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正想要夸赞,我却发现,这位平常总以坚强态度示人的少女,罕有地露出了难色。
果然,特地约我出来,不仅是想享受与我独处的美好时光。
我关切地问:“美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啊,被您发现了啊……也是呢,不过确切来说,是稍微有些烦恼吧……”
美祢感叹:“这也是我的坏习惯。想着在温和的气氛下,大家能敞开心扉进行交流,所以在这种时候就会举办茶会……但,该怎么说呢……明明是邀请您来享受下午茶的,将您卷入进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我忍不住猜测:难道说,是近期积极参与各类会议,然而各类暴论引得渚在私下疯狂朝我抱怨的她,终于开窍,发现自己完全不擅长政治的事实了?
不,更大的可能,果然还是注意到了对我的情感,于是想向我进行告白吧。
想到这里我正襟危坐,沉声道:“美祢,你怎么能这样想呢?聆听学生的烦恼,本来就是我身为Sensei的义务呀!”
“非常感谢,Sensei。”
美祢微微颔首:“其实,我在烦恼的是……”
然而,事到临头,她却又极为不寻常地迟疑住,闭眸做了个深呼吸。
紧接着,美祢用翠绿的眼眸凝视着我,但很快便不知为何移开,声音微弱道:
“让我感到烦恼的,就是Sensei您。”
“……啊?”
短暂的迷茫后,我心底一股豪意油然而生——我就说嘛!卡!表示的时候到了!
而美祢仍在扭捏地倾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想到Sensei的事情就……感觉有点心烦意乱的。”
我故作庄重,问:“这可不得了。你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又是平均多久发作一次?情况大致怎么样?”
苍发少女迷茫地问:“诶?难,难道说,我这是患病了吗?”
“现在还没法确认,请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好的……”
美祢深思,“应该是和您第一次见面起,就出现了征兆,但那时候还好,是最近才变得严重起来的,似乎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大约是……五十次左右。”
完全可以确认了,是相思病没错。
边谴责卡片的不作为,我边皱起眉头,摩挲下巴:
“原来如此。”
“那个,Sensei,请问您知道具体原因吗?”
“这个嘛,倒是有些猜测。”
我顿了下,“美祢你自己应该也有些猜测吧?”
“嗯,是有的。”
苍蓝的秀发中,藏了一绺粉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自从Sensei来到基沃托斯之后,基沃托斯的事件和事故,都变得越来越多了——所以我是这样想的。”
美祢翠绿的双眸,倒映着我懵然的脸庞:“感觉Sensei您就好像是,祸乱的根源,之类的存在。”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四十六章请把身心都交给我。
我,愤怒了!
自联邦学生会长失踪以来,这基沃托斯的风气本就越来越乱。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入职夏莱的我,又何错之有呢?
要我说,恰恰相反,要是联邦学生会长没做出将夏莱的权柄交给我的英明决定,这座学园都市才是真的早已步入毁灭了吧——
倒也不至于真产生这样自大的想法就是了。
哪怕天塌下来,也总会有高个子顶着,而我只恰好是如今最高的那个,仅此而已。
但不论怎么说,我的功绩都是实打实的,就算是古板刚正的美祢,将自身懵懂的恋心朝这个方向误解,也未免太过偏离实际了吧?
“如果有办法做到的话,让基沃托斯保持和平,不再有人会受伤是我的理想。”
美祢的倾诉仍未结束,语气更发肃穆起来:“所以,鉴于方才的那则猜测,为了将理想实现,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虽然我也明白,Sensei不是会刻意去引发事件的人,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件,不就表示——”
“等一下。”
我忍不住自辨,“我明明是被迫卷入,然后解决事件的那一方吧!?”
气抖冷,难道说性格好长得帅以至于容易沾惹是非也是我的错?
那我只能说:我确实罪大恶极。
美祢却点了点头:“我完全理解。Sensei一定也深受困扰吧,不要紧的,我已经想到完全的方案了——只要把Sensei拘束起来,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吧!”
感情在这里等着我呢是吧!?
我从座位猛地站起,边后退边劝阻道:“美祢!冷静啊!我也理解你的独占欲但付诸行动只会给救护骑士团乃至圣三一招来灾难!”
可是,疑似图穷匕见的苍发少女步步紧逼,板着脸道:“别担心,Sensei!救护骑士团不惧怕任何挑战!我们早已经做好随时欢迎Sensei您的万全准备了!”
“‘我们’!?”
重复着这个词,我心中惊骇万分。
原来这场看似平常的下午茶,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我的阴谋?
我早就知道,芹娜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单纯,在那温柔善良的可爱外表下,隐藏的是连我都不敢细细探究的深邃。
见面瞬间达成攻略判定,还能装作无事发生地与我相处,又时常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提供所需……
说她没在暗中觊觎我,恐怕连阿露都不信。
既然芹娜如此,那看似傻乎乎的花绘,又是如何呢?
该不会,美祢的正直也只是伪装……甚至就连整个救护骑士团立场与宗旨,都是计划的一环!?
这时,我的背脊撞在了墙壁上,不妙的想象也随之抵达了顶峰。
而美祢则是飞快地出手,按在我脸侧的墙面,竟是对我施展了壁咚。
她一脸严肃,凝视着我眼眸,慷慨激昂:“救护骑士团无论何时,都将【救护】视为最重要的目标!毋庸置疑,Sensei也是我们救助的对象!来吧!请将身心全都交给我!我们会赌上一切,将Sensei从一切事件中彻底解放出来的!”
等下等下等下!?所以说美祢居然是这样沉重的类型!?
