“按照我数据库里的说法，Sensei，您说不定能算是联邦学生会长的【义人】呢！”

“义人？”

我听到这个从未听过的词汇，眉头一挑。

阿罗娜想了想，努力向我解释:“就是说，因为某种特质而被很厉害的人选中，又被基沃托斯的古老法则判定，可以代行对方部分权利的存在。”

我大致算是听懂了几分:“那按夏莱这机构的职能，和被联邦学生会长赋予的超越法理的权限……不过，联邦学生会长，很厉害吗？”

对于这点，我抱有一点小小的疑惑。

“我觉得应该吧？”

阿罗娜眯了眯眼，不太确定地说，接着又兴奋道:

“换句话说，按照基沃托斯的法则，您在伊甸条约中，或许能代表那位联邦学生会长！如果说，是以作为条约的撰写者的她的名义，能不能把条约废除掉呢？这样一来，圣徒会也一样会失去存在的根基了！”

“……如果能的话倒是好了。”

我看着天真懵懂，一看就知道压根没仔细读过条约内容，在秘书方面再度严重失职的阿罗娜，略无奈道:

“按照伊甸条约的条例，无论是圣三一，格黑娜，还是联邦学生会，如果没有ET0的同意，都没有废除条约的权利。”

而现在，ET0的位置，已经被阿里乌斯所窃取。

“就算集齐了条约的发起者与签订者，也……”

说到这里，我忽然自己怔住了。

我莫名想起，阿里乌斯Squad得到圣徒会的方式。

将原本的条约篡改，扭曲，定义为自己想要的结果。

说是没有办法随意废除。

可也没说，不能进行修订吧？

……她们可以做到，作为联邦学生会长代行者的我又凭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如果圣徒会的掌握者是我——

直到阿罗娜小小的手掌，在我眼前挥舞，我才从亢奋中回过神来。

她关切地问:“Sensei？怎么了吗？”

“……阿罗娜。”

我说道，“你真是个天才。”

“诶？怎，怎么……哼哼！没想到，我隐藏了这么久，还是被Sensei您看透本质了呢！再夸夸我也是可以的哦！”

她先是有些懵然，随后自信地叉起腰，安心地接受了我对她的夸赞。

又不留余力地夸了阿罗娜几句，我赶忙带着这猜想，离开了什亭之匣。

几十分钟后。

圣娅稍加沉吟，拍案道:

“Sensei，您真是个天才！”

我矜持地点了点头，忽视了仅有我能听见的抗议，收下了这份赞美。

第四十五章Sensei您就先请回吧。

虽然确认了方案可行，但仍有必然要面对的缺陷。

“首先，想借此获得圣徒会这股力量，是完全不切实际的哦。”

早就冷静下来的我，对着仿佛看穿了我最初想法的圣娅，尴尬地点点头:“关于这点，我当然知道。”

通过伊甸条约复制出的圣徒会，是作为【戒律的守护者】存在的。通过观察，可以确认她们只会惩戒破坏戒律的存在，也即是圣三一或格黑娜的一方。

因此，我请来的外援们，在面对圣徒会的时候，比两校学生多了一重先天优势，不会被主动攻击。

我和阿里乌斯不同，跟圣三一，格黑娜无仇无怨，甚至两校高层基本都是我未来的老婆。

就算真掌控了圣徒会，也只在制止两校冲突上能派上用场……

可事情要真发展到了那一步，圣徒会的存在，只会加速两校的灭亡而已吧。

根本就是鸡肋。还是个平常很危险的鸡肋。

“其次，和阿里乌斯以圣三一分派名义，在第一次大公会议的基础上，所实施的篡改不同。”

圣娅道:“如果Sensei您将夏莱，定义为是联邦学生会长的代行者，届时代表了撰写者与发起者的您，在各方势力见证下缔造的崭新的条约，自然会将原本旧条约的内容彻底覆盖。而为了杜绝再被阿里乌斯利用的可能……”

未尽之意便是，原本的这份条约，将会沦为一纸空文。

“这点倒是无所谓吧。”

我随意道，“就算没有了这次的伊甸条约，也可以再缔结第二次伊甸条约。”

然而，圣娅却摇了摇头:“您不明白。如果没有联邦学生会长本人的参与，就算再写下一份与规避漏洞后相似的条约，也不会具备任何的约束力。”

大致听明白的我，颇感无语:“就算有句话叫，条约就是用来撕毁的，必须要什么强制约束才能签订的和平条约，真的有意义吗……况且，也不存在真正完美的条约吧。只要想找的话，终究是能找出漏洞的。”

圣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倒也没法全盘否认您的观点呢。嘛，您说的有一点格外正确。发生了这种规模的事件，就算联邦学生会长还在，再想签订和平条约，也得等到不知道多久以后了呢……”

两校学生间的猜忌，与事件相关的舆论，都是学园高层难以阻止的。

感慨了会儿，圣娅又神情肃穆道:“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请您务必仔细聆听。”

她严肃的口吻，令我正襟危坐，颔首表示自己会将她的话铭记在心。

却听金发狐耳的少女说道:“根据前线传来的情报，尤斯蒂娅那圣徒会的力量，在几个小时前出现了颓势。虽然原因不明，但按照其具备的特性，作为契约主体的阿里乌斯Squad，应该会在不久后重新出现在古圣堂吧。”

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出发前往古圣堂修改条约，极有可能会和阿里乌斯Squad撞个正着。

不过，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本就不低。在诸多学生的保护下，应该也不会再遭遇什么危险。

“您这次，一定，要保护好您自身的安全。请不要……让我为您担心。”

我能从她淡金色的眼眸中，清晰感受到她言语中的认真。

心中有暖意涌现，我微笑着又点了点头:

“好的老婆。”

闻言，圣娅嘴角微微一抽:“……那么，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也该休息了，总之Sensei您就先请回吧。”

“哦哦。”

也知晓熬夜，对圣娅虚弱的体质而言是极大的负担，见天都已经快要亮起了，我当即起身告辞，“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嗯。”

待出了圣娅房间后，我突然有点回过味来——

怎么感觉，她最后的话里，颇有种逐客的意味？

思考着究竟是我的错觉，还是圣娅又在害羞，才走没几步，就有道弱气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Sensei……”

我转过身，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名金发双马尾，面相老实本分，背着鸡玩偶背包，我再熟悉不过的少女。

“日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