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金发少女则只是冷冷地看着那蓝发少女,完全没有动作或言语的意图。
“唉,不止蒂卡娜,连普拉娜都这么敷衍……姐姐我呀,真的要哭了喔?”
“别随意给别人冠名。”
金发少女冷声道,“称我为十字神名。”
“诶——怎么这样——”
“所以,前辈你找我们来,究竟是有什么事?”
被称作普拉娜的银发少女说道:“如果只是想找人当你剧本的听众……我这里网络不太好,就先挂了吧。”
蓝发少女连忙道:“且慢!其实,这次是找你们来开庆功宴的喔!”
“庆功宴?”
“嗯~是的~”
蓝发少女笑着点头道,“为了庆祝我们三人的首次通力合作,大获成功!”
“无聊。”
十字神名冷笑一声,没兴趣再待在这里,和这种装疯卖傻的蠢材浪费时间,“我回去了。”
“可是我今天准备了草莓牛奶诶?”
蓝发少女劝诱道。
前一刻还在撇嘴的普拉娜,忽然眼睛闪闪发光。
“……你以为,”
十字神名的声音,却更加冰冷,“我会被那种不知所谓的东西诱惑到吗?”
蓝发少女真挚地望着她,向上加码:“不限量的哦。”
十字神名冷笑一声,决定再留下看看,眼前这无端以姐姐自居的蠢货,究竟又想搞什么名堂。
于是,三人围着一张圆桌坐下,一人拿着一盒草莓牛奶,叼着吸管小口啜饮起来。
“唔唔唔——”
“不要一边喝一边说话。”
十字神名说道。
蓝发少女恋恋不舍地松开嘴,又笑眯眯道:“总之呢,这次要多亏了蒂……好啦别瞪我嘛~多亏十字神名酱的努力,才把控住故事发展的哟。不论是迫使他前往阿里乌斯,还是将多余的学生给剔除至剧本以外——也帮我把谢意传达给其他的妹妹们喔。”
“她们什么时候又成你的妹妹了?”
“诶嘿嘿,我妹妹的妹妹,当然也是我的妹妹啦。”
没理会十字神名冰冷的注视,蓝发少女又看向普拉娜:
“然后,在我和十字神名酱都暂时脱不开身的时候,负责为Sensei解说的普拉娜酱,也帮了大忙喔。”
忽地,蓝发少女神态与语调中,蕴含着的笑意,寡淡了几分:“……虽然,好像想和Sensei,说些不太好的话呢。”
在两人说话间,默默喝完一整盒草莓牛奶的普拉娜,边又拿了盒边道:
“原来如此,前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将吸管插入的间隙,普拉娜却问:“可是,我会暗示Sensei提防你,难道不也早就在你的预料中吗?”
蓝发少女惊讶道:“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厉害了吧?我可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喔。至少现在暂时不是啦。所以才需要你们二位的帮助!”
闻言,十字神名冷笑了声:“你该不会是想要拉拢我们吧?别开玩笑了。不过是因为利害一致,暂时达成合作而已。”
“我知道的啦。大家的意志坚定如磐石,都不会轻易动摇。嗯,我觉得这样很好。”
蓝发少女感慨道,“普拉娜是单纯为了Sensei而行动,你呢,是害怕被我拉着同归于尽,无法继续追求……你那永无止境的野望。”
一阵无由来的清风拂过,水面泛起道道涟漪,空气中仿佛有风铃声在回响。
蓝发少女轻声道:“所以,至少现在,我们只能够倾力合作呢。”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又喝完一盒草莓牛奶的普拉娜,质问道:“阿罗娜前辈,你真的,有尽到保护Sensei的义务吗?”
相较于某人熟知的阿罗娜,外表更为成熟的蓝发少女,歪了下脑袋,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没有呢?”
“让Sensei受伤,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他本来,不需要承受这么多的苦难与抉择。”
普拉娜神色黯淡地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果然是因为……”
“可是,这才是真正为他好呀。”
阿罗娜打断,温柔地笑着,“你其实心底是知道的,只是不忍心而已。”
“可——”
“没有必要与这种人争辩,普拉娜。”
十字神名冷漠道:“你早该知晓她的本性的——她就是这样,伪装出随和亲善的模样,以掩盖内里的偏执与傲慢,眼中仅容得下自己的狂人——从来都是如此。”
阿罗娜却气得鼓起脸颊:“诶~我的性格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吧!我可是切实地爱着世人的喔,特别是Sensei……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选择与我同行呢?”
说到这里,她微笑着颔首道:“嗯,没错,我是爱着他的,只是和你们的方式,存在细微的差异而已。”
“不要若无其事地把我涵盖进去。”
十字神名冷声道。
而黯然地又喝了盒草莓牛奶的普拉娜,只道:“前辈,关于这点,我会自行判断。Sensei也终会做出自己的判断的。”
“呵呵。那是当然。”
阿罗娜笑了下,又忽然想起什么,兴致勃勃道:“诶,说起来,我是不是忘记和你们讲反派的下场啦?”
普拉娜反问:“一次性的舞台道具,有什么提及的必要吗?”
十字神名也冷声问:“【贝阿特丽丝】,难道还能有第二种结局吗?”