首次遭遇这种状况的我,一时间心绪化作一团乱麻,在立即开启神名反抗与先爽完再跑路间疯狂摇摆。
但是无论怎么选择,都势必会酿成极大的争端,甚至让整个基沃托斯在战火中燃烧的吧——
“呵呵~”
正当我陷入艰难的抉择之际,从一旁突然传来道温柔,却带着娇嗔意味的轻笑:“真是的,团长。请不要像这样吓唬Sensei啦。”
美祢收回手,面色如常地侧过首:“当然。要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问题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话说回来,芹娜,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旁听的?”
于自家团长颇为锐利的注视下,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的粉发少女,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只是碰巧路过,就不打扰团长你和Sensei啦。”
说罢,芹娜神情自若地离开了这个房间,并贴心地为我们带上了门,就好像从没有来过那般。
但我知道,多亏了芹娜的到来,才打断了美祢的兽行,化解了全基沃托斯的大危机。
是我错怪了她,她分明就是我最最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呀!
感念着芹娜的恩德,我和美祢又对视了好一会,才重新酝酿好情绪重新开口:
“所以,你现在是清醒过来了吧?”
“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美祢道,“要是将Sensei拘束起来,一切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早在我采取行动以前就会人这样做了吧。”
是呢,究竟是得蠢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啊?远在格黑娜的天雨同学?
我又问:“既然这样,那刚才的,该不会都只是玩笑话吧?”
美祢竟是嘴角上扬,笑容柔和地点头:“没错。因为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都受到了Sensei您许多照顾,于是便想招待您以表答谢,不小心就萌生了一些不好的念头。”
……居然都学会了开这种过火的玩笑,单就这点,也着实值得惊叹啊。
然而此刻,我刚松懈下来的心,却悄然间完全为另一种,炽热的情绪所占据。
毫无觉察的美祢语调轻快:“不过,像这样聊些没营养的话题,您不觉得,正是茶会精髓所在吗?”
“我不觉得哦。”
“咦……?”
就在美祢浮现疑色的瞬间,我骤然暴起——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戏耍,这口气,我又怎能轻易咽下。
我抓住少女的手臂用力一拽,将好像在压制着本能反抗的她拉近,搂住她纤细腰肢的同时脚步轻旋。
只是转眼间,随着美祢看似单薄的背脊与墙壁碰撞发出的闷响,已是攻守易位。
小臂支在美祢脸侧的墙面,我将脸贴近到足以感受到她温热呼吸的距离,与那双翠绿的清澈眼眸对视。
“Sen,Sensei?”
向来沉稳的她,竟然也目光闪烁,尽管强撑着没有挪开视线,却也表现出明显的慌乱:“您怎么突然……做出这样轻薄的行为……!”
要是觉得讨厌的话,反抗不就好了吗,孱弱如我,又怎能强行违背基沃托斯学生的意志呢。
何况,双颊泛起的红晕,呼吸轻重与缓急的变化,在这个距离就算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份与平常形象间的鲜明反差,令我兴致愈发高昂,空着的手轻轻掂起她的下巴,缓声道:
“真的,全都只是‘没营养的玩笑话’而已吗?”
“……说要拘禁您什么的,确实都只是玩笑。如果我的行为惹您不快,请容我向您道歉……”
“我在问的,可不是这部分。”
我按捺下直接凑到美祢耳边呢喃的想法,“说每次想到我的事情,都会感到心烦意乱,也是出于不好的念头,在和我开玩笑吗?”
随后,房间一片寂静,美祢微张着檀口,犹豫了好半晌,才支吾起来:“这,这个……”
就连她身后淡蓝色的双翼,都不安地收拢起来。
“身为救护骑士团的团长,圣约翰分派的首长,圣三一学生的榜样,是不可以随便说谎的吧?”
被戴了一堆高帽,美祢终于忍不住:“我没有说谎,虽然的确是想稍微捉弄下Sensei,但是前面的部分全都是发自真心。”
我接着道:“这么说来,平均每过二十分钟就想起我一次,也是不争的事实吧。”
见美祢不好意思地点头,我抱着戏谑的心态追问:“那么最后,原因什么的,真的不清楚吗?”
然而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是,美祢竟然嗯了一声,努力试着形容:
“每当想起Sensei,都会有种陌生的心情……柔软而温热,却又让人心底痒痒的……让我完全搞不明白,所以我才会产生那样的猜测……”
从她羞怯但分外坦诚的神态,丝毫看不出有心虚的迹象。
慢着。
莫非除了打算实践以外,其余的部分都是实话,包括有认真考虑过想将我“保护”起来……
我赶忙停下思绪发散,专注于眼前,正色道:“美祢哟,其实,你生病了。”
“什么?居然真的有这种连身为医护人员的我也没听说过的罕见病症?”
少女不疑有他。
我轻咳一声:“最近在基沃托斯学生间还蛮流行的……你先冷静下,我知道救治方法。”
“谢谢您,Sensei。看来,我需要学习的事物还非常浩瀚。”
美祢认真地说道:“就拜托您为我进行救治,并教授给我新的知识吧——唔!?”
再忍耐不下去的我,直接堵住了她的嘴,用最为直接了当的方式,满足了她的要求。
正直而纯粹,从未受过这般冲击的她,瞬间全身绷紧,可数秒后才反应过来用撒娇一样的力度将我推开,满脸通红地叫道:
“Sen,Sensei!?您是在做什么!?像这样的,根本就不是救治行为……”
“你所患的,是相思病哦。”
当我点破这一事实,美祢像是大脑宕机般,定在了原地。
半晌后,美祢缓缓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好像也没办法了吧。身为救治者,我,我不能抗拒正当的救治。”
苍发少女抿起唇,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发出请求:“Sensei,请教我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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