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576章

自拍照也是。特别是签名的自拍照。

知道这放在金羊毛号上，能受到怎样的追捧么！？

随后，亚津子看向沉默的白发少女，突兀地问道:“梓酱，当初你看着混凝土夹缝里开出的那朵花，那样说了对吧。即使一切都是虚无……也不应该放弃抵抗。”

在得到对方点头承认后，性情温和的阿里乌斯公主又看回我:“Sensei，我们也可以做到的喔。只要您愿意守望着我们，我们就已经非常感谢，可以自力更生下去了喔。对吧？”

眼角噙泪的日和，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可能是因自己的莽撞而深受打击，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纱织，也缓声道:

“Sensei。无论您何时需要，我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往您的身边。但是，我不认为，现在这样迷茫的自己，有长久侍奉您左右的资格Sensei，请您准许我，踏上追寻自我的道路。”

我沉吟了会儿，从除了日和以外的Squad成员脸上，都看到了决意，又料定日和就算有意见也终究无法抛下同伴，便点头:

“嗯。既然已经有想法了，那就大胆去做吧。同样，在你们需要的时候，也随时可以联系我。”

在听到这话之后，日和眼中希冀的光，熄灭了。

但与之相对，圣园同学叉着腰，莫名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稍作停顿，我话锋一转:“不过，至少让我给你们推荐个去处吧。正好，我也有点事想拜托你们。”

第一百一十二章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既然来偽到圣三一附近，这样回去终归有点可惜了。

在给阿里乌斯Squad指了小兔子镇，作为之后一段时间活动的区域后，我便和她们及接下来还有学要上的梓与未花依依惜别。

尽管两人纷纷表示可以翘课，但遗憾的是，日富美和渚早就通过将心比心预料到了这种可能，展现出了圣三一对待闺蜜的优良传统，托我在发生状况时一定用Momotalk联系她们。

我没有过问发生了什么，但从梓和未花看手机时候惊骇莫名的表情，就足以想象屏幕后的暗潮汹涌。

骤然得闲的我，琢磨了会儿接下来该做什么，随即想起先前曾做过的约定。

返回圣三一本校，在校内便利店买好慰问品后，我就前往了学园角落，一处平常人烟稀少的幽静所在。

建筑物周围还是和我上次来时见到的一样，摆放着诸多主要起到阻止车辆随意通行作用的路障。轻松绕过以后，抵近建筑物前，所见的门窗全部都紧闭着。

单手提着一杯冰美式咖啡，我尝试着推动古书馆的正门，理所当然地纹丝未动。

这回没有去中央图书馆借用钥匙的我，再尝试着按动锈迹斑斑的门铃，可也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怎么按都没有反应，我便又敲了敲门。

始终没有回应，我思忖兴许是想见的人还在睡觉，决定不打搅对方的休憩另寻学生消磨时光，顺道去整点牛奶跟白糖加进咖啡里免得浪费，结果刚转过身，就听古书馆内传出一道警惕且烦躁的女声:

“里，里面没有人！都不在所以请回吧……别再乱按门铃了！否，否则的话我就找正义委告扰民了！”

原来这个门铃是能正常工作的啊……我不由得为自己刚才连按数十下的行为感到惭愧。

不过，既然古书馆的主人已经来到门后边，就没必要再折返了，我隔着门喊道:

“忧，是我，我来见你了喔。”

“啊啊啊烦死了！都，都说了没人谁都不见你耳聋——诶？这个声音难道是Sensei？”

少女的语气瞬间从抓狂转为温柔而平静，随后紧闭的大门被打开，显露出一道高挑而单薄的身形。

忧下意识抬手遮在眯起的眼前，也不知是在室内待久了不适应外界耀眼的阳光，还是久违了比阳光还要耀眼的我的容颜。

总之下一刻，发现真是我，黑发少女的眼神一下子就清澈了，随即显露的却不是惊喜而是惊骇:

“Sen，Sensei！？对，对不起，我还以为又是些讨厌的家伙……”

我捕捉到关键词:“讨厌的家伙？”

“没，没什么，就是平常那些总是来打扰我的……啊，当，当然没有在说您！”

内向而又不善言辞的忧，表现得十分紧张，结巴着道:“如，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就那个。如果是Sen，Sensei的话……就完全没关系。嗯咳。请，请进吧。”

以至于才说完这段话，她就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提起手中塑料袋，正想说我有带来她说爱喝的饮料，让开身的她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啊了一声，神色也随之骤变。