“唔……倒也确实。”
阿罗娜羞赧地一笑,“毕竟,她所祈祷的对象……色彩,啊啊,真是个令人怀念的词呀。”
面露追忆之色,蓝发少女吸了口草莓牛奶,舔了舔嘴角,淡粉色的液体。
阿罗娜望向远方,视线仿佛跨越了无尽的虚空,落在某位正参加着听证会青年身上。
那贯穿了其身躯的三十八根,以象征着“精神”的水银为质的楔子,如光翼般轻轻摇晃。
随后,她轻笑了声,低声呢喃着,带着莫名遗憾的话音,轻微到仿佛能为若隐若现的风铃声所掩盖:
“尝起来,也非常美味呢。”
在场其余人,无一附和。
……
黑暗。
无尽的黑暗。
当贝阿特丽丝产生这样的意识,并尝试睁开眼,真的有光芒进入她的眼中。
在初始的懵然后,是极端的惊喜——发现对自己身体,又有了控制能力的她,站起身,低头望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肌肤与肢体,一尘不染的衣裙——就仿佛先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场噩梦。
不,那些屈辱,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切。
尽管身体复原到了最初的模样,但唯独这点,贝阿特丽丝可以笃定。
于是,造就这般奇迹的,也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色彩并未如贝阿特丽丝恐惧的那样,在最危难的时刻收回了赐予她的力量。
恰恰相反,至伟至大至仁至善的色彩,给予了她宽恕——给了她,重新来过机会!
于心中疯狂赞美着色彩,贝阿特丽丝咧开嘴,露出满口森寒的尖牙:
“等着吧,我绝对要向——”
然而刚打算立下复仇的誓言的她,却忽地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涌现的是无措的茫然。
她落败了?她是败给了谁?她有失败过吗?
她又是为了什么,才向色彩祈求力量,最终落得这番下场的?
这一切的疑惑,很快便被浮出的答案所解答,令贝阿特丽丝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的计划被破坏了。
那个名为白洲梓的叛徒,用光环炸弹,杀害了她最初选定的祭品,秤亚津子。
而作为替代品的锭前纱织,皇室血脉的浓度不足以支持她的升华,而食髓知味的她便向色彩进行了祈祷。
没错了……就是这样!
尽管本能地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比起这些,现在有更值得贝阿特丽丝关注的事项。
“……这是什么地方?”
她张望着四周,入目却是一片无尽的赤红,又有黑与白的线条胡乱地混杂在一起,好似小孩的涂鸦。
这毫无美感的环境,令自诩高雅的她,感到了强烈的嫌恶与不适。
首先,该找到离开这里,回到基沃托斯的方法……
正这样想着,自贝阿特丽丝身后,却忽然响起道淡漠中,带着缅怀的声音:
“又一个,吗。”
贝阿特丽丝警觉地侧过首,洁白羽片上的眼眸转动,就见自己身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多了道静静矗立在那里的身影。
穿着一身暗红色,古典风格的全覆式盔甲,身量并不多么高挑,声音略显沙哑但总体仍偏向清脆,能辨别出是名女性。
其脑后漂浮着的红色光环,亦能证明其学生的身份。
“你是什么人?同样是色彩的眷顾者吗?”
即便心中略微忌惮,贝阿特丽丝自大的本性,及长期与阿里乌斯学生们间的不平等地位形成的对学生这一群体的轻蔑,仍令她高傲地仰起脸,以命令的口吻道:
“告诉我,该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回到基沃托斯——”
然而,那红甲的骑士却平静地说道:“不,你永远也回不去了。”
“……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的瞬间,贝阿特丽丝勃然大怒,正打算恢复真身,先下手为强,让这陌生的学生知晓何为大人的威严。
可是,她很快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并没能如愿,化为那圣洁而伟大的模样。
恰恰相反,她的身体的每一处,都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所笼罩,随后被强行扭曲。
神经后知后觉地传递来无法忍受,足以致人昏迷的痛苦,但不知为何,贝阿特丽丝的意识无比的清明,只能发出尖锐到极点的悲鸣。
红甲骑士说道:“既然你渴望着升华的话,那便满足你的欲望好了——你将成为一棵树木。开花,结果,衰亡,新生,在不断的轮回中,不断地踏上更高位。”
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跌落谷底。
不!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当然,不会让你觉得太过孤独的。”
红甲骑士说道,“会有无数的虫豸陪伴你。尽管没有灵智,但它们会以你的身躯作巢,不断啃噬着你的躯干——时刻接受着你的教诲。”
话音未落,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道钻心刺骨般的瘙痒与痛楚,又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身心。
而比起身体上的折磨,自己高贵的身躯,居然被低贱的虫子撕咬这点,更令她几欲疯狂。
“为什么要害怕呢?一切都是虚无,人生就是痛苦——这难道,不正是你自己说的吗?”
淡淡地笑了声,红甲的骑士终于不再掩饰,深沉到无以复加的恶意:
“你正是在这个专为你准备的,永无止境的地狱中,唯一会被支配,被榨取,被捕食的存在……”
她顿了下:“就如早于你之前,来到这里的,千千万万的【贝阿特丽丝】一样。”
这一刻,贝阿特丽丝终于意识到了。
在这赤红色的世界中,那些丑陋而突兀的黑白色的线条,究竟都是些什么。
难以言喻的惶恐,迅速蔓延,令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红甲骑士做出最后的宣判:“你再也,无法立于任何人之上了,除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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