我又关切地问她这是怎么了，可忧又是支吾了阵，只抛下句麻烦我稍等片刻，就重重关上门，接着是一阵往古书馆内部而去慌乱脚步声。

伴随各种各样，足以称作骚动程度的巨响，就像是在忧火急火燎逃古书馆内不知做什么的途中也不断碰倒着各类物品。

良久后，古书馆正门再度被打开，少女拖着沉重步伐再度出现在我面前，呼出一口浊气，表情变得轻松:

“让，让您久等了，已经没有问题了……”

正出于好奇与关心，打算问一嘴她究竟在里面干了什么，可注意到我脸上疑惑的忧，立即又提心吊胆地否认道:

“不，不是的哦！？才没有急忙打扫什么的……！不，不对，该说是差不多吗，也不能完全否定……！”

“忧，你先冷静一下。”

我边这般说着，边飞快拿起冰美式，在她急得发红的脸庞上印了下。

“咕喔！？”

被冰冷的感触激得发出声怪叫，但忧紧接着就看清，我手里拿着的是为何物。

“冰，冰美式……？”

忧迟疑地说，“如，如果是我自我意识过剩还请……但平常几乎从不喝这个的Sensei您，居，居然带着这个……难不成是专门为我……”

“你之前说过你真正喜欢的是这个吧？”

笑着答了句，我忽然眉头一蹙，发现盲点:“你怎么知道我平常不喝？”

忧从我手中接过饮料的同时，低声回道:“我，我稍微做了些调查……总之，谢谢Sensei您能记得……啊，先请跟我进来吧。”

说罢，她转身快步往里走去，尚处懵然的我姑且跟上，犹豫了下，还是带上了古书馆的大门。

与上次拜访时相同，随着不断深入，古朴而沧桑的书卷气息也扑面而来。

抵达深处房间，我不动声色地张望四周，入目所及都是慌忙藏起在书架的衣物与器材。

而回到自己小窝的忧，却更发局促:“欢，欢迎……请您随意……啊！那，那边不可以！还有点乱的……”

望着那被忧上次招待我的毛毯所遮盖，仅露出的冰山一角就有好几种不同颜色，俨然是座由贴身衣物垒成耸起在沙发上的小山，我一时无言，对“有点乱”的概念产生了疑问。

但转念一想，这条毛毯居然还有这样的用途，那我岂不是赚大了？

“对，对不起，”

忧低声道着歉，“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就该事先整理好的……因为平时这样是，谁，谁都不会来的地方……”

“其实我是觉得还好啦。”

我勉强找了个空处坐下，略违心地安慰她道，“要是和我的卧室相比，这里还算整洁了的喔。”

此乃谎言。

尽管我平常不怎么打扫，但被我收留过夜的学生们为表感激，在事后总会替我将卧室收拾得一干二净。

忧却信以为真地睁大了双眼:“是，是这样吗？居，居然比这里还……哼，哼哼，Sensei看来不太擅长打扫卫生呢。像这样的话，倒是有个孩子可以推荐给您……”

闻言，我不禁坐得更挺拔了几分，以为她是要介绍图书委员会哪个擅长家务的学生，给我认识认识。

可是忧却小跑着到一座书架前，俯身从下层取出了本古书，献宝般递给了我:“就，就是这孩子……！”

“居家轻松扫除术……原来还有这样的孩子啊？”

我跟着忧的叫法称呼着手中的古书，为标题而惊讶。

“嗯嗯！这，这里的孩子们，并不都是像上，上次，您和日向同学带来的那个孩子那样贵重，但是无一例外，都具备着特色喔。”

一提到与书相关的话题，忧的兴致就高昂了起来:“这，这个孩子的话，算是相对年幼的。只要读完整本，就能学会轻松保持住所干净卫生的方式！”

“……是这样啊。”

我下意识地瞥向周遭，想起古书馆的魔术师的传闻之一一—据说，忧通读完了这座古书馆中，几乎全部的书籍。

注意到我视线所在，少女一怔，立即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对，对不起……不是这孩子的错，全都是我不好……”

“没有的事。说起来，这孩子该怎么读呢？”

“诶？”

忧忽然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尝试着解释道:“就是说，这些孩子应该都相对娇弱吧，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什么的……”

就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般，忧愣了会儿，直至我疑问才回过神:“啊！没，没什么……只是觉得，Sen，Sensei果然和，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样呢……”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关切地问道。

“啊？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唉。”

叹息了声，或许是负面情绪积压在心中无人倾诉的缘故，忧还是开始朝我抱怨:

“确实就是些司空见惯了的事情……借，借走这些孩子们后，却完全不爱惜……随意把边角折起来，或，或者用力地摊开，之类的……送回来的时候都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说到这，或许是想起珍爱的古书遭受了怎样对待，少女流露出悲悯之色，然后又是一声喟然长叹:

“唉……所以说，外，外面的人都……话，话虽如此，也没法全部拒绝掉……”

纵使古书馆平常鲜有人造访，基本只有忧一人活动，但说到底，古书馆和馆内的古书，都并不是忧一人的所有物。

如果他人有正当理由需要借取，按照图书委员会的制度，只要对方没明确违反制度，即便是身为委员长的她也没法随意拒绝。

我点了点头，大致是理解了她的困扰，又提议道:“如果说事先强调，被借出的孩子分别该要怎样对待，情况会不会有好转呢？”

然而，忧却情绪激动起来:“像，像这样事，在提出请求前就该弄清楚的吧！所以说啊，外面的人可真的是……啊，我，我并没有在说Sensei您……啊……”

虽说确实感觉有点被地图炮波及，但我知晓忧不太懂正常交流:

“其实我也觉得，不明白的话，确实是该主动提问才对。”

“就，就是说呀。果然，还是Sensei……嗯。”

松了口气，古书馆的魔术师情绪稍微稳定了些，继续倾诉:“这种事我以为应该是最基础的……但Sensei您说的其实，那，那个，认真想想的话，其实也没有错……”

忧神色愈发凝重，呢喃道:“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本，本来确实，我早应该想到这样做的。可，可是……果然是因为觉得麻烦么……讨厌和外面的人交流，所以，所以……才没有尽到义务……”

推出这个结论，忧单薄的身躯颤抖起来，语气愈发自责:“啊，啊……不仅为此害得无辜的孩子们受伤，还一个劲认为是别人的错，更加抗拒沟通，我，我简直……”

“忧！你先冷静一下！”

我起身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凝视着她充满慌乱与歉疚的眼眸，“现在还为时未晚！既然有不当之处改正就是了！孩子们也一定都不会责怪忧的！”

“呼……呼……”

做着深呼吸，忧竭力恢复理智:“是，是呢，为了孩子们今后，不再重蹈覆辙，尽快行动起来才是……呼……谢，谢谢您，Sensei……”

“不客气，这也是为了孩子们。”

微笑着说罢，我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张口孩子们闭口孩子们，怎么就好像，是在为了子女的前景而忧虑重重的笨蛋父母一样？

……忧该不会，是想在言语上悄悄占我便宜吧？

我不由得怀疑了下这种可能性。

“可，可是……”

忧又犯起难来，“每次都要和外面的人交谈的话……而，而且，我也不清楚，哪些才算是需要注意的事项……”

“写下来就好了吧。”

我先是给出了社恐问题的解决方案，随后稍加思索，问，“你还记得，孩子们都因为什么受过伤吗？”

“当然了！每个孩子的惨状我现在都历历在目……啊。”

在不假思索地回答完后，聪慧的她立即反应过来:“原，原来是这样啊，把孩子们曾经受过的伤势成因记录汇总……虽，虽然要逐一回忆，是件有些残酷的事情……但我知道了。谢，谢谢您，Sensei。”

我笑着道:“不用谢，我只是旁观者清，提醒一二而已。”

只能说，忧确实性格内向阴暗，对外人天然抱有一份敌意与抗拒，所以才会不自觉钻入牛角尖中。

也就是我这样天生魅力超凡出众，才能让她本能地产生足以胜过反感的好意，得到另眼相待吧。

就好比现在，有了初步解决方案，忧却又开始产生悲观的想法:“可，可如果说，即便都写好了注意事项，却还，还是没有人认真看，害得孩子们受伤又该……”

“那样就完全是借走孩子的家伙的过错了。”

我断然道:“是不可抗力，还是不以为意，相信忧你肯定也能轻易判断出来吧。不好好负起认真对待的责任的家伙，就算从今往后都拒绝再把孩子们借给对方，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忧听了这话，表情安心了几分，微微颔首:“嗯。虽，虽然还是没法完全排除风险……外面的人里有许多都和Sensei您不同，都是不在意他人感受的家伙……但，但这也是最稳妥的方法了。谢谢您，Sensei，真的……”

到最后，她宅居过久而略显苍白的脸颊又泛起明显的红晕